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_分卷阅读_115

  阿砚唇边顿时泛起一个笑来!
  她先是故作淡定地拿着炭笔,在宣纸上画了半响,最后才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画了一个锅灶,拿着给夏侯皎月看。
  夏侯皎月一看之下,倒是看出阿砚的意思,可是这边有萧铎的吩咐呢,她哪里敢放行,当下忙道:“姑娘,九爷说过了,让你早点歇息。”
  阿砚自然是明白,知道萧铎必然是下了命令嘱咐过的。不过呢,这不是萧铎不在么?既然萧铎不在,一切都好办多了!
  于是她眨眨眼睛,再次将那个锅灶的画递到了夏侯皎月,指指夏侯皎月,再指指自己,再做出了一个跪拜的姿势。
  夏侯皎月开始不懂,后来明白了,一时明白了那意思,脸上泛红,竟有些羞惭起来。
  阿砚的意思其实是在说,你明明号称是我的侍女,为什么要听从九爷的吩咐,难道不应该是唯我命是从吗?
  夏侯皎月沉默了片刻,无奈地看了下阿砚,还是勉强地道:“姑娘可以去厨房,不过总是要我跟着一起去,若是累了,就早些回来歇息。”
  阿砚猛点头!
  待走出院落的时候,孟汉最先看到了,忙过来拦着:“顾姑娘这是去哪里?”
  阿砚拿出宣纸,对着孟汉挥舞了下。
  孟汉一个头两个大,爷是天赋异禀能看懂顾姑娘那些画,他这个悟性差的,怎么看也看不懂啊!
  幸好夏侯皎月上前道:“姑娘想去厨房看看。”
  孟汉干笑一声:“好好的去什么厨房,爷没说姑娘可以去厨房的。”
  这话一出,阿砚恼了。
  这些天来,她忍天忍地,把自己当成一只猫咪乖乖地讨好萧铎,可是时候久了,人总是会烦会腻。
  特别是当经历了集市险些被炸死,以及回家看到父母却无法团聚的惆怅后,她越发无法忍受下去了。
  想到自己想去厨房看看都不能,她胸口的憋闷几乎一下子要爆发出来。
  于是她走上前,歪头打量着孟汉,狠狠地盯着孟汉看。
  孟汉吓了一跳,这……这顾姑娘为什么忽然那么讨厌地望着自己呢?
  阿砚瞪着孟汉,示威一般将手中在宣纸再次向孟汉挥舞。
  那意思仿佛再说,我就是要去,就是要去。
  孟汉一时有些呆住了,他并不敢距离阿砚太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家九爷是个醋坛子,他这种呆板的都看出来了,可不能沾染上这位阿砚姑娘。
  谁知道他退,她就跟着进,越发拿着手中的宣纸,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做出威胁状。
  假如阿砚是一只猫,她现在一定是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根尾巴也直直地竖上了天。
  孟汉看看夏侯皎月,满脸求助。
  夏侯皎月低叹一声,垂下头,故作不知。
  就在此时,阿砚却是更近了一步,仰起脸来睁圆眼睛瞪视孟汉,一副你不让我去我瞪死你的样子。
  孟汉这次是彻底怕了,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姑娘您去厨房吧,只是记得要速去速回!要不然九爷知道了,我这里可是不好交代。”
  他这话一出,阿砚的炸毛顿时消失了,她笑颜逐开地对孟汉点头示意,满心欢喜地抓着那个宣纸直奔厨房去了。
  夏侯皎月赶紧跟上。
  孟汉再次叹了口气,看着阿砚姑娘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忽而觉得,自家九爷这情路实在是坎坷啊!
