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有很多夹着夹子的铁丝穿梭在这些大厅之中,一些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的纸张和小卷被夹在夹子上,通过这些铁丝飞快的滑到这几个大厅之中别的地方。
哪怕是没有电脑,这副场景依旧让人联想起忙乱喧嚣的证券交易大厅。
这个地方,便是哀牢峰后山,这些大厅中在堆积如山的信笺和纸片等物中奔忙着的,便是张院长戏称的“银河亿次讲师”。
就在林夕出了试炼山谷之后不久,数张记录着包括林夕在内的许多学生详细表现的羊皮小卷便传递到了这其中一个大厅里。
这几张羊皮小卷沿着铁线传递,经过了数名“银河亿次讲师”之手,在这几名讲师飞快的记录了一些数据之后,又沿着这铁线,传递到了山腹最深处一个大厅中的一名头发花白,大腹便便的讲师面前。
这山腹最深处的大厅里面的人数要比外面少许多,只有二十几名,但是每个人面前的书桌却是要比外面大出一倍不止,上面堆积的东西,也是成正比。
这名头发花白的肥胖讲师身形高大,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刀疤,若是林夕看到,必定会觉得他长得和洪金宝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他的鼻梁上却是架着一副黄铜架子,镜片用水晶打磨,厚如瓶底,外面绝对没有的老花眼镜。
若是林夕见到,这个世界极少有的这种老花眼镜,必定又能让林夕感触到他之前那个世界的许多气息。
习惯性的,这名鼻梁上架着厚厚镜片的肥胖老讲师飞快而熟练的扯下了夹子上的这几张小卷,一边飞快的浏览,一边用黑炭制成的小笔在一份册子上飞快的记载着。
陡然,他的面色激动了起来,原本红润的脸色因为呼吸的急促和心情的剧烈波动而变成了酱紫色,同时,“啪”的一声轻响,他手中的黑炭小笔也因为他的过分用力而被折断了。
再次翻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册子,对照了一下那几张羊皮小卷,这名和洪金宝有七八分相像的肥胖老讲师在一大堆书卷和册子的簇拥中哗啦一声站了起来,不管一些被他弄到地上的书卷,他有些急促的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塞在了袖中,然后抓着册子和羊皮小卷,快步跑出了大厅,跑出了大厅。
暮色中,这名身材臃肿的老讲师抓着银丝滑索上的滑杆,以一种令人担心的颤巍巍的姿态,飞快的赶到了和哀牢峰中间隔了两座山峰的山峰之中,一路快奔,略微气喘的直接奔入了一片松林之中的小院中。
青砖黑瓦的小院之中只有一名老人的存在,这名老人断了一臂,满脸皱纹,但是双目之中充满睿智的光芒,他的荣光可以让所有云秦帝国的权贵敬畏,因为他是从坠星湖大战中走回来的人,他是青鸾学院的夏副院长。
“老萧,你发现了什么,这么着急?”看着以心急火燎的态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肥胖老讲师,夏副院长的目光好奇而充满期许。
肥胖老讲师飞快掏出袖中的眼镜,重新戴好,将手中的小册和小卷递给夏副院长:“林夕…你们这次挑选出来的止戈系天选,有古怪…”
“有古怪?”夏副院长接过了册子和小卷,却是没有急着看,眉头皱了皱:“什么古怪?”
“今日第四次进入直击矛阵石殿,他就通过了一百二十五步…上次是一百十七步,一名来自鹿林镇,从未接触过任何修行的少年,以他这样的修为,第三次进入石殿,就能支持到一百十七步,这是什么概念!”肥胖老讲师深吸着气,眼睛在厚如瓶底的水晶片后直直的盯着夏副院长:“不过这当然不足以让我马上赶到你这里。让我赶到这里的,是因为今天他的一场对决…你看看有关他修为的记录,和他今日狂奔的距离和时间,你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夏副院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凝视着小卷上细小的字迹,脸上也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震动神色,直到足足三停的时间过后,他才有些艰难的下了论断:“你的意思是,他的魂力厚度…迥异常人?”
肥胖老讲师有些发怒道:“夏知秋!综合这些记录,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第三十三章 列为天枢
“老萧,你不要心急。”夏副院长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越是肯定,这件事,就必须越为慎重,你那里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发现了么?”
