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亲亲

  一个半月的假期因为班主任在班级群里突然通知补课的消息提前一个星期结束，许今朝制定的“完美补习”计划也就因此中止。
  虽然才早上八点多，同学群里的抱怨消息已经弹出了五六十条。一大早就睁开眼看了十多分钟密密麻麻的文字，延迟的疲劳感接踵而至攀爬进江年的眼眶，手机锁屏后被重新压在枕头底下，视线转移到从窗帘最底偷溜进的光线。
  耳垂被身后鼻孔呼出的温热气息染的通红，江年向后伸手推了推许今朝的肩膀，紧贴了一夜的棉质T恤才终于有了呼吸的机会。
  许今朝不知道怎么就摸清了江清芝的排班信息，只要有夜班，他就会用“反正明天还要来不如就直接睡这里”的理由忽悠江年留下。
  当然，在他承诺什么都不会做的前提下。
  “开学提前了。”
  “……啊…嗯……”
  许今朝正迷迷糊糊地想要去蹭江年的颈窝，却因为对方起身的动作落空，瞬间清醒。
  “怎么了？”
  “回家，后天开学。”
  江年拽下搭在床边电竞椅上的自己衣服，正准备提起衣边换下昨晚充当睡衣的许今朝的T恤，身后感受到的炽热眼神让她停下了动作。
  “扭过去。”
  “又不是没看过…”
  冰冷的指尖顺着话音从后背处衣底探入，轻点在江年腰间的痒痒肉上，让人来不及反应地顺势向后倒。
  正巧落入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许今朝怀里，突如其来的吻让江年暂时忘却手中的动作，也来不及防备握住她乳房的手掌。
  收尾工作也由许今朝来完成，他拿过江年手里的衣服，帮她脱掉睡衣。胸前不知道何时留下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下还隐隐透着粉红，手指假借心疼的名义轻抚着，指侧刮过翘起的乳头意为结束动作。
  许今朝一边嘟囔着抱怨学校，一边物归原主把衣服给江年从头套入，然后像是幼稚园老师一样拉着手从两边袖口伸出，最后拍拍她屁股才算大功告成。
  书包拉链第五六七八次被拉开检查再合上，虽然毫无纰漏，但江年内心就是忐忑不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有时候就算是周末双休星期天晚上也会睡不踏实。
  点开和许今朝的聊天页面，还没按下打字键就弹出了视频聊天的请求。
  把镜头转向后置对着天花板后按下了接通键，“干嘛？”
  许今朝刚洗完澡，坐在书桌前低头擦着后脑勺头发，还没注意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只是被台灯微微照亮的吊灯。
  “怎么还不睡？”
  前额还没被临顾的湿发耷拉着，水滴缓缓落下，像是刚淋完雨的小狗似的甩了两下，这才抬起头发现屏幕里根本没个人影。
  “不会有人就一天没见就想我想的哭鼻子，然后才故意不给我看吧？”
  “挂了。”
  摄像头被江年用指腹堵住，许今朝的手机屏幕一片漆黑，现在连天花板都没得看了，只剩下一旁小窗口里的自己。
  “别啊姐姐，请你吃冰淇淋怎么样？”
  江年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差两分钟十点半，说完“下楼”两个字后按下了挂断键。
  虽然已经立秋但温度还是高的让人难以忍受，原本被空调吹得冰凉的皮肤这会已经变暖。八月的晚风温热中夹杂着说不清的粘腻，好不容易打理好的空气刘海再次被吹成中分，江年懒得再去修整，一下又一下的按着锁屏键等许今朝出现。
  宽松的棉T睡衣因为许今朝搂在腰部的胳膊与皮肤短时间亲密接触，江年有试过拉开，结果就是被“这么晚了谁会看见”给反驳。不想多浪费口水，她也就没多反抗。
  江年坐在便利店外的椅子上等着许今朝结账，裤子兜里隐现的盒子棱边被她从便利店门口一直盯到雪糕被递到面前。
  “我妈在家。”
  “…我可什么都没说。”
  “好的呢。”
  江年故意眯眼笑笑，接过被撕掉包装的雪糕，甜腻的巧克力味充满整个口腔。她刷着其他高中的朋友发的朋友圈，还没注意另一角已经被许今朝咬下。
  直到另一支雪糕被喂到嘴边才发现自己那支上多了个大缺口，于是报复性的也咬下一大口，结果只能皱着眉头忍着被冻的酸疼的牙努力咽下。
  “笨蛋。”
  没来得及回嘴，嘴角刚不小心沾上的奶油已经被另一个人夺回。
  融化的雪糕顺着木棍流落到手指上江年才反应过来推开许今朝，然后给他腿上来了一拳。
  “你…之前…为什么…直播？”
  “因为你…嘶…”
  又是一拳。
  “你之前发我的截图自己没把软件截掉…然后没想到真有人能笨到直接就微信快捷登录连头像都懒得改，”一直忍着的笑声终于被放出，两秒后又自动收回“取个那种名字就不说了，同城推荐也不记得关…”
  “那直播间又不止我一个人…你……”
  江年的目光从许今朝的肩膀一直到腿间，最后原路返回到和他对视。
  “你不会真以为其他人能跟你看的一样吧？真以为每次上线恰好遇到直播是偶然啊…”
  “……困了。”
  江年拿出裤兜里随身携带的纸巾擦掉手指上的污渍，揉成团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转身却看见许今朝还定定坐着。
  “拉我，腿疼。”
  她牵住许今朝伸出的手，稍微使了点劲把他拉起来，结果把自己送进了对方怀里。
  “不推开了？”
  话是这么说，但江年还没来得及顺着他的话动手，就被紧紧搂住肩膀带着向前走，一直到电梯间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