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六章 引导者

  “南公子!”
  骆弘序吃了一惊,连忙放下琴,大步走到南柯身旁,扶住他,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南柯……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轻雅看着他俩夸张的反应,眼皮一挑,道:“我有分寸,不会造成真正的伤害的。拜托你俩不要搞得我好像杀了人似的,不然我会弄假成真的。”
  骆弘序皱眉看着轻雅,却没有责问分毫。他是见过梁满对轻雅十分客气,是以,就算心里不悦,他也不敢正面对上轻雅。
  南柯回过味儿来,惊悚地看着轻雅,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把武功融入到演奏技巧中去,好厉害!”
  轻雅闻言,一脸懵逼。
  这种事已经不少见了吧,怎么他们好像才第一次见到一般?
  “当然是因为我家君上厉害呀。”
  单玑见轻雅愣住,上台帮忙开口,道:“你们演奏的曲子,君上都可以完全复原。而君上演奏的曲子,你们只能模仿形态,却模仿不来真正的演奏。这足以证明,君上所运用的演奏技巧,是你们无法掌握的。如此,还不认输吗?”
  “我认输。”
  南柯立刻道:“但,我想讨教一下,这武功演奏技巧的问题。不知雅大师可否赐教?”
  “不急。”
  单玑帮着轻雅应和道:“稍后会有展示演出。你们能学会多少,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南柯松了口气,向轻雅作揖道:“是在下唐突了,雅大师莫怪。”
  轻雅看着南柯,眨眨眼,疑惑地看向单玑,道:“展示演出是什么?”
  单玑没应,她悄然看向梁满的方向,似乎在传音说着什么。
  轻雅没有偷听,只是等单玑说完之后,唤道:“宠儿?”
  单玑刚在想着别的,忽然听到轻雅唤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跑到了舞台上。她快速看了眼都在看着他俩这边的目光,小脸一皱,瞬间哭了出来。
  “你都有那么多分了,还不放过我的三分吗?”
  单玑泪眼汪汪,一脸委屈地看着轻雅,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所以才要这么为难我?”
  哈?
  轻雅直接懵逼了好吧,他只是唤了她一声,怎么被她联想了这么多?
  “我没有,你别乱讲。”轻雅一边否认,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抹眼泪,道,“我不会抢你的分数的,你别哭了。”
  单玑依旧抽泣,可怜兮兮地说道:“那你为什么忽然叫我,难道不是想要跟我斗曲?”
  轻雅……他疯了吗跟单玑斗曲。胜负参半的事情,怎么能在比赛当中碰?
  他要的是稳赢,不是概率!
  当然,轻雅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实话,他也要面子的好不。
  说起来,刚他叫单玑是为了什么事来着?
  想不起来了。
  轻雅茫然眨眨眼,心虚地应道:“我就是叫叫你,没想跟你斗曲。真的!”
  单玑不说话,抽泣地皱着小鼻子,睁着大大眼睛看着轻雅,看上去特别的委屈可怜。
  轻雅心疼坏了,连忙抱过单玑来亲亲额头,道:“真的真的,别哭了。我可喜欢你了,不会欺负你的,真的。”
  单玑轻哼一声,朝着轻雅怀里一扑,撒娇道:“勉强相信你了。”
  轻雅好不容易哄好单玑,松了一口气,直接带着她回了旁边的画舫,继续安抚。
  单玑乐得被宠,自然也不会跟轻雅说自己在卖萌求宠,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轻雅的宠溺。
  “阿雅,大小姐。”
  梁满忽然过来,汇报道:“我等一共捉到七人,逃跑者一人。逃跑者拿着遥控炁芯,我等追逐不得,只能暂时放弃。请求下一步指令。”
  啥?
  轻雅茫然看着梁满,道:“什么捉人逃跑?”
  梁满不待单玑制止,迅速解释道:“有人在画舫舞台设伏,意图制造混乱,伤我乐师会乐师。大小姐下令要我等活捉闹事者,但闹事者灵活狡诈,逃脱一人。还请阿雅下令,要求鬼卫和我等一同抓人。”
  轻雅觉得没意思,转头看向单玑,道:“有兴趣吗?”