“没有。”肥胖老讲师脸上急躁神色略减,语气却是依旧焦躁:“除了我萧明轩之外,谁还会对这些新生这么细微的数据比对感兴趣。”
微微一顿之后,他又想到了某件事,补充道:“不过老罗已经和林夕接触过,而且还亲自挑选了一名守夜者,所以他应该也发现了林夕的不同。”
“这么说,应该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夏副院长笑了笑:“没有关系,等会我就去找老罗,我会安排人,将有关他的所有记录全部修改后传入你们银河亿次大厅。这件事的机密等级,划成最高等级,天枢级。”
肥胖老讲师萧明轩这才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平静了下来。
微微沉吟了一下,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他准备转身就走,但是才走出了两步,他突然又顿住,转头看着在沉吟不语的夏副院长道:“既然他有这样的潜质,再加上他也未必成得了风行者,不如就直接让他成为正将星,不要浪费时间学弓箭了。”
“谁说他一定成为正将星而无法成为风行者?”夏副院长第一次出声反驳,在暮色中很有深意的看着萧明轩道:“虽然他的魂力特质不具备…但是你不要忘记了,那柄弓可以让他在同等修为下,发出的箭矢威力不亚于边凌涵这样的天赋风行者。他的魂力厚度,将来也应该足以支撑他这么做。除了正将星和风行者,他可能走得更高。”
萧明轩臃肿的身体再次震动,他霍然转身,有些失声:“你难道觉得他有希望成为张院长那样的将神!…可是,那具弓…”
“人活着,总是要存有一点希望的。”夏副院长有些傲然的看着萧明轩,道:“老萧,你在学院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到我们学院失去的,我们不设法找回来?不错,那具弓是落在了皇普语奇的手里,但是为了生怕我们的刺杀和抢夺,他十年不敢在唐藏帝国边境内出出现,为了一柄弓,一名大将满心忌惮,不敢亲临边境…我们留在他手中的这一柄弓,压了他十年。这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什么划不来的。这具弓…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到了时候,自然会去取回来。”
夏副院长和萧明轩谈话所在的这座山峰就叫天枢峰。
自从那名那名中年大叔创下了难以想象的荣光,替云秦帝国打下了大大的江山,成为张院长后,这座山峰便只有十三人能够进入。
他不讲究特权,但是却讲究敬畏。
信仰使人坚定,敬畏使人约束,他用自己的想法改变着青鸾学院,也的确改变了很多人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但是随着许多人的老去,许多人的逝去,加上他的离开,现在的青鸾学院之中,只剩下四个人能够进入这座山峰。
天枢级,是青鸾学院的最高权限,也就是说,林夕身上被察觉的某种特质,整个青鸾学院,便只有四个人知道。
就在夏副院长和萧明轩这次谈话之后不久,新生试炼山谷的讲师有了一些小小的调整,有几名讲师离开了试炼山谷,或是进入了青鸾学院的其他地方,或是离开了青鸾学院去配合一些学生的试炼。因为这些调整很小,且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所以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唯一一个对一些零散数据有着天生敏感,有可能发现这几名讲师都在试炼山谷之中接触过林夕的萧明轩,本身就是知晓秘密的四人之一。
从未上过战场的萧明轩当初被张院长定为可以进入天枢的十三人之一,除了他为学院做出的许多不为人知的贡献和对学院的绝对忠诚之外,还有一点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才能。
按照张院长的论断,萧明轩若是不在哀牢后山做银河亿次的主脑之一的话,他便是可以指导八司司首的云秦帝国首辅。
没有人会怀疑张院长的论断的正确性,因为他说萧明轩可以做帝国首辅,只要他正式提出来,萧明轩就能很快真正坐上帝国首辅之位。而他说哪个人忠诚,值得信任,那那个人便是真正的值得信任,这一点,在六十年的时光考验中,从来没有错过。
而按照首辅之才的萧明轩的统计数据和经验来判断,任何的事实,想要做到绝对的隐瞒,只有一种可能才能做到,那就是所有接触过事实的人全部死去。既然不能让所有接触到事实的人全部死去,便不可能做到不透风的墙,要想事实不被人知道,那便只有真实的记录、少量的篡改,并刻意的引导,使得就算接触到这事实的人,都随着他的主导而产生错误的判断。
“还有一次五星战绩就可以换取一个学分了,看来我得彻底小心些…”
这一天在开始冥想修行之前,又是把自己折腾到浑身酸痛至连指头都懒得动一动的林夕这么想着,他却是不知道,虽然世间没有人知道他和张院长的真正秘密,但是哀牢后山有强大的人,却是通过细小的数据比对,已经发觉了他“两碗水”的特质,而从这日开始,他的许多东西会被忠实的记录下来,但有些东西,却是会被萧明轩用独特的手段在流转之中篡改,他的这个特质,在这青鸾学院之中,将会永远只有四个人能够知道。
学院的流程永远快速而具有效率。
“正将星?”
