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福良缘_分卷阅读_137
陈奇:“自然是派了禁军跳下水去捉拿刺客,还调集了许多画舫拿了大网子依次捞鱼一样把琼玉湖捞了个遍。可是奇了,湖中的小杂鱼都捞起来不少,但那么大一个大活人却没有捞起来……当时有不少人还说,这个刺客别是个鱼精变得吧,刺伤了陛下跳下水去又变成了一条鱼……”
“胡说!”皇太后听到这里不悦地打断了陈奇的话。
陈奇忙躬身认错,说自己胡说。
皇太后随即道:“你们当时也是笨,既然捞不着,不如派禁军把湖给围了,再把水给放干,就不信那刺客真变成鱼了。”
陈奇:“禁军的兄弟们现如今都还围着湖呢,要不这就按照老娘娘的意思去把水给放干?”
皇太后:“晚了!这都过去五六日了,哀家想那刺客一定逃脱了,不定是早有准备,水下那里打通了外头的暗道,这才逃脱了。不过,你们这就去把水放干,看是否底下打有暗道,证实哀家的猜测也好。”
“是,老娘娘。”陈奇干脆地答应了,麻溜地退出去了。
皇太后揉了揉额头,点手招呼顾金枭过去,吩咐他定要保护好皇帝,别再出纰漏了,还有太子和诸位王爷那里也要加派人手仔细盯着,以及内阁重臣,还有各公侯之家,都要派人紧盯着。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立即禀告她。
顾金枭忙应承了,皇太后这才起身回慈宁宫去。
又过去五六日,陈奇去向皇太后回话,说果然在琼玉湖的堤坝上一处被水淹没的地方有个可供一个人钻进去的洞,那洞一直连通到很远的一处花园里,刺客在那里爬上去逃走了。
皇太后听了之后就说能在西苑的琼玉湖里打出一个供刺客逃走的洞,想必一定是宫里有内鬼,跟宫外进来的刺客联手,才做成了刺杀皇帝。只是皇帝命大,没被刺客给杀了。
“你立即给我查西苑的所有人,特别是管着琼玉湖那一块的太监,哀家想那内鬼必在那些人里头,特别是那些晚上值夜的太监,尤其可疑。”
“是,老娘娘。”
陈奇又去查了,结果却去晚了一步,西苑管着琼玉湖那一块的太监死了两个,是被毒死的,这下子失去了继续查刺客的线索,陈奇禀告了皇太后之后,皇太后让他去查是谁毒死的那两个太监。
只不过,既然人家敢在陈奇的眼皮底子下下毒杀人,可见也是手段高超的,所以陈奇始终没有查着是谁。
这里没有查出来什么,那边厢皇帝却是一日一日地好起来了,等到他能够下地行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二月份了,他的母后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并没有按照皇帝的意思废掉太子。可是皇帝却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太子的怀疑,恰好这一年鞑靼部犯边,皇帝下旨直接派太子带领西北大军去对敌。
太子都从来没有出过京城,更别说行军打仗了,他心里也知道他父皇派他去打凶悍的外族人,他只能打赢不能打输,不然他的这个太子位就悬了。而且跟鞑靼部对阵还很危险,一个不小心,恐怕他就得交代在西北了。
所以,他出京之前,跟太子妃以及他新生的儿子,还有嘉书等人告别,那都是像在诀别一样。
嘉书自从成为太子的选侍,一直都不喜欢太子,可这时候她也竟然祈求菩萨保佑太子能够平安归来了。
不出太子所料,他在带领手下人马跟鞑靼人对阵的时候,被鞑靼人射中一箭,他身边的死士拼死才救回了他,大军也吃了败仗。
朝廷接下来的旨意就是调他回京,另外派了大将来顶替他的帅位,继续跟鞑靼人打仗。
太子回到京城,皇帝并不体谅他被射瞎了一只眼睛,而是追责于他,说他是个无能的储君,而且瞎了一目,不配再做储君。故而皇帝下旨废掉他的太子位,将他贬为幽王,迁出东宫,圈禁在皇城北边的幽王府。
太子被废掉之后,最有资格做储君的当然是皇帝跟皇后所生的次子德王,可不出了解皇帝的薛首辅等人的预料,德王同样被皇帝派去赈济江南一带因为洪水而失去生计的灾民时出了纰漏,回京后遭到皇帝追责,将他贬为郡王。
皇帝做完这一切之后,直接册封了贤妃为皇后,作为贤妃唯一的儿子的潭王,理所当然地成为新的储君,登上了太子位。
潭王成为新太子时,正是嘉珍出嫁,嫁到陶家那一日。
