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百零九

  骨喰藤四郎原本还在担心本体被卖会不会对弟弟的身心造成打击, 但事实向他证明了——
  在审神者是织田信长前提下,厚藤四郎完全没有对自己被卖掉的事情产生多大反应,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什么,审神者是织田信长”上了。
  不,也不能说是没有多大反应……
  只是在意识到审神者并不是织田信长的崇拜者, 而是真真切切的历史上的“织田信长”后, 厚藤四郎很快就陷入了长时间的震惊之中。而在明白三郎手中的并不是什么锻出来的另一把厚藤四郎而是召唤出他的、存在于历史中的本体, 将刀卖出也不是什么时之政府管制下的可怕的交易而是历史中的事……这么相比之下,厚藤四郎对于自己的本体被贩卖一事, 反而没有那么抵触了。
  哪怕从诞生到成为付丧神, 时间过去了太多,连记忆也在淡化,反而是被灌注进来的“历史”占据了上风。但对于自身的经历, 厚藤四郎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从足利将军家再到被本阿弥光德购入,交给一柳直末后又传到了黑田如水和丰臣秀次手中, 厚藤四郎的经历十分复杂, 但也很清楚明了——他并没有在织田家待过。
  即使现在突然出现在织田家,被织田信长这名审神者召唤而出, 但实质上也只是历史上厚藤四郎从足利将军家流落到堺市商人手中、再转售给本阿弥光德的过程中一个小小的推动。甚至因为厚藤四郎(付丧神)的出现,他甚至免去了在商人手中转售等待的时间,会因为筹措军费而直接与本阿弥光德进行买卖。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大概不是吧……但是, 这样既定的历史, 似乎也不是什么让人难过的事情。
  ——……或者说, 能在三郎既没有锻刀, 又没有购入新刀的情况下还能出现在三郎面前,成为织田家本丸的一员,这样的巧合也太厉害了一点了!
  总之,在消化了“审神者是织田信长”以及“目前生活在战国时代”的爆炸性事实,厚藤四郎也同时消化了本体被卖出百贯价钱的事实,正式的成为了织田家本丸的一名刀剑付丧神。
  不过,在厚藤四郎感受到织田家本丸的可怕之前,他就先感受到了三郎的高行动力。
  因为才解决了足利义昭的事情,三郎事实上并没有回到岐阜,而是在近江附近、接近德川领土的地方驻扎。这个位置正是朝浅井便于出兵的方向,在开作战会议的时候家臣们纠结的才只是先攻打浅井还是朝仓。
  而在决定了攻打的顺序和手段后,三郎就直截了当的出兵了!
  一点缓冲都没有,当天定下当天出兵!
  小谷城下的市场只用了一个下午就被烧得干干净净!
  ……这样的快节奏,有的时候还真是会让人觉得害怕呢。
  执行这项任务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丹羽长秀和羽柴秀吉。
  早在1570年,姊川之战之前,羽柴秀吉就曾经作为主力,在小谷城下町四处放火,将屋舍和田地统统烧掉。之后羽柴秀吉受命在横山城戍卫,并有竹中半兵卫作为监军在旁监督,对于近江的情况以及十分了解。
  这一次三郎选择继续攻打小谷城,羽柴秀吉自然要来接待三郎并听从三郎的命令。
  自己名下的一切都是由三郎赐予,这样的认知让羽柴秀吉尤其不忿。目前织田家只有明智光秀拔了头筹,得到了建城的许可,其次是森长可接替了父亲的位置,也一并成为了金山城城主。
  有自己的城池,才代表有自己的势力。目前被三郎封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尽管也带出了一部分对他忠心耿耿的军队,但这些事实上还是受三郎的管束,用于供养士兵的粮食和钱财也是织田家来付。因此,就算羽柴秀吉再怎么努力,他名下的士兵还是织田家的人,而不是他专有的兵力。
  没有城池的税收作为后盾,也没有良好的出身作为保障,羽柴秀吉连自己的私兵都没有办法打造,也只能一边在织田家赚取功绩,一边在军中收买人心。
  在三郎到来之时,他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满怀喜悦的表情,在第一时间就跪倒在了三郎的面前,用满怀崇敬的口吻道:“殿下!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就到了这里——之前送去的那些铁炮好用吗?”
  “嗯!你这里送来的铁炮都很漂亮喔!”三郎毫不吝惜地大加赞扬,“不过没等用上武田先生就去世了……奇怪,我记得历史书上有些用铁炮对付武田军(长筱之战)来着的?”