  单玑正不爽地瞪着梁满,闻言,连忙收回目光,乖巧道:“这种小事,让梁满全权负责就好。他需要什么人,让他自己去联系。有不听话的,再报上来就好。”
  轻雅看着单玑,道:“没事,你要乐得和他们玩,就和他们玩。我在旁边看着你们就好。”
  单玑连连摇头,有空被宠着不好嘛,干嘛非要自找麻烦,又不是没人使唤。
  轻雅见单玑确实不乐意,便对梁满道:“你尽管放手去做,有事不能处理的再找我。”
  “是。”
  梁满应声,指挥麻雀传递消息去了。
  轻雅见事情解决了,就像带着单玑回院子。分苑比试结束后第二天,就会组织统一往竹林苑去。轻雅和单玑的第一第二稳了,所以,轻雅觉得没必要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再去煮一锅鱼汤来吃。竹林苑可没这么好吃的鱼。
  然,没等轻雅动弹,单玑就拉住了他。
  “别走啊。”单玑说道,“等下还有展示表演,你走了,我才不要一个人表演。”
  轻雅一呆,道:“展示演出?”
  “对啊。”单玑点头,认真道,“每次乐师大会比试,都会来很多新人。而江湖的乐手,见识有限,很难往上爬。所以,分苑的第一第二,就要举办一次展示演出。一来,让所有人看到第一第二的实力,证明乐师大会没有造假。二来,也是让江湖乐手见识一下,乐曲演奏的高度,让他们找到自己的学习目标。”
  轻雅微怔,道:“我还以为,乐师大会是让我们交流的呢。”
  “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交流的,毕竟乐师会就是做这个的。”单玑认真道,“但是,你和我是过来起带头作用的。所以,赢得比赛只是最基本的事情。要引导江湖乐手正确的乐律思维,才是咱们需要做的。”
  轻雅呆呆看着单玑,道:“你的语气好像师父。”
  单玑翻了个白眼,道:“本来就是咱师父跟我说的。”
  “那他……也对,我会忘记。”轻雅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道,“演出需要新曲子吧?我现写,还是从以前写过的曲子里面选一个?”
  “已经选好了。”单玑说着,把曲目拿出来,给轻雅看。
  轻雅看过,心中有数。
  不多时,管事那边把分数统计出来。
  轻雅八十五分,位居第一,单玑三分,位居第二。其余均为零分。
  一组管事过来通知二人分数,并邀请二人参加展示演出,道:“若是二位方便,还请参加这场展示演出。若是不方便,我等亦不强求。”
  “方便的。”轻雅应道,“不过,我们一共准备了两首曲子,合奏的那种,可以吗?”
  一组管事稍稍思索了片刻,微笑道:“自然可以。还请二位把曲名说一下,方便我来报幕。”
  轻雅把单玑写好的报幕纸给了他,假装这秀气的簪花小楷是自己的字。
  一组管事看了一眼,也没嫌弃,直接准备拿出去读。
  忽地,旁边一只胳膊拦下了他。
  “等等。”二组管事拦住了一组管事,不太乐意地看着轻雅和单玑,道,“你俩都是天朝乐师,只能演奏一首曲目,另一首曲目,必须是西洋乐手演奏,不用你们。”
  轻雅凉凉地看着二组管事,道:“识字吗?”
  二组管事一愣,羞恼道:“你说什么?!”
  “识字就看看写了什么曲目,再废话。”
  轻雅说着,拉着单玑绕过二组管事,搬乐器去了。
  一组管事见状,识趣地拿了曲目单给二组管事看。
  二组管事一看,瞬间无言了。
  画舫舞台。
  轻雅坐在靠后的位置,摆弄好自己的瑶琴,一手捏着琴穗玩,一边看着前面单玑弄琵琶,同时,还听着周围呜嚷呜嚷的喧闹声。
  明明大家都知道,乐曲要安静着听。可,除非真是特别好听的曲目,根本没人会安静下来耐心听。是以,他们本来打算的瑶琴合奏,因地制宜,改成了琵琶瑶琴合奏。
  咳,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名气没那么大。要换成师珏荆燚,人往那一站,瞬间静音全场,谁冒头都会被鄙视的。
  轻雅这么想着,却没有太多怨言。
  他不傻。
  江湖中,乐师的地位,仅次于习武人的地位,这不仅是因为乐师会的强大,更因为有江湖人不断地壮大乐师群体。
  但,乐师不比习武人。
  在江湖,有防身之术,自然吃香。不需要过多张罗,就会有人去寻师求学。而乐师的存在,更多的是因为乐律简单,容易情绪感染,无聊的时候玩一下。至于真正能到影响自然的巫乐,比武林高手还要少见。
  是以,想要众人习乐,自然要有所引导。
  乐师大会,就是引导。
  分苑赛的第一第二,就是引导者。
  先前,轻雅态度不好,单玑却没有出言制止,甚至帮衬落实,这都是为了,给高手增加一点神秘感,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而当人们有了这个第一印象,之后再听曲子,就自然会觉得,曲子也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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