嘉宜和薛云霖都参加了陶家举办的婚宴,众人酒足饭饱,语笑喧阗之际,宫中忽然传来了贤妃封后,潭王成为新储君的消息,着实让所有的参加嘉珍的陶卓鹏的婚宴的人吃惊不小。
有一些善于钻营的官眷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说潭王自从死了王妃,这还没有续娶呢,这下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会好运地被选为太子妃了。各人都开始盘算自己家里有谁年纪品貌出色的姑娘好送去礼部应选。毕竟潭王成为了太子之后,太子妃之位也不可能一直空悬着。就像皇后被废之后,皇帝不可能让后位空悬一样。
再说了,潭王的容貌堪称绝色,别说做他的太子妃了,就是做他身边服侍的选侍,也是不知道多少大家小姐愿意的。
所以,接下来这些女人们都把关注的重点从嘉珍跟陶卓鹏婚礼的豪奢以及男方给女方的聘礼如何值钱,变成了谁会成为新太子妃的话题。
嘉宜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本来她还有丈夫,以及薛家和顾家的人都希望好歹太子被废之后,德王能够成为太子的。
可是皇帝还是固执,且下手丝毫不留情,就算上一次他被刺客刺杀并没有能找出凶手和幕后指使,可他还是坚持认为一定是太子怨恨自己废掉皇后,故而派出刺客刺杀自己,就怕自己也接着废掉他。自己差一点儿被他派出的刺客杀死,这样的儿子他万分厌恶。最后,他还是顾及了父子亲情,没有将他贬为庶人,只是废掉了他的太子位,可依然保留有王位,可以不缺吃不喝活到老,尽管被圈禁之后,失去了出王府的自由。但皇帝认为幽王府足够大,有花园有假山也有湖泊,长子不用出府也有风景看。
至于德王,皇帝也认为他一定会在心里埋怨自己废掉皇后和其兄的太子位,这样一个儿子要是让他成为太子,每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让皇帝想起其母还有其兄,想起接连遭遇的两次刺杀,他的心情能好才怪。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了太子和德王的差事,然后暗中派出人去让他们办砸差事,回京之后就问责于他们,废掉太子,贬黜德王。
这两个跟皇后所生的儿子被皇帝耍手段,让他们失去了成为储君的可能后,皇帝才觉得安稳了。
然后他册封了在第一次被刺事件之中救了他一命的贤妃为皇后,潭王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太子。
对于这个自打小就有些不着调的儿子,皇帝却是放心的,他认为这样的儿子才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潭王的才干和能力,他还是认可的,觉得把江伤交在他手上,比交到前太子和德王手上并无差别。
方方面面的考虑之后,皇帝最终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其实他一意孤行问责太子带领西征大军兵败,并以此为借口要废掉他的太子位之时,还是遭到了不少□□的反对的。只是皇帝才死里逃生,养好伤,坐到龙椅上,他的杀心无比强大,故而对待那些保太子的官员们非常冷酷,叫太监拖出去杖责的竟然达到了一百多人,还打死了七|八个。如此一来,谁还敢不要命反对他废掉太子。
皇帝靠着他的冷血无情证明了谁才是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君王。
嘉宜在听到了皇帝册封了贤妃为后,并且潭王成为太子的消息之后,有点儿坐不住了。可碍于婚宴未完,她只能耐着性子应酬着,好容易等到婚宴完,她才在丫鬟小柳儿和向菱的陪伴下从陶家出来,跟丈夫相聚,然后两人一起上了回薛府的马车。
一上车,她就立即紧紧握住薛云霖的手,慌乱道:“霖郎,你听说了吧,圣上新册封了贤妃为皇后,潭王卫太子。这下子,咱们预料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是不是咱们得立即着手离开京城去扬州了?”