只是在林夕开始冥想修行的夜晚,一份“将勋”级的资料便已经传递到了徐生沫的手中。“两名正将星潜质?…林夕竟然也拥有可能成为正将星的潜质?”打开羊皮小卷上的火漆封印之后,徐生沫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改变,但是眼底却是骤然闪过了一丝阴霾。
默不作声的将这份羊皮小卷丢于身前的火炉之中,看着这份羊皮小卷彻底的染成某种奇怪的灰烬,贴合在红色的木炭上之后,面孔分外的冰冷光滑白净的徐生沫突然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嘲讽般的笑容。
自己和佟韦,和夏知秋,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但是现在却是像这羊皮小卷留下的灰烬和木炭一样,以古怪的姿势融合在一起…对于这个帝国、这个世界的看法和感官完全不同,却还要背负同样的使命?这也实在是太有讽刺意味了些。
几乎同一时间,记载着同样内容的羊皮小卷也传递到了木青的手中。
“资质为二的正将星?林夕,看来你还是足够特别啊?”
看到同样内容的瞬间,这名相貌平平的女讲师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色。
将这份羊皮小卷丢于火炉中的同时,这名女讲师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她身前一封已然开封的信笺上。
普通的黄油纸封面上,写着很工整而温婉娟秀的字迹:“爱子林夕收”。
即便没有看过这信中的内容,看着这一行字迹,她也能想象得出,那一名执笔的女子,是怀着什么样的慈母爱心,在这信笺上写下这样的字迹。
这一封信笺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应该还要在五日之后才能到达青鸾学院,但是因为学院正好有人从龙蛇边军赶回来,这封信笺就提前几天到了这里。想到这名从鹿林镇走出的少年明日里收到这封信时的样子,木青的嘴角便又浮现出了一丝好看的笑意。
……
……
第二天清晨,精神饱满的林夕依旧和唐可、边凌涵、花寂月、李开云一起结伴走出止戈系新生殿。
对于林夕来说,今日的选修课目毒理课是一门考究细心和观察、记忆的四平八稳的课目,只要不犯什么错误,老老实实的等待课程结束,便可以取得两个学分了,但是让他和所有走出止戈系的新生都是瞬间脸上刻满愕然的是,有两名身穿黑袍的讲师站在新生止戈殿外的晨曦之中。
站在门口外的是木青讲师,而站在不远处悬崖边一条银丝滑索旁的,是负责他们武技课目的严厉讲师徐生沫。
“你家中给你来信了,因为学院正好有人从龙蛇山那边回来,所以这封信便早来了几天。”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木青温和的冲着林夕招了招手,将林夕唤到面前,从袖中取出那封来自鹿林镇的信笺,递到了林夕的手中。
林夕先是一呆,而后微微低头看着黄油纸封面那一行温婉娟秀的字迹,他却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长时间的愣在当地。
有时候他觉得上天是残酷的,将自幼没有享受到多少亲情温暖的他如此残酷的抛到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但有时候,他却觉得上天是仁慈的,公平的。尤其是这个时候,他更加清楚地感觉到有种叫幸福的东西弥漫在他的心间,他更加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上,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老爸、老妈、老妹,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他的脑海之中,不可遏制的充斥鹿林镇的每一个画面,这封黄油纸封面的信笺,此刻完全充斥了他的心田。
“你等会有空的时候再看。”木青嘴角微微上翘着,和煦的看着林夕,提醒道:“徐讲师还在那边等你。”
第三十四章 被篡改的真实
“他也是来找林夕的?他这个时候来找林夕干什么?”听到木青的话,唐可和花寂月等人顿时都皱了皱眉头。
事实上这几次武技课下来,是个人都看出徐生沫并不喜欢林夕这个止戈系的天选,除了经常将林夕当做空气之外,林夕还经常被他当成演示武技的靶子。
“我让你们也过来了么?”
