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太上皇冲喜 第99节
秦先生探头出去:“怎么坏了?”
车夫指着变形的轮子:“不知道碾到什么,轮子坏了。”
车夫回头看过去,刚才的路上顶多是一些小石头,怎么就给碾成这样了,轮子都裂开了。
秦先生:“我瞧这不是还没有散架吗,你再试试。”
车夫推了两把,车子确实一动不动。
秦先生啧了一声,怎么今天这一路都这么不顺利……
丫鬟去旁边想要再租辆马车,但是店家又不肯去城北。
兜兜转转,秦先生也只能回家里面了。
丫鬟:“姑娘,我这就去四锦集看看样式,瞧见好的就让掌柜的给您带回来。”
“慢着,”秦先生写了一封信,让丫鬟送去给四锦集,“一定要交到掌柜手上。”
等晚些的时候,四锦集掌柜的就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他一进门就笑意盈盈地道歉:“不好意思各位客官,刚才路上遇到了点事情,来迟了。”
丫鬟:“赶紧进来吧,姑娘已经等你们许久了。”
秦先生正在书房里头看书,瞧见人之后点头:“绣娘留下,其他的人出去吧。”
房间里面顿时只剩下绣娘跟秦先生。
绣娘抬头,正是支从英:“老师。”
秦先生道:“今天路上遇到了些事情,只能约你在家中商量了。”
师徒二人秘密见面,寒暄的话就不多说了。
秦先生拿出怀里的纸:“这是太妃从陛下那里问来的。”
支从英迫不及待地接到手上,快速找到自己的问题——
辛丑年五月,兵部侍郎因为多次诬蔑并贿赂朝廷命官被刺字发配。
支从英看向秦先生:“他就是学生要找的人?”
秦先生点头:“按照陛下的说法,在那个时候有能力带着学生上奏的也只有这位大人了,应该就是他没跑了。”
支从英道:“那……那他现在在哪儿,还有没有办法能够回来,老师我要去哪里才能拿到他的卷宗?”
“按照上头的说法,他的卷宗在兵部和刑部当中都有保留,他无亲无故的,人在哪儿估计只能去看一看他的卷宗了,”秦先生道,“只是这两个地方,我也鞭长莫及了。”
“娘娘呢?”支从英脱口而出。
秦先生蹙眉:“你以为娘娘是神仙下凡吗?什么事情都可以利用她?你要清楚,娘娘只是一个后宫的妃子,刑部跟兵部的卷宗她怎么可能会经手?”
秦先生也是动气了。
之前利用沈无忧问兵部的事情,她就担心陛下会发现端倪,从而对沈无忧不利。
“是学生莽撞了,”支从英深吸一口气,“兵部的事情学生会想办法的,学生一定会找到这个人的。”
秦先生再次警告:“你可要想清楚,是不是要为了这么一个不确定的线索去冒险。”
支从英道:“当年鸿鹄寺出事之前,他就像有预感一般,联合国子监的学生去上奏兵部几位大人受贿,按照这位大人的说法,当时被关进去的不应该是鸿鹄寺,而是兵部,可是最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位大人也被发配了,我相信他肯定听到了什么别的消息。”
“值得吗,这些消息都只是从国子监仆役听到的一面之词,他虽然伺候过那些学子或许是是知道一点风声,但是当年真正参与的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没准这就是一个捕风捉影的事情。”说完,不等支从英回答,秦先生就自己接了下去。
秦先生道:“换做是我,也会千方百计找到这个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
支从英道:“是的老师。”
秦先生:“国子监的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兵部的事情也帮你问了,其他的我也没有那个能力管。”
支从英给秦先生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老师大恩,学生日后一定好好孝顺老师。”
“走吧,”秦先生道,“以后就少见面吧,我收了这么多学生,忙得很。”
上次支从英在书房里面跪了一个晚上,秦先生忍不住心软这才答应帮了忙。
现在她能够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为了支从英往自己身上绑了这么多累赘,算是完结了他们修来的师徒情。
也算是给她们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正是书写上一个结局。
*
*
旁边废弃空屋子里。
卓玉宸派来的暗卫正在奋笔疾书,将他们俩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还一边洋洋得意:“老大还真是个人物,居然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给咱们兄弟俩密探。”
他们所处的地方原本是书房的密室,后来被秦先生废弃了,所以很多年都没有人进来过。
大概连她这个主人也不知道,这个密室联通了一个密道,可以让他们来去自如。
另一黑衣人正吃着瓜子:“那是,老大那可是暗卫界的老油条了,各府的布置都了如指掌,什么地方适合潜伏什么地方适合杀人都一清二楚,不然为什么拦着不让秦先生去别的地方约见。”
先前那人啧啧称道:“说得是啊,也不知道这些大臣们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够瞒得过陛下的眼睛……”
“别说闲话了,她们要走了,你写完没有啊?”
