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传说[无限流]_分卷阅读_519
我祝福死者。一切将被毁灭。
柔和的光从神殿中倾泻而出,董征迈步进去,阔大的殿堂中,进化算法、朴素贝叶斯、数据压缩、Diffie-Hellman密钥交换算法……这些他一步步获得的能力已经具象化成了某种构架,围绕着流转的星屑。
二楼的空间仍然封闭,董征没有强行突破,他坐在楼梯上,沉默地望着自己所获得的那些能力。星屑缓缓汇聚凝成了一面镜子,开始重现董征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复盘着每一条分支的经历。
一开始要追捕邪灵,遇见散发着腥甜腐臭的洞穴,从中获得石像和一本古籍,成年男子的衣服,小女孩的红色绣花鞋,墙壁中的尸骨,外面乱葬的白骨。
从大食过来的商队,接触了村民后感染瘟疫,马被邪祟惊吓同时暴毙。
返程的村民半路上死亡,被村庄献祭给恶魔的女孩,大红色不合身的嫁衣,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带到最后的环节。
村庄中无人生还的惨状,入夜后弥散的浓雾,未知的神秘脚印,寺庙中邪性的神像,迷路时总会出现在身边的石碑和洞穴,将他们一如既往地带进石室中。
无论怎么看,都真的没有其他出路了。
董征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着,他的身体此时正在石室中熟睡。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和任鹤鸣的肯定,石室是安全屋,这是专门给他们在一次轮回结束后,下一次轮回开始前休息的场地。
董征叹了口气,他和任鹤鸣几乎把所有能想得到的方法都试了,包括一开始就不去追逐邪灵待在原地按兵不动,或者原路返回,然而每当太阳落下后浓雾都会降临,石碑和洞口总会出现在身边,等待着他们进去。
如果不进去呢?
如果不进去,黑夜就永远不会结束。
这些东西,都好像早已被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设置好了一样,它写好剧本,抓来两个演员,无论演员们怎样发挥,都不能挣脱剧本的制约。
……
等等,剧本?
董征目光一滞,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念头转瞬间带来了灵感,他猛地站起身,身影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殿堂之中。
董征睁开眼,尽管身体困倦,精神却十足清醒。他一个仰卧起坐从地上坐起来,摇了摇身边的任鹤鸣,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经历的这些,都是一个脚本?”
“……嗯?”任鹤鸣睡的迷迷糊糊地,他困得整张脸皱在一起只把左眼眯开一条缝,“什么?脚本啊,盒子当然有剧情设定了,要不然我们还玩个毛线?”
说罢他就要再次安详地闭上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董征掰着他肩膀不让任鹤鸣继续睡,“如果说,就连我们两个都是脚本中设定好的人物呢?”
“嗯?”任鹤鸣见董征这个样子知道肯定睡不成了,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用力揉了揉脸把眼睛睁开,认真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们还有从前的那些人之所以无法找到出去的方法,是因为低维世界的生物永远无法理解高维世界,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比我们高一个维度的世界的一瞬间的投影。”
董征尽量形象的将脑中的想法讲出来:“就比方说,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我们两个是书中的人物,处于二维的,所有的行为都是被书写好的,而创造了考验的图书管理员在三维世界中,他们可以通过阅读书本、改写剧情,观察或影响我们的经历,所以无论我们怎样选择,都只会通向唯一的结局。”
任鹤鸣立刻明白了董征的意思:“如果我们想要离开,就必须从书本里出去,上升到更高维度的世界?”
“对。”
“但这要怎么做?就像你说的那样,处在低纬度中的生物根本无法理解高维,我们没法明白所有的这些经历是怎样被谱写的,也就根本没法挣脱啊。”
“但其实,我们没必要做到真正的升维,只需要骗过那位书写者,让它以为我们可以突破就好。”董征道,“就好比在计算机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由0和1组成的,这可以看作一维,而0和1组成的二进制码对应像素点,许多像素点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图像,这是二维。许许多多的图片一张张的连续播放,成为视频,升到三维。计算机只用0和1两个符号,便完美模拟出的文字,声音,图片,视频甚至更多的形式,它模拟的足够巧妙,以至于可以完美骗过人。”
任鹤鸣听着皱起眉头,他总觉得董征说的不是很对,要骗过书写者,然后呢?只要骗过它就能结束了吗?
不过任鹤鸣还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管他对还是不对,只要可能出去,就尽管试一试。
“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媒介,找到之后,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董征语气逐渐坚定,“你在这场轮回中经历过那么多次,有没有觉得那件东西可能是我们模拟的媒介?”
“媒介这个词也太抽象了吧,不过你如果硬要说的话……的确有比较像的。”任鹤鸣抬抬下巴朝向桌上的雕像,“一个是那玩意,而另一个——”
两人目光交汇,明白了彼此想的相同,任鹤鸣短促笑了声,他站起身活动着筋骨,懒洋洋地拿起绣春刀:“走吧,再陪你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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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左荆盯着面前的书,满脸惊讶,在纸张之上,那些文字竟然是移动着的。
汉字好像有生命一样从一个地方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和其他的字汇合组成词语,或者构成简易的图像,崔左荆被这玄妙的书本惊到了,他定睛细看,辨认出流动汉字组成的句子。
【老七和师兄一前一后地走下地洞,腥甜的腐烂臭气萦绕鼻畔,两人屏住呼吸,借着火折子的光芒打量四周。
洞穴里东西不算多,一方木桌靠墙摆放,上面散落着些草纸,上面画着一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放了多久一碰就碎,几口木箱在角落里,锁已经锈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