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战乱年代后 第85节
这一路上自从进了昆仑山后,他们基本上没有多做遮掩,就是因为向导是一路要跟着的,他们遮掩也就没用,还不如露出一些能让对方知道的东西出来。
“而且,我们给的雇佣费可是其他人给的四五倍。”郑子威咔嚓一声打开了打火机,意味不明地说道,“老郭,难道你以为我们是做慈善的不成?”
向导被郑子威的这话噎住,他不由看向了郑文,希望这位在场的唯一以为姑娘心软一点。
“姑娘,这趟带你们进山的钱我也不要了,如果你们想要继续进去,老郭我也不说别的话,我一个人出去就行了。”向导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孩子还在上学,家里就靠着我挣一口吃的,这要出了个好歹,估计我一家子都要饿死。”
他说:“我出去之后对于你们的事一定不多说一句,你们不用担心我下山去告密,毕竟大兄弟你们可是知道我在哪上班的,是不是?”
郑文听闻了这句话,目光从面前的冰墙上移开,看了这个男人好一会儿,直到对方被看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才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在四年前就出了轨,女儿一直跟着你的前妻,我觉得没了你,也许你前妻过得会更好。”
向导的脸色顿时大变,嘴唇哆嗦了好几下,看着周围的五个人,也许是以为郑文在雇佣他时调查了他的背景,最后也没说什么,突然颓废了下来,站在一旁不出声了,他也看出了,这伙人在出山之前是不会放过他了。
郑子威嘴上叼了一根没点燃的香烟,主要是过一过嘴瘾,他手搭在向导的肩膀上,手中的打火机一下打开一下合上,他说,“大兄弟,你骗人这有点不太厚道啊。”
向导哆嗦了一下,明显被郑子威这句风轻云淡的话吓得不轻。
郑子威笑了一下,把嘴上的香烟拿出来,夹在男人的耳朵后,拍了拍对方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大兄弟你不想一想,我们像是那种找死的人吗?”
向导看了郑子威一眼。
郑子威接着说:“念在你这一趟不容易,我们出去后,我再给你这个数。”
男人比了一个手势,很快就放了下来,可是向导的神色却有些变了,变得纠结犹豫起来,他看清了郑子威的手势,这可不是小数目,干完这笔,他起码可以休息好几年了,再加上之前的存款,估计这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我干了。”最终向导低声说,“可是,我也得说一句话,这山中气候多变,每年登山的队员都得死几个人,你们这行人我不知道你们要干嘛,可是到了键时刻,我说退就得退,要不然这钱我拿了都没命花。”
郑子威看向郑文,在看见对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才笑了一下,猛地拍了一下向导的上背部,“兄弟你这话说的,老铁还能让你没命了不成,我们进山也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只不过前段时间有兄弟过来登山,结果大半个月都没消息,好像在山中出了事,我们这才过来看一看。”
向导看了郑子威一眼,没说话,可明显就没相信这说辞,眼中流露出你再编,我继续听着这样的意思。
郑子威大笑一声。
解决了向导这个不□□之后,郑文他们完全没有了忌惮,郑子威几人检查了随身携带的柯尔特,装好子弹,木仓别在腰腹处,便于反应,然后就背着登山包向最里面的通道走过去。
这座冰室在地下三米多的地方,上面的冰层也有好几米厚,估计深一点的地方足足后十多米,越往里的地方,光线越暗,不过通道中放了一些灯盏,上面还有灯油,郑子威走的一路手上的打火机就没灭过,也是为了检验这里面的氧气情况。
自从知道这里可能是一座墓室后,还可能是一座术士的墓葬,郑子威几人都变得极其谨慎。
数千年以来他们郑家一直是有名的术法大家,奇门遁甲之术基本上是每个郑家孩子的启蒙书籍,于是他们也越发知道世间术士手段诡测,对此十分敬畏,一些土夫子宁愿去盗帝王的陵墓,也不远去钻一趟术士的墓葬,一是成本太高,里面防盗措施设置地太好,死亡率太高了,没有一点文化会死的很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回报率太低,说不定好不容易到了主墓室,结果你就发现一具棺椁,里面除了一具尸体,其余都是鬼鬼神神的东西,对于那些土夫子来说,还没有几麻袋古钱币来的有价值。
这座冰墓比郑子威他们想象的还大,走了好几个墓室,看见过好几个棺椁,他们都发现棺椁中放置着都是一具具没有面容的汉代仕女冰雕,简直奇怪到了极点,就连下过几座墓葬参与了几次考古研究的郑子威都有点汗毛颤栗起来。
郑子义却是暗地里捅了捅郑子威的胳膊:“哥,那冰棺中的冰雕有点眼熟。”
这也是他看了好几具冰雕才发现的,越往里走,冰雕身上的线条越来越流畅,仿佛是雕刻之人技术在练习之后越来越好,在最近看见的几具冰棺中,尽管没有面容,可郑子义依旧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先前画上的那个女人。
这是一种错觉,可不知道为何,郑子义就觉得这股错觉是真的。其实不光郑子义,郑子威的心中也越来越觉得奇怪,他和郑子义有一样的感觉,那是只有看过那卷画轴之人才会有的感觉,因为太像了,越来越像。