看着跟着林夕一起走来的唐可和花寂月等人,徐生沫冰冷而讥诮的冷笑了一句。随后冷冷的看了林夕一眼,点了点身前的银丝滑索。
林夕对着身后这群敢怒不敢言的好友撇了撇嘴,又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确定这一封家信放置的很是妥帖之后,他依旧对着徐生沫行了一礼,这才不明所以然的沿着这银丝滑索滑了下去。
这条银丝山谷滑到了一片布满各种各样乱石,根本没有一条道路的山谷之间,徐生沫随后像是一朵黑色阴云从林夕的头顶飘落,站于林夕的身前。
看着恭谨的站着的林夕,他丝毫不掩饰鄙夷的神色,用同样冰冷而讥诮的语气说道:“虽然有足够资料证明你有正将星的天赋,但是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正如佟韦看好你一般,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看好你,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正将星…能够成为正将星的人,哪一个不是自傲而锋利,哪像你一般唯唯诺诺,即便心中不喜欢我,在我面前还要如此恭谨的姿态。连一封家信都能让你魂不守舍,小儿女姿态,你这样的人,也配成为正将星?我虽然接受学院的安排,给你一些必要的正将星训练,但并不代表我认可你,更不代表我喜欢你,所以你在我面前根本不用装对我有多尊敬。还有,我也不喜欢佟韦,所以我不希望我给你安排的这些训练给佟韦知道,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话,我会给你些难忘的教训,并扣除你的一些学分。”
微微顿了顿之后,徐生沫看着皱着眉头,还根本理不清头绪的林夕,用更加讥诮的语气冷笑道:“毕竟虽然我不看好你,但是这正将星…和风行者一样,在这学院之中,还是属于只有少数人才有权知晓的秘密。”
林夕再次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徐生沫是事实,第一次看到徐生沫,从他的眼中看不到多少温情和对生命的热爱,便让他对徐生沫没有多少好感,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他的恭谨和一些礼节却并不是装出来,而是源自于鹿林镇上那个老妈的教导。潜移默化之下,他养成了这种不管对方对他的态度如何,但确实让他学到东西,是他的尊长,他便以礼相待的习惯。但既然现在对方觉得他是做作,那他也没有必要争辩什么,自然也不必在保持此种尊敬。不过在对方这么直白的态度之下,他倒是也没有多少的怒气。
“那什么是正将星?你的意思是,和风行者一样,这样的身份也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了?”他微微理清了一下思绪,看着许生沫问道,却是并未行礼。
徐生沫也不废话的冷笑道:“简单而言,正将星便是在正面战场厮杀之中,表现自然会远超一般同等修为人的存在。这种人对于我传授给你们的杀人技巧会掌握的更好。这种人对于帝国的敌人而言,自然越早除掉越好。如果你想死的话,可以在某次试炼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大大方方的说出去。”
“难道是因为我这几日表现太好了?”林夕有些简单的想着。“那边有两件东西,你自己应该可以看出用法。”正在此时,徐生沫却是已经转身离开,声音冷冷的飘来:“接下来三十日,你每天清晨在课前到这处山谷,然后带着这两件东西,穿戴在衣物之中,赶去上课,途中不得取下。”
“看来你的心胸,也真是小的可以了。”
穿过数十块嶙峋的山石,看清徐生沫所说的两件东西,林夕便忍不住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徐生沫所说的那两件东西,只是两个灌满了沉重铁砂的绑腿,以及一件内里有夹层,灌满了不知道是水银还是其他特别重的液体的皮背心。这两样东西加起来的分量至少在七十斤之上,而且最为重要的事,皮背心之中的液体在行进之间,会不规则的流动,重量会一下集中在左边某处,一下又会集中在右边某处,这使得每跨出一步,都似乎有人重重的斩杀在自己身上,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保证身体的平衡,勉强只是没有被砍的痛楚感觉而已。
增强耐力和被击中或是冲撞下的平衡能力,这两样东西的作用并不难想出来。
但徐生沫该是有多讨厌林夕,才能将这两件东西亲手交给他都不愿意?
对于一些事物的看法不同而导致对佟韦等人的敌视,林夕也可以理解。毕竟徐生沫的那个提议虽然有些过于残忍,但是之前林夕宁愿相信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为了尽量减少学院学生的死伤,可因为对于不同政见者的敌视,乃至如此憎恶不同政见者好看的一名学生…这心胸却实在太过狭小了些。
哀牢山的后山之中,带着厚厚水晶镜片的萧明轩头发微汗的在一册册子上奋笔疾书,周围堆着的卷轴和册子、信笺像一汪海洋一般把他臃肿的身躯淹没其中。
这一名长相和洪金宝有些相似,从未上过战场的臃肿肥胖老人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危害,但是骄傲自负如徐生沫,以及十分聪明的林夕,也决计想不到,有一条无形的线被他无声无息的操纵着,他们就像萧明轩手中的棋子,被他用于完成天枢级秘密的部署。
强大的智者,根本不用残酷的鲜血,便不停的细致引导着某些事物的进程,甚至连一些感情因素都被算计其中,掩盖着林夕“两碗水”的事实。
若是林夕知道一名足以打理整个云秦帝国的首辅级人物分出小半精力专门用于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是该警惕还是该荣幸。
……
……
越是纯真的孩童就越是懂得享受这世界的快乐,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眼前的世界一切都是新的,都值得看,值得探究。这个世界对于林夕来说也是新的,再加上一段别人根本没有的记忆,他的眼光远比别的学生要新奇,他的乐趣远比别人要多。
比如现在在台上授课的毒理课讲师欧阳云藏,就长得很像长了一头黄糟糟头发,又长了一些稀疏泛白胡子的葛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