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所以不是你喜欢我?

  贺一容后退两步,脑子充血根本说不出话。
  聂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她更加慌张。
  而聂祯一副在等她回答的样子,耐心十足。
  她终于鼓起勇气:“班上好多女同学喜欢你,她们问我你身上的香味是喷了香水还是体香,我不敢问你,所以……”
  聂祯扬眉,这么说来是其他人喜欢他咯。
  他插着兜弯下腰来,贺一容抬眼看了他一眼就慌慌张张躲避,他的眼睛像无波的深潭,她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所以不是你喜欢我?”
  贺一容两只手挥着,聂祯怀疑她是不是想把脚也抬起来挥着。
  她否认的态度如此激烈,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聂祯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无趣。”
  贺一容辗转难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聂祯是说她无趣还是这件事无趣。
  在被大家又围坐一团的时候,贺一容似是而非道:“没有化妆,睫毛也是真的。应该没有喷香水吧,我没闻过这款。”
  她暗自窃喜着,觉得自己回答的真是巧妙。更何况她从小就喜欢香喷喷的东西,不知道买了多少香水和香氛,外公的酒柜都被她征用,摆满了瓶罐。
  以她五六年的闻香经验来看,确实没有一款香水是聂祯身上那种味道。
  清凉又悠远,像是雨后的古木林里,最深处的那种味道。
  众人正感叹着:“果然是聂祯,天生丽质才对。”
  有女孩抱臂冷笑一声。
  贺一容循声望去,她长着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鼻子高挺,下巴尖尖,超出年龄的成熟长相。
  贺一容直觉这个女孩不好相处,果不其然她尖细的声音直戳要点。
  “什么叫你没闻过这款?”
  “什么叫吧,你根本没问是不是?”
  “贺一容你和聂祯根本不熟吧?都是你的猜测吗?”
  贺一容嗫嚅着:“不是,我闻了他衣服,没有香水味。”
  她言语中的漏洞立马被女孩捉住:“所以你根本没问他。”
  贺一容涨红了脸,于瑷瑷见她这样上前解围:“林菱你够了啊,一容不是说衣服上没有香水味吗。”
  有人附和着:“是啊,没香水味说明就没喷香水啊,一容又没说错。”
  林菱不依不饶,坚持着:“可她就是没有问!”
  她轻蔑的笑着:“和聂祯一起上学放学又怎样,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和他说不上话。”
  贺一容这才明白,林菱是有些嫉妒所以才会这么咄咄逼人。
  其他人可能只是对聂祯有些花痴的好奇,她应该是真的喜欢聂祯。
  想明白了她一点也不生气,也不再与她争论什么,转过头去与其他人说话,能够被陌生的同学接纳,在这个还陌生的地方拥有一些稀少又珍贵的情谊,贺一容已经很知足了。
  下午放学时候,贺一容意外的在高中部教学楼下看见了林菱。
  林菱看见她就高傲的转过头,贺一容也就没上去自找没趣。
  聂祯总是在整栋人快走光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每天贺一容都会经受一番高中男学生的目光洗礼。
  她在这种明晃晃的注视下总是有些不安,他们的目光张扬肆意,贺一容的性格有些改不掉的温吞。
  可周围根本没地方给她躲着,她只能站在小花坛前面,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潮经过,好在她身后没路,人根本走不到她面前。
  可今天,有男生大剌剌的走过来,故意用肩膀撞她一下。
  才笑嘻嘻的:“小学妹,不好意思啊。”
  他边上的男生也跟着笑。
  “喂!”声音清晰具有足够的威慑力,他们应声抬头。
  聂祯站在叁楼楼道往下看,漫不经心又傲慢至极:“离她远点。”
  众人这才知道这女孩是与聂祯有关系的。贺一容身边的两个男生灰秃秃地飞快溜走。
  后面叁叁两两的人也不敢再肆无忌惮,目光调戏的看着贺一容了。
  贺一容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林菱,她虽有些局促,但在年龄明显长自己几岁的男生的目光中微仰着头,甚至还能目光对视。
  但在聂祯下来的时候,她那略带高傲的眼神瞬间变为羞怯。
  贺一容听不见她和聂祯讲了什么,只看到聂祯脚步不停,她追赶在身边焦急又慌乱。
  他们终于到自己身边,聂祯头也没转:“哦?那关你什么事。”
  他又是那个姿势,手插着兜,腰弯下来看着贺一容。
  “你以后到我班上门口等我。”
  贺一容呆呆的看着他,又转过眼去瞧他身后的林菱。
  聂祯拍拍她的头,贺一容觉得他把自己当成了皮球。
  “走啊,愣着干嘛?”
  她揪着书包带,跟了上去,走出两步才想起林菱,回头看见她尴尬又气愤的样子。
  车子驶进大院聂祯突然开口,他很少主动和贺一容说话,贺一容瞬间坐直了身体。
  “那女生在我面前告状,说你偷闻我衣服。”
  他稍微挪动一下,贺一容觉得自己汗毛都立起,忍不住往边上躲了躲。
  聂祯看她的反应,嗤笑一声,贺一容等了半天也听不见他下一句话。
  没头没尾的,突然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贺一容又皱着眉想了半天,觉得聂祯这个人真是奇怪。
  她从来都是想什么脸上就清清楚楚的写着什么,吃饭的时候白老太太笑了半天。
  “小容,有什么想问祯小子的就问啊,他看着性子冷了些,人很可爱的。”
  聂祯不满道:“谁可爱了。”
  贺一容红了脸,也不敢再乱想了,头埋的低低的安静吃饭。
  贺一容洗完澡正在房间里哼着歌擦着身体乳,房门被敲响。
  她光着脚去开门,聂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手指屈起,不耐烦的敲了敲门框。
  “你哥哥让我和你说,你是贺家女儿,别人不能欺负你。”
  他极少说这么长的句子,说完又沉默半天。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别憋的鸵鸟似的。”
  他不得不承认,贺毅林的妹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自矜矫情。
  她很懂得不给别人添麻烦,知进退也知分寸。
  那他也愿意给好友几分面子,看顾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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