“……”
***
支从英跟着四锦集的老板出了门,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店铺当中跟贤王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后头有人喊:“掌柜的!”
“四锦集的掌柜的!”
掌柜拿余光看着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贤王妃。
支从英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四锦集掌柜立刻回头笑面迎人:“石姑娘,怎么这么巧?”
石琼音刚好策马路过:“还真是巧了,我家中正想找你做衣裳,你们什么时候能够上门来?”
掌柜道:“我还得回去看一看本子,最近订衣裳的客官很多,绣娘都扑出去了。”
“没关系,”石琼音道,“这事儿你先记下,回头找人给我递个时间就成。”
“是。”
石琼音:“我还有事,先走了。”
双腿一蹬,胯下汗血宝马慢悠悠地往前小跑。
石琼音是接到了沈无忧的求助,这才跑出来的。
也没觉得自己的身份来跑腿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闲来无事,又不能去带兵打仗,要她绣花还不如让她往宫里暗中递东西,起码后者比较刺激。
石琼音到了铺子门口,还没进去就熟络地跟掌柜的聊天:“你这不行啊,贵人又退回来了……”
她看着门口放着一把长刀,单手拿起来耍了两下:“掌柜的你这刀不错,多少银子?”
一抬头,在柜台后面没有看见原本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斯文白净,面如冠玉的年轻人。
他身着儒生的衣袍,看上去不像是在店里面做工的,反倒比国子监里面的那群读书人还要多了几分书卷气。
石琼音一时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谁啊?掌柜的呢?”
对面的年轻人估计也没见过石琼音这种性格外放的女子,说话比她还要结巴:“我……我……我是来做工的,掌柜的在里面。”
“来了来了,”大叔从后头出来,打破了这场尴尬,“我在后头研究着呢,石姑娘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石琼音将沈无忧的话转述了一遍,沈无忧的要求非常高,不仅是要形似更注重神似。
她之前也说了,只要能够还原做出来,不论花费多少银子她都可以给。
这家店的掌柜看着五大三粗,但却是个很有耐心的,无论沈无忧提出多少修改的意见,都愿意调整。
石琼音道:“贵人说了,大体尚可,但还有很多缺点,大叔你还得加把功夫啊。”
大叔将模型小狗放在自己手心,左看右看都没发现这小东西到底有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到底是什么贵人,不惜花费千金做这个不值钱的东西?”
石琼音:“贵人的心思你别猜,能哄他们高兴,那就是好东西。”
石琼音又付了一笔钱:“反正掌柜的你好好做,若是最后真的做成了,必有重酬。”
“行吧,”大叔笑道,“石姑娘的吩咐我要是不从,小将军怕是明日就来拆了我这家小铺子了。”
石琼音笑着买下了门口的那柄大刀,翻身上马又慢悠悠地骑回家。
才过了两个街角,就听到后头有人喊着:
“石姑娘!”
“石姑娘!”
“……”
石琼音回头,就见刚才在铺子里面见过的年轻书生正在后面追着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石……石姑娘。”
“什么事情?”石琼音调转马头。
年轻书生跑到跟前,脖子都是通红的,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听掌柜的说,姑娘是镇国将军的女儿。”
“是又如何?”
年轻书生:“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在下跟小将军见一面?”
石琼音的大哥石琼生,人称小将军。
“你见我大哥作甚?”石琼音觉得这人好生奇怪,“你看上去鸡都杀不了,我大哥也没法提携你啊。”
年轻书生语出惊人:“我想要伸冤。”
石琼音:……
石琼音:……
石琼音:“你可知镇国将军管的是什么?”
年轻书生:“在下自然知道,管的是战场上的事。”
那你还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