匿名情书 第82节

  十几年的默契,有很多话,不用说出口,就能被他细心的察觉到。
  温初柠睡觉的时候还挺乖,加上睡前吃了感冒药,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陈一澜却没什么睡意。
  他偏了偏头,温初柠睡着了,样子挺安静,他转头看着她。
  在她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在她说等他的那一刹那。
  说没心思是假的。
  可在参加奥运会前,他不能有这些心思。
  那是对她不负责,也是对队里不负责。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是要参加两年后的运动会。
  是一定。
  陈一澜其实有时候觉得这个目标很远,很艰难,可也正是因为与她的承诺,总让他觉得再难都可以为之再努力一把。
  陈一澜翻了个身,看着温初柠的脸。
  他撑起身,想到她仰着头看他的时候。
  她的呼吸匀称。
  陈一澜凑过去,素来沉稳的心跳乱了那么一瞬——
  怕她醒来。
  他很轻,很快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只是相碰了一秒。
  陈一澜在心里许下了一个承诺。
  不能让她白白等待两年。
  这两年对她已经很苦了。
  “我还挺,”陈一澜看着她的睡颜,低低地无声地笑,“挺想早点让你光明正大跟在我身边的。”
  “再等等吧。”陈一澜说。
  在一起是一件多美好多郑重的事,他得拿到金牌,跟她认认真真表个白,认认真真地得到她的答案。
  这样不明不明开始,对她不公平。
  金牌和温初柠,是他的承诺。
  第44章 匿名情书【晋江独发】  她的爱会翻山越……
  温初柠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么弱鸡。
  去玉龙雪山时先坐了索道, 十分钟,海拔升高一千米,温初柠在索道上就出现了一些高原反应, 整个人都蔫了。
  陈一澜坐在她身边, 伸手攥着她的手, 有点担心,但温初柠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万金油:来都来了。
  高原反应这事也挺看个人身体素质,陈一澜底子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们这趟缆车上正好有个导游带团, 年轻的导游说段子似的讲玉龙雪山的故事。
  温初柠头晕脑胀。
  陈一澜提前给她拿了氧气瓶。
  缆车在升高,今天玉龙雪山有一层雾, 下面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温初柠靠在他肩膀上,越过窗子看着下面连绵不绝的白色。
  呼吸罩上蒙着一层浅浅的白雾,陈一澜帮她拿着,温初柠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是不是特像老太太。”有氧气, 总归是舒服了一点。
  温初柠有点虚弱地说。
  “那还是个挺好看的老太太。”陈一澜问她, “好受点没?”
  “好多了。”
  温初柠扁扁嘴, 当时出门前陈一澜给她准备了高反药, 温初柠还挺自信, 死活不肯吃,结果坐上索道没一会就开始头晕恶心, 陈一澜把药带上了, 她吃了缓了一会才勉强好受一些。
  每逢在这种时候, 温初柠都觉得, 幸好他在身边。
  索道也只有十几分钟,温初柠枕在他肩膀上,眼睛看着他的侧脸, 陈一澜好像有所察觉,也低下视线看她。
  温初柠觉得太不浪漫了——
  自己一边吸着氧气一边看他。
  连绵不绝的玉龙雪山,恢弘大气,一片白茫茫的,真正站在上面的观景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很渺小,下沉的白雾,一切都看不清楚。
  这些岩石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覆着的白雪皑皑经久不融。
  温初柠费劲地拿着氧气瓶,这一瓶氧气都快耗尽了。
  她转头看着陈一澜。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有些阴天,雾蒙蒙的天,只有远处有一缕乍破的天光。
  温初柠总自诩是个唯物主义,可是在看到那缕光的时候,听到后面有游客在欢呼,她下意识地想到了陈一澜的名字。
  长路漫漫,我永远都希望尽头是你。
  温初柠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拍照,陈一澜的高反没这么严重,他伸出手接过她的手机。
  “拍景还是拍人?”他有些好笑地问她。
  温初柠往他身边挨了挨。
  陈一澜轻笑一声。
  温初柠裹着厚厚的外套,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在他举起手机的那一瞬间,她鼓起了勇气放下了氧气瓶。
  冷冽的空气让氧气更加稀薄,她的小脸发白,还是竭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陈一澜按下了拍照键。
  这是他们的第三张合照。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凑近陈一澜。
  陈一澜以为她要说什么,下意识地弯下腰凑过去。
  空气越来越稀薄,天空中好像还隐约的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温初柠呼出的空气变成了一层薄雾,绕在他的鼻息间。
  她其实特想放肆一下,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但她连垫脚的力气都没了。
  陈一澜拉起了她的右手,重新把氧气瓶递给她。
  因为温初柠的高反,两人没呆太久,下去的时候也是坐的缆车。
  这回缆车上只有他们两人,隔着一张小桌子面对面。
  温初柠的脸色有些煞白。
  陈一澜向前倾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回民宿的时候,老板看温初柠脸色不好,建议陈一澜带温初柠去不远处的诊所打一针。
  “我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高反这么严重。
  “走。”
  陈一澜没跟她掰扯,直接将她抱起来,问了民宿老板具体的位置,直接带她过去。
  温初柠浑身发软,穿着厚厚的外套靠在他怀里,说没有自责也是假的。
  诊所不大,一个老医生给温初柠测了测血氧,输了液。
  温初柠乖乖坐在椅子上,陈一澜让医生给她吸了痒。
  已经快傍晚了,陈一澜就这么守在她身边。
  快输完液的时候,温初柠终于有了点精神,转头看着陈一澜。
  这附近没什么店铺,陈一澜给她买了瓶果汁,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盒葡萄,洗了洗,就这么守在她身边。
  温初柠抬起视线,陈一澜给她剥了一小盒葡萄。
  “给我吃的吗?”温初柠声音有点小。
  “给一个,”陈一澜用牙签插上推过去,“还挺会逞强的小姑娘吃的。”
  温初柠扁扁嘴,用没输液的右手拿起来吃。
  葡萄酸甜,压下了她那股恶心。
  陈一澜就这么的看着她。
  温初柠自己倒是笑了。
  她现在左手输液,鼻子上吸着氧气管,整个人活脱脱一林黛玉。
  “我觉得,我好像还挺离不开你。”温初柠有气无力的。
  “十几年了,请问温初柠同学是才发现吗?”陈一澜把插着吸管的果汁递过去,“那我也发现我还挺喜欢你离不开我的。”
  “……”
  温初柠咬着吸管有点脸红。
  “你现在清醒点没?”
  “好多了。”温初柠有点心虚。
  “行,”陈一澜往后倚了倚,“不用急着现在留下点什么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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