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佛[穿越修真]_分卷阅读_124
在这一大片空旷的,带着陈旧痕迹的昏黄空间里,临水的推门边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赤湖,沉默的,冷寂的,好像了无生机。
凌汛看到赤老祖的时候,愣了一下。赤老祖是个气势很强的修士,同时也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修士,当年和目家老祖一起被称为双壁。但现在,凌汛只觉得赤老祖,是一个让他看了觉得很难受的人,或者说这一幅好似被独自遗留在时光里的画面令人不适。
“信。”赤寒衣打断了凌汛的怔愣,眼尾的三枚红色鳞片印记若隐若现。
凌汛没出息的又开始抖索了,和刚才被赤蟒盯住的感觉一样。他软手软脚的送上信,又迷迷糊糊的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
而接到信的赤寒衣已经拆开了那封看上去寻常至极的信。一张薄薄的纸,还有一个白月玉佩。看到这玉佩的时候,赤寒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这是……诲月的东西!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目诲月的气息,而且这块是诲月做的禁制影符。当年她离开时,诲月正要闭关,两人只匆匆见了一面,许多事都没来得及说,那么她究竟留下了什么话?
赤寒衣握紧玉佩,让身上不受控制翻涌的气息平静下来,然后打开了那张薄薄的纸。
纸上的字迹陌生,但落款是‘目家最后一人’。赤寒衣的目光凝在这一行字上,从当年知晓目家被灭门后,她就一直在寻找目家的遗孤,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一个都未寻到,人人都说,目家所有的人,都在那时候死去了。那这个所谓的目家最后一人,是否又是真的?
赤寒衣又看了一遍信上所写。上面说到,持信之人感应到自己大限将至,但是要做的事还未完成,因此只能将持有的东西托付与她。
所有人都知道赤寒衣与目诲月是知己好友,只有极少的目家人才知道,她们当年就快要结成道侣。若是没有那桩目家惨剧,她们本该是成为了一对道侣的。赤寒衣当年之所以离开,正是为了去寻找一样在结侣大典上送与目诲月的灵物,可是等她回来,迎接她的却是目家灭门爱人身死的消息。
赤寒衣的一双眼眸中满是晦暗,几乎流转了红色的华光。她捏着信,将目光停在了上面一处缓缓显出的图案上——一只缠着月亮的小蛇。这是目诲月当年的玩笑之作,当年她曾开玩笑的说,若是以后要与她联系,便在信上画上这么一个小标记。
时隔这么多年,忽然在这么一封陌生来信上看到,赤寒衣猛地一扬手,旁边的一处院落整个坍塌了,发出了巨大的崩塌声响。
手指有些颤抖的在标记上拂过,赤寒衣确定了,送信的人,就是目家的人。看到熟悉的标记,赤寒衣不由得有些痴了,也想起了很多已经许久没想起过的事。
修士们除了拜见的名帖,很少有人会用普通的纸来写信,但是目家人,都喜欢将墨色的字落在纸上,目诲月尤其如此。
她常常伏在案前,挽着袖子,坐在灯下静静书写。墨发堆叠,肤色如釉。察觉到她视线后,会蓦地转头来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说:
“寒衣,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回答,只会忽然用术法熄灭烛火。然后那个人就会无奈一笑,收起东西,来到她身边,用柔软的嗓音说:“好啦,你回来我是该陪你的,别生气,那些我明天再处理。”
音容笑貌,宛如昨日。
赤寒衣隔了许久,才打开了那枚白月禁制影符,除了目家人,大概也只有她这个得到了目诲月半血的人才能打开。无比熟悉的人,随着禁制影符的开启,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站在浮空月的高塔之上,神情悲戚又坚定。
“……目家的灭门之灾已经近在眼前,我不知此劫能不能平安度过……在此,先与后人留下引导,千年之后,将有一次天地大劫,届时天下苍生将饱受灾难,若是没有破解之法,天柱将会倾塌,无数灾厄降临,整个世界消散……我耗费大半修为,终于觅得一线生机,千年后,将有一来自异世之魂降临于目家后人纯阴之体内,此乃神之魂体。神魂为基,能安天柱……”
——
凌汛出了赤老祖的院落,一下子就扶住了旁边一根柱子大喘气。
“凌汛?”应师兄刚来到门前,就见到自家小师弟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不由走过去扶起人,担忧道:“怎么了,你怎么会来了赤老祖这里?”
