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第620节

  母女三人闲话家常,一会儿说起最近天天不着家的沈云沐,一会儿又说起了楚云逸:“……这一眨眼,逸哥儿都十九岁了。”
  “我跟他提了几次婚事,他都不上心。”沈芷微微蹙眉,觉得这些男孩子就是不省心,不如女儿贴心。
  沈千凰默默地端起了茶盅,不接这话头。
  沈千尘清清嗓子,劝道:“娘,既然他不急,由他自己去吧,婚姻大事总得他乐意了,才能成。”
  楚家现在没长辈,沈芷也是担心楚云逸自己不好操办自己的婚事,又怕他年轻人脸皮薄,这才与他提了几次,现在听沈千尘一说,觉得也是。
  沈千凰慢慢地以茶盖拨去茶汤上的浮沫,有一下,没一下,当她抬眼悄悄去瞟沈氏时,却对上两双十分相似的凤眸,眼睛里都写着——
  你知道什么?!
  “凰姐儿。”沈芷笑眯眯地唤道,笑得眼睛都半眯了起来,让沈千凰心里警铃大作。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沈千凰可不想被催婚,于是,当机立断地有了决定,干咳了一声:“其实,逸哥儿最近去过……蕙心园。”
  沈芷与沈千尘当然知道蕙心园是沈千凰开的那个女学,女学里从先生到学生,包括帮佣的门房、厨娘、使女,全都是女子。
  “然后……”沈芷催促道。
  沈千凰理了理思绪,把事情大致说了。
  女学里,不仅教学生们识字,也教骑射。
  前不久,女学联合国子监举办了一场骑射比赛,分别取女子头三名与男子头三名,不仅是女学与国子监的学生可以参加,京中二十岁以下的男女只要能过初选,都可以报名。
  沈千凰也是想进一步打响女学的知名度,才会选择与国子监合作。
  骑射比赛当天出了点乱子,一个女学生惊马了,后来是楚云逸与国子监的一个女先生联手把那个女学生救下了。
  “是哪个?”沈芷与沈千尘几乎是同时脱口问道,相似的凤眼都是亮晶晶的。
  女学生,还是女先生?
  第443章 番外二:六年后(2)
  沈千凰:“……”
  沈千凰当然知道她们在问什么,如实地答道:“女先生。”
  在沈千尘与沈芷期待的目光中,她又继续说起关于那女先生的事,那个女先生名叫慕青,是北地军前副将慕风之女,九年前慕风战死沙场,她与寡母、幼弟就来了京城慕府。
  慕青从小跟亡父学武,因为寡母与祖父母不喜她舞刀弄枪,所以她来女学时,应聘的是不是教武,而是教棋。
  骑射比赛当日,慕青忽然展露出不凡的身手,连沈千凰都很意外。
  当时楚云逸出手控制住了那匹惊马,慕青则抱住了那个从马上摔下来的女学生,两人联手十分默契,最后,女学生安然无恙,只是虚惊一场,倒是慕青抱住人时,手肘在地面磕碰了一下,有些许擦伤。
  沈千凰说,楚云逸前天去蕙心园,就是特意给慕青送了一罐十全膏。
  听到这里,沈芷与沈千尘面面相看,母女俩的眼中皆闪着兴味的光芒,颇有种吾家有儿(弟)初长成的感慨。
  这叫慕青的姑娘只是受了些许擦伤,楚云逸还特意给人家送药膏,自然是怕人家姑娘的身上会留疤了。
  他们家逸哥儿居然也会对姑娘家这么细心了!
  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沈千尘来劲了,打算等过两天她出月子了,悄悄溜出宫去蕙心园瞧瞧这位慕姑娘。
  沈芷微微地笑着,与沈千尘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她就方便多了,打算明天就去蕙心园“光明正大”地找沈千凰,“顺便”认个人。
  沈千凰默默地饮茶,对于坑了自家弟弟,毫无愧疚之心。
  这时,外面传来宫女恭敬的声音:
  “太子殿下!”
  这四个字令沈芷与沈千凰眼睛一亮,两人同时朝帘子方向望去,就见一个五岁左右、相貌俊俏的男童从帘子外走了进来。
  五岁的顾渊穿了一件赤色圆领龙袍,皮肤白皙,一双如点漆般的凤眸与沈千尘、沈芷十分相似,不过他的脸型、鼻梁与嘴唇都更像顾玦,五官精致漂亮,粉雕玉琢,小小年纪就是一派贵公子的气度。
  “母后!”
  顾渊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近前,像模像样地给沈千尘先行了礼,然后落落大方地也对着沈芷、沈千凰作揖,“外祖母,大姨母。”
  男童的动作十分优雅、标准,可因为他年纪小,由他做来,总让人觉得可爱又趣致。
  沈芷与沈千凰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小渊,你一下课就回来看妹妹吗?”沈芷神情温柔地问道。
  从顾渊三周岁起,沈千尘就为他启蒙,等他四周岁时,顾玦就从翰林院选了一老一少两个翰林当太子太傅,教顾渊君子六艺,顾渊每天都要去上书房跟着太傅们读书。
  不想,顾渊摇了摇头,纠正道:“外祖母,我回来看母后和妹妹。”
  “真乖!”沈芷不由失笑,就让他先去看妹妹了。
  顾渊轻手轻脚地走到婴儿的小床边,垂眸看着裹在大红百婴嬉戏襁褓里的小女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就又回到了沈芷身边。
  沈芷拉过顾渊的小手,关切地问起了他的功课:“你最近开始学什么了?”
