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跟他们不熟
哪怕从电梯的反光镜里都能感受到白瑜的紧绷,白苏在心里默默流泪,她还是太过年轻,也高估了那几个小孩儿。
想到刚刚白瑜叁言两语就把路易套了个干净,当事人不仅毫无察觉,还差点当场认哥的场面,白苏甚至庆幸李渊孑及时捂了路易的嘴。
算了,能有什么办法,白苏,你不就喜欢路易的傻白甜嘛!
白苏亦步亦趋跟着白瑜进了房间,路过茶吧的她开口道:“哥,你渴不渴?”
虽是问句,但白苏直接就上手泡了两杯,无他,没事找事也要打破一下沉默。
等捧着杯子送到白瑜面前后,才规规矩矩坐好。
“哥,我想好了。学校那边我马上就联系,应该能按时入学的。”
“哥哥?”看着毫无反应的白瑜,她又叫了一声。
白瑜适才抬起头,说出口的话却风马牛不相及,“你好像有很多异性朋友。”并且每一个都抱有不可告人的想法,俞嘉亦是一个,今天的叁个也是。
“额……都是工作认识的,我跟他们也不是很熟!”
白瑜没说话,餐厅里旁若无人、嬉笑怒骂,这是不熟,那他和白苏呢,是不是根本没熟过?
拇指忍不住剐蹭着食指指尖,原先觉得俞嘉奕是原因,看见今日的场景他却觉得不一定了。
“关于拒绝去英国的事,我需要一个新的解释。”
白苏咬唇的力气大了些,虽然已经想过坦白,但是临了了,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如果……我说…是因为哥哥你呢。”
白苏闭了闭眼,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从来没有其他人,不管是那天早上还是昨天,都是我乱讲的。那天晚上是我昏了头,又趁着醉意胡作非为,可是我太害怕了,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明明哥哥是我的亲人,我却对哥哥抱有那样的想法,对不起。”后半段的字句渐渐染上哭腔,白苏说完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白瑜肯定会觉得她恶心至极。
白瑜万万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回答,只是听着白苏的哽咽,下意识说道:“是哥哥的错。”他早就该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开的,也是,他自己都心有芥蒂,更别提白苏了。
白苏猛得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着,白瑜的眼里没有嫌弃和讨厌,她摇摇头,“不是,哥哥对我那么好,是我太贪心了。”
白瑜靠近了些,动作娴熟地替她抹了泪。他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快,第一次见到白苏的场景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八岁的他回到那个毫无人气的家的时候,却发现多了一个小女孩。
两岁的白苏也只会说些简单的词句,大概是第一次离开熟悉的人和环境,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满眼含泪地叫他哥哥。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孩,在之前也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同父异母的妹妹。
那晚,他看着白苏,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有一个妹妹似乎也不错。
只不过再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在他选择出国留学后日渐变得疏远,青春期的小孩一天一个模样,等他回来,白苏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再亲近似乎也少了年少时的亲昵。父母形同虚设,而他也在接手公司后更加忙碌,对于白苏的成长他一直觉得愧疚。
他又怎么舍得怪罪她?就像每一次看见她的眼泪,第一时间永远都是先替她擦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天晚上本就是一个意外。
白瑜眼中的温柔和愧疚她看得清楚,“哥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不配,说着喜欢哥哥,但是也没耽误我喜欢别人,我一点都不好。”说着白苏抽噎一声,眼泪流得更快了,他居然一点儿也舍不得怪她,还不如打她一顿呢!
听着有些幼稚的话,白瑜无奈地笑了笑,拿着纸巾继续擦掉白苏的眼泪,轻声说道:“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喜欢哥哥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不是!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你没懂我的意思!”白苏现在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又有点生气,她怎么跟白瑜不在一频道上啊!都说了是乱伦的喜欢啊,乱伦,她这两个字对着他怎么说的出口啊!
“我知道。等苏苏遇到合适的人,那时候就会分清男朋友和哥哥之间的喜欢。”
白苏突然觉得很泄气,白瑜不是一向聪明绝顶嘛,怎么现在像个榆木脑袋!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执念也认识到了什么才是最优解,理智告诉白苏,就让他这么认为吧,认为自己的妹妹对自己的妄想只是因为分不清爱情和亲情而产生的错觉,然后那件事就过去了,他们就能恢复以前的状态了!她自己不也是这么给自己洗脑的嘛。
可是她又觉得不甘心,从放弃到说出口,她已经用尽了勇气,她知道她的喜欢不值钱,但是对哥哥依旧保持了一方净土,而她就任着这年少发酵的情感打上无知的标签吗?
说不清是怒从心头起还是恶向胆边生,她伸出手臂环住白瑜的脖颈,迅速吻住那张唇,白瑜的愣怔为她行了方便,舌头很容易就钻了进去,不带情欲的几下触碰之后,白苏很快便结束了这个吻。
眼泪一颗一颗掉落,看着已经彻底傻掉的白瑜,“哥哥,你看你一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无数次想要这样做,但最后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脱了衣服后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偶尔回想起来,甚至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自己的亲哥哥产生了不伦的想法,但绝对不是那天晚上的一时兴起,总归这些都不重要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从我今天开口承认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放过自己,也不会再用恶心的念头想着哥哥了。哥哥你也全部忘掉好了,如果忘不掉,你不要我这个妹妹我也认了,毕竟我这么恶心这么蠢。”
白苏多希望白瑜多否定一句,但是并没有。
她狠狠擦掉眼泪,“学校我会按时去的,哥哥我先走了。”
她的动作不快,只是当门阖住的时候,她也没能听到一句挽留。
她向来自私自利,连结束都想要对方记住,其实就让他误会又怎么样呢?
白苏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否定过去的自己,连自己都可以否定的人,算什么。
她永远不要那样。
比起情绪跌宕的白苏,白瑜的状态大概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白苏的长篇大论都仿佛隔着厚厚的玻璃,所有感官聚集在唇部,白瑜的脑袋里只有一句认知:她的眼泪,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