不知道是雕刻过多少遍,雕刻之人才能仅仅通过动作举止就能刻画出生者所具有的仪态。
郑子威和郑子义同时有了一种猜测,这座冰墓可能与郑家有,或许真的里面埋葬了郑家人长寿的秘密。
他们大约又走了一刻钟,郑文发现了陌生人,有五六个人躺在通道中,地下的血液已经凝固,渗透进了冰层,他们检查了一番,这些人并不是齐家人,而且他们身上的物资都被人搜刮了一遍,柯尔特的弹夹内也是空荡荡的,子弹都已经被另一波人拿走了。
五个人身上都是一刀致命,手段利落。
郑子义说道:“哥,是齐家人的手笔。”他的母亲出自小郑家,和齐家人还有一些血缘亲族系,他有几位堂哥就是齐家人。
齐家人的特性就是手段利落,一贯杀人不见血,面带微笑中要了你的命,小时候郑子义没少被那几位齐家堂哥坑。
郑文绕过瑟瑟发抖被吓了不清的向导,在一具尸体旁蹲了下来,从对方的身下慢慢摸索出了一个碧玉戒指。
很明显,这个碧玉戒指是个老物件,被人戴了很久,上面都已经有了一层莹润的包浆,显然极其受主人的喜爱,被保存的很好。
郑文的面色变得有些疏冷,她拿着戒指站了起来。
地上的几个人起码已经死了有五六天了,只不过因为周围温度太低,空气又较为干冷,才没有出现明显的腐烂,这里就像一个大型的冷藏室一样。
“接着往里走。”郑文收起戒指,看了地上的几具尸体说。
这些人身上的物资都被搜刮了一遍,说明屈奭他们的境况恐怕并不是很好,要不然以那个男人的高傲,不到绝境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而此时在郑文不过十几米之外的另一个更为宽阔的墓室通道中,一个男人站在中间的位置。
他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几个男人,眼睛幽黑如深潭,他身上有好几处伤口,不过因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身上的伤口也看不太出来,只有不停滴落在冰面上的血液让人知道他伤得不轻。
而且,这个男人的脸色太过苍白了,几乎要透明,比起周围的冰面也不相上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一样,就如同他身侧地面上已经倒下的几个人一样。
半晌后,他看着面前小心翼翼,似乎还有些警戒着他,却持着木仓不断上前的几个人,笑了笑,很轻淡的笑容,
只是这种再也轻淡不过的笑容,顿时让面前的几个人如临大敌,一动都不敢动,在对峙中,他们看见面前这个垂死挣扎的男人看向他们的身后,几乎以一种独特的口吻轻轻说出了一句话。
“阿文,救我。”
第132章 正文完结
那几个人听见了这句话,立即抬起了手中的木仓,其中一个人向后转身时就开了木仓,可是视线中一道光影穿透过来,几乎在一刹那,墓道中的几个人只能听见一道刺耳的声音,子弹在空中被什么弹射开来,直接溅在一旁的冰墙中,深入了好几米,冰墙裂开了一道道裂纹。
这是郑子威几个人第一次看见郑文出手。
太过震撼。
那一瞬间,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郑文出手的动作,那把从郑子义手中拿过的匕首一眨眼的功夫不知何时已经从郑文的手中脱了出去在空中穿透而过,一瞬间就对上了高速而来的子弹,铁器碰撞刺耳的一声,火花四射。
郑文空闲的右手顺势拔出了身上一直携带的汉剑,她看着那边的屈奭,目光落在了对方身下的那一片血色中,垂下了眼帘,抿了抿嘴唇。
墓道中的几个人顿时被郑文的这一手惊到了,吓得直接背靠在一起,警惕着她。
其中一个人戴着眼镜,看着像一位知识分子,国字脸,极为正派,不太像干这一行的人。他被众人围护在中间,目光落在了郑文身上,视线从郑文的眼上白纱掠过时,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手指下意识地在腰侧的一根圆柱体一样的长筒上摩挲了几下,似乎是认出了她。
他看着郑文拔剑的动作,还有她身后几个持木仓的男人,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并非与您作对。”
不过,他说这句话时,面色诚恳,另一只手手却暗地里拍了拍身旁的男人。
郑文看着他。
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她面上浮现出轻淡的笑容,向前走了一步:“你认识我?”手却在剑首处慢慢摩挲。
这一句话明显带着一丝嘲讽,可是那个男人却仿佛并未察觉。
那个男人见郑文态度转变,也笑了笑,还要回答,却看见郑文突然出了手,身手很快,出剑的速度更快,几乎在几个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向屈奭跑过去的那个男人就已经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手下有血流了出来,是一剑封喉的剑法。
对方手中的木仓落在了地上,被郑文悬空一脚踢向反方向,她转身看着国字脸男人明显受惊的面容,郑文手持着汉剑,剑刃上的血落在冰面上,滴滴答答。
她看着那人,面无表情:“活的岁数大了,我越发不喜欢不真诚的人,特别是在我面前耍小聪明的人。”
那个男人听见这句话面色大变,可仍旧闪现出一股喜意,在郑文抬手的一瞬间,他突然蹲了下来,躲在一座冰雕后面,对着其他人大喊,“不要伤人,抓活的!”