凌汛一把拉住他,哭唧唧的哼道:“我来给目老祖送信的,赤老祖的气势好可怕,那条赤蟒更可怕,应师兄你又来做什么?”
“师傅命我来告知赤老祖,万宗朝会的时间,这回赤老祖也要去。”应师兄刚说完,两人就听到一声巨大的轰响,赤老祖院落里一处建筑崩塌了。
“……赤老祖大概心情不好,我看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也好。”
与此同时,容尘山派,一处宫殿忽然崩塌,烟尘弥漫中,一个漂亮可爱的十一二岁小姑娘从废墟里爬出来,她的脸上都是灰尘,一身白衣也划了很多个口子。
“江月,过来。”不远处悠闲的坐在凉亭里饮酒的风有止朝她招招手。
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江月赶紧就跑过来了,有些紧张的拽了拽自己脏兮兮的裙子,忐忑的问道:“大师兄,这次,怎么样?”
风有止看她一眼,“你竟然还问我怎么样?”
江月听了这话,心里就是一咯噔,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有些沮丧。她已经很努力,但是好像还是达不到大师兄的要求。
正当她沮丧的时候,故作严肃吓人的风有止却又忽然憋不住的笑了,摸了摸师妹的脑袋,“当然是很不错了,整个练武场都被你轰塌了,做的不错,继续努力吧,等你把最高防御的那个练武场轰塌,师傅和我就能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了。”
江月一听到严厉的大师兄夸奖自己,顿时高兴了,听话的点点头就继续奔去另一个练武场继续训练了。
江澄这个做师傅的,将她师傅白苒冬对徒弟的放养学了个十成十,基本上二徒弟江月的教育问题都是一手交给了闲着没事干的大徒弟。虽然大徒弟风有止自己不厉害,但是他活得久知道的多啊,江澄觉得他调♂教个师妹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几年下来,原本软趴趴的小白兔江月,被风有止训练成了一个赌博老手.千杯不醉.人形破坏机.怪力软妹。虽然还是一副羞涩好欺负的样子,但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这边徒弟在拼命修炼,那边的师傅江澄却过得潇洒极了。她受着伤,没有再去打魔偶,而且这一处附近的魔偶已经快要打完了。
病号总是有特权的,江澄虽然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为了享受被女儿小核桃照顾的感觉,她还是无耻的每天赖在床上。懂事的小核桃知道妈妈受伤了,每天自己起床,自己穿衣服,自己学着扎辫子,不仅不哭不闹,连那每天不开心的小表情都收敛了一些。她还像从前自己不舒服,妈妈给自己喂吃的那样,也学着给妈妈喂吃的。
小小的娃娃端正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怀里放了个大碗,拿着勺子舀里面的灵液递到江澄嘴边,完了还似模似样的用小布巾擦擦江澄的嘴,用大人一样的语气夸奖妈妈,“好乖好乖,好好吃药,马上就好了,痛不痛,痛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她那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都快要把傻妈江澄萌的融化了,捂着脑袋就哎哟哎哟的哼哼唧唧,“小核桃~妈妈头晕~”
然后小核桃就凑过去亲亲她的脑袋,江澄再笑眯眯的放下手,“哎呀,不痛了~小核桃真厉害~”
江澄还想多养几天‘伤’呢,大师却准备离开这里了。
魔偶快要杀光了,这里的魔气被大师控制在了一个程度里,等到新的上云寺弟子过来接手,青灯大师就会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至于去什么地方,江澄好奇的问了。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抱着乖了很多的小核桃,脑袋撑在她脑袋上,大手捂着小核桃的小手,母女俩都睁着大眼睛瞧着青灯大师。
