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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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居然敢欺騙我?」一聲怒吼之後,是滿室的寂靜。陰森森的房間裡面堆放的均是法器和可怕詭異的血紅蓮花,亦真亦假很難分辨。
  沒有等到回應,之前開口的那人跨前了幾步,幾縷光線照射在他臉上。
  居然是李成乾。
  只見此刻他憤恨的眼神盯著前面盤坐著背對他的男子,怒聲接著問道:「你居然騙我說殺死了柳靜月!結果呢?死的到底是誰?」
  「呵呵——怎麼?你現在才知道你心愛的心肝寶貝已經死了?」陰冷的話語,好似毒蛇吐著蛇星子。
  「你!媽的,你到底是誰?居然騙我說可以讓柳靜月死。我相信你,幫著你做那件事情。到頭來死的卻是丁燕兒!」
  李成乾怒氣橫生,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抓住男人的肩膀,揚了拳頭就想揮下。可眼瞧著被轉身暴露的那張臉,李成乾驚得手不禁哆嗦,後退兩步竟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你?」李成乾驚疑地盯著那個男人那張臉,深恐地發問。
  「怎麼?很好奇?很疑惑?很匪夷所思?」那男人邪惡地發出了狂妄笑聲,然後猛地蹲下身子,陰測測的口吻說道:「本來——你不會有事情的。不過現在,就借你的手幫我達成目的吧。」
  說完之後,那男子手掌心燃起了火焰般詭異的蓮花,嘴裡喃喃著不明的咒語。
  李成乾慌張地倒退著,因為過於震驚,幾乎腳軟得爬不起來。
  手指之間觸碰到極為冰涼的東西,李成乾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他的手指正好碰到屍體上爬動的蛆蟲。
  強制壓下心頭噁心,李成乾一個起身,飛撲著朝門口衝去。
  「想走——?」似乎從地獄深處般傳來的鬼魅聲音,一朵火焰般閃爍詭異光芒的蓮花飛一般速度扎入了李成乾後背。
  李成乾悶哼一聲,身子逐漸開始潰爛開來,身上流淌起血水來。
  那個男人冷笑地看著李成乾的變化,開始閉上眼睛靜心地念起了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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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夜不休眠的尋找讓吳世麟紅透了雙眼,他垂著頭,傍晚時分慢慢朝著小區大門進入,奢望著柳靜月已經回來。
  待走到丁燕兒所住房子的那幢樓時候,他下意識抬頭望去,依然一片漆黑沒有亮燈。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從口袋中掏出電話撥打。
  「喂。姚御風,靜月沒有回來——我,」後面的話在他轉頭朝向對面那幢樓時候頓時停了下來。
  「靜月?」又驚又喜,吳世麟見到柳靜月正靠著牆壁低著頭坐在大樓門口台階處。
  吳世麟喜極而泣,衝過去將自己苦苦尋找的女人抱入懷中,不停地叫嚷著:「靜月——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對你隱瞞任何事情了。求求你,不要拋下我。嗚——」
  吳世麟是真的委屈,他覺得只是這一天一夜的時間,可是又彷彿回到幾個月前知道柳靜月死亡的時候,他痛得連呼吸都因難,連哭都淚水麻木。
  柳靜月任由他抱在懷裡哭泣著,許久都沒有動靜,直到吳世麟哽咽地斷斷續續說了一句道:「我真的沒和丁燕兒有關係。那房子——那房子是丁燕兒,是她準備的。」
  「什麼?」柳靜月這才出了聲,黑暗之中目光迥然光亮。
  「是啊。其中的過程我到現在都覺得很奇怪呢。好似她什麼都安排好了一般。」
  「趕緊把你知道的事情統統都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許遺漏。要是讓我知道你又瞞著我什麼事情不說,我這輩子都不會理睬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以為連你都欺騙我的時候,那個滋味——」狠狠將吳世麟的耳朵扭起,柳靜月恢復了常態般,惡狠狠地說道。
  「是是,我的女王大人。小的知道了,再也不敢犯了。」雖然耳朵被扭得生疼,可是吳世麟笑得像朵花一般。
  因為他知道他心愛的女神沒有拋棄他!沒有不理踩他。柳靜月是在乎自己的,這是多麼讓他鼓舞雀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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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大概發生在大半個月前,大概離你們死亡前的兩個月左右時間。突然有一日丁燕兒來找我。」
  已經進入了那間丁燕兒特別安排下的房間,吳世麟坐在沙發上對著對面而坐的柳靜月以及後來趕到的姚御風緩緩說道。
  「她那個時候樣子情況如何?」姚御風插問道。
  「我沒有太留意。好像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覺,說話和動作都很輕聲。我一向都討厭那女人,怎麼會特別關注她會什麼情況啊。」
  「那她到底找你為了什麼?」柳靜月皺眉,問了最關鍵的問題。
  「她說得很莫名其妙。就是給了我一把她家裡鑰匙。說如果有一天發生很不正常的事情,叫我無論如何都第一時間去她家裡。靜月,你也知道這個女人聲名狼藉的,回頭給我個鑰匙,又說得不清不楚,我怎麼會進她房間嘛。」
  「所以你沒有在她們兩個死後第一時間進入丁燕兒房中?」姚御風犀利地說出了問題所在。
