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苦修士们认为精神高于物质,上帝高于一切。认为上帝创造了一切,上帝主宰一切。上帝给人的启示是人们获得智慧和认识真理的源泉,人类中有一部分人可以得救,他们升入天国是因为上帝的恩惠。而另一部分则需要耶稣用自身承受痛苦的代价来救赎他们的罪。苦修士们浑身缠满了守难带,可以陪伴耶稣受难体会主救赎世人时需忍受的痛苦,也可以磨练精神意志。他们相信忍受痛苦可以让人专注于唯一烦恼,可以激发人体内的潜在能力。
  李虎丘以三回九转一气贯通之法平复体内气血,丹田之中的气血凝聚成丹,顷刻便要化开。连斗两大高手,虽然都是以奇招绝技和高深的格斗谋略速战速决取胜,却也付出了连续以心血激发潜力的代价,此刻面对实力不逊色于前二者,鬼名堂却颇多的伊尔格卡斯,只得再出底牌。
  李虎丘还不想出飞刀,伊尔格卡斯虽可怕,靠的却是外力工具。而至今仍端坐在一旁的维尼格林却被聂啸林称为不逊色于龙勇的大高手。虎丘还要为决战此人留一手。
  伊尔格卡斯一边宣读贼王罪状,一边往手上缠着皮带。
  伊尔格卡斯练的古希腊式搏击,据神话传说,英雄海克力斯与德修斯是这项运动的创始人。然而从历史学家的研究中发现,古希腊式搏击的问世最早出现的年代是西元前648年,第33届的古代奥林匹亚竞技大会中。
  在古代,古希腊式搏击是古希腊运动中最受人尊崇而且残酷的项目,它的比赛形式与今日华夏的散打运动很类似,但是使用的手段却更加凶狠。比赛之中,选手不需戴拳击手套,但是却需要双手缠绑皮带,故此杀伤力更加的可怕。在比赛中,规定除了不可以插眼睛与用牙齿咬人之外,大部分都不限定任何招数,比赛到其中一方已经没有战斗能力或认输为止。因此这是一种对抗击打能力要求极高的体术。
  百川归流入海,武道有千百流派,任何一种体术修行到最高境界后都是相通的。更饱满的精气神,更强大的力量,更敏捷的速度。伊尔格卡斯已准备充分,道:“异端,这是你最后一次向我主忏悔的机会,交出你盗走的东西,完成救赎我会送你上天国。”
  李虎丘笑道:“天国那么好,我看还是我送你一程。”
  伊尔格卡斯认真道:“我迟早要去的,但在魂归我主以前,我还要留在人间受难,惩戒异端。”
  伊尔格卡斯说着取出阴阳雷火棍,在手中不住转动。李虎丘目不转睛看着对方。农民是看天吃饭的,武者是看敌人吃饭的,农民一看风向,就知道什么季节到了,准备种什么作物了,这是与天配合;武者看到敌人一个架势,就知道自己能将它改成什么形了。这一过程可比如庖丁解牛,一头牛摆在眼前,骨缝脉络纤毫毕现。一眼便可看出该从何处入刀,何处肢解。
  伊尔格卡斯手上的棍子虎丘已领教过一回,只是那次行色匆匆唯恐被其缠住暴露行踪,而未能真正尽兴施为。只记得这玩意可以从中间折开,阴阳两头一碰触便有雷声火光崩出,骤然出现时格外惊人。上次如非虎丘心意修为精深,等闲难以动摇意志,恐怕已经着了这厮的道儿。李虎丘与对手沉默对视,心中不住盘算破敌之策。这家伙近身防御极佳,浑身肌肉如钢似铁,比之真正的横练功夫也不遑多让。手上奇门兵器更是远战利器,正可谓远攻近守几乎毫无破绽。虎丘究竟会如何入手呢?
