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向东还是向西(五)

  乞乞仲象为了庆祝儿子的诞生,命令整个部落欢庆三天,并且杀牛宰羊,开酒庆祝,在庆典的第二天,李唐的使者来到了靺鞨部落。
  “啊!各位,喝!”
  “恭喜!恭喜大首领喜得贵子!”
  “啊!多谢!”
  “大首领,你做梦梦见天上有一颗星星落在您的面前,如今,您的儿子就出生了,看来,我们靺鞨部落复兴的吉兆应该就在大祚rong王子的身上。”
  “是啊!大祚rong王子哭声宏亮,一定是我们靺鞨部落未来的勇士。”
  “什么勇士!大祚rong王子本来就是神灵下凡。以后一定能将我们靺鞨部落建国政,立社稷!”乞乞仲象抱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自己的部落属民对自己的恭维。一个侍卫来到乞乞仲象的身边:
  “大首领,李唐那边来人了。”乞乞仲象将怀中的儿子递给自己的老婆。
  “阿跌娜!好好的照看我们的儿子。大祚rong,你在阿妈怀里好好呆着,阿爸去去就来。”乞乞仲象走到了一座客帐前。
  “啊!恒大掌柜的,你来了,这回又给我们靺鞨部落带来什么好东西吗?”来的人是齐鲁恒氏家族的商家,已经与靺鞨部落做了好几年的生意了。这时,乞乞仲象看到了恒大掌柜旁边还有一个人:
  “嗯!恒大当家的,旁边这位先生是?”
  “啊!我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宋令文大人。”
  “哦!宋大人!宋大人好!”
  “啊!乞乞仲象大首领好!”
  “啊!二位请坐!来人啊!上奶茶,给二位贵客压压惊!”乞乞仲象与恒大掌柜和宋令文一起饮着奶茶。一起聊着天。
  “啊!不知道宋大人官居何职啊!?”
  “在下曾经是太子东宫属官,后来外放,曾经任庐江王府长史,后来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回到长安,现任礼部侍郎之职。”
  “哦!宋大人年纪轻轻,又曾经是当今皇上的东宫旧臣,如今还官居朝廷要职,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在乞乞仲象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听中原的商贾了解过一些中原的官职品轶。知道长安的京官比外官的品轶更高,而六部侍郎在京师官员中的地位也是挺高的。而乞乞仲象打听宋令文的官职品级,是想知道自己在李建成的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宋大人,不知道宋大人不在长安做官,怎么来到我这冰天雪地之中,深山老林之内,找我这么一个野人来了。还有,恒大掌柜,你也知道,如今是封山季节,这林子里头的人参野兽也要休息,还有,现在高句丽的防备越来越严密了,很多人都跑到城里去了,这高句丽的奴隶可是越来越难抓了。”
  “哈哈哈!乞乞仲象大首领!你也说了,这大风大雪的,进山采人参的路也被大雪封了,而野兽也要休息,就拿熊掌来说,现在的熊掌可不肥呀!还有,就是高句丽的防备越来越严密了,很多人都跑到城里去了,这高句丽的奴隶可是越来越难抓了。所以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了!所以这回,我这不是把宋大人给大首领带来,并且还将一个天大的富贵送给大首领吗!”
  “哦!就是不知道恒大掌柜和宋大人的带了一个什么样的富贵?”宋令文接过话茬。
  “乞乞仲象大首领,据我读史书,你们的祖先应该可以追溯到商周时的肃慎和战国时的挹娄。舜、禹时代,已与中原有了联系。舜时,息慎氏朝,贡弓矢﹔禹定九州,周边各族"各职来贡"的,东北夷即有肃慎。周武王时,肃慎人入贡"楛矢石砮"。周成王时,肃慎氏来朝,周成王命大臣荣伯作"贿息慎之命"。周康王时,肃慎复至。周人在列举其疆土四至时称:"肃慎、燕、亳,吾北土也。"可见远在春秋以前,肃慎人已臣服于中原王朝。并且在商周时期就已经得到了我们中原王朝的册封。” 乞乞仲象笑道:
  “哼!宋大人,你来该不会是只跟本首领谈历史的吧!还是说些正题吧!”宋令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这个乞乞仲象看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降服的狗啊!这是一头驾驭不熟的狼。看来,日后回到长安之后,一定要上奏陛下,此人不得不防啊!宋令文想了想:
  “大首领,请问大首领,我来之后,看到整个部落欢天喜地的,不知道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吗?”
  “哦!本首领已经生了一个儿子。这不,为了这个儿子,本首领下令,整个部落欢庆三天。”
  “哦!那起名了没有。”
  “嗯!尊使请放心,本首领已经起好名字了。就叫大祚rong!”