  思考半晌无果,三郎也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羽柴秀吉身上:“那这次小谷城也继续拜托你了。”
  光从三郎的神态来看,羽柴秀吉就明白三郎根本没有将铁炮归还的打算。他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任谁也看不到他吃了哑巴亏之后的扭曲神色。
  边上的羽柴秀长见到兄长如此拼命掩饰怒意的模样,当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羽柴秀吉凶恶地瞥过来之前,他聪明的抢先一步对着三郎发问,双手即使是站着也交叉着放在脑后,一副典型的吊儿郎当的姿态:“殿下,这次打算怎么对付小谷城来得?虽然是交代了兄长去放火,也好歹给个大致目标嘛。”
  只可惜被转移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兄长羽柴秀吉完全没有领这个情。形似猿猴的矮小男子抬起头,阴鸷地看了羽柴秀长一眼,显然是记下了他那一声没忍住的嗤笑,只碍于三郎在场,所有人的眼光目前也都落在羽柴秀长的身上才没有登时发作。
  他表情迅速地落满了忠厚的笑容,起身后像是责怪又像是宠溺一般地在羽柴秀长背上拍了一掌,斥责道:“你怎么能以这样的口吻和殿下说话?秀长!”
  之后受了这一掌的羽柴秀长本人感受到了秀吉一掌拍下后,五指张开又合拢,硬生生的将他后背的皮肤钳起来的痛感。
  这样阴戾的警告让羽柴秀长在疼痛的同时又有着说不出来的舒爽。他瞥向兄长毫无破绽的笑脸,对于其下隐藏的毒辣深为叹服。
  这样狠辣的、怨恨着织田信长的人——竟然在为信长卖命。明明心里已经恨到不行,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其乐融融。
  太有趣了。他这位生性冷酷的兄长,无论有的是什么打算,都太有趣了。
  “抱歉——因为我和兄长一样,是商人家出身的乡下人嘛。”尤其是看见不少家臣对于羽柴秀吉这一举动深为赞同的样子,羽柴秀长就越发想笑。他没再挑动在场人的神经,让羽柴秀吉因为自己的无礼而招致未来更多的注目,乖乖地道了歉。
  “没关系啦。”三郎本身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小幅度地快速挥挥手就当是过去了,“要说战略目标的话……嗯。尽可能切断小谷城和其他地方的联系,就这样!”
  “呜哇——相当有魄力的发言,真不愧是殿下。”无甚诚意地称赞了一下三郎,羽柴秀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请尽管交给兄长吧!对吧?”
  话的尾音落下的瞬间,羽柴秀长也朝羽柴秀吉的方向看去。
  果然,羽柴秀吉的面色毫无变化,只有眼神在一瞬间微微一凝。曾为草履取的男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在秀长话音落地的瞬间就立刻向三郎表忠心:“是的!只要是殿下交付的事,小人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那就拜托你了喔。”
  在场的不管是家臣、还是织田信长本人,都不会注意到羽柴秀吉的变化——甚至于三郎身边那几位形貌怪异、被称为忍者实际上只会让羽柴秀长这种真正的忍者觉得可笑的人,对于这一切完全没有感觉。
  只有羽柴秀长本人,因此曾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进行不能见人的血腥工作的人能够感受到,他的哥哥羽柴秀吉已经小心的收起了獠牙。
  不不不,这当然不是放弃了针对信长——这也不是羽柴秀长做了什么事。
  而是织田信长本人的原因。
  织田信长其人就像是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又或者是本身就行为怪异,导致相处久了之后会不自觉地将本身异于常人的一面展露出来而不自知——因为织田信长认知中的“异常”与“正常”,都与这个时代的人诸多相斥。
  这对于明智光秀、丹羽长秀等人当然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们原本就出身正常。对于柴田胜家、前田利家等人更是十分方便,有一个能包容属下的大将原本就是万幸之事。
  唯独他们羽柴家的两兄弟——在面对织田信长其人时,绝不能掉以轻心。
  羽柴秀吉为了捞取功劳,这两年驻守横山城的过程中也曾出兵去辅助三郎。即使因为诸多巧合而不得不接二连三地为三郎效力,但不可否认的是,三郎的毫无防备一直在滋长羽柴秀吉的野心。
  这是基于忍者生涯判断下的的、羽柴秀吉认知中的绝对优势——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在三郎毫无防备时将人斩杀当场。眼下也只不过是为了掠夺更大的权力,而按捺下动手的冲动。
  但织田信长本人……也并不是像羽柴秀吉越来越多感受到的那种毫无主见的怪异之人。
  至少孤立小谷城,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却并不是单纯的切断小谷城与其他城池的联系——而是更加彻底的、将小谷城外的一切化为焦土,城下的市场也统统烧光,彻底断绝小谷城对外的粮食来源,将浅井家困在城内!
  这也是,可以屠杀百姓的意思啊。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确确实实的,“第六天魔王”!
  意识到这一点的羽柴秀吉,当然要收敛起差点破土而出的傲慢,重新变回蜷缩在暗处的毒蛇。
  将阴郁和恼火掩藏在深处,羽柴秀吉和丹羽长秀只用了一个下午就烧光了小谷城下的市场。
  24日时,为了完成三郎的“孤立小谷城”,他们又再度纵火,将草野村也烧了个精光。一直到小谷城周边再无人烟,连流窜的野武士和僧侣都被杀掉的地步。
  直到1573年8月6日,发觉浅井已经要被织田家逼上绝路的朝仓,终于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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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让我找找手感……差不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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