郑子威也在一瞬间带着人闪躲在了拐弯处,狭窄的墓道中顿时火光四射,周围的冰墙尽管很厚,可是在子弹的扫射下已经有了层层裂纹,还有一些大的冰坑。
郑文则是第一瞬间就冲向了屈奭,在对方即将倒下时,揽住了对方的腰身直接进了一间墓室躲在了一处冰棺后面。
屈奭在郑文左手揽住他腰身的一瞬间,直接双手交错放在了郑文的后颈,然后就像一个袋鼠一样扒在了郑文身上。
郑文起初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没注意力落在这个紧紧的拥抱上了。
她直到接触了对方,才感受到了这人的温度有多低,就像一块冰一样,估计这大半个月一直藏在这座冰墓中。
她听到耳畔的木仓声,摸了摸屈奭的额头。
“你体温怎么这么低?”郑文说。
屈奭已经有些神智不轻,感受到郑文的温度,甚至把身体向她这边拱了拱,“阿文,我冷。”
他说着话,身上已经开始哆嗦起来,眉眼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而且对方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失血过多,体温下降太快了,如果不采取措施,估计这人就要成一个冰人了。
这是失温症状的表现。
郑文垂眸片刻,半晌后叹了一口气,外面还有木仓声,虽然郑子威几个人的木仓口都装了消音,但是在这寂静的冰室中声音还是有些明显,时不时得有流弹飞了进来,她看了看一旁的汉剑,上面还沾染着刚才那个人的血迹。
有些脏了。
不过也没办法了。
她拿起了铁剑,利落果断的在手掌中划下了一道口子,不过很快,那道伤口就愈合了,甚至血液都还没来得及流出来。
郑文皱了皱眉,她倒是忘记这点了。
不过,此时也没有多的时间去纠结,郑文看了身下闭着眼的男人好一会儿,才低头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处,感觉到足够了之后才把口中的血液喂给了屈奭。
两个人一个濒临死亡,一个忙于救人,就是这番亲昵的接触也没有多少旖旎之感。
不过,这好像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与一个人这么近,让郑文多少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屈奭却是在感觉到口腔中残留的铁锈味道后,意识很快就清醒了一部分,那双黑沉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动了动,然后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眸。
郑文动了动已经愈合的手腕,口腔中残留着自己血液的铁锈味道,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股冰凉的残留触感,她微微皱眉,那股感觉很快被她扔在脑后,她把屈奭安排在冰棺后面,也不管对方是否听见了:“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男人垂眸没说话。
郑文以为对方神志依旧不清,于是没有多说,觉得屈奭靠在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就从冰棺后面走了出去。
外面的动静这时已经平息了下来,木仓声变小,郑子威几个人的木仓法不是盖的,毕竟从小学习。
不过比起木仓,郑子威他们几个人的腿脚功夫更好,此时已经卸下了那几个人手中的武器,打晕扔在了一旁。毕竟这些人也在山里面待了十多天,估计也是弹尽粮绝,看这幅样子也得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那个国字脸的男人也靠在一处,手腕不规则地弯曲垂在一侧,典型的郑家人卸木仓手笔。
看见郑文出来,神色激动。他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一句话,可是口中都是血,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郑文垂眸走到对方的身前,蹲了下来,视线落在对方的面上,突然笑了笑,手中的铁剑剑首在男人的颈侧砍了一下,人瞬间晕了过去。
国字脸男人腰侧一旁散落了一副被打开的画轴,估计是刚才不小心掉落下来的,她打开看了,是一卷她早已经看过的画卷,也是复刻本。
男人身上有一个背包,郑文查看了一遍,发现里面装着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些登山设备,就是几卷古书竹简,还有一个盒子。
竹简上的内容她很熟悉,不过有些上面还有残留的织物痕迹,说明这些东西的来路恐怕不太正。盒子中放着一块玉石,或者说是玉玺,上面也有一些织物残留,明显是从死人身体上扒拉下来的,郑文看了好一会儿,才似乎想起了一些事。
大约是千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她似乎在人间救了一位少年,后面那位少年成了千里山河之主,不过,那个朝代太短暂了,短暂地就像夜空中划过的彗星。
过了一会儿,她才站了起来,从这几个人的身上走过去。
他们这边的人也受了伤,其中阿本肩膀处中了木仓,阿正正在为他简单地处理木仓伤,随身携带的工具根本不够,只能作最简单的止血处理。
郑子威身上有一些血迹,分不清是谁的,从那边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国字脸男人。
“妈的,老子差点就中可一木仓。”
郑文却说:“这几个人恐怕不是这次登山的主力军,这座墓中应该还有其他人。”
郑子威看向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