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过场 神圣牺牲
寒风飒飒，冷阳萋萋，尖塔独立。
红衣主教尖塔前，赫拉森迎风傲立。一百名圣裁者带着战马填满了道路，他们列成方阵，站在赫拉森的面前。这一百名圣裁者是圣裁院最后的精锐，等级都不低于二十五级。
老保罗和老费丁坐在赫拉森身边，望着面前百名神圣战士，表情严肃，他们很清楚，所有人都可能一去不回。
主教尖塔反射出一片冷光，照射在赫拉森面前。
赫拉森知道，他必须激励下面前的战士们，毕竟才经历过一场内部整肃。
有五十余名高级圣裁者死于清洗，因为他们已经被教皇腐蚀。
赫拉森右手按在了脸颊左侧，手上用力一扣，一张华美的面皮从她的脸上取下。
赫斯提亚揭开她的真容，这不朽的容颜让所有圣裁者都目瞪口呆。人间盛景！这四个字在他们心中回荡。
“其实，我是个女人。当年带上这个面具只是为了激励自己，我能做的比男人更好，我能成为最强的圣裁者，我能直面自己内心的恐惧！”
……
“没想到这面具一戴就是近三十年，师长病死我没敢取下来，因为我那时不够强。战友战死我没敢取下来，因为我做的不够好。现在我取下来了，因为我要以自己的真面目去面对永恒的恐惧！”
……
老费丁怜惜的看着赫斯提亚，他眼中的赫斯提亚永远是那雨中长跪的孩子。
赫斯提亚的演说渐起波澜，
“所谓教皇已经确定是上古之神的仆从了。他深入教廷核心，一步步腐蚀着我们的信仰和理念，践踏着我们的智慧与意志，这是圣光之敌，我们圣裁者怎能与这种罪恶同流合污？”
……
“来吧！我们的战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勇敢的冲向圣光之敌！消灭它们！践行自己的信仰！永死不悔！哪怕我们全部倒下了！依然会有后来者践行我们的脚步！圣光的荣耀永久不熄！”
百名圣裁者已群情激奋，圣光是他们力量之源，是他们的信仰之潮，教廷的荣耀不容轻侮，为了纯正的信仰，他们能献出一切。
刀锋怒举，圣火永续，费丁将灰烬使者抬在自己面前，站了起来，对场上所有人喊道：
“勇士们！向教皇尖塔出发！”
明黄的板甲套装映射着圣辉，费丁显得又年轻了几岁。
一百名圣裁者跃上战马，手中兵刃映射着寒光，他们大喊道：
“为了圣光！”
这句誓言在路旁反复震荡，这是林木的回响。
赫拉森跃上战马，调转马头，一抖马疆，当先向教皇尖塔进发。
一百名圣裁者随之而动，费丁把老保罗带上断后。
战马嘶鸣，烟尘浩荡，一百名圣裁者气势汹涌，传透大道。
一只万余人的步兵队伍拦住了他们，人头攒动，直接堵满了所有出路，这是宗教审判所和教皇卫队的全部主力，凯奇也在其中。
赫斯提亚抽出了钢铁烈阳战刃，大喊一声：
“勇士们！为了圣光！”
伴随着清脆的声线，她一马当先突入敌阵，甫一进入便带走一片人头，敌阵开始撕裂。
“为了圣光！”
圣裁者们随之应和着，每三人组成一个骑阵，将赫斯提亚撕开的阵型再度放大。
整个圣裁者队伍就像一柄战刀，直接将围剿大军分成了两段，刀切黄油，残肢飞舞，鲜血溅射，血雾弥漫，这柄战刀留下的伤痕久久不能愈合。
赫斯提亚带着圣裁者队伍没有回头，直向教皇尖塔而去。
围剿大军如沸水一般哭天号地，迟迟没有整队追击的迹象，他们已经被杀怕了。
凯奇跪坐在大道上，全身溅满鲜血，神情呆滞，他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
“唰！”
赫斯提亚跃下战马。
“唰唰唰！”
所有人跃下战马。他们全身浴血，口鼻中喘出的全是血气，这是刚才战斗留下的血。
“噗呲！”战马们打了个响鼻，它们在送别多年的伙伴。
“吱嘎！”教皇尖塔的大门无风自动，悠然打开，门洞泛黑，嘲讽着这百余名勇士。赫斯提亚面色凛然，当先走了进去。
伊森提奥斯没有待在办公室，他身着教皇服，静坐在大殿中心，目视着这一百余人，眼神平静。
等到所有圣裁者都进入了大殿，他才冷漠的向赫斯提亚说道：
“我就知道你是女人，看来你早欺骗了你身后的人们啊！你可信么？你已经背叛了我！亵渎教皇即是亵渎圣光！”
随即他向众人喊道：
“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你们在追随背信者！难道你们也想背叛圣光？背叛你们世代忠诚的教廷？你们也想让你们的孩子一生背负叛徒之名，生生世世被人指着鼻子唾骂？”
圣裁者队伍一阵哄乱，其中大部分人疑惑的看向赫斯提亚。
“既然你们忠于圣光，那就除掉这个教廷的叛徒吧！”
伊森提奥斯指向赫斯提亚。
“看吧！勇士们！看看到底是谁背叛了圣光！”
赫斯提亚将右手高举，手中的戒指散出璀璨荧光，映射出一段影像，伊森提奥斯背后的眼球纤毫毕现，他正坐在教皇椅上训话。
无数道眼光聚焦在伊森提奥斯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光华收敛，赫斯提亚抽出钢铁烈阳战刃指向伊森提奥斯，
