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此时的他犹如一头困兽

  谭舒雅的呼吸乱了,心也乱了。握着浴巾的指尖,甚至隐隐发烫。
  手下似有千斤重,谭舒雅擦不动了。
  顾秉谦低垂着眉眼,看着谭舒雅此刻的窘态,心中前所未有的惬意:乱了心的人不只是他,还有她。
  见谭舒雅迟迟没有动,顾秉谦幽幽的问:“怎么不擦了?”
  谭舒雅回过神来,狠咬了一下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为顾秉谦擦身体。
  擦完之后,谭舒雅逃也似的离开卧室,冲下楼梯,回到自己房间里。
  关上房门的时候,谭舒雅没有控制住力道,将门关的震天响。门外的周嫂忍不住皱眉嘟囔。
  谭舒雅没有理会这些,她靠在木门上,手捂住胸口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二楼,成功将谭舒雅逼迫的落荒而逃的顾秉谦忍不住弯起嘴角,心情愉快的穿了睡衣上床休息。
  躺到床上准备关灯的时候,察觉的自己五年不见的好心情,顾秉谦弯起来的嘴脸落下来。
  他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放在嘴角上,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错愕,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居然还会笑出来。
  为了避免尴尬,第二天谭舒雅起来之后没有给顾秉谦做早餐,给周嫂说自己办公室里还有紧急的事情没有做,让她给顾秉谦做早饭,然后就开着车去公司了。
  顾秉谦从楼上下来没看到谭舒雅,蹙了蹙眉,也没有说别的,如以前一般坐在餐桌前,吃饭看经济新闻。
  周嫂在一旁侍候,看看顾秉谦,再想想今早起来就匆匆离开的谭舒雅,总觉得两人有些怪,至于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坐在办公室里开完一个视频会议,顾秉谦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他起身出门去吃饭。经过公司大厅的时候,听到前台的两个姑娘在聊天。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接受我,可是也没有拒绝我。我约他吃饭他也出来,时不时的他也会叫我出去吃饭,可是他就是不对我表白。不管我怎么明示暗示,他都不接招,你说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不是感情迟钝的话,那八成是拿你当备胎了。”
  “那我以后不搭理他了吗?”姑娘的声音很失落,“可是我舍不得。之前我曾经也想过他再约我我就不出去了,直接和他拉远距离,可是每次他打电话找我,我又总是忍不住。”
  “既然你舍不得,那就看那个男人舍得舍不得了。你这么办。如果他再打电话叫你出去的话,你就说你有约了,你去约别的男的朋友出去吃饭。如果这个男人在乎了,吃醋了,你还有希望。如果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说,你趁早还是放弃吧。”
  “虽然一个男人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一定能证明那个男人爱你,可是如果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什么都没有表示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是真的不爱你。”
  “去试试吧,如果他心里不舒服,吃醋的话,只要不是滥情的人,他心里八成还是有你的。”
  其中一个姑娘发表完高谈阔论,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顾秉谦,脸色一僵,立时站直了身体:“顾总!”
  另一个姑娘也惊呆了。
  看着顾秉谦阴沉的脸色,冰冷的气场,两个姑娘心底打鼓,暗暗握紧了拳头,害怕自己刚才的话被顾秉谦听入耳中炒了自己。
  顾秉谦看着这连个前台姑娘,很久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让两个前台姑娘越来越慌。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开口:“顾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顾秉谦看着她们,没有说话,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走了。
  顾秉谦离开,两个前台姑娘长长松了口气。
  “刚才……顾总没说要炒我们吧?”
  “没有。既然顾总没有说,那……我们应该没事了吧?”
  “应该……是吧。”
  出了顾氏集团,顾秉谦脚步不断加快,走到熟悉了餐厅里,坐在卡座里喝了两口茶,顾秉谦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可是想到刚才在大厅里听到的那两个姑娘的谈话,原本舒畅一些的心情又沉了下来。
  如果他心里不舒服的话,他心里八成是有你的。
  顾秉谦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想到了之前看到谭舒雅和金卓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情。难受、愤怒,想要破坏。
  当时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因为谭舒雅没有良心,辜负了自己的一番照顾,所以自己才会生气。可是听了刚才那两个前台的谈话,再想到自己当时的心情……那似乎,真的是吃醋。
  顾秉谦握紧了茶杯,猛灌了几口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不是吃错!他只是……
  突然间,顾秉谦又想到了昨天晚上让谭舒雅伺候他洗澡、给他擦身体,看到谭舒雅因此而害羞、乱了心神,他嘴角忍不住弯起的弧度……
  顾秉谦不得不悲哀的发现,他是真的,爱上谭舒雅了。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
  顾秉谦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几乎要把茶杯捏碎:不可以的!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这样!谭舒雅是杀害佳琪的凶手,他怎么可以爱上她!怎么可以爱上她!
  “砰”的一声响,茶杯碎了。玻璃碎片扎入手心,鲜红的血液冒出来。
  他没有理会手心的伤口,眼睛直直的看向虚空处。此时的他犹如一头困兽,奋力想要冲出牢笼,可是撞的满身是血,仍旧逃不出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牢笼里的时候,一抹亮光出现在他面前。
  顾秉谦想到了贺一鸣追到家里来的那一次。那一次,谭舒雅哭的那么伤心,就因为贺一鸣的不信任。很多困难,谭舒雅都不怕,唯独怕亲人和爱人的伤害,如果……
  顾秉谦猛的握起拳头,眼睛里带了炯炯的光芒:如果再让她爱的深一些,再让她伤的刻骨一些,她应该就生不如死了吧。
  心底隐隐有另一种声音响起:顾秉谦,你这不是过为了放纵自己的感情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你这已经不再是为佳琪报仇,而是你真的对谭舒雅那个女人动了心!
  这个想法在心底刚冒出来,就被顾秉谦压了下去:不是。他没有爱上那个女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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