  一时两个人到了厨房,阿砚一双眸子兴奋地东张西望,却见厨房里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如今的厨房,依旧和阿砚最初来到这里时那般洁白干净一尘不染,只不过各样食材准备更为齐全。放眼看过去时,光是各样米类,便有红莲子、粳米、糯米、箭子米、黄籼米等等,全都分门别类放到不同的格子里,随时待用。一旁更有个小灶,是一直开着火的,随时准备着自己房中的临时吃用。
  此时厨房里也没其他人,诸位大厨都是回避了的,只有几个厨娘在那里战战兢兢地听令。她们见到阿砚时,比见到萧铎本人还要恭谨呢。
  阿砚满意地看了看四周,此时不免手痒,便先去净手,准备做点什么。
  夏侯皎月本欲阻拦的,可是看到阿砚那充满笑意的小脸,还有眸子里迸射出的动人光彩,一下子不说话了。
  阿砚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她本就是一个乡下女子,是一个勤恳做事的厨娘。如今九爷自以为对她好,将她禁锢在房中,出入都扶着抱着,平日里饮食精心调理,可是她却未必喜欢的。
  遥想当日,阿砚虽然偶尔略显呆傻,可是那双眼珠子可是清澈灵气得很,和自家九爷拌起嘴来那叫一个伶牙俐齿,是能活生生把九爷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呛在那里的。可是最近这些时日,她成了什么样子?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般匍匐在主人脚下,三不五时还要摇摇尾巴。
  当下夏侯皎月垂下眼眸,什么都没说。
  自从阿砚得以进厨房后,她也算是如鱼得水了,每天给自己做两三个菜,回去慢慢品尝。吃完了后,她又得寸进尺,带着非天鹰在院子里到处溜达一圈。反正现在萧铎离开了,她属这宅子里最大的一个,没人敢说什么的。
  唯一遗憾的是至今没见到何小起,问别人,别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他最近也外出了。
  这一日,她领着非天鹰在湖边溜达,谁知却无端端下起了雪。这后园颇为清静,此时晶莹剔透的雪花扑簌着落下,犹如芦花一般盖在了湖面上,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边际,只隐约可见远处群山的朦胧剪影。
  阿砚披着大髦,原本低落的心也跟着赫然开朗,忍不住对着这湖面高喊一声。
  不过回头看看夏侯皎月,她想了想,却是比划了一个茶水的姿势,示意夏侯皎月去给她取茶水瓜果。
  夏侯皎月也颇是为难,跟着这么一位不安分的主儿,如今没了九爷,她简直像是出了笼子的鸟,活蹦乱跳的到处窜,自己是没法约束的。
  她本欲不去,谁知道阿砚故技重施,挥舞着袖子,做出一副我就要喝茶我就要喝茶的样子。夏侯皎月只好叮嘱道:“你躲在这树下,万不可乱走,我马上回来。”
  阿砚猛点头,眼中放光。
  非天鹰看起来见到这雪也颇为兴奋,扑闪着翅膀,呼啦一下子如箭一般冲了出去,那招展的翅膀便在湖面上划起一道白色的痕迹,雪花飞扬扑簌间,竟仿佛浪花一般。
  阿砚见此,不由开怀大笑,拍手叫好。
  非天鹰见阿砚喜欢,越发用翅膀在湖面上划起一道又一道白浪,竟犹如在水中滑翔一般,它速度迅疾,让那雪花此起彼伏的落下,浪花四溅,雪花飞舞,分外好看。
  阿砚忍不住越发叫好:“非天!好!”
  谁知道话音刚落时,便听到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阿砚?”
  阿砚不曾想这里竟有人,猛地回头,却见一个略显单薄的少年,身着一件鸦青袍,就那么孤零零地立在枯树之后。
  此人正是何小起。
  他身上有些残余雪花,发丝黏在额前,一身鸦青袍已经有些发潮了,显见的是在这里站了许多时候了。
  “哦……”阿砚就这么被人抓个正着,嘴巴张开几次,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该说话呢还是不该说话呢。
  何小起却已经大步走到了阿砚身旁,低头凝视着阿砚,疑惑地问:“我怎么听说你大病一场后,已经不会说话了,如今怎么你倒是能说话?阿砚,你到底怎么了?”
  阿砚脸红了下,只好点了下头,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何小起越发关切:“师父,你是我师父呢,我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可是又不能见你,总想着看看你怎么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你倒是说说话啊。你刚才不是会说话吗?”
  阿砚无奈,看了眼满脸关切的何小起,只好承认道:“我能说话的。”
  何小起沉默了下,却是将一封信交给了她。
  阿砚疑惑地接过那信,却见外面是顾墨的笔迹,当下心中欢喜,连忙拆开,却见里面说是不等过年,就此离开这里前往霍州了。看到这个,当下不由得松了口气,想着父母弟弟走了后,她至少是没什么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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