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样父子几样情
“马大人，把这份供述放到密奏匣子里面连夜送往京城，八百里加急，要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额必锦的供词叠好张胜放到马齐的手里，马齐低头接了过来，并未离开而是叫过手下当着张胜的面放进了密奏匣子，立马命人送往京城。
一旁的刘棨看在眼中心里怦怦乱跳，心道要有大事发生。
古来下层的争斗都是上层的延伸，额必锦摆明了是太子和索额图的人，刚刚额必锦在这里写出了什么内容竟然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四阿哥表情这么凝重？
一旁的刘统勋敏锐的发现地面上有一小块碎纸片，趁着别人没注意刘统勋放进口袋。
“集合队伍，封锁杏花村，从现在开始杏花村只许进不许出；另外临汾新城实行保甲制，任何陌生人口不得进入新城！通知临汾商会，让他们派出人手帮忙巡视熟悉的街道，发现任何不明身份人员即可进行抓捕，从现在起临汾实行宵禁，夜晚期间不明身份者出现杀死无罪！”
平复了一下内心张胜重新回到现实中，马齐和刘棨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刘棨没忍住。
“四阿哥莫非认为摩尼教还回来毁坏粮食？”
刘棨怎么也没想明白摩尼教为什么和粮食过不去，而且几次三番的来破坏。
“不是会，而是一定！我们早些时候发现与揭阳方向的驿站全部被摩尼教占领了，这证明费扬古和周复兴的大军已经变成了孤军，之所以摩尼教还没有杀过来是因为费扬古手里大军还有战斗力！”
“可是现在不同，摩尼教火烧了军需处，并且暗地里将平阳府的百姓驱赶到临汾，加速了临汾粮食的消耗速度，原本我就感觉情况不对，为什么下属各县的百姓源源不断涌来，现在明白了！”
“下一步摩尼教不光会驱赶饥饿的百姓来到我们这里，还会驱赶周复兴和费扬古的大军前来，这样更加加速了我们粮食的消耗速度！几万大军配合上数量更多的百姓，到时候整个临汾将变成人间地狱，说人吃人一点都不为过！”
“摩尼教到时候不用攻打我们，我们就会被饥饿的百姓给消灭了！”
在地上用小棍摆出几方势力，微风之下小棍不断晃动；张胜越分析马齐和刘棨的眉头皱的越近，到后来应变成了凝重。
“四阿哥，您不是可以和赵良栋取得联系……”
“没用的，现在往北的路线全部切断，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占据了这临汾粮食最多的地方：杏花村。别忘了，全临汾都缺少粮食，可是杏花村却可以酿造出美酒，呵呵！”
抓起一把象征粮食的沙子均匀的洒在地上的木棍上，几个人惊奇的发现小木棍在更大的风中变得岿然不动，马齐的眼睛也抖得亮了起来。
“四阿哥，妙啊！这山西的困局就是粮，一旦有了粮食，不光是百姓的事情，大军的事情，摩尼教的事情，就连这官员的事情也一并结局了！”
处理尔虞我诈马齐最擅长，但是在民生和战局布控上马齐还是个学生，张胜启发到现在终于看明白了，刘棨点头附和，只有刘统勋目光里出现深邃。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张胜挥手间手下士兵慢慢朝着杏花村方向移动。
京城里，康熙的目光也阴沉下来。
“刘洪，你是说三阿哥回来了，而胤祥没有回来是么？”
粘杆处的奏报上来，康熙面色十分阴沉。
胤祉进了京城在御书房外候旨，但是圣旨中要求的胤祥却没回来，这不得不耐人寻味。
“回皇上的话，根据回来的人说十三阿哥在太原耽搁了，十三阿哥想要给两个妹妹买礼物，所以晚回来一两天！”
面对康熙的疑问刘洪有条不紊的回答达，时不时望一眼高士奇，高士奇始终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
康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次调回来胤祉用的理由是荣妃身体不好，胤祥是温恪温宜公主病了，想念哥哥。
胤祥与两个妹妹的感情十分要好，绝对不会再外面买什么礼物，除非胤祥知道两个妹妹没事。
可是如果胤祥知道了两个妹妹没事压根不会撇下与自己关系特别好的胤禛回来，综上所述三阿哥胤祉在撒谎。
结合前阶段马齐来的奏折康熙眼睛眯了起来：胤祉怕死自己先跑回来了，而胤祥此时应该也看到了圣旨往回赶的路上。
“荣妃的人这几天出宫了么？”
想到这里康熙心里做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刘洪身子一沉。
“荣妃娘娘的人四天前出宫一次，今早晨回的宫，另外……”
“说话吞吞吐吐的怕什么？这里没有外人！”
刘洪知道瞒不住了，但是有些事不好说，康熙瞪了一眼对方，知道对方担心什么，示意对方继续说。
“粘杆处汇报最近太子的人频繁来往山西，昨天下午太子的人进了京城！”
说完刘洪站在前边不言语了，康熙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心里五味杂陈。
