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替身_分卷阅读_33
沈宴让郭琪这么一说,也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左手, 确实像郭琪说的那样,一圈圈的纱布包得又臭又长。
他大概能猜到,估计刚才那医生是看热闹看得太久了, 才会把纱布包成这样,只是沈宴现在心情不好, 懒得再找医生的茬。
沈宴没接郭琪的话, 他直接道:“说吧, 刚刚电话里什么事。”
“哦对, 是那个,关于白绮的事。她最近可能是看到你上热搜了,这边找到我,问我们愿不愿意给她的科幻电影投资。也是奇怪,她怎么不直接联系你,还联系到我这里来了。”郭琪疑惑道。
沈宴听到白绮这两个字,神色却格外平静,眸底情绪无波无澜。
沈宴心里清楚得很,白绮不是不想联系沈宴,而是她根本联系不到他。
几乎没怎么思考,沈宴毫不犹豫道:“拒绝。”
“啊?”郭琪感觉他跟不上沈宴的脑回路:“你之前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吗?新闻上都给你推荐她的新闻,现在怎么拒绝得这么干脆。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她那个科幻电影我看过,质量还可以,商人只需要想利益,不用想别的,合作的话我们不亏,我现在也想通了,你喜欢她就喜欢吧,感情这事谁也控制不住……”
沈宴的声音冷下来:“我说最后一次,我没有对她念念不忘。”
他眉目冷然,似乎极不喜郭琪说的那句“对白绮念念不忘”。
郭琪一时哑然。
郭琪还记得,上次郭琪发现沈宴的新闻推荐里都是关于白绮时,沈宴也说过一次,他没有对白绮念念不忘。只是那次,沈宴更像是口是心非的反驳,而这次……沈宴的语气确定地似乎在说一个事实。
顿了下,郭琪主动缓和气氛:“那就拒绝,好项目那么多,她的电影质量其实也就一般……不做就不做了。对了,”郭琪尝试转移话题:“你左手到底怎么受伤的?”
提起左手,沈宴刚才还冷峻的神色缓了缓。
沈宴沉默了一会,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郭琪一句:“问你个问题。如果想挽回一个女人,那女人曾经很喜欢你,容易吗?”
“……”郭琪懂了。
原来沈宴是移情别恋了,他的心现在都在“曾经很喜欢他的女人”身上,当然对白绮没感觉。
要是郭琪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是沈宴之前金屋藏娇、还主动买甜品去哄的女人,说实话,这还是郭琪第一次看到沈宴这么在意一个女人。
就连高中,沈宴大张旗鼓追求白绮被拒绝时,郭琪都不曾见过沈宴失意成这般模样。
郭琪干脆坐下来,打算好好地和沈宴聊一聊情感话题:“宴哥,这你得听我说,真不难。上次买甜品的时候,你好像和我说过你对她不太好,她才想离开的。那你现在就对她好,去挽回,她以前那么喜欢你,你稍微努点力,她就会被打动了,女人嘛,很好哄的。”
沈宴思考着郭琪的话,该死的是,他有点被郭琪说动了。
他心机深沉,在商场上随随便便能叱咤风云,但对感情,沈宴真是一窍不通。
“具体怎么挽回?” 沈宴问。
郭琪不由乐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沈宴来问他问题,太少见。
郭琪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悠悠开口:“首先呢,肯定是对她好,一定要表现出对她的在意,再在她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说些好话哄她,基本就能哄回来了。”
“真的?”沈宴总觉得事情没有郭琪说得那么简单。
“当然是真的,”郭琪打包票:“如果不成功,我赔你一辆车,就是你喜欢的那辆兰博基尼aventador,怎么样?”
兰博基尼aventador是郭琪的爱车,郭琪拿这辆车当作宝贝,被人碰一下他都要心疼半天,更不用说将这辆车拱手相让了,沈宴看郭琪敢拿这辆车来赌,心里也也稍微有了点底。
要是阮知微真像郭琪说的,能回到他身边……
草。
只要一想到这个,沈宴的心脏频率都不自觉变快了。
他想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想吻她,还想告诉她——
他有多想她。
-
于是,第二天,沈宴再次出现在剧组。
制片人、导演……还有剧组里的一众演员,看到沈宴时都有些惊讶。
他们以为投资已经凉了,甚至还可能得罪了沈氏集团。制片人昨晚失眠了一整夜,想着自己的职业生涯将会到此为止,结果次日,沈宴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出现在了剧组?