  “《论语》。”顾渊如实回答。
  他的嘴唇轻抿时,唇角微微上翘,像是在浅笑着,神态优雅、自信。
  沈千凰听了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快就开始学《论语》了,不过再一想,顾渊继承了父母的天赋,一向聪慧,有过目不忘之能,倒也正常。
  跟在顾渊身后的琥珀默默地为两个翰林掬了把同情泪。
  是啊,他们的太子殿下是绝顶聪明,也很乖巧,但同时也继承了他父皇的骄矜与张狂,平日里不显,可偶尔露出来时,光是一连串的发问就足以把两个翰林问得哑口无言。
  殷太后私下里也曾跟沈千尘感慨说,顾渊太像顾玦小时候了,顾玦年少时就曾经把谢文靖气得三次去找仁宗皇帝想辞去太傅之职。
  对于这些,沈芷与沈千凰全然不知,她们只看到顾渊有多漂亮、多聪明。
  沈千凰饶有兴致地与他下了一盘指导棋,教他下棋,下完后,又把他天花乱坠地夸了一番,感慨教这个小外甥真是太轻松,赞他举一反三,一点即通。
  沈芷与沈千凰母女俩在乾清宫用了午膳后,又小坐了一会儿,叮嘱沈千尘好好休息,就一起告辞了。
  她们走后不久,顾玦就回来了。
  宫女、内侍们全都退下了,寝宫内,静悄悄的。
  顾玦一眼就看到了榻上的三个人儿,一大两小正头挨着头,睡得正香。
  顾玦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榻前,三张相似的白皙面庞映入他眼帘,三人全都闭着眼,浓密长翘的眼睫在面颊上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
  母子三人的眼睛非常相似,眼睛的线条狭长迤逦,带着优美的弧度,到了眼尾微微上翘,让人感觉精致灵动,十分漂亮。
  顾玦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很柔软,唇角也微微地翘了起来,不由俯身在沈千尘的面颊上亲了一下,嘴唇一触即分。
  当他直起腰时,却对上另一双黑白分明、毫无睡意的凤眼。
  顾渊:“……”
  顾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抬手把一根食指压在嘴唇上,对着顾玦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别吵了母亲与妹妹。
  顾渊起了身,拉起顾玦的手走到了窗边,小声地说道:“爹,妹妹晚上总是哭闹,这些天,娘夜里都没睡好,让她好好多睡一会儿。”
  顾玦抬手揉了揉顾渊的头。
  他是枕边人,小婴儿夜里是怎么闹腾不休,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家的小公主是个娇气包,饿了哭,尿了哭,热了哭……只要有一点点不舒服,她就会哇哇大哭。
  这才说着,榻上的女婴睁开了黑白分明的大眼,哇哇大哭起来,小小的一个人,嗓门却是洪亮得很,几乎要掀翻屋顶了。
  顾玦的反应极快,迅速地抱起了榻上的襁褓,襁褓里的小女婴哭得小脸红彤彤的,一副声嘶力竭的样子。
  顾玦本想把她抱出去,但榻上的沈千尘已经睁开了眼,与此同时,乳母也匆匆进来了,接收了襁褓。
  等换好尿布、浑身焕然一新的小婴儿再度躺在榻上,已经是两盏茶后的事。
  小女婴觉得身上舒服了,就乖乖巧巧的,那饱满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无瑕,漂亮得不得了。
  她那双圆滚滚的大眼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清澈明净,一会儿看沈千尘,一会儿看顾玦,一会儿看顾渊,接着就呵呵地笑了,小嘴微张,露出粉色的牙龈以及一对浅浅的梨涡,软软糯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真是个小娇娇!”沈千尘忍不住地笑,伸手在小婴儿小巧的鼻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顾渊深以为然地直点头。
  小女婴似乎知道母亲是在说她,发出了“依依呀呀”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就叫这个小名怎么样?”顾玦忽然提议道。
  沈千尘怔了怔,又念了一遍:“娇娇?”
  小女婴在襁褓里蹬了两下腿,“咯咯”地笑了起来。
  沈千尘的指尖在小婴儿的鼻头上点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娇娇,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以后你的乳名就叫娇娇了!”
  沈千尘觉得这个乳名不错,“娇娇”既指美人,又有娇滴滴的意思,小姑娘家能“娇滴滴”的,那是一种福气。
  她与他的长女,大齐的大公主,自然有娇气的资格!
  顾渊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道:“娘,你放心,我给你作证!”
  他心里忍俊不禁地笑:这下,全大齐都要知道妹妹是个娇气包了!
  “我打算等娇娇双满月的时候,再办满月席,届时乌诃迦楼也会来。”顾玦动作娴熟地抱起了襁褓中的娇娇,他是第二次当爹了,抱婴儿的动作非常娴熟,轻轻地掂了掂婴儿。
  娇娇更乐了,又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似是自得其乐,又似在附和她爹的话。
  小婴儿的日子十分简单,每天都是睡了吃,吃了睡,醒着的时间很少,长得也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相比之下,身为太子的顾渊每天的日子非常忙碌,也非常充实。
  每天一早,顾渊会先和双亲一起用早膳,早膳后,顾玦去上早朝,顾渊就去上书房听太傅们给他上课。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顾渊就来乾清宫与母后一起用午膳,午休后,继续去上课。
  待下午的课程后,他会与沈千尘一起去寿宁宫给殷太后请安。
  父皇闲暇时,会加入他们;就是政务繁忙,父皇也会来寿宁宫接他们回去,比如今天。
  沈千尘因为怀孕后期身子重以及后来坐月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过寿宁宫了,这段日子,都是殷太后去乾清宫看沈千尘母女。
  今天是沈千尘第一次抱着娇娇去了寿宁宫,殷太后乐坏了,抱着襁褓就不肯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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