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灵见闻录 第248节
可是这次完全不一样,从头到尾,我们都被血月牵着鼻子走,死了那么多的人,先不说王图斤夫妇,只说失踪的少年们,他们确实心性不善,欺负王离塔小盆友不说,还祸害大黑猫塔球,这种事谁看到都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塔球的命大,并没真的被杀死,它逃了出来,这样一来,少女少男们的罪孽就变轻了许多。
怎么说呢?是该好好的教育他们,暴打几顿,甚至关禁闭惩戒都是应该的,但罪不至死啊!
血月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出手就全给祸害死了。
甚至,还搭上了王图斤夫妇和一众试炼者的性命?且纵容昊椽子他们闯进戮逐游戏中大开杀戒。
这是何等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可能血月心中对善恶没有明显的区分界限,对杀戮之事也没有个正确的认识,但不能说就因此而放任自身去滥杀无辜。
戮逐游戏到最后,我也没能找出魔头血月来,那就谈不上赢了游戏,更不要说为无辜死亡的人们讨回公道了!
所以,我的心情不佳。
伙伴们面面相觑许久,血竹桃才认真的说:“小度,你不必如此的沮丧,对手过于高明,这件事还涉及到姜紫淮老魔头的密室,其中牵扯的地方太多了,你当然不可能轻松的找到血月啊。”
“不过,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她既然出手了就会留下痕迹,只要用心,总能揪出她来,到时候,集中分道场中的力量,一定要将这个心狠手辣的狗东西给铲除了!
血竹桃的语调拔高了一分,透出杀机。
血月戏弄了我,其实,就等同戏弄了分道场,因而,血竹桃和宁鱼茹她们早就被气到了。
“小度,你先别急着上火,先时在大酒楼那边,时间太紧了,你只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现在,你缓口气,将进入酒楼以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说上一遍,牡丹,你做补充,记住,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一道琢磨,没准儿会有新发现。”
宫重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用着,一边提建议。
我点了点头,陷入回忆之中。
然后,从昨夜接近大酒店的时刻说起,每个细节都没有放过,牡丹在旁补充着,包括那些人的神态变化和身体动作,牡丹都补充说明的详细。
通过我俩的述说,在场众人宛似跟着我们参与了戮逐游戏,一个个的都心中有数了。
我一直说到使用符阵坚持到四点钟时限,一个字不差的将血月的‘总结通知’复述了一遍,这才停住了话头,感觉嘴唇发干,忙倒了茶水饮用几口,这才舒坦一些。
厅内陷入了沉寂,没有谁出声。
宫重向后仰躺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看似睡过去了,但我知道,经验丰富的老法师正在推演。
血竹桃和蝎妙妙,都低着头不言不语的。
那边,宁鱼茹用手托着下巴,目光有些发呆的看着前方,傻萌傻萌的。
甚至,五大三粗的熊霹雳都端坐在那儿,盯着面前的饭碗不动弹了。
伙伴们都在高速思考,沉浸在自家的世界之中。
我和牡丹对视一眼,我用眼神询问:“方才的述说,有遗漏之处吗?”
牡丹眼神一凝,考虑半响,这才摇摇头,示意无有遗漏,我这才放心。
时钟滴答,足足十分钟之后,宫重才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白上有血丝,透出疲惫之意,可想而知,十分钟之内,宫重动用了多少脑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戮逐游戏设计的过于高端,我和牡丹虽然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但都没有实在的证据。
所以,还真就得劳烦分道场的伙伴们帮着琢磨一番,众智成城,比我俩去钻牛角尖儿要好。
要说脑力,王探当然是合适人选,但他本就是戮逐游戏的参与者之一,换言之,他也是有操控嫌疑的,所以,不方便找他来帮着分析。
但我真的想揪出罪魁祸首来。
这家伙隐藏暗中,感觉上,比昊椽子那样的替补游巡还要危险。
根本原因是,这厮不分善恶,玩心特重,不定何时就会搞出升级版的戮逐游戏,即便不是针对我的,天知道会再度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呢?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恐怖魔鬼的存在却置之不理,我的良心不安。
第349章 监视和举世皆敌
在血月那里,和我恩怨了了。
但在我这里,才刚刚开始!