“亵渎者！愿圣光降下神罚！战士们！随我上！”
赫拉森背生双翼直接跃起当先怒斩而下。身后百名圣裁者随之发起了冲锋。
“毫无意义！凡人！你还未了解我们的差距！”
一圈精神波动从伊森提奥斯背后绽开，克苏之眼开始发挥力量，眼棱随之而至。瞬息之间，纯白大理石地面便削空了一层，地面留下一圈繁复的图案。
所有圣裁者被直接掀飞，赫斯提亚勉强挥出了审判，击穿了一道精神防御。
“轰！”
炎爆术后发先至，在克苏恩之眼上种下花火。
伊森提奥斯全身一颤，目光刺向保罗，
“你也来凑热闹？看来是老的不行了！”
“不容教皇担心，您还是关心关心你背后的眼球吧！”
“嘭！”
话音落下，花火爆发了二次殉爆！克苏恩之眼化为齑粉！
“啪嗒！”
伊森提奥斯半跪在地面上，身周的精神波卷起一道道能量龙卷，
“看来你们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森寒之语从伊森提奥斯口中发出，他向天空之上甩出一枚广域传音卷轴，
“教廷教皇遗命！宗教审判所副头目凯奇，英勇忠诚，信仰坚定，接任教皇大位！”
这句话穿透了整个新教廷，印在所有教廷人士心中。
“那么！感受火领主真正的实力吧！”
“咔！”
伊森提奥斯体表撕裂，一个火焰怪物从他体内诞生，随着他的出现，又带出了一圈火环，这圈火环直接烧掉尖塔之内所有设施，将圣裁者们再度掀飞。
老保罗面色发青，这是火元素领主，这意味着法师最强的火系法术没了用武之地。
“元素领主的诅咒！”
火领主伊森提奥斯手指地面，一圈环形的暗火波动传递而出，所有人都觉得体表的灼伤更加疼痛了。
老保罗张开魔法盾，冲着众人喊道：
“别愣着，躲避火焰，集中力量攻击！”
“老狗还有几颗牙！”
话音落下，灰烬使者已切向了伊森提奥斯右臂，“铿！”一声金铁交击声，一块焦黑的煤块飞了出去，费丁建功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伊森提奥斯便挥出了左臂，
“全力一击！”
“卡！”
费丁直接被顶了出去，嵌在了墙上。
火焰熊熊，伊森提奥斯右臂在缓缓恢复。
“别让他恢复！”
赫斯提亚凌空跃起，展开圣印，又劈下一道十字军打击。
“咔！”
伊森提奥斯似乎很愤怒，对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一指，
“火焰风暴！”
数十码范围内火焰熊熊不熄，活人化为焦炭。
他似乎还不满足，又伸出一指，
“火焰爆发！”
一道火环冲击波侵袭整个地面，几名没来得及躲开的圣裁者烧焦了。
“不能放弃！一起上！他一拳只能顶开一人！”
费丁终于从墙上挣脱下来，冲着人们大喊着。
赫斯提亚立即会意，与老费丁做起了配合。剩余的几十名圣裁者不畏烈焰，轮流冲击着伊森提奥斯，刀割声不绝于耳。
三道火环之后，伊森提奥斯终于失去了余力，他目光冷漠，大喊着，
“你们会付出代价！”
一股火焰波动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爆炸紧随而至，一名圣裁者扑倒了赫斯提亚，用生命挡住了冲击波。
“轰！”
整座教皇尖塔被掀开一半，剩余的十几名圣裁者心有余悸。
望着焦黑的尖塔内部，赫斯提亚双眼有些失焦。
正在众人为劫后余生庆幸时，伊森提奥斯爆炸的位置显出一道虚影，这虚影同样是一名火领主，
“是谁杀死了我的手下，我主克苏的忠诚奴仆！埃克索图斯？有人打扰了我的安眠！”
“算了！死吧！渺小的虫子！”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似乎有股火焰之力在塔内凝聚，这股力量恢宏而惊心，
“快走！”
保罗脸色大变，直接对赫斯提亚使用了随机传送术。
已经来不及了，活火山似乎喷发了。
“嘭！”
火焰爆炸随之而至，费丁跳到赫斯提亚身边，用灰烬使者挡着这爆炸的冲击，反手推掌，把体内圣力全力挥出，
“神圣牺牲！”
圣光蛋包裹了赫斯提亚，费丁的眼光随之失去了光华。
赫斯提亚耳边又响起那句话，这句话多年以来一直激励着他，老费丁当年意气风发，对他启蒙时说：
“信仰圣光吧！”
冲击波焚毁衣袖，焚灭老费丁的躯体，连带着将所一切烧毁，高热一直持续，灰烬使者在这片火海中熠熠闪光。
随机传送术终于开始工作，在赫斯提亚传走的一瞬间，隐约看见火领主的虚影消失，隐约看见整个教皇尖塔化为灰烬，隐约看见冲天的火柱。
赛尔提克城留下一块永久的创伤。
这便是克苏手下的力量么！原来赛尔提克下面封印着这种怪物！赫斯提亚心中凛然……
“这是？”
克利克萨斯看着面前圣光蛋，敲了敲，他偶然感觉到浓郁的圣力，支开别人，偷偷过来探查。
万里之外，光明流浪者打扫着面前的水晶球碎片，沉默不语。
灰烬之下，灰烬使者再度化为竹杖，默默修复着废墟之下的封印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