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生存手札[古穿今]_分卷阅读_2

  高淑芬到底是盛了半碗面粥递给孙秀春,声音阴阳怪气,“饿了吧,瞧这巴掌小脸,你大伯以为是我给你饿这么瘦的呢。”
  孙秀春盯着眼前的玉米面粥,黄灿灿,泛着玉米香,像是没有听出高淑芬话里带刺,舔了舔干燥到起皮的嘴唇子,接过碗,咕咕全喝了下去。
  才半碗玉米面粥,哪能抵饱啊,孙秀春把视线移到小几上,巴巴的瞅着簸箕里的窝头,不停咽口水。
  孙秀春,不对,应该是杨连昭了,她只记得那日自己领百名精兵翻过贺兰山,深入突厥腹地,不想杨家军里竟出了奸人,遭到突厥埋伏,全军覆没,看她长大的师父杨占拼命护她冲出险境,她只身一人快马加鞭行了数日,滴水未进,干粮皆无,杨连昭蜷缩在汗血宝马腹下,直到丧失意识。
  她宁愿死都不愿杀了她的伙伴,她爹在她十岁时送她的战马,陪伴她六七年的黑驹。
  眼下杨连昭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吃,因为她实在是太饿,实在是太渴了。
  大约是眼神瞧着太可怜,触动了孙有银的恻隐之心,孙有银伸手从簸箕里拿了一个窝头递给孙秀春,叹口气道,“可怜的孩子,快吃吧。”
  家里一年到头统共就分那么点粮食,高淑芬守着这点粮,精打细算,每天家里吃多少饭,都是死固定的,两个丫头合分一个窝头,半碗到一碗面粥,狗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给他吃一个,有时候一个半,她男人孙有银是家里主要劳动力,一顿得吃两个,再干掉两碗面粥,如果是擀面条,也得干掉两大碗。
  至于高淑芬她自己,一个窝头配半碗面粥,对付对付过去就得了。
  眼下孙秀春一个人就吃了一个窝头,喝了大半碗面粥,等于把她的饭或者是孙有银一半的饭都给吃了,还有死老太婆没吃呢,簸箕里就剩一个窝头了,锅里最多只能刮出一碗面粥...
  高淑芬想摔筷子,她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尽养活拖油瓶!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挺忐忑,害怕写不好让妹纸们失望,俺努力写哈!~
  追过奋七的妹纸应该都知道,俺坑品还不错,放心跳坑吧\(^o^)/~
  进来就按个手印吧,让俺看看你们的小手哈~
  第2章 大抢购
  簸箕里的最后一个窝头被狗娃先抢到了怀里,像是怕别人再跟他抢,狠狠先咬两大口,随即挑衅的朝孙秀春咧嘴笑。
  高淑芬满意的笑了,嘴上却斥责,“你这孩子,你爹你奶都还没吃,抢什么抢!”
  到底是孙子,这年头大人勒紧点裤腰带就熬过去了,可不能苦了孩子。
  “吃了就吃了,我不饿,早上吃不吃无所谓。”
  孙有银瞪眼看向这娘两,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好在他娘眼瞎,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想呐...
  再看坐在炕沿的侄女,还在盯着小几上的粗瓷碗,那眼神,竟让孙有银想到饿了多天的狼,叹了口气,孙有银别开眼,开口道,“娘,我先背春儿回去,给她吃了药裹上被捂一场汗。”
  病也给看了,饭也给吃了,他这个大伯的责任算是尽到了,毕竟他还担着政治指导员的身份,给社员们知道太苛待侄女了也不好。
  钱寡妇穿了鞋子,从炕上下去,“走吧,我也回去。”
  孙有银道,“娘,你还没吃呢,我让淑芬再烧点。”
  钱寡妇摆摆手,“不吃了,回去我自己弄。”
  打从孙秀春她老子去世,她娘跟着走街串巷的‘神仙米’跑了之后,钱寡妇就领着孙秀春单独过了,若非逢年过节,基本不去两个儿子家吃饭。
  一通折腾,把孙秀春送回去之后,孙有银裹紧了身上棉袄,顶着风雪匆匆回来。
  簸箕里还剩下大半个窝头,是被狗娃子刚才咬掉两口的那个,高淑芬从锅里刮了最后一碗面粥,忙给她男人腾出了个地方,道,“有银,快来吃点,饿坏了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从夜里冻到现在,孙有银早就饥肠辘辘了,甩了脚上的解放鞋上炕,拿起簸箕里剩下的大半个窝头大口吃了起来。
  高淑芬脸带得意之色,“还是咱们狗娃聪明,知道为着他爹想。”
  孙有银没吭声,只当是默认可了他儿子的做法,管它对不对,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饭后,高淑芬收拾了小几,让大丫去刷碗,她自己盘腿坐在炕上,把家里的旧棉袄拆了,棉花芯子掏出来,等雪停了天放晴,用棒棰打松软了,再晒上两天,缝上又能暖暖和和过一年。
  孙有银蜷缩在炕上,嘴里叼着六分钱一盒的大生产,身上暖和了起来,舒服的直叹气。
  高淑芬忍不住道,“你也省着点抽。”
  六分钱一盒的大生产,一天抽一盒,一个工才挣三毛钱,就有六分钱花在买烟上!