山西的情况康熙了若指掌，马齐的奏报中汇报最近平阳府频繁地震，建议撤回皇子，康熙也是这么做的，没想到自己的命令没到自己的儿子跑回来了。
“胆小鬼！”
站起身子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康熙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刘洪大起不敢出一声。
“皇上，皇子也是人，而且年轻未经世事，害怕是正常的，不害怕才是装的，天下有几个是皇上您这帮英才几岁就能够站在两军阵前？况且摩尼教几次三番刺杀，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皇上不要生气！”
高士奇准确的摸准了康熙的脉搏，自己的这个学生现在很生气，不光如此，康熙这个时候最危险，康熙每次重大决定都是这种时候。
“年轻？但是朕知道他比胤禛年岁大，房梁塌下来胤禛护着他，受伤的是他的弟弟！胤祥比他小五岁，没有得到朕的圣旨不敢擅离岗位，他呢？怕死先离开了！直接撇下来那个在危险来临之时护着他的弟弟，这就是朕的好儿子，知书达理，读遍天下书籍的好儿子，太子党伴读，看到了吧老师，哈哈！”
面对墙壁康熙苦笑连连，刘洪摆摆手几个小太监赶忙跑出屋子，时间不长荣妃娘娘慌忙从后宫跑出来，到了御书房门口才看清自己的儿子胤祉站在那里。
“你……”
“传皇上口谕，朕不想见他，让他回去好好写书吧！”
刘洪站在门口将康熙的口语宣读完毕摇摇头望着胤祉，心道自己的三阿哥，您犯什么混呢？
“皇上，三阿哥不懂事您就绕过他这一次吧，臣妾给您赔罪了，皇上！”
荣妃跪在御书房门口雨泪涟涟，刘洪看在眼里转身回到屋内，想要说什么高士奇动了一下袖子，刘洪赶忙闭嘴。
“皇上，儿子有错，不管母亲的事情……”
“慈母多败儿，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本以为读书多了能够多懂些事情，现在看来读的书多了也不是好事，只懂得厉害不顾念亲情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无用之人，可气，可恶，可恨！”
连续三个措辞严厉的排比，刘洪身子哆嗦了一下，知道胤祉这辈子的前程彻底毁了，高士奇内心里升起涟漪，心道自己赌对了，等了一会这才再次开口。
“皇上，您不看在三阿哥面子也要看四阿哥的面子啊，臣听说四阿哥请命去山西德妃娘娘不闻不问，是荣妃娘娘给践行，而且四阿哥与荣妃娘娘十分亲，您看……”
这次高士奇有赌了一把，只要康熙答应了自己说打，那证明胤禛在康熙的心里已经有了位置，若是康熙不答应那证明自己赌错了，早些改换门庭即可。
想到这里高士奇手心出汗，康熙低头沉默不语，一旁的刘洪不断观察康熙的嘴唇，某一时刻康熙的嘴唇动了一下。
“传皇上口谕，荣妃娘娘携皇三子胤祉前往宝华殿进香祈福，明日早晨御膳房共同进膳！”
尖锐的嗓音划破夜空，虽然十分难听但是传到荣妃的耳朵里却如同仙音，荣妃紧绷的身子终于松弛下来差点趴在地上，手下太监赶忙扶起。
“谢主隆恩，马佳氏一定让胤祉好好悔过！”
荣妃踉跄的站起身子，胤祉想要扶一下……
“啪！”
荣妃回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康熙在屋子里都听见了，心里舒服了很多。
“宝华殿跪着，一直给我跪倒明天早朝结束，没有圣旨你就给我在里面跪到死，你四弟为了你把命都不要了，你为了自己保命，荣华富贵，把两个弟弟两个大臣，几十万山西百姓扔在那里，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滚！”
“啪！”
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荣妃平生第一次打胤祉，胤祉的眼泪在眼圈里直绕，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夜幕中胤祉在太监的押解下前往宝华殿，内心里不断重复自己没错。
望了一眼御书房，荣妃娘娘重新跪倒，小太监赶忙跑进屋子禀报。
“皇上，天家多子嗣，后宫还不得干政，荣妃娘娘平日里通情达理，三阿哥的事情不应该怪罪荣妃娘娘啊……”
心中大定后高士奇决定帮助荣妃一把，康熙的眼睛动了动。
“你跪安吧！”
“臣……臣遵旨！”
康熙一句话出口高士奇的汗下来了，心道自己嘴贱，管什么家事，但是无论如何今夜一件大事完成，高士奇心情舒畅，回家炒了两个小菜开心喝酒去了。
这一夜康熙处理政务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荣妃一直在御书房门外跪着，直到康熙走出门外把荣妃拉起来。
“爱之越切恨之越深，胤祉让朕很失望，好在还有胤禛懂事一点，朕和费扬古商量了，等到胤禛从山西回来就给他大婚，德妃心里怨念太深，你帮助胤禛操办一下吧，都是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胤禛回来还要册封胤祉贝勒！”
揉了一下马佳氏冰凉的手背康熙眼睛里都是疼爱，荣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