  “哦!大祚rong!哈!……好名字!好名字!”宋令文仿佛意识到,自己的使命将无功而返。就在宋令文在想,如何将话题引到自己的规划上去的时候,乞乞仲象直接问道:
  “宋大人,你不用在多说了,你还是告诉我,这场富贵怎么来吧?”宋令文尴尬的笑了笑,从自己的背囊中取出了一方金印:
  “大首领!这是我们圣上送给大首领的礼物。”乞乞仲象看着那方金印——大唐黑水都督府都督大印。
  “宋大人,你这是?……”
  “大首领!高句丽当初屡次侵犯我们中原,我们中原一直视之为奇耻大辱!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中原一直都讲究以和为贵,所以一直都没有对高句丽有所动作,哪知道,渊盖苏文不识廉耻,竟然以臣废君,并且还意欲对我大唐属国用兵,侵犯百济和新罗!所以我们皇上想教训一下这个背信弃义之徒。并且,希望大首领能够出兵协助。当然,为了酬谢大首领,我们皇上特地命臣带来茶叶万斤、绸缎四百匹、布帛五千匹。并且还授予大首领我们李唐的官职,让大首领的后代世代承袭!……”
  “行了!宋大人!你不要说了!”如果,乞乞仲象不做那个梦的话,恐怕,乞乞仲象一定会接受那方金印。心中也一定会满足。可是,现在,乞乞仲象的心更大了。
  “宋大人,请将这封金印拿回去吧!”
  “大首领的意思是?……”
  “请转告李唐的皇帝陛下!我靺鞨部落虽然是地处深山,但是,我们的族人能够与深山中的黑熊、饿虎搏斗。能够手撕豹子和山猫的皮毛。如果想跟我们合作的话,就请拿出诚意出来。”
  “不知道大首领要我们皇帝陛下拿出什么样的诚意?”
  “宋大人,恐怕你还不知道我们与高句丽的关系,我的先祖就是高句丽人,因为当初在高句丽的内斗中,失败,才来到这黑水之巅,所以,让我们出兵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大首领你说!”
  “到时候,高句丽灭亡之后,得到的土地,谁打下来的,就归谁!”……宋令文回到长安之后,对李建成哭诉道:
  “陛下!臣没有办好差事,臣有罪!但是,陛下,臣发现一个问题。”
  “令文,讲!”
  “陛下!那乞乞仲象野心不小,将自己的儿子起名为大祚rong,并且,还提出,高句丽灭亡之后,得到的土地,谁打下来的,就归谁!此人一旦成了气候,必定反叛!”李建成听了宋令文的话后,点点头——乞乞仲象和大祚rong可不是什么善茬。高句丽灭亡后,乞乞仲象徙居营州,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契丹发动叛乱,大祚rong父子参与反唐。契丹无上可汗李尽忠杀营州都督赵文翙反唐,乞乞仲象与靺鞨首领乞四比羽及高句丽馀部度辽水东徙,保太白山之东北,阻奥娄河,树壁自固。武则天封乞四比羽为许国公,乞乞仲象为震国公。乞四比羽拒不受命,武则天命玉钤卫大将军李楷固、中郎将索仇将其击斩。所属部民尽遭屠害。这时乞乞仲象恰好去世,大祚rong继任为部落领袖,于是率余众逃走。但李楷固却率军穷追不舍。后骄横的李楷固率孤军深入辽东进攻大祚rong。当时的大祚rong虽年仅二十多岁,但经过多年的锤炼已经成为一个“骁勇善用兵”的军事统帅。面对李楷固咄咄逼人的进攻,大祚rong决定在其必经之路天门岭设伏。李楷固果然如期而至,当唐军渡过天门岭时,大祚rong利用有利地形,组织所率高句丽、靺鞨兵据险抗拒,全歼唐军,主将李楷固仅以身免。此后,由于契丹归附于后突厥,阻断唐军东进道路,唐廷不能再行进讨。大祚rong乘机兼并乞四比羽余众,收容高句丽遗民,东渡辽河,返回靺鞨故地,向东占有太白山(今长白山),又与周边靺鞨各部联盟将势力扩展到奥娄河(今牡丹江上游)一带。大祚rong自立为靺鞨国王,尊大仲象的庙号是世祖,谥号振国烈皇帝,年号是重光。 李建成安慰了一下宋令文:
  “令文,你就不要哭了!这件事情,先暂时放下,朕也是低估了靺鞨部落,让朕再考虑一下,你先下去吧!”
  “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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