  李虎丘回身看了一眼尚楠,后者心领神会从桌子下取出一样奇门兵器来,竟是当日死在尚楠之手的刘天雷的那对儿流星锤。李虎丘接过拿在手中。这便是他为肢解伊尔格卡斯准备的称手兵器。一丈八的链子和一对儿暗藏响石的流星锤拿来对付伊尔格卡斯的雷火棍,一个至柔,一个至刚,到底是虎丘以柔克刚还是伊尔格卡斯刚强到底还是要比过才知道。
  伊尔格卡斯手上的阴阳雷火棍越舞越快,他的气势也随之飙涨!
  李虎丘手上的流星锤却好似一条死蛇,耷拉在手中全无半点动静。
  一刚一柔。
  一动一静。
  两个人都在酝酿气势,等待着发出奔雷一击的最佳良机。
  终究还是动的先沉不住气,伊尔格卡斯暴喝一声:嗨!往前迈了一大步。
  李虎丘心定如神,手中流星锤纹丝不动。
  伊尔格卡斯再往前一步,二人之间只剩不过四米距离!阴阳雷火棍舞动出的风已吹的贼王衣襟摆动。伊尔格卡斯的金色长发更被吹的浮起,看上起更添几分威势,真如金刚魔神。
  李虎丘缓缓踱着奇怪的步子让过对方的正面,同时他的手微微抖动,时不时挑一下食指,尚楠在旁边看着,知道虎哥身上走着鼍形的拳意。
  鼍是龟背龙身的古代海洋动物,体型巨大。因为是龟背,所以它出水时不是钻出水面,而是一整块地浮出。模拟鼍出水之姿,可练两胯之筋,骨盆的底盘等于是龟背,要将底盘整个地浮起来,便锻炼了两胯的筋,形成常人没有的发力法。流星锤属于重兵器,尤其是刘天雷所用的这一对儿,重量更在百斤以上,若想耍起来,胯上的功夫缺了万万不行。鼍是龙身子,摆尾可搅海起浪,又有鹰嘴,可探头出水叼飞鸟。形意拳取鼍形的鹰嘴叼飞鸟之象,练指力来点穴,取鼍的摆尾之能,练习腰胯发力。
  武艺是在人的习惯上加强,道艺更改人的习惯。虎丘先经董兆丰指点,再与张永宝切磋,于腥风血雨生死鏖战中磨砺功夫,近年更亲眼见证了聂啸林独战三大宗师的整个过程,随着阅历日丰,他于武道的理解之深亦达到难以言状的精深层次。称之为道境毫不为过。他手里拖着流星锤,盘步运动之中,看似在极为缓慢的情况下,锤头却已飘离了地面。手中的链子随着他手腕的变化不住翻转。链子与锤子渐渐形成一个大圈。伊尔格卡斯再想往前却难如登天。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
  李虎丘往前迈了一步,伊尔格卡斯望着沉重的锤头,尽管一万个不甘心,还是悄悄退了一步。
  伊尔格卡斯这一退貌似被动其实暗藏玄机。西方人因为人种的差异,多的是体力雄健天赋异禀之辈,伊尔格卡斯便是这种人。他的搏击天赋极高,达到如今的层次实乃水到渠成的结果,这人才情卓著,可惜却多集中在钻研旁门左道上。他这一退,除了暂避锋芒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须臾之间,他已从灰袍子里摸出一支银色十字镖,抖手丢出!
