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没完没了

  纳兰月意味深长的说陈剑平稀里糊涂的得了个大便宜,武大通一时想不明白,问道:“到底稀里糊涂占了什么便宜,说来听听!”
  旁边孙圣手骑在马上,喝了口酒,说道:“我想纳兰姑娘指的是进驻陵江城的事吧?确实,陈掌门可以借此机会,造成药山派进驻陵江城的既成事实,这样一来,药山派兵不血刃就可以将势力延伸到玄羽门眼皮子底下,真是厉害呀!”
  陈剑平确有此意,不过多少有些趁火打劫之意,孙圣手说出这番话,陈剑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微微有些窘迫。
  孙圣手似乎看出了陈剑平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陈掌门,江湖之事,究其根本还是靠实力说话,可又不能完全依靠实力,似云啸天这等穷兵黩武之行径,自然会招致灭顶之灾,可似慧明法师这等不分形势,滥用慈悲之心的,就算实力再强,终究也难成大事,只有如您这般,以实力为基础,行王道持正义,才可雄霸天下,孙某真是佩服之极!”
  陈剑平摆摆手,说道:“乱世动荡,唯求自保而已,孙先生过誉了!”
  孙圣手听完这话,豪放的仰面大笑一声,说道:“过誉?未必吧?南疆取宝、中原献策、进驻陵江,须臾间解中原之危、谈笑中定天下之势,是问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能有此能耐,这等连环妙计,孙某若不是亲见,实不敢相信!”
  陈剑平轻轻将马勒住,夕阳余晖映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落寞,只听陈剑平微微一声叹息,说道:“天下大势又岂能是都能算计的到的,江湖险恶,人如浮萍,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孙圣手喝了一大口酒,点点头,说道:“世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屡试不中,本以为不入宦海而进江湖,还能逍遥自在些,岂料还是……”说到这,孙圣手自嘲似的笑了笑。
  陈剑平转过头来,说道:“孙先生,过几天的玄羽门大祭,我看北疆一伙可能会退而求其次,至少也要在与中原交界的地带做文章,你此刻能代表中原西北各派前来东药山,俨然已是这一带各派的领军人物,这一点你不可不防。”
  孙圣手点点头,说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正是因为我提早看到了这一点,中原西北各派才看我有见识,推举我为带头人,来药山派商谈!”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南疆、北疆若无完胜把握,应当不敢大举进犯中原,可如此一来,必定采取蚕食策略,中原西北各派首当其冲,可要做好防范才好!”
  孙圣手叹了口气说道:“也只好见招拆招了,其实何指是中原西北各派,陵江下游与南疆搭界的地带,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呀!”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凡事差不多都是先易后难,不如咱们先在北疆做做文章,与其等着北疆各派逐步蚕食,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向前推进,如此咱们不就有了缓冲地带了?”
  此言一出,在场孙圣手、纳兰月、武大通三人都是一惊,孙圣手更是诧异的看着陈剑平,说道:“陈掌门这个想法确实大胆,而且不按常理出牌,不过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酿成大祸!”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孙先生,我来问你,玄羽门大祭之后,若你是南疆的神秘组织,你会怎么做?”
  孙圣手略微一沉思,脱口而出道:“我多半会开始着手将玉册和法器重新夺回去,因为中原如果乱了,法器在咱们手里对他们有利,可如今中原抱成一团,法器在咱们手里则成为了他们的威胁!”
  陈剑平猛地说道:“所以呀,甭管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就是不去找他,他也一定来找你,不如就把水搅浑,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咱们先动,看他们如何接招,届时我药山派必将鼎力相助!”
  孙圣手猛地在马鞍上一拍,大声道:“好!听着就痛快,就这么办!陈掌门今后中原西北各派就听您的,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陈剑平一摆手,说道:“不急不急!总得给新任刘掌门一个面子,等玄羽门大祭过后再说,这事还得跟我那大师哥还有丰德海老英雄商量商量,最好是来个四处开花,打蒙他们!”
  孙圣手听了哈哈大笑,大声道:“不错,痛快,咱们就这么干!”
  说着,陈剑平一打马,头前而行,孙圣手、纳兰月二人笑着拍马追了上去,武大通挥了挥马鞭,一脸愁苦的嘟囔道:“打打打!天天打!你当斗蛐蛐呢?有吃有喝有钱花,消停几天不行吗?
  说着,也催马跟了上去,迎面一轮夕阳红日,将几人身影拉得老长,马嘶声在古道上远远传来,显得分外凄凉!
  而此刻,夕阳落下之时,玄羽门三清殿内已经显得有些昏暗了,郭本初坐在大殿正座上,却不让手下弟子点燃蜡烛,沈平就站在他旁边。
  过了一会,沈平低声道:“掌门师叔,看样子,大祭那天,北疆这帮人就算是闹也闹不出什么来了。”
  郭本初慢慢摇摇头,说道:“话是如此,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所谓来者不善,他们既然来,就一定不会空手回!”
  沈平略一沉思,说道:“那前几日赵俊贤透露给咱们的消息,咱们是否还按照原计划执行?”
  郭本初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查的怎么样了?”
  沈平走到郭本初跟前,低声道:“师叔,咱们已经查的水落石出了,赵俊贤说的确实是实话,这纳兰明不过是个傀儡,真正在背后操控的,就是那个南疆新崛起的罗生门,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郭本初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咱们这个耿师侄和陈师侄,还真实心实意的帮我们!”
  沈平微微一笑,说道:“那是,好歹也是同气连枝,咱们掌握了这个实情,就不怕纳兰明起什么幺蛾子了,他若敢苦苦相逼,咱们就在大祭那天把这事抖搂出去,管教他成为众矢之的!”
  郭本初又是一笑,说道:“是呀,一个人居然任由灭了自己门派和全家的人驱使,唯恐天下不乱,这等丧心病狂之徒,其真面目一旦暴露,必定遭天下人唾弃,耿师侄和陈师侄真是给咱们出了一个好主意!”
  沈平听到这里,又是一阵兴奋,他完全没留意到脸色难看到极点的郭本初,兴高采烈的说道:“是呀,如此一来,咱们就不怕他纳兰明闹事了,这可真是……”
  沈平话还未说完,郭本初却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一下,直把沈平吓了一激灵,沈平不解的小声道:“师叔,你这是?”
  郭本初怒道:“你真当他们是好心呀,若真想帮咱们,大祭之时他们自己揭穿纳兰明的丑陋面目即可,何必费尽周折的还要告诉咱们?”
  沈平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师叔,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图谋吗?”
  郭本初又是一声冷哼,说道:“当然,若咱们不用这一招,纳兰明若闹起来咱们就没有什么克制他的办法,若咱们用了这一招,自此便会成为罗生门和整个北疆的死敌,不管如何,他耿惊云、陈剑平都是坐收渔利!”
  沈平听了这话,暗自思量,小声道:“师叔,会是这样吗?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郭本初猛地转过身来,大声道:“我想多了?哼!我倒是希望我想多了,今天陈剑平大出风头,献计献策,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他药山派自己,什么掎角之势,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将手伸到陵江城,伸到咱们眼皮子底下?”
  沈平听到这里,猛地一惊,大声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一来,药山派定会赖在陵江城不走,要是这样的话,对咱们可是……”
  郭本初烦躁的一甩衣袖,低声道:“真是一步被动步步被动,师父心系天下,不惜殒命,但留下的玄羽门可真是个烂摊子,咱们现在是真的腾不出手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药山派钻空子了!”
  沈平赶紧问道:“那北疆纳兰明那边咱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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