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仲夏之夜

  伊莲·特洛维斯伴随着许多的犹豫,终于走到那个帅哥的面前。
  那人穿着正式,一身白色的西装就算不是现场最有品味的男士,也是最有品味的之一。
  他的长相嘛,或许应该搬出《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是那种让人看到就“哦”一声的美男子。
  “hi,”特洛维斯打了个不尴不尬的招呼,“一个人?”
  对方说:“是的。”
  “伊莲·特洛维斯,”她自我介绍了下,“幸会。”
  然而这个男人并不会礼貌地还她一句“这是我的荣幸”,他只会说:“哦,我也是。”
  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特洛维斯对他有些小小的失望。
  看起来他只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更令特洛维斯无语的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更离谱的是,她还把想法说了出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你是想和我聊几句吗?”注意了,这个男人到现在为止都没自我介绍,而特洛维斯早早就自报姓名了。
  而特洛维斯连对方的姓名都没问,就像交作业一样急着想把完成,“没错。”
  “那好吧。”对方勉勉强强地说了句。
  真是新鲜,两个对彼此兴趣不大的人居然还聊得起来。
  特洛维斯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呃..我是受吉姆·巴斯先生的邀请,”他总算意识到聊了这么多还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姓名与来历有多么,多么,多么——58个多么——无礼了。“我叫奥利安·雷克因、(orionreyne),《洛杉矶每日新闻》的记者。”
  听说他是记者,特洛维斯感觉愈发不妙,和瓦妮莎相处的时间一长,她对记者的印象就固定在几个方面了:事多、喋喋不休、跟屁虫、地球上最喜欢侵犯别人隐私的职业之一、无聊到你无法想象、也无耻到无以复加、狡猾得让人想一枪打爆他们的头。
  她竟然把生命中的第一次搭讪用到了记者身上?
  “就是那种追着科比的屁股到处跑的那种?”特洛维斯想开个玩笑来着,她的玩笑过于硬核,雷克因的笑容都僵住了,恰似冰雪下的冰雕。
  “开个玩笑。”特洛维斯一直到气氛有些尴尬了才说。
  “挺有趣的,”雷克因让她发现他的重点不在自己身上,“你对wish有所了解吗?”
  特洛维斯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韦夏,但两人之间提到的另一个人是韦夏而不是科比的话,也是一件值得深入探讨的事情。
  至少韦夏现在还没有科比那么多的烂事。
  “我们只见过几面。”
  “可是他穿的很正式,”雷克因说,“他的衣品很好,领带也有些特别,最重要的是他一个人来,你知道吗?他一个人来,这样的场合,即使他没有女朋友也不该一个而来,这说明他有可能没有女朋友。”
  特洛维斯强迫自己赞美对方:“没错,你的观察能力很好。”虽然观察到的都是连准盲人都能发现的细节。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直的?”雷克因认真地询问特洛维斯。
  非常好,雷克因的话语和神情让特洛维斯的灵魂堕入了无地自容的深渊之下,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搭讪的男人,不仅仅是个愚蠢的记者,还可能是一个恶心的基佬?苍天啊,他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一样帅,不去当演员却当记者,然后还是个基佬?更夸张的是他怀疑韦夏也是基佬?只因为他没带女伴?
  今天已经发生很多糟糕的事情了,特洛维斯觉得韦夏需要为此事负责,如果不是他多事,她不会过来搭讪,不会和记者搭讪,更不会和这个既是记者又是基佬的男人搭讪。
  她现在不仅觉得恶心,还有些梦碎,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基佬?如果她没来搭讪,或许她会保留住那份美好,这个男人的脸可能会出现在她的春梦里,而现在,她只是觉得恶心难忍。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特洛维斯强忍着不适。
  “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雷克因激动地问,他看起来跃跃欲试,距离走到韦夏面前发出邀请:“你愿意和我一起炮迎新年吗?”只差一个无脑的怂恿和来自路人的鼓励,他需要个体的支持来让自己产生“我有整个世界的支持”的幻觉。
  “我觉得你会。”
  特洛维斯只是单纯地觉得已经糟糕至此的跨年夜不能只有她被恶心到。
  雷克因整理了下领带,而后以最自信的神采走向韦夏。
  始终关注着特洛维斯和雷克因进展的韦夏发现事情有变,男主角竟然向他走去,不由产生几许不解和奇怪。
  特洛维斯轻轻地向他举杯,新年快乐,wish。
  接着,雷克因来到了韦夏的面前。
  特洛维斯相信他们经过了一次无意义的自我介绍,雷克因肯定还会忘记告诉韦夏自己叫什么,来自何处,是什么取向,接着在有意无意的暗示中猛然惊醒,告诉韦夏自己叫什么,做什么,喜欢搞男人或者被男人搞。
  女人的想象力是没有极限的,事实往往令她们难以置信。
  雷克因没有像对待她那样草率,他一见到韦夏就自报了姓名和职业,当然,性取向这种核武器还得留在后面。
  特洛维斯发现韦夏和雷克因相谈甚欢,她正奇怪。
  突然,韦夏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电影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凝固。
  她就知道,韦夏会被吓蒙。
  韦夏的惊愕持续了数秒,而后带着尴尬的苦笑说了几句话。
  雷克因失落地走了。
  “真是一出悲剧啊。”特洛维斯对此欣喜不已,被恶心地终归不只她一个。
  看着韦夏慢慢向她走近,特洛维斯已然想好怎么调侃他了。
  “看来你们没能成双入对啊。”特洛维斯嘲笑道,“太可惜了,奥利安多帅啊,你今年再找不到比他更帅的男人了。”
  韦夏无奈地耸肩说道:“你绝对猜不到他后面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特洛维斯或许和别的女人不同,但八卦是写进女人基因里的。
  “‘再过几分钟就是午夜了。’他说。”韦夏尽可能地用雷克因的语气,可怕的是,特洛维斯竟然真能想象到雷克因这么说的样子。
  “‘不如,你在午夜吻我,然后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韦夏深情地看着特洛维斯,这让她一度产生了他不是在复述雷克因的话,而是在用自己的话向她表白。
  “他这么说了?”特洛维斯轻声问。
  “嗯,我被吓到了。”韦夏说。
  特洛维斯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是怎么摆脱他的?”