☆、第110章
薛云霖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她:“别慌,咱们不是早有应对之策了吗,就按照先前咱们议定的去做就行。”
嘉宜靠在他怀中,好歹觉得安心些,说:“要不咱们也不用把手里的庄园铺子都出手了,只单单拿些银子细软走就成,我就怕晚了,新太子不会放我们走。那些田庄铺子咱们叫亲信管着就成。还有你也不用亲自去翰林院辞官了,叫父亲替代你辞官就好。”
薛云霖沉吟一番,最终答应了嘉宜,就按照她说得做。
两人回到薛府时,才下马车,薛云霖就被其父找去书房说话了,嘉宜则是回到锦墨居,叫来山茶和绿萍两人,说她会给她们销掉奴籍,托老太太替她们两个找合适的良民嫁了,另外她的陪嫁田庄和铺子以后就由她们两个以及她们嫁的男人帮着管理了。
山茶和绿萍早就知道嘉宜有这种安排,只不过原先想得是跟着嘉宜一起陪嫁到薛家,肯定会找薛家的家奴成亲。可这会儿嘉宜告诉她们的却是销掉奴籍,让她们嫁给良民,再帮着管理嘉宜陪嫁的田庄和铺子。这和她们原先想得并不一样,但明显更好,所以她们就连忙问嘉宜这是为什么。
嘉宜道:“你们听我的安排就是了,至于什么原因以后老太太会告诉你们的。好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山茶和绿萍互看对方一眼,只得答应了,却步退下。
嘉宜又叫了小柳儿和向菱过来,告诉她们,她和薛云霖要离开薛家去别处,以后出去了有可能吃苦受罪,问她们愿意跟这她去不,如果不愿意的话,她可以让小柳儿回何家,让向菱回顾家去。
小柳儿和向菱一听都吓着了,大着胆子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嘉宜说:“这会儿我不能跟你们说,总之,我话已经说清楚了,你们两个愿意跟我走就走,要是不愿意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话,一个回何家,一个回顾家。”
小柳儿和向菱已经服侍了嘉宜好几年了,主仆情深,哪可能因为害怕将来未知的生活而舍弃嘉宜。所以两个人一致说,她们愿意跟着嘉宜走。
嘉宜点点头,随即吩咐她们赶紧收拾一些衣物和她的细软,她自己则是去把她的现银和银票归拢一起,大概也有七八千两的样子。
这些银子就算按照江南的好地价格十五两一亩买,买上二百亩地,再加上一所宅子,添置些家具物品什么的也够了,还能剩下三四千两,慢慢的绸缪,日子也能过起来的。想到此,嘉宜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她需要回娘家一趟,向老太太和她爹,以及姨娘和弟弟辞行,再把山茶和绿萍,以及她陪嫁的庄园铺子交给老太太,让她帮忙管着就成了。
打定主意后,她出来看小柳儿和向菱收拾衣物。
薛云霖是在薛府上灯之后才回到锦墨居的,嘉宜正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一见到他回来,她就跳下炕,上前去迎着他,替他拧帕子擦脸擦手,然后拉着他一起坐下,再给他盛饭和夹菜。
薛云霖默默地吃着,嘉宜也不多话,尽管她有好多话想问薛云霖的,可到底忍住了。
两人认真地把晚饭吃完,然后一起去内室坐下吃茶,薛云霖才开口道:“我已经跟父亲说好了,明日把车马和随行的小厮安排妥当,后日一早我们就去扬州。至于翰林院的差事我父亲会帮我辞了,还有就是后日我们离开薛家的时候需要做一出戏给旁人看,这也是我父亲说的。”
嘉宜忙问:“是什么戏?”
薛云霖:“就是当着薛家族人的面跟父亲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并且赶我们出薛家。”
嘉宜“啊”了一声,垂头思索公公这么做的目的,很快,大概她也明白了,这是薛家要跟他们两口子摘清关系,以免成为新太子的傅以桓将来连薛家也不放过,不但要打击薛云霖,还要打击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