  李虎丘一来是已将暗器练成明器的此道头号高手,二来对伊尔格卡斯一举一动了然于心,因此这一镖似乎并未让他感到麻烦。随手一摆,改变流星锤运行轨迹,锤头迎着十字镖撞了过去。
  银色的十字镖准确命中在锤头上,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爆炸开来,形成一片白雾。伊尔格卡斯手中阴阳雷火棍突然从中而折,阴极碰阳极,爆发出一声霹雳和一团火光。紧接着便引燃了那团白雾。
  众人想不到他在暗器变化之后还有这化学武器,魔法似的凭空爆出这么大一团火光来,均料想李虎丘这一下势必要被其暗算。
  火光中传来李虎丘一声惊呼。伊尔格卡斯心中得意,高举手中雷火棍,叫道:“可恶的异端,准备接受神的惩罚吧!”只待火光消散便追击李虎丘。等待的时间极短,却好似一个世纪似的。他紧张的握着雷火棍,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终于等到火光消散,却不料,李虎丘竟已凭空消失!啊,他叫了一声。
  有人大声提醒他,在头上!伊尔格卡斯这才猛然抬头,只见飞舞的流星锤已至头顶,这厮的确不简单,当此危急关头也毫不惊慌。不躲不闪,猛的一低头,脖子后边亮出黑洞洞一排管子,忽的一下,飞出数支雷火箭正中流星锤头,刹那间火光大炙!空中的流星锤竟生生被这团火光热浪喷的一滞。伊尔格卡斯趁势往前一抢,脱离了李虎丘下袭的范围。
  原来,刚才火光爆起的瞬间,李虎丘反应奇快,竟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做出判断,猛地将流星锤丢上空中,同时提气轻身,抓着流星锤另一头跟着飞起。那流星锤的一头足有数十斤,虎丘这一丢的力道极大,向上的势头猛烈,李虎丘提气轻身后自重极轻,借这股力道一飞而其。身在空中凌空一甩,流星锤顿住上升的势头猛砸伊尔格卡斯头顶。本以为这出其不意的一击足以建功,却不料这厮身上居然还有机关,背后还暗藏如此厉害的机关。助其躲过一劫。
  李虎丘飞坠而下,伊尔格卡斯后退,合双棍,轰隆一声,雷火喷涌而出!李虎丘凌空倒翻避过,顺势一丢,手中流星锤两头齐飞,猛砸向伊尔格卡斯头部。
  伊尔格卡斯躲避已不及,赶忙猛的一蹲避过。两只流星锤在他头顶碰到一起,爆出一声惊雷。伊尔格卡斯可没有贼王一般的心意修为,闻声不禁一惊!李虎丘手腕一翻,忽然耍了个抛锤花,两只流星锤被丢出手去,带着链子将伊尔格卡斯缠住。几乎是与此同时,李虎丘身法如电,纵到这位花样百出的神职宗师身上,踩着他的肩头,蹲下身子,探手如钩,在面门上一抓,二指抠进他双眼之中。
  伊尔格卡斯发出痛苦的惨嚎,奋力一挣,竟生生将流星锤的链子挣断。李虎丘唯恐被他濒死前反戈一击所伤,赶忙倒翻出去。伊尔格卡斯两只眼睛变成了血窟窿,双手在面前不住挥舞,忽然扯开浑身衣物,露出血迹斑驳又壮硕绝伦的身躯来,他虽然被抠去双目,却仍不肯就此服输。循着虎丘倒翻出去的声音,猛然转身狂暴的冲了过去。
  西人体魄雄伟,常有人力拉动数十吨飞机火车之壮举,伊尔格卡斯更是其中翘楚,这发狂后的野蛮的冲撞力道何止万钧!李虎丘自知万难抵挡,腾身而起避过,半空中忽然回首,屈指在伊尔格卡斯头顶处一弹,丹田气血凝聚起最后一点精元被催发,指尖弹在伊尔格卡斯头顶处,发出清脆的声音,看似轻巧的一击却有无穷威力,力道透过百会穴,穿透脑髓,震碎了对手的神经中枢组织。
  伊尔格卡斯往前奔出数米俯身趴倒,登时毙命!
