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笨蛋

  果断的拒绝一点没有减少简毓川朝着任何有关于尹沭的方向去探索，他其实也分析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好奇多一些，还是一时兴起多一些，总之即使不是面对面见到而只是想起她，他的内心就会控制不住地生出一种交杂着兴奋、紧张、害羞、怀念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来，这种情绪使得简毓川本就岌岌可危的睡眠更是雪上加霜起来。
  而凌驾于这些情绪之上，更让简毓川想不通的是尹沭的拒绝，他自然不是觉得自己提出邀请对方就一定要答应，但她那晚的“不要”、“不想”让他惯用逻辑思考的脑子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还是微妙地直觉这两者之间一定有所差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
  她最后应承的“不想”两个字又到底是不想什么？
  不想谈恋爱还是不想和他谈恋爱？
  简毓川还记得那天自己的状态，喜欢的心情好像一下子从心里涌到了嘴边，心跳得很快，像是要冲破胸膛，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想也没想就直接问出了那句话。
  拒绝的答案叫他有些失落，但也反省了一些自己的举动，常常半夜睡不着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台球打得太差了？是不是在尹沭蹲下的时候他该把她拉起来的？是不是他显得太被动又太不矜持了？……也或者是不是那顿麻辣烫不该听尹沭的AA的？
  虽然他把学习和生活分得很清，成绩并没有受到影响，但还是被简蓉看出了点端倪，发现他心不在焉发呆的次数变多了，她还特意去看过简毓川上课，心里更加不安。
  而简毓川无暇顾及其他，心里装满了列举不清的疑问，偏偏也不可能直接冲到尹沭面前问——那也太蠢了，于是不知不觉地，他竟开始养成了在校园里寻找并观察起尹沭的习惯。
  尹沭感觉自己最近老是碰到简毓川，“最近”是指去台球厅那天之后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明明他们两个的班级之间隔了两层楼，但她就是能在去老师办公室的路上、上完厕所回教室的路上、课间活动的路上等各种场合看见简毓川，有时是背影、有时是侧脸、有一回还对上了视线，要知道之前在她在育文读书的大半年里，见到他的次数算是屈指可数，她笃定是简毓川在作怪。
  简毓川想不到尹沭对他所作所为下的定义，甚至还以为自己的观察进行地相当隐秘。
  而尹沭之所以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一是因为那天在台球厅给简毓川口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她的好奇心，二来当晚简毓川提出的问题让她意识到他们俩对于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简毓川无论怎么推测她做出这些事情的原因，结论总很大概率会落在恋爱这件事上，但她一点要跟人建立稳定的亲密关系——俗称为“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她只是想找个人做爱，再通俗一点说，她只是想试一下男人到底是什么味道。
  简毓川的问题让尹沭退缩了，但随之而来的主动又让尹沭蠢蠢欲动起来。
  她想，年级第一必然不是个笨蛋，只要跟他说清楚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吧。
  虽然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尹沭是高估了他的所谓聪明，但当时的她，下定决心观察了两个晚上后，选择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五晚上，在小花园抓住了躲在树荫角落偷偷抽烟的简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