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军民鱼水一家亲

  赵然起身,看了看面带笑容的所有人,点了点头道:“贫道忝为白马院方丈,至今已有两月,说实话,来之前,没有想到大伙儿会这么苦,真是苦啊!诸位身负之责比别处重上三分,事务多上三分,可薪俸却少上三分,实在是令人无法直视。贫道初来之时也忍不住抱怨,怎么自个儿道职升了,薪俸反而减了,这是什么道理?”
  堂下一片戚戚,深感方丈真正是自家人,说出来的话真贴心。
  “可是,薪俸减了、待遇差了,诸位却毫无怨言的勤劳任事,一至于今,说实话,我是非常感动的。前些时日,咱们道院的申迎宾上了辞呈,调任外县,申迎宾我没有接触过,但听说是位勤勤恳恳的好同道,他的辞任,令我感到十分遗憾,并且非常痛心。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这个当方丈的,本职工作没有做好啊,对此,我是要深刻检讨的。
  “在这里,我表个态,今后的白马院,要将替诸位同道解决后顾之忧放在重要事务之列,这件事情,将由我亲自负责,如果我做得不好,欢迎诸位同道批评我,警醒我,敲打我,我方丈院的大门,永远向诸位同道敞开!”
  堂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伴随着的,还有如潮的叫好声。
  赵然续道:“今日的宴聚,我要代表宗圣馆、代表天鹤宫,代表袁监院、谷都管、雷都厨、聂都讲,向大伙儿致以节日的问候!向大伙儿道一声辛苦!当然,聂都讲不在此间,他和范高功去了渝府公干,很是遗憾。”
  “接下来,再过几天便是正旦,咱们白马院同道们还要为办好正旦的斋醮继续辛苦,故此,我和袁监院商议,便在今日小年之际,提前向大伙儿拜年了!多余的话不说,既然是拜年,自然要有一番实惠的。经过我和袁监院、三都商议,决定给大伙儿送上一份心意,一份小小的年礼,每个人都有,一个不缺,现在就发!下面,有请咱们白马院财神爷——龙账房出场,给大伙儿发年礼!”
  堂上顿时一阵轰然大笑!
  白马院的小年过得十分喜庆,相当热闹,不仅仅是因为大家拿到了几两银子的红包,更是因为看到了将来美好日子的希望。
  小年过后,白马院道士们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开始投入到正旦大斋醮的各项筹备当中,赵然则出了白马院,赶往红原守御所。
  他是代表白马院前来劳军的,随行的还有五十只羊。
  宁德寿带领一众守御所将官迎了出来,将赵然迎入大帐之中。
  分坐已定,宁德寿笑道:“未曾想到,将逢年节,方丈还亲自过来看望将士们,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赵然道:“老宁客气了,守御所官兵驻扎在我红原地界上,我代表道门过来看望大伙儿,给大伙儿拜个年,这不是应该的么?将士们守护疆土、守护百姓,我白马院没有更多的能力支持将士们,唯有拿出一些看不过眼的东西来,给将士们改善改善年节的餐桌,一点薄礼,却是我白马院、我红原百姓的心意,还望守御不要嫌弃。”
  宁德寿道:“既如此,将来白马院有何所需,尽管吩咐,但凡能做的,我守御所都竭力为之。”
  赵然赞道:“前几日守御所派兵入城,这就是对我白马院最大的支持了,所以我此次前来,也是要向宁守御和众将士表示感谢的,希望将来咱们之间的沟通和联系能够更加紧密,一起出力,共同振兴红原,这叫军民鱼水一家亲!”
  宁德寿击掌:“好一个军民鱼水一家亲,今晚咱们就在大营中摆宴,借着方丈带来的这些肥羊,一起热闹热闹。”
  赵然自是欣然应允。
  烤羊宴准备之时,赵然将宁德寿拉到一边:“老宁啊,这次党项人的事情,多亏了你帮衬。”
  宁德寿道:“方丈何出此言,我守御所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还是多靠方丈筹谋。其实我早看李彦思那几个家伙不顺眼了,只是过去曾致礼一直优柔寡断,以致有了今日。”
  赵然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李彦思、强雄等人罪名是坐实了的,只可惜让李彦思跑了,未尽全功。不过我白马院已经上书天鹤宫、川西总督府,为你和红原守御所将士们请功了。”
  “多谢方丈了,嘿嘿。”
  “我这次过来找你,就是想提醒你一声,赶紧疏通一下曹指挥那边,由松藩卫向川西总督府奏报,把你头上的‘署理’二字去掉。”
  “这……能行么?”
  “能不能行,那也得动起来才知道。你不动就没机会,动了,才有希望,你说是不是?曹指挥那边有问题么?”
  “曹大人那头绝无问题,我明日就去切瓦河谷大营!”
  “那行,剩下天鹤宫、川西总督府这边,我来想办法。”
  说话间,赵然提议,沿着河边走走,于是宁德寿连忙点了二十名亲兵在身后护卫,出了大营,由北而南,沿着河道溜达。
  赵然指着白河道:“那李彦思也算是个人物,赶在我白马院拿他之前跑了。”
  宁德寿叹道:“此人实在是幸运,这一段白河,水面平稳且能够渡船的也只有三处,安曲、月亮渡、切瓦河谷,其余河段都是暗滩、险流、旋涡,水又深又急,可他居然凭着一条小舟渡过去了,而且是夜渡!我下面的人都说,此事当真不可思议。”
  赵然来到岸堤上,看着下方白河的水面,问:“这一段从岸上到水面得有两丈高吧?”
  宁德寿指点着目力所及的各处河段:“这里是两丈一尺到三尺,南边三里外稍低一些,不过最少也有一丈六,为什么说白河是天险呢,除了水面难渡外,也有这河道堤岸的缘故——大军过了河也很难上岸。”
  赵然点了点头,回首望向身后,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地,问:“这片田地都是黑土,算得上是肥沃的上乘耕地了,不能将这河边的大片耕地种满粮食,实在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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