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

  叔叔。
  爷爷。
  已然是将楚相抬了位份。
  楚相一扫之前的疲态,笑容满面的就打算出去唤人去寻郎中。
  “等等,侄子之伤不碍事,此时出去请的郎中必定惹得疑心之人。”况且青竹已经给了伤药,他只是失血过多的无力,看着伤势严重其实不然。
  楚相尴尬一笑,就此作罢,那封书信被折迭塞入袖口。
  “莹莹快要及笄了吧?”话锋一转,他转而聊起了楚相的孙女,莹莹是她的小名,具体叫什么他记不得了,只晓得她一个大概且模糊的样子,小时候管家总是带他去楚府游玩,那时候的楚相还只是一个谏言果敢的朝臣。
  楚相听此,笑呵呵道,“玉莹再过几个月就及笄了。”说到自己的孙女,楚相露出慈祥的表情。
  萧燕然点点头,“嗯,我与莹莹两小无猜,我须得备份厚礼的。”暗灯下他嘲弄一笑,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沉落那一套。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想想以前,他哪里会做这些。
  只不过这一笑牵动了伤口,他受不住闷哼一声。
  “清明,没事吧。”楚相唤他的字,关切道,“要不我让下人备些吃食。”知他从小性子倔,楚相也不强求,继而问了要不要吃饭。
  这次萧燕然没有拒绝,“有劳楚叔叔了。”他有一天没有吃饭了确实饿的厉害,况且拘泥一些无用的脸面,难受的还是自己。
  “小侄今日就在书房安置一晚。”
  “这......”哪有让皇孙在自家书房里呆的道理,但楚相也知府上安插了眼线,此时突然让人收拾出一间客房,着实会惹人注意,可书房只有日常小憩的矮榻,要是萧燕然休息耳朵话必定会蜷缩在一起很不方便。
  “楚叔叔,无妨。”和沉落待的两个月里,在外露宿不下十几次,开始极为不习惯,后期也就妥协了,相比之下楚相的书房简直是云泥之别,天壤之分。
  现下唯一确定的是有人想杀他,具体是朝中的哪种势力,又或者是朝中的各个势力,他不能随意猜测,楚相会不会在其中的势力里,他也不得而知,但他特意提起了莹莹,语气关切,若是楚相有心定会觉得他以此要挟,必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所以那封书信会送到爷爷手中。
  他受了腿伤却能避开耳目,无声无息的来到丞相府,他是想让楚相明白,还有其他人知晓此事,若是楚相真有贼心,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字虽然可以模仿,但欺君他不敢冒险,所以送信也只能交给楚相来做。
  这棋虽险,但直接有效。
  楚相安排了吃食,虽说有些不放心,但仍是关了书房,回了后院。
  萧燕然挤在矮榻里,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沉落,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他猜不到是谁那么大的手笔派出了卫军,那卫军哪里是能随意可以糊弄的,沉落的江湖伎俩避免不了牢狱之灾了,至此终究还是自己连累了他,当务之急就是快些回去,也能方便救他。
  青竹忙完萧燕然的事情,立马回到之前的院落,可院门已经落了锁,翻墙进去才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桌上留着一封信,大体的意思是沉落柒带着阿荣回去了,交代他时常给红楼一位叫小水的姑娘送些东西,让他不用着急回去。
  书信的最后,还道一句这红楼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这次一定包他满意,沉落柒还物色了几个姿色不错的,让他在汴京好好享受享受。
  饶是这最后几句话叫青竹翻起白眼,手上青筋暴起捏着信件渐渐收紧,可怜的纸团在手里越变越小,随后被人用力的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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