  吳世麟垂下了腦袋,懊惱地回到:「我怎麼會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何況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靜月還活著啊。那日知道靜月死亡的消息後,我整個人都蒙了,完全沒有方向了。哪裡還會記得要去她家裡的事情。」
  「丁燕兒的家裡一定藏有很重要東西或者線索。她想要你去,就是因為信任你是柳靜月身邊最值得相信的人。可惜啊——」姚御風嘆了口氣,目光朝著對面丁燕兒的房間望去。
  「那這裡又是怎麼回事?」柳靜月再次疑惑問道。
  「後來你來找我,我就隱約覺得丁燕兒和你的問題肯定有蹊蹺。所以當時我就叫你小心不要暴露出身份來。然後那日我跟著你去了她家裡,發現所有屋內一切都太過整潔,我就知道事情不妙。必然有人搶先一步進入了她的房間。」
  吳世麟懊惱地捶了自己腦袋一下道:「我要是那個時候一聽到你死的消息就衝過去,說不定還能碰到那個幕後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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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後努力回想當時丁燕兒的話,突然就想起來她臨走之時留在我那裡的一包口香糖。我抱著希望拆開,居然真的發現裡頭另有一把鑰匙,還有包裝紙頭上面寫著一句話:若有天意,望能發現。鑰匙上面就貼著這個樓號和房間號。我這才進入這房間的。」
  「那這個房間裡頭有什麼?」柳靜月禁不住出聲追問。
  搖頭,吳世麟無奈地回答道:「我進來的時候這裡都蒙上一層灰了。但是似乎很奇怪的是這個房間裡頭四處各角都有一朵血色的蓮花。其他我就沒找到什麼了。」
  姚御風一聽,驚問道:「那些蓮花是不是血紅無根的?看似極為妖孽可怕的樣子?」
  「是啊。還有很多奇怪的器皿,很五彩斑斕的紙頭,貌似有些燒掉的感覺。」吳世麟歪著腦袋努力回想起當時房間裡頭的情形。
  姚御風沉默了下來,陷入了思考之中,手指交纏盤握著,輕叩著沙發茶几。
  「那個蓮花和你上次手上的是不是一樣的東西?」聽了也有些明白的柳靜月轉而問向了姚御風。
  「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曾經是做法施降之處。丁燕兒顯然就是希望吳世麟能夠找到這處地方,讓他明白有降頭師的存在。另外也同樣讓吳世麟近距離可以保護成為丁燕兒的你。不過她想不到後來有我出現又幫助了你,所以我們早早就發現了降頭術。」
  「這麼看來丁燕兒是很早之前就知道變數了?她也知道自己會死?所以才著急安排一切嗎?」柳靜月沉下思緒,冷靜的分析事情前因後果。
  「嗯。現在更加能夠肯定一點。丁燕兒是為了保護你才會被弄死的。所以她之前做的很多事情,看似沒有關聯,但是一定是很重要的線索。所以我們現在就要重新認認真真地將那些線索給串起來。丁燕兒一定是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是對方太強,她無法直接言語,就用這種辦法來希望你或者吳世麟瞭解真相。」
  「吳世麟!你小子當初為什麼不和我說啊?」柳靜月眉頭一豎,朝著一邊垂著腦袋,小媳婦似的委屈兮兮窩在沙發處的吳世麟瞪了一眼。
  「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後會怪我。而且我一開始也沒察覺出事情有這麼可怕複雜,所以我才沒有和你提這件事情。只是偷偷摸摸每次從你那出來後,就躲這裡朝你那裡望。」
  吳世麟順勢朝著對面一指,然後驚訝地站起身來道:「靜月。你快來看你房間有燈光閃爍。」
  柳靜月和姚御風同時望去,然後姚御風頭也不回地拔腿就朝樓下衝去。
  「世麟!盯住那光。手機裡頭和我說。」柳靜月吩咐完後,立刻也是飛身衝出門外。
  吳世麟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丁燕兒的那個手機號碼。
  「喂,現在光亮還在不在?」一邊奔跑朝樓上跑去,柳靜月一邊問道。
  「還在——在臥室那頭。」吳世麟緊張地盯著那光亮不放。
  柳靜月聽聞後,將手機緊捏在手裡,一個箭步衝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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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已經打開,姚御風不見人影。屋內一片漆黑。
  柳靜月放緩了腳步,一步步接近著門口。
  突然房間客廳燈一亮,柳靜月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睛,這才看到姚御風手掌發黑地站在了客廳處。
  「怎麼回事?」柳靜月眼見姚御風手上發黑,趕緊跑去探視。
  「別碰我。我說了這些都是不祥的東西。」姚御風偏頭對她低聲喝止,似乎因為剛才出擊做法的緣故,幽暗的眼眸,深不見底,寒戾的目光,隱約著血腥,完全不似之前那個風華浮夢般的姚御風。
  「看來幕後之人有動靜了。他知道我們一步步掌握事實真相,想要先下手為強。剛才有個大小眼在你屋內找東西。我擊傷了他,但是他跑了。」
  「啊——可是這裡是高層啊。」柳靜月看了眼臥室破掉的窗子,不可思議地發問。
  「死人是無所謂這些的。大小眼不過是受驅使和控制的鬼物罷了。」姚御風手中的黑霧漸漸散去,恢復了往日慣有的清冷。
  「呼——怎麼樣?抓住人了沒?」從那頭也趕來的吳世麟喘著氣,上樓進門問道。
  搖了搖頭,柳靜月表示沒有抓住。
  吳世麟累得氣喘吁吁,靠著門板說了一句:「奇怪了,你這個地方什麼也沒有,對方還想找什麼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姚御風和柳靜月同時驚喊一聲:「丁燕兒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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