男人的眼尾微微上扬,眉梢微斜,眼角显得薄长,天生带着轻挑的弧度,凌冽而帅气,他今天穿着深咖色的翻袖衬衫,有着些许沉淀感,黑色休闲裤衬得腿修长而笔直,衬得他皮肤冷白,桃花眼勾人。除了左手那团白色纱布和他的整体有些不和谐,其他的容貌和衣品都无可挑剔。
制片人一向圆滑,此刻也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制片人连忙走上前:“沈少来了啊,你看看,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你左手的伤已经好了吗?昨天的事真是抱歉……”
沈宴似乎完全没被昨天的事影响到心情:“没事。”
他的语气没有算账的意思,应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制片人和徐导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沈宴的眸光掠过剧场角落的阮知微时,黑眸里染了点说不清的情绪,她还在低头看剧本,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不知道今天她看到他,脸上又会是什么反应。
“那沈少,你这次来……是?”制片人小心翼翼地问。
沈宴收回目光,说正事:“这次来,是想继续看看剧组拍戏情况,沈氏集团已经在考虑《不语心事》项目的投资事宜,我们这边呢,也已经联系贵公司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最近会再好好观望一下男主、女主演技。”
一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制片人和徐导对视一眼,都觉得意外。
没想到那个传闻中做事果断、对自己亲哥都心狠手辣的沈家二少,居然这么宽容?不找他们算账就算了,还要投资他们,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沈宴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两人,尾音稍扬。
“没、没什么……刚才太惊喜了,没反应过来。那来,沈少,我们下一场戏份是许不语和女配的戏……”
一听说是阮知微的戏,沈宴唇角勾了勾,说:“就看这场。”
而阮知微,被徐导叫来拍戏时,她才看到沈宴这个人。
他坐在导演旁边的位置上,气质不羁又耀眼,和她对视的刹那,他的桃花眼上扬,眸子黑到极致,反而带了点光亮的星芒。
还是那副公子哥的派头。
阮知微的神色一僵。
她想不明白,沈宴怎么又出现了,他真是阴魂不散。她明明不记得沈宴有多对文娱感兴趣,他之前都是看的财经相关的书,似乎也更擅长的也是科技和金融之类,为什么突然开始投资电视剧。
这么一想,他这次倒像是特意为她而来的。
想到这里,阮知微把目光转了过去,不再看沈宴,无论他什么打算,她都不想再给他扯上任何关联。
“好了,微微准备!开始!”导演一声令下,戏开始。
这场戏是阮知微和女配的戏份,苏御今天没有戏,没来片场。
没有了碍眼的人,沈宴终于可以好好看阮知微演戏,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阮知微身上,看着她生动的眉眼和柔美的面庞。
他的目光耐心地、一寸寸地扫过阮知微的面孔。
首先是唇,她的唇,他吻过,娇软的触感记忆犹新,每次他吻的时候都无意识地大力,太软了,让他想摧残,想更进一步。
……草。
沈宴也不想这么下流,可能太久没这么看她了,他发现他不但想她的人,还想她的身体,哪儿哪儿都想念。
实在是太久没有感受过她的温度和气味了。
“过了,沈少你看这场戏怎么样?”导演比了个手势,让阮知微停下来。
沈宴:“……挺好。”
他还没看够,但是导演一喊卡,阮知微便转过身去来背对着他了,沈宴确定,阮知微是故意背对他的。
事实上,阮知微也确实是。
她即使不看着沈宴,也能想象到沈宴看她是什么眼神,就像是刚才对视的那一瞬,他的眼神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次分手之后的再见面,沈宴看她的眼神里,情感浓郁了许多。
又在透过她看白绮吗?白绮现在还不肯同意和他在一起,所以思念成灾的他,只能在她这个替身上找感觉?
一想到这里,阮知微又有了点火气,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刚刚那场戏,她演得格外难受,迟迟无法进入状态,毕竟被前任这样盯着看,还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欣赏,无论谁都不会好受。
阮知微对沈宴的不满又加深了些。
这场戏结束就是剧组中场休息的时间,沈宴阔绰地请了全剧组吃下午茶,茶点全部来自北城昂贵的西餐厅。
与往日的外卖奶茶不同,这次的茶点是被银色推车推进来的,推车分为上下几层,最上面一层是一个浅粉色的精致蛋糕,也是最大的甜品,蛋糕上面一顶银色王冠镶嵌着,王冠上的水晶石熠熠闪着光辉,繁多的水果五彩缤纷,新鲜可口,蛋糕一圈有些巧克力糖来点缀,小巧可爱;推车的下面几层则放着一些各式各样的小糕点,有酸奶罐子、慕斯蛋糕……
剧组演员们一看下午茶如此丰盛,都欢呼着起来,跑闹着去领。
阮知微还能听到身边女演员们对沈宴的夸赞,说他又俊美又阔绰,赞美的词几乎没有重复的。
今天肖蒙蒙、苏御都不在片场,阮知微没办法和他们聊天转移注意力,只能自己专注看剧本,不理会外界的杂音。
沈宴那边很热闹,他正站在推车旁边,被演员们围着恭维,他漫不经心地听着,目光却只看着远处的阮知微。
一个女群演来到推车旁边,期待地看着最上层的浅粉色蛋糕,她正想用叉子尝尝,却在靠近蛋糕的时候被沈宴制止了,他瞥她一眼:“你拿下面的茶点,这个是给剧组女主角的。”
周围的演员们听到了,不免觉得有点奇怪,这怎么还带区别对待的……不过想一想,人家是女主角,拿最精致的糕点也正常。
有好事的演员远远地叫了一声阮知微:“微微姐,来