青灯大师看着她们,平静的说:“葬地。”
四大凶地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男女主两个人的故事,是很多很多人的故事呢_(:з」∠)_
等到正文完结,我所有想写的配角,都会出一个番外写写他们的曾经,像是师傅和大师兄的相遇相爱啦。二师兄和郁姬曾经的渊源啦,三师姐或许会写,也或许不会。还有一出场就是老头子的鹤弟弟师傅,梅淞老祖年轻时候的道侣啦~总之,想写的人很多呢。
☆、第130章 140.悲伤的刑戒大师
刑戒大师按照自家青灯老祖的指示找过来的时候,正撞上了抱着小核桃坐在门口的江澄。
江澄以为按照刑戒大师一贯看她不顺眼的样子,会对她怒目以对,结果这位浓眉壮实的怒目金刚看到她后,很是小心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她,完全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样子。
刚准备和人打招呼却被直接忽略了的江澄:“……诶?”这是什么情况?随即江澄反应过来,她和刑戒大师也已经几年没见了,她的外表还变化的这么大,直接从阳光美男子变成了娇弱美女子,所以刑戒大师没认出来她也很正常。
殊妄能一下子就认出来,是因为人家记人不靠眼睛靠气息啊。而刑戒大师,这个耿直又金光闪闪的壮汉,心眼实在不多。
江澄眼睛一眯,就乐颠颠的抱着小核桃也走进了院子,跟四处寻找青灯大师踪迹的刑戒大师打了个招呼。
“哟~刑戒大师,许久不见了。你找青灯大师吗?他刚才出门去给隔壁老叔驱除魔气了,过会儿就回来,你先坐下等等吧。”江澄一副熟稔的表情,热情的招待刑戒大师,把小核桃放在凳子上,挽起袖子贤妻良母的沏上了茶。
刑戒大师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有点眼熟的女人笑盈盈的,以一种女主人的姿态招呼自己,忍不住内心茫然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是谁?”
江澄等的就是这个,她将茶杯推到刑戒面前,笑靥如花的道:“我是江澄啊,从前还在上云寺住了几月的。”
刑戒:“……”壮汉的表情有一瞬空白,然后他回过神,虎着脸声如洪钟,“修士莫要与我开玩笑,江澄乃是男子,你分明是个女子!”
江澄也愣住了,她是真没想到,刑戒大师,竟然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汉子!这是多么没心眼的一个大师啊!不过,她似乎还真的没有对刑戒大师说过自己是个妹子呢。
江澄和刑戒大师面面相觑,坐在一边的小核桃满脸好奇的看着金光闪闪的大和尚,忽然爬下了凳子,走到他身前仰头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刑戒大师沉甸甸金闪闪的耳环和胸膛上挂着的十几个金圈圈。
刑戒大师有个毛病,他对小孩子最没办法了,那种软绵绵的,戳一下甚至只要他虎一下脸就会哭的孩子简直比妖魔鬼怪可怕一千倍。从前江澄不知道,但现在看着刑戒大师忌惮甚至有些畏惧的表情,她知道了。
想起刑戒大师从前每次看到她都没有好脸色,好几次直言让她不要靠近青灯大师,江澄和善的笑了。
于是等到青灯大师回来,他发现了小核桃正在装扮一个‘新娘子’。这位‘新娘’戴着红色的盖头,露出半张粗犷的脸庞和被涂得鲜红的烈焰红唇,身上挂满了首饰,本就戴了不少的金色圈圈,如今更是整个一个移动的首饰盒,或者说移动的花瓶。小核桃还在不断的往他身上挂漂亮的丝带,可怜的披了一床大红床单的‘新娘子’整个壮硕的身子都僵硬了。
身上挂着个软绵绵小孩子的刑戒大师一动不敢动,眼睛瞟到进门来的青灯大师,顿时双眼大亮,爆发出喜悦的光芒,高喊道:“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