  “这个嘛...”韦夏感觉他当时的应对策略是聪明的,也是成功的。
  他当时看向特洛维斯,对雷克因说“我更愿意去吻那个女士。”
  不需要什么刻薄的话语,雷克因知难而退。
  韦夏自然不会把他排除困难的话语完全复述给当事人。
  “不方便说吗?”特洛维斯问。
  “不,没什么不方便。”半分钟的为难让韦夏想好了借口,“我告诉他我刚和女朋友分手,但只是暂时分手,等派对结束我会去找她破镜重圆,成功率是100%。”
  特洛维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她喝了口小酒点评道:“这段感情真是健康,值得挽留。”
  “谁说不是呢?”韦夏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过了十来分钟
  跨年舞会的主角杰里·巴斯出现了,他看起来和吉姆·巴斯有很大的不同。
  见到小巴斯的第一面,韦夏从对方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才气,而老巴斯,尽管他和小巴斯一样身边总是围着美女,尽管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和吉姆一样放荡不堪,但韦夏完全不能将其父子二人混为一谈。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在此共迎新年,未来的一年,是最有希望的一年,湖人国度必将复兴!”
  “至于现在,尽情享受吧!”
  话不多,尽了豪迈的地主之谊,小巴斯便在子女的拥护下走向最里面,想必在他面前会上演一番兄友弟恭,阖家欢乐的美好景象。
  大家开始跳舞。
  没舞伴的人就尴尬在这儿了。
  特洛维斯惊异地发现雷克因已经找到了舞伴,“他刚被你拒绝,怎么这么快...”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韦夏说。
  “他也算男人?”可以100%确定,特洛维斯对于同性恋抱着歧视心理,真是超级的政治不正确。
  “心理健不健全,性取向正不正常,都不影响他从生理上是个男人。”韦夏说,“感情固定之前,移情别恋对男人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
  “哦?这么说你也一样?”特洛维斯把话绕回到韦夏的身上。
  “我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自己说的,我是个好男人。”韦夏逻辑严密地自吹自擂,“既然是好男人,当然要有原则。”
  歌曲愈发激烈,几乎所有人都在跳舞。
  没舞伴的韦夏和特洛维斯看着像是现场的异类。
  韦夏又喝了一杯酒,转身而起,走到特洛维斯面前。
  “你看起来既寂寞又不高兴。”韦夏伸出手邀请她一舞,“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大部分女人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抚慰,但我不需要。”
  特洛维斯本来是想这样说的,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从第一步起,她就感到韦夏技巧极为纯熟的舞伴领起舞来既轻松又果敢。她只需随着他那几乎觉察不出的推动,身子便跟他的旋转动作及各种舞步融为一体。
  特洛维斯只需驯顺地依随那令人神往的节奏,脚步便仿佛着了魔似的完全合拍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跳过舞,竟能跳得如此轻松自然,连她自己也感到十分惊讶。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步履和舞姿像在一个甜美的梦中一样稳健;她的头微微后仰,就像靠在一个软如浮云的枕头上,半闭双眼,礼服下的胸脯微微起伏着,似乎身不由己,像鹅毛般在韦夏的手臂间浮游。
  有那么几次,特洛维斯从这种仿佛在汹涌湍急的海洋随波逐流的感觉里抬起头来,看到自己近旁的这张不算熟悉的面孔时,她在韦夏的脸上看见了亲切、自然的微笑,于是她也都更亲呢地握紧那只陌生的手。
  不知何时起,特洛维斯心底闪现出矇眬未知的恐惧,只是一点小小的悸动罢了。
  是的,在她曾做过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梦里,要是这双宽阔有力的手以当下的力道地捏住她的手腕,要是这个有着一张英俊的、又不让人腻烦的脸的男人就像猫一样把她搂在怀里怎么办?
  那个时候,她还有力量反抗吗?她会想要去反抗吗?难道自己不会完全解除武装,真像只温顺的小猫百依百从地扑到他怀里?
  就在无人能知,无人能晓的时光里,这些一半属于下意识出现的思想,内里包含着特洛维斯复杂的想法,也缓缓流入她那愈来愈放松的四肢了。
  现场有不少人看过来,他们有的是韦夏的队友,有的是教练组的成员,就连吉姆·巴斯都遥指韦夏的所在,自豪地向他的老父亲介绍“那是您儿子我最宝贝的球员,他是个天才,看,他轻而易举地就征服了现场最靓的女人!”
  特洛维斯呢,她再次强烈地感到被观望,被欣赏,被羡慕的那种轻飘飘的滋味。她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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