宫重一有动静,大家全部惊醒,齐齐扭头看向宫老。
论经验和人情世故,即便蝎妙妙这样寿元悠久的老妖怪也赶不上宫老,毕竟,宫老本就是人,对人类的心理更为了解。
“列位,老夫琢磨了一下,这场戮逐游戏中,有很多的嫌疑人,不妨说出来,供大家伙参考。”
“其一,王离塔。”
“虽然她只是个小孩子,但总给人极为特别的感觉,特别是,她无意中说的话,就能被血月执行,这比‘诅咒大术’还要厉害,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她说要谁死,谁就会死。”
“所以,王离塔本身有很大嫌疑,但若说她就是隐藏着的血月魔头,却没有逻辑性,毕竟,在我们所有人的观察中,这孩子没法力,没被阴魂附身,没被意识操控,因而,她只是存在着嫌疑,但无法找到证据。”
“其二,自然是王探。”
一个小少年,脑力却如此的妖孽?这过于罕见。这等脑力的家伙,设计出戮逐游戏来,且自身参与其中的享受着过程,这也可以解释的通。但问题和王离塔的一样,从头到尾的,王探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你说他是血月,成立,说他不是,也成立。”
“第三,那就是大黑猫塔球了。”
“这只猫出现的过于突兀,突然就蹦到小度他们的面前,且只有它被煮了的视频证据,没有它从沸水铁锅中逃走的视频。”
“而参与录制视频的十一个少年,王奕淑、王奕雁姐妹已经死亡,其他九人失踪,这就没有人能证明塔球真的还活着,若果塔球那时真的死了呢?那么,眼下的大黑猫是谁?”
“所以,它很有可能就是血月!谁说血月一定是人类呢?妖魔鬼怪、僵尸邪物都有可能吧?”
“目前,以小度那个团队的内部情况看来,这三位的嫌疑最大。”
“如果,血月没有隐藏在游戏团队之内,这些猜想自然就不成立了。血月置身事外,只通过‘法术视野’遥控指挥,那我们想破脑袋也找不出她来。想要揪出她来,前提条件是,这家伙真的藏身于戮逐游戏的各个团队之中。”
“以上,只是老夫的合理想象,不做准儿的,大家伙不妨参考一下。”
宫重结束话头儿,冷静的看向众人。
我都冒虚汗了,宫重的话惊醒了我,确实,按照已有条件揪出来血月的基础条件是,她就藏身于游戏团队之中。
但若果血月不在场,而是身在紫淮大酒店之外的看热闹,我们当然就找不到她了。这很是正常嘛。
血竹桃和蝎妙妙交换了一下眼神,蝎妙妙开口说:“就如宫老所言的,我们不妨先假设,血月因贪玩心理作怪,本身就藏在游戏团队之中,那么,嫌疑度最大的确实就是这三位。”
她的话一出口,我和牡丹都点了头。
因为,我俩最怀疑的其实也是这几位,但还需要集合伙伴们的智慧来分析一下,避免出现错处。
宁鱼茹用指尖儿点着桌面接口。
“那事儿就简单了,目前,因对方做的接近完美,我们终合所有的条件,也难以推导出元凶来,因而想要找到血月,只剩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牡丹急急追问。
血竹桃接话,她嘿嘿一笑说:“很简单,暗中监视他们三个,伪装这种事,只能一时,不能一世,血月若真的是三位中的一个,那她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我们坐在这里乱想乱猜是没鸟用的,得行动起来。”
“妙啊,此计大妙!哈哈哈。”熊霹雳憨笑着溜须。
血竹桃翻了他个大大的白眼。
我和牡丹想了一下,同意了这份计划。
山不过来的情况下,怎么办才好呢?走过去就好了,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个监视行动,以多长时间为限呢?咱们总不能在这件事上没完没了的消耗精力吧?”宁鱼茹提出关键问题。