  在这样的场合下,死亡轻如鸿毛,即便他是教廷最强战力。一个拥有巨熊之力,灵狐之心的勇者。无论有多少叹息,多少遗憾都只能随风而逝。
  ※※※
  场间只剩下两个人,神气完足,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维尼·格林;体力透支已近灯枯的李虎丘。怎么看这场对峙都非公平。
  张永宝有心替下虎丘却被拒绝。
  维尼格林眼中闪过一抹敬意,双手合什于胸前施了一礼。面对此时此刻的贼王,他已有成竹在胸。以区区绝顶宗师境界连胜三大圆满级宗师的壮举的确让人敬佩。但现在却不是谈武道尊严的时刻。他往前逼近了一步。
  “人生的道路是那样难走,又是那般令人黯然销魂,生离死别,悲欢哀乐,何必执着?何必留恋?”维尼格林望着摇摇欲坠的李虎丘,每往前一步便说一句话。夕阳照在他的脸上,那些于阿尔卑斯山中疯长起的胡须每一根都能透射光辉,每一根都在炫耀着他体内旺盛的气血机能。他虽然说的是英语,在场诸人却似乎都能听懂他说的话。
  李虎丘傻了似地,一动不动看着对面魔神一般的男子气焰飞腾走向自己。
  张永宝忽然面色一变,暴喝一声:“社首当心,这是‘惑心声打’!”
  李虎丘恍如未觉,所谓惑心声打不过是通过巧妙的声线变化发出悦耳的声音,令人闻之着迷,以贼王的心性修行又岂是外物能惑?但张永宝却担心他此刻体力透支,精神损耗也不小,未必能够抵御住维尼格林的惑心声打。
  维尼格林并不只有惑心声打的奇招,他还有天下间最朴实,威力足以排进前五的武器,就是他的拳头。这双铁拳可以震碎豆腐上的钢板,也可以隔着豆腐震碎巨石,他随手一拳便能击落苍蝇,奋力一击足以崩山裂地!
  隔着虎丘还有三米远,他便挥出了一拳!
  李虎丘手中寒光一闪,飞刀已在手,不到最后出手时,谁也不知道他准备射出几刀!
  维尼格林的拳对贼王的飞刀。
  这两人由见面以至交手,其中竟没有丝毫的时间缓冲。
  生死胜败,将决于刹那之间。
  维尼格林的拳头在短短一段距离里不断变化。
  李虎丘却只站在那儿以不变应万变,距离不断被缩近,他的手依然稳如磐石,飞刀寒光闪烁,绚丽的光芒似乎随时准备绽放。
  刹那之间,恍如千年。
  李虎丘终于动了,从心开始,先动心,后动手。
  直到这一刻,李虎丘才发现聂啸林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当中有一件事没有说实话。就是关于维尼格林的实力。这一拳让虎丘想起了夜须鹤!此人在接受生化试验前便已是化劲,西洋拳法达大成境界,经过生化改造后,以他的体力境界,多半要比夜须鹤所能承受的改造液还要多,这人竟可以压制住体内潜力,使其不致爆发开来将他变成夜须鹤那样奇形怪物。
  这个人的体力境界,心意修行都已非圆满境界可比。与夜须鹤相比,二者间不同的是夜须鹤每一击都浑然天成,维尼格林则是在勉力控制。同为生化技术的产物,他的身体可以承受更多潜力,只因心意修行不足,才不得不克制着。夜须鹤求神道之力而忘心,维尼格林现在却在修心以求控制体内更多潜力。
  飞刀在手,这是贼王于极致情感中领悟到的伤心之刃。伤心更伤身,欲伤敌先伤己。心之神道之根源便在于极于情,无忧无悔、无怨无恨。
  这一刀里孕育的情感化为无尽悲凉。
  一手三飞刀,神鬼难逃!
  维尼格林纵然不是真神,也差不了许多了,他挥击出的一拳准确的命中了贼王发出的飞刀!
  刀落!人退!
  第一刀落地,维尼格林飞退,第二刀却已至眼前!
  于是他挥起另一个拳头,横向打中飞刀偏锋,血溅刀飞。
  第三刀点射而来,刀光映照着维尼格林错愕悲伤的神情,在其咽喉处一闪而没!
