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珍重

  水叶雪听到脚步声,赶忙下了床,脸儿红扑扑。内心忐忑的瞄一眼端来桂鱼粥的女帝梁玉。
  梁玉哼唧一声,亲自喂她皇叔吃粥儿,细心的吹凉再递到梁九嘴边。
  梁九吃着闺女伺候的粥,心里在想别的事情,出声询问道:“梵蒂尼在哪?”
  梁玉:“在姑苏口等待出海,容嬷嬷带着宫中老嬷嬷在旁监视。”梁玉舀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无骨鱼肉,喂给梁九吃完后奇道:“皇叔,海外有什么?为什么就连梵蒂尼也想去看看?”
  梁九沉默片刻微笑道:“监野司探查到海外有一名武圣,梵蒂尼习武到瓶颈,想要去切磋一个好砥砺武道。”
  梁玉眨巴眨巴眼睛,狐疑道:“真的?”
  “真的,梵蒂尼不敢放开手和皇叔打,怕他西域被灭,而且皇叔已伤了他的自尊心,为什么?因为皇叔以武宗之境砍伤了他,他一时接受不了。肩上一刀,手上一刀,都是皇叔砍的,厉不厉害?要是皇叔修炼到他那个岁数,能一个打他这样的百八十个。”
  梁玉嘻嘻笑,一脸自得之色:“玉儿的皇叔自然是武功盖世厉害的没边。”梁玉说完看向水叶雪,对她道:“水……水女侠,能先暂避一下么?”她想开口喊水姨的,但又止住了,因为这次她彻底看清了,没想到她的师姐亦喜欢上了皇叔,那么她的心还是偏向师姐的。
  女帝在水叶雪心中就如同“婆婆”的地位,梁九该娶谁都需经由她的同意,她依言退出寝居,但是却在门外竖直了耳朵偷听。
  梁玉见到那烛光印出的倒影,不由轻笑一声,心道这水女侠一颗心确实在皇叔身上。她改传音:“皇叔,这次回来别出去了好吗?玉儿可不能失去你。”
  梁九感应一圈自身的伤势,这伤没个半把月好不了,遂同样以传音回道:“外面情况复杂,没皇叔在场皇叔不放心。”
  梁玉红了眼眶,摇摇头:“不是的,皇叔,你不在千岁府大梁上下都不放心。你只用坐镇长安城即可,外面那些敌人皆交给玉儿好不好?玉儿长大了,不许你再去外面冒险。这些天六位虎将军询问皇叔安康的信报每日皆有,你是大梁的定心丸,万不可出事。你若一出事,我与他们皆会发疯,生灵会更加涂炭。”
  梁九闻言心下很是暖,思虑片刻道:“好,皇叔答应玉儿,至少半年内不会出大梁境,皇叔在幕后操纵操纵。”
  梁玉还是摇头:“与楼兰和东瀛的战事结束之前,皇叔都不许离开大梁境。不然玉儿就去御驾亲征。”
  梁九摩挲摩挲她的脑袋,气笑道:“怎么连你也学会威胁皇叔了?”
  梁玉乌溜溜的大眼睛泪儿直流,抿着唇儿定定的看着梁九,要不答应就一直哭下去。
  梁九实在没辙,只得给她边擦泪儿边道:“答应,都答应,都依玉儿的。怎么小时候爱哭,大了也爱哭。”
  梁玉破涕为笑:“因为玉儿知道玉儿是皇叔的软肋啊。”梁玉靠上梁九的肩膀蹭蹭道:“皇叔,师姐好可怜啊……”
  梁九一惊,感觉事情又要不简单起来,讷讷道:“玉儿的意思是?”
  梁玉离了梁九的肩,掰着葱指算起来:“一二三四五六……”
  梁九大窘:“什么?哪有这么多,玉儿,皇叔娶一个就好。”
  梁玉摇头:“皇叔,不是我说你,这事你错了。你曾放言千岁府只立一王妃,这就惹得琉璃宫反出。大曜王朝琉璃宫的底蕴我曾用密匙打开进去看过,里面珍材异宝特别多,还有好多傀儡甲士,都是不可多得的造物。她们无非想要一个名份……”
  梁玉吧啦吧啦说下去,从夏将军没有了斗志,讲到余欢想卸任,她们为大梁出生入死这么多年……
  看着如数家珍眼里还冒出小星星的财迷闺女,梁九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后宫不收都不行了喂。
  梁玉摆正梁九的脑袋:“皇叔,为了大梁王朝的江山社稷,难为你了。这些都是大梁王朝的助力,这次闹得这样僵,皆是因为皇叔你只肯立一王妃。没有这些助力,大梁还得死多少将士?这也是皇叔所不愿见到的吧?”
  梁九沉默许久:“玉儿当真决定了?”
  寝居床头柜的抽屉一开,梁玉从中拿出一摞红底烫金的册子放到床上道:“我连聘礼名册都写好了,实在不忍见皇叔为这事那样的苦恼,所以玉儿干脆替皇叔快刀斩乱麻,收了她们,她们得感谢玉儿哼哼。往后府上还是玉儿说了算。至于这大小之分玉儿都想好了,没有大小之分,免得搞得千岁府后宫乌烟瘴气争来争去,往后皆以雪王妃玦王妃灵王妃来称呼……皇叔,你苦着脸干嘛?玉儿也很苦的好不好,往后得有好多姨,请安也很累人的。”
  ……
  次日,梁九身上多出了七八道剑孔,好在皆没在致命位置。水女侠可说过,要多娶一个就刺他一个,说到做到。梁九也没辙,挨着,什么伤不是伤,刺完后水叶雪倒更加心疼起来,哇哇大哭。大梁王妃这位子到底还是独占不了。可一颗心都给了他,总不可能将他大卸八块一人一块。
  梁九如今倒坐实了“色中饿鬼”这个名头,长吁短叹之间伤口的金疮药也疼得他嗷嗷怪叫。水叶雪看他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恨恨的还想刺他几下。
  三日后,这个“喜讯”除了水叶雪外,梁玉还未外传,怂恿着皇叔去挽留师姐。
  辞夕玦带着开山大弟子辞夕岁今个即将返回山门,雪花白又白,辞夕玦的脸色亦白如雪,不时饮口烈酒,已有七分醉意,她喝这个不上脸,与梁玉道别。行到千岁府门口时,门口有一身披大氅的男子亦在饮酒,饮的宝材酒。
  辞夕玦脚下顿了顿,离他远些,跃过门槛而走。此次一别,很少会来了。
  她出了门槛走了数步,回头对他道了一声:“珍重。”
  这一幕看的梁玉攥紧手心,心中直呼“笨皇叔,快挽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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