我沉吟一下,缓缓的说:“一个人想要不露破绽,短期内能做到,但时间一长嘛,大多数都不成的。一般而言,三个月就到伪装极限了吧?血月虽然阴谋算计的厉害,但玩儿心重,她忍不住更久的。缩减一下,两个月的时间总够她折腾的了吧?这个时间就定为两个月吧。”
“两个月后,若三个嫌疑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常动静,那基本就能确定,戮逐游戏之时,血月本身不在游戏团队之内了吧?到时候我们不妨将注意力转到外界去。”
我看向宫重。
“两个月吗?不长不短的时间,掀开某人的面具应该没问题,时限合适,我赞同,你们觉着呢?”宫重思虑一番,表了态。
血竹桃、宁鱼茹和蝎妙妙她们认真思索后,都觉着这个时限比较合理,监控跟踪的计划就制定了出来。
执行人以宫重、蝎妙妙、血竹桃他们三个为主,其他人的道行赶不上他们,就当做后补吧。
计划于三日后正式执行,反正分道场内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不妨以此事为重。
监控时段主要集中在夜晚。
任何作妖的家伙,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夜晚做事,青天白日的,阴谋诡计不太适合不是?
反正大家伙都是法师或非人类,平时打坐运功即可代替睡觉,甚至休息的效果更好,所以,轮换着进行夜晚监视,不会影响到什么,反而刺激的大家伙有了寻幽探密的心思。
藏得越深的家伙,一旦被揪了出来,那成就感就越强,何乐而不为呢?
“惹到了分道场,在智力和布局上碾压我方一番后,就想带着满足感脱身而去?血月,你太小看我们这些人了。”
我心头发着狠劲儿,沉下心来,准备和对方斗智斗勇。
不管是智斗还是武斗,我们都和血月没完!
那么多的人,不能白死了。
“好了,这事就这样执行吧,小度,昊椽子死前的威胁,你可不要等闲视之。”
宫重忽然意味深长的提点了我一句。
我方才述说的时候,刻意的隐瞒了昊椽子是阴司地府替补游巡的事儿,这种事不能完全公开不是?
但宫重的关注点却在昊椽子的那番威胁上,他是个老江湖,知晓崂山太虚道宫的不好惹。
“您放心,我会谨慎的。……其实,我很是不解,太虚道宫出了昊椽子这等败类,难道,真的有脸为此等败坏门风的不肖弟子出头讨债?”
我心头一跳,提出疑问。
“小度,你还是年纪轻、阅历浅啊!太虚道宫顶着正派名头,确实不容败类存身,但这之中有个界限,那就是,他们本门的败类,只有他们自己有权处置,外人若是处置了,那就是越俎代庖!这伤及的是太虚道宫在江湖上的颜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宫重似笑非笑看向我。
“何况,不光是太虚道宫,邪僧圆堑和七塘口的巫师兄妹易坡易喜的死亡,一旦被其师门查到和你有关,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旧杏观风水环动千葬局中,你本就杀死过这几个宗门的弟子,但他们大多是外门弟子,无足轻重的份量不太够。再有,莫十道暗中遮掩过,所以,他们背后的宗门才没有找到你的头上。”
“但这次可就不同了,昊椽子这等被太虚道宫掌教所看重的‘内门羽士’,和千葬局中死亡的那个道士昊鞅子,于份量上那是天壤之别啊。”
“所以,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啊!你才出道多久?从毫无根基的普通人到现在,满打满算的才几天?但潜在的敌人也太多了些。唉,你小子,惹祸的本事不小哇,这点嘛,颇有老夫当年的风采。”
宫重佝偻着身体坐在那儿,摇头尾巴晃的,感慨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