  李虎丘身子一晃倒地。
  第428章 玩一场世纪豪赌
  李虎丘躺在地上,仰望着渐渐昏暗的天幕,心中无喜无悲,已记不得是第几次如此接近死亡。每一次近距离凝视死亡都让他获益匪浅,这道理就好像一个宝藏四周布满陷阱,只有最接近陷阱的人才有可能拿到最多的财宝。
  这场令世界格斗界大伤元气的鸿门宴终于落下帷幕。失败者在另一个战场上早已失败,胜利者赢得的只是本来拥有,不想失去的东西而已。
  张永宝对尚楠说先不要动社首,他强运神道心力伤了心脉。
  酒店房间。
  赛义德和两名黑衣阿訇告诉李虎丘只管在此好好休息,一切善后事宜自有他们操办。
  李虎丘心知此役胜了,就算当场杀人放火也无妨。不管是聂啸林还是苏鲁曼都会抢着出来帮他善后。但若败了,便是四面楚歌万劫不复的结局。除了自由社自家的兄弟,苏鲁曼和聂啸林都不会介意从一条落水狗手上夺走暂时还不为世人所知的巨量黄金。
  李虎丘安静的躺在床上。尚楠神色焦迫,热锅蚂蚁似地满地乱转。张永宝负手立在窗口,回味着刚才的恶战。
  尚楠问:“虎哥怎么还不醒?”
  张永宝道:“他心血枯竭,经脉受损,只有等东阳送回熊胆精魄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而且还需要苏菲小姐帮忙才行,你小子急出火来也白搭。”
  尚楠转头望门,急切道:“东阳这小子怎么还不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燕东阳推门而入,进门便问:“虎哥呢?怎么样了?”尚楠长出一口气。道:“伤的不轻,就等你呢。”
  燕东阳快步走到床前,从怀中摸出一瓷瓶,里边正是呈膏状的熊胆精魄。这次总算有经验,知道这玩意药力非凡,只取了一小块送到虎丘唇边。混合了热水送入口中。
  小楠哥担心的问:“会不会少了点儿?”
  李虎丘忽然睁眼道:“本来死不了,这玩意吃多了才会死人。”房间里三个男人皆面露喜色。
  李虎丘张口便问:“苏菲呢?”
  张永宝道:“拿了电话在里边‘看电影’。”
  李虎丘素知苏菲那点心思,挣扎着坐起,浑不在意道:“把她叫过来,你们仨出去替我看着,两个小时内不能让人进来打扰。”
  张永宝恭谨的:“是!”举止神态都充满敬意,与往日大相径庭。
  李虎丘笑道:“宝叔,你这是怎么了?”
  张永宝肃然道:“张永宝枉自跟随您数年,今日才知社首的武道已尽得神异变化之妙,以区区绝顶宗师境界,竟接连力胜四大宗师高手,怎能不令某心生敬意!”
  李虎丘道:“不过是用了些诡诈心机而已,若论真实功夫,那四人当中只梅洛索夫不能奈我何。”
  张永宝并不多言,见燕东阳将苏菲请出来,立即拉上尚楠与东阳告辞出去。
  两小时后,面若白纸的虎丘咳嗽着从房间里步出。一直守候在此的三人走上前关切的看着他。李虎丘又剧烈咳嗽了几声,摆手道:“心脉受损不严重,现在已无妨了,就是牵动了肺叶经上的旧伤。”张永宝皱眉问道:“社首没有用采补之术……?”
  李虎丘道:“采阴补阳损人利己,伤干天和,须适可而止有所节制,我这伤不能全指望外力医治,更何况女人的元阴之气有限,采摘过甚便等若谋害她一般。”
  燕东阳道:“她一心一意想要联络美方高层对付咱们和聂啸林,并且还在打黄金的主意,咱们怎么对付她都不算过分吧。”
  李虎丘笑道:“依着你,今儿就不该放剩下那些人离开对不对?”
  东阳老实的:“正是。”
  李虎丘道:“放教廷的人回去是因为自有人会对付他们;放斯诺等人自然是希望他们回去后能给老魔君制造些麻烦;饶李云霄是因为大家都是身在海外的华人,彼此没有什么死仇;至于剩下的两个俄罗斯人,则是因为这件事上咱们本就理亏,赶尽杀绝未免太不人道。”
  尚楠往虎丘身后看,问道:“怎么?她不跟着了吗?”
  李虎丘点头道:“她似乎已找到离开的渠道,我已经同意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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