  孙有银嘿嘿笑了,“吃不饱去睡觉,不抽烟就上吊。”
  高淑芬翻了个白眼,想着再有半个月就是除夕了,叮嘱孙有银,“今年轮到老三家喊老婆子去他家过年,到时候不准你多事先去叫人,咱家可没这么多粮食管两个人吃饭!”
  孙有银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
  钱寡妇的土坯草房里,秀春由混沌状态回过了神,盘腿坐在炕上,打量四周。不大的地方,只能容纳一张炕,炕尾挨着门的地方是用来烧火的炉膛,下了炕沿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人行走,炕头放着一个红棕色木箱,秀春估摸里面装的应该是衣裳,木箱上面搁着一个碟一个粗瓷碗,两双筷子。
  炕尾堆了两个土布拼接成的口袋,里面装的估计是粮食,紧挨着口袋旁搁着一颗大白菜,几个土豆。
  不大一会儿,钱寡妇用家里唯一的粗瓷碗给秀春盛了一碗清汤寡水,清汤里面卧了两个荷包蛋,碟子里装着三个刚蒸好的土豆。
  “春儿,刚才没吃饱吧,来,再吃点。”
  长年行军打仗的缘故,秀春的饭量和一个成年男士兵的饭量相差无几,刚才的那点东西,确实塞不满她的胃。
  接过钱寡妇手里的碗,秀春深深嗅着碗里扑鼻而来的鸡蛋香,刚想吃,瞧了一眼钱寡妇,这具身体的奶奶,秀春放下了碗,张口道,“奶,你也吃点,咱两一块吃。”
  钱寡妇呵呵笑了,屁股搭炕沿,歪坐在上面,伸手摸到秀春的头发,爱怜的摸了摸,道,“你先吃,吃剩下的奶再吃。”
  秀春所受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先长辈吃饭的事,拿了一个土豆硬塞在钱寡妇手里,“奶,你要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先把土豆分了吃,再分荷包蛋。
  “好,好,好,我也吃,咱们一块吃...”
  ......
  秀春用了几天的时间,终于理清了自己混乱的思绪,同时对眼下的生活环境有了个初步了解。
  秀春承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这具身体明年开春才满八岁,老子曾经是泽阳市区炼钢厂的工人,得肺痨去世,老子去世没多久,娘就跟着走街串巷的‘神仙米’偷偷跑了,至今无消息。
  至于钱寡妇,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奶奶,早年丧夫,有三个儿子,无女。带她去卫生站看病的,是大伯,还有个三叔,顶替她去世老子的位置,以学徒工的身份在泽阳市炼钢厂落了户,但也只有他一个落上了户口,婆娘孩子的户口都还在农村。
  另外,秀春注意到,眼下这个时代,无论是生产力方面,还是生产用具方面,跟她所生活的年代几乎相差无几,就连交通工具都还是靠马车,只是秀春一时半会儿仍旧适应不了。
  比如说眼下,住她家隔壁的郑二婶洗完了衣裳,喊秀春,“春儿,等会儿跟二婶去公社供销社买好东西去,不要票也能买到的好东西!”
  秀春嘴上哎了一声,心里却犯嘀咕,买东西有银子就行了,难不成平时还得办理什么特殊手续?
  不赖秀春不清楚,这具身体只有八岁而已,对外界认知度有限,好多事这具身体也不明白,得靠大人慢慢‘教’。
  得亏了郑二婶告诉她,不然她也不知道今天有这么大‘便宜’占。
  秀春扬声应道,“等我洗完衣裳就去二婶家!”
  郑二婶仰脖子瞧了一眼秀春,藤框里装得都是钱寡妇拆下来的棉袄、棉被,估计是趁这两天天气好,晒干了重装上,不耽误过个暖和好年。
  郑二婶洗得也是拆下来的棉花芯,不过她力气大,手脚麻利,早洗好了,心里可怜秀春这孩子命苦,郑二婶干脆把秀春藤框里剩下的衣裳都倒出来,帮她洗了。
  嘴里道,“等你洗完,供销社的好东西估计都给人抢光啦,我给你搭把手,咱们娘两洗快点,洗了好赶紧去。”
  娘两个洗完衣裳从河边家去,秀春刚把衣裳甩到凉衣绳上,郑二婶就过来了,胳膊上挎了个大藤篮,不停催促秀春,“春儿,快点,让你奶给钱,至少得五块钱准备了,再让你奶给你找个二婶胳膊上的篮子,记住了,要大,不然一准装不下!”
  “还有油瓶也带上,万一供销社今天供应这玩意,咱们还能打点回来!”
  钱寡妇就在屋里,瞎了眼的老婆子,行动不方便,加上天一冷浑身上下关节就僵硬作疼,平时若是无事,钱寡妇要么在炕上躺着,要么坐自家门口晒太阳,她孙女春儿打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里里外外家务活都是她在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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