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想抱大腿吗?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懒洋洋的,觉得大好的时光,总得犒劳自己一把,至于别的,多半可以搁一搁,不如纵情享受当下。
  希雅状况最糟糕的时候,曾有人劝说陛下将希雅送到南方的阳光海滨调养,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的,未能成行。
  再后来,贝克莱医生被送到公主的庄园,殿下被这个什么也不懂的职场新人烦坏了,也曾经表示自己的抗拒,
  “您觉得我是精力旺盛的老奶奶,缺个聊天的伴儿吗?”
  坏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似乎已经成了王室的传统,流淌这样血脉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便要么互相宽容,要么刀戈相向。
  朗索克选择了宽容。
  他给殿下拨款,重新修整了郊外的皇家庄园,在维斯敦采光最好的地方,然后送给了阴雨绵绵里难免抑郁的公主。这样就算比不上慵懒惬意的海滨城市,殿下仍旧可以享受一点阳光带来的安心感。
  这是陛下的好意。
  现在希雅的手指落在兰泽尔古铜色的手臂,因为逆着光,阳光变成了包裹皮肤的橙色的岩浆,战争残酷地塑造了将军完美的身体,像传说里受了神力庇佑的战士,让人有一点想要亵渎的坏心思。
  她使坏的时候,总是会坦然地去望将军的眸子,这样他即使偶尔低喘着想要合上眼,也会在她的注视下露出平日没有的失控来。
  也不是她总爱欺负他。
  就像你有了一个新的宠物,总是想逗逗他,看他急不可耐的焦灼,再满足他。
  希雅的唇落在他的胸膛。
  她的耳边有一声急促的呼吸。
  这是乐趣。
  他似乎比前几天要瘦了一些,希雅目测了一下他的身形,鼻尖被将军俯下身子,追逐着亲昵地蹭弄,殿下在他急切地凑上去之前,突然想起来什么,
  “迈威将军还为难你吗?”
  兰泽尔捧着她脸颊的手指顿了顿。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小小的火光,将军侧开一些身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困窘,连脸也罕见地涨红了,便这样傻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迈威将军是贵族,也是陛下的得力助手,在此之前一直驻守维斯敦,说是陛下的亲军统领也不为过,兰泽尔升任将军后,没少受到他的刁难。
  将军明面上受陛下倚重,然而受陛下倚重的那一拨人,又仍旧有自己的小圈子,兰泽尔和斐迪南过密的关系让他最近在军队里颇为艰难,更何况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总也少不了。
  有人说他是抱紧了公主的裙带,才有了这次升职。
  也有传闻他接管了斐迪南的妻子,还有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来自马尔多纳的精明女人,会不会转投他的怀抱。
  直到昨天,兰泽尔突然发觉自己的工作顺利了许多,日常申请的调配,不再有从前那样推三阻四的拖延,空气里那些细碎的,像苍蝇一般让人烦躁的流言也安分了许多,他的士兵还因为终于到账的补贴而小小地欢呼了一把。
  哪怕是以服从为天职的士兵,也会观察自己长官的境遇。
  看起来一切都在变好。
  兰泽尔以为是陛下的授意。
  现在他低下了眸子,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陛下的授意,还是希雅的授意,似乎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针对他的,是军队里的贵族圈子,成为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平民将军,这些困境总是无法避免。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比如他确实因希雅的裙带有所获益。
  现在那些平民将领大概也将他看做了贵族边缘地带的一份子。
  迈威将军用他的退让表达了对希雅的尊重,和对兰泽尔的欢迎。
  来自一个至高无上,只靠血缘和婚姻纽带集团的欢迎,也许他应该兴奋。
  但是,将军的心沉了沉。
  将军皱了皱眉头,大概是顾忌公主的坏脾气,他说的很克制,
  “我自己可以处理这些,”他尽力微笑,但还是有一些勉强,小心而婉转地表达他的想法,“你大概不知道,在一个新地方站稳脚跟,对一个战士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回绝殿下的示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兰泽尔比谁都清楚那是个懒得对不相干的人投以额外关注的女孩子。
  他现在一定很不识好歹,将军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希雅耸了耸肩膀。
  她没有这样对人示好过,从前也不过是随手帮过威伦公爵几回,来维持家族间的情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期待兰泽尔的感谢,或者讨好。
  殿下不耐烦地偏了偏头,觉得自己也并没有很想要什么回报。
  她不过是把他盘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把那些从前被轻慢的怨气,用一种迟来的还击,狠狠地扇回到过去打她脸上的见风使舵和蜚短流长。
  某种意义上,也是出她自己的气。
  于是殿下难得有了耐心,也许是因为对这样初来乍到却格格不入的状态感同身受,希雅凑过去,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赶他离开,反而伸出舌尖,暧昧地滑过他的耳廓,将军意料之中地颤了颤。
  “你不用觉得这代表什么,”殿下的鼻息还带着她早上喷的,玫瑰香水馥郁的慵懒,她的声音温和而嘲讽,“我在贵族里本来就是个异类。”
  殿下弯起嘴角,露出小小的虎牙,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狡黠,“如果非要代表什么的话。”将军的喉结被湿润煽情地含住,
  “从此你和我这个异类就绑在一处了。”
  她在兰泽尔陡然热切的索取里,懒洋洋地晃了晃脚尖,像感慨更像引诱,
  “那干嘛不让自己舒服一点?”
  兰泽尔再次在她的庄园留宿。
  从什么时候开始欢好,好像总也记不清,也许是在一盏泼在胸前的红茶后,或者被踢翻的一个地灯前。
  已经经历了几场高潮,便只剩下肉体间的纠缠爱抚,没有一开始的迫切和过了头的渴望,时间充裕,夜色深沉,没有睡意的人,自然有足够的空间和自由来享受欢爱里每一寸的沉沦。
  他们之间漫长的空白让已经成熟的两具躯体总有一种无法满足的焦灼感,比起十七岁的希雅,现在的她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可兰茨仍旧沉溺在她的主动和纠缠里,好像她陷在一场被不断延长的醉酒,而和她酒后交欢的那一个,自欺欺人地不允许她醒过来。
  殿下慵懒地靠在飘窗上的软垫,修长的双腿被分开,将军的唇舌虔诚地吮住她有些红肿的花蕊突起,随着她一声沙哑的,长长的叹息,兰泽尔的舌头卷起她花穴深处的露水,裹进自己嘴里。
  那里有他们两个人的味道。
  公主懒洋洋地将手指陷入他的短发。
  飘窗柔软的绸缎上有一片深色的潮湿,是她滴落下来的蜜液,希雅随手打开身边的一瓶酒,却被兰泽尔制止。
  他握住她的手,一边亲她的脖子,一边小声地责备,
  “不要喝酒。”
  她却很知道怎么让他认输,殿下搂住他,娇憨的,勾引或者撒娇,
  “我喂给你喝啊?”她倾下身子,舔他红透了的耳根,湿滑的舌苔让男子胸膛剧烈地起伏,“你不想吗?”
  酒精在他们交缠的舌头间滴落,又被他捏住她的下巴,大口地攫取。
  浓度很高,也许是因为手掌间的躯体,也许是因为来到维斯敦后便不曾放纵地饮酒,兰泽尔能感觉到自己的知觉变得更加敏锐,他的血液在她的挑逗下更加翻滚地奔腾,她的手指探着他更加兴奋地昂扬,声音带了醉意,
  “你戳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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