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妆_分卷阅读_26
不像商量的意思。云婵无甚表情地默了一默,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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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袭亦茹那句失落分明的“恭送陛下、恭送长公主”之后,云婵好一阵子没再听到有人说话。
直至跨过御书房的门槛,霍洹才忽地回过头来看一看她,解释了句:“不是朕传她来的。”
云婵低着头,不愿多提此事,只想装作没听见就此揭过去。霍洹却索性停下脚来:“朕只是没心思跟她发火。”
“袭姑娘挺好的。”云婵终于轻轻应了一声,唇角带起些许不太真切的笑意。一壁踱着步子往里走去,一壁又续道,“家世好、人生得漂亮、又很会服侍人。陛下召见她没什么不对,若不然,留她干什么?”
霍洹登时悟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咬着牙长舒了口气:“朕留她……不是因为……”
云婵一副悠哉哉地样子,这会儿已站在了书架前,伸手去抽架高处的书,端的是对这番解释并不在意、没兴趣听。
“……”霍洹止了话,因着脸走过去,替她把那本书抽了下来,悻悻地又道:“她茶艺也没有多好……”
云婵翻了翻手里的书,不想看,踮着脚尖又要搁回去。
霍洹被晾得有点尴尬,还是先接过书来替她搁了回去。沉默一会儿,不放弃地又说:“出来走走是因为看奏章看烦了。”
“陛下爱喝什么茶?”云婵忽地一问。
“……什么?”霍洹怔住。
云婵转过身来,认认真真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茶艺么,臣女也会啊。陛下爱喝什么茶?”
明着叫板。
云婵心里憋了一口气,倒也不全是嫉妒袭亦茹,只是越细想她那大相径庭的两副样子越觉得心里恶心,平日里去端庆宫拜见她时一味地守礼温婉,这也太会做戏。
云婵这回还就乐得较真了,对方让她觉得恶心,她就反手恶心回去。何况……何况在她说袭亦茹茶艺好的时候,他还顺着说了一句“是啊”!
云婵一双明眸带着点赌气和不服输的劲头清凉凉地望着他,霍洹几乎是无意识地就答了出来:“阳羡……”
作者有话要说:——袭亦茹生不逢时
——若在现代,她会有一个专属的类别
——绿茶X……
☆、第29章 戳破
云婵的赌气可算让霍洹清楚明白地察觉出了些她深藏的情绪,继而颠来倒去地去想,忽地恍然大悟,怨不得她那日突然要追根问底,原来那些念想根本就不止他一个人有。
彷如寻到了一件久久求之不得的东西,教人满心的欢喜。喜悦萦绕得满满当当,再细一想便会忍不住地笑出来。御书房的宫人们便发愣地看着,看皇帝时不时莫名其妙地笑一声,浸满笑意的双眼看上锦宁长公主——可是锦宁长公主……端然是和他们一样的满面不解。
“都退下。”霍洹略敛去笑意吩咐了一句,一众宫女宦官安静地一施礼,依次退了出去。霍洹又笑看了云婵一会儿,方带着思量问了句,“你嫉妒?”
“……嗯?”云婵一怔,待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之后,立刻断然否认,“没有。”
霍洹无声一笑,未予置评,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嫉妒的么?
云婵一时还沉浸在被他看破心事的窘迫中,没回过神来,发着懵便答道:“就方才啊……”
什么“就方才”?!
显然答非所问,霍洹稍蹙着眉一想,倒也不难明白,遂笑出声来:“这是承认你嫉妒了?”
“……”云婵僵住。面红耳赤地避开他的目光,抬头就往书架上看。
霍洹就在旁边挑眉淡看着她,看她还要怎么躲。
“臣女嫉妒她干什么……”云婵的目光一边在书籍间扫着,一边强撑着道,“陛下就算待她再好,也不能给她个长公主的位份……”
“嗯……”听霍洹的声音,好像在琢磨什么。云婵禁不住地偷偷瞧过去,恰好看见他向她走了半步。
心里紧张,云婵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身子也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他,一副满是防备的样子。
霍洹睇一睇她这一副任人宰割的小模样,故意欺负人似的又往前迈了一步。
她自然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 层隔了这么久的窗户纸眼看着就能戳破,她有心思避,霍洹可没心思同样向后退了。低笑一声再度提步走向她,步子在决然间却添了些力度,吓得她退得更慌更快了 些,他一见,也不停脚,随着她加快了步子。七八步而已,云婵就已被逼到了墙边,听得她一声轻呼,霍洹瞅了瞅她,索性将右手支在了墙上。
两人已离得近得不能再近。
云婵心中惊慌不已,使劲地向后缩着,霍洹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瞧着她:“要不你钻墙里去?”
“我……陛下……”云婵老实了,仍死抵着墙壁,颤颤巍巍道,“陛下干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霍洹眉眼带笑,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而后又问得更明白了些,“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心思?”
……居然是在问这个?!
云婵一边心底抱怨“哪有这么问的”,一边彻底结巴了:“臣臣臣……”
“臣”了半天都没把“女”字说出来,霍洹的笑容变得无奈了些,一颔首:“好吧,不问了。”
不问就好、不问就好……
云婵如蒙大赦地刚缓了口气,就听到霍洹又道:“那你那心上人呢?放下了?”
“……”云婵重新僵住。
“嗯……小婵。”霍洹正了色,手离开墙壁、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续说,“能不能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找他的麻烦,只是……实在好奇。”
好……好奇……
云婵在他的目光下,心跳快到了极点,不知怎么解这个围。但是很快,又意外地平静了下去。她抬了抬眸,复又低下去,虽觉窘迫,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那个人……那个人是陛下啊……”
“……什么?”霍洹大感意外,仔细回忆一番,还是不信,重复着她从前描述“那人”的话说,“你需要‘他’时,‘他’总在?”
他分明觉得自己护她远远不够。
“对啊……”云婵重重地点点头,明眸清澈,“臣女在长乐宫受责时,陛下来了;回家那一次……原是要受皇太后训斥,也是陛下……”
是他着意走了一遭,替她挡下了这事。若不然,她就要当着全家的面挨这个训斥,即便是一家人,总也是面子上不好看的。
“……你指的是这些?”霍洹显出恍悟神色,云婵再度点头:“是……还有、还有玉佩……”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一咬嘴唇,手抚在胸前的玉佩上,衔起了点笑意,缓缓言道:“这不是臣女之前那块,多谢陛下费心……竟做了块一模一样的,半点差别也没用。”
“真会说话。”他嗤笑了一声,而后淡声挑刺,“若是一模一样,你怎么看得出不是之前那块?”
“当真一模一样!”云婵笃定道,目光坚定得好像要是要做一件类似于剑指赫契之类的大事,“只是……臣女从前那块磕了道裂纹,总不能是愈合了……”
“……”霍洹闷了会儿,“哦……”
“嗯……”云婵接了一声。
“哦……”霍洹又应了一次,好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似的,静了好半天才又说出话来,“所以我……今日袭氏虽是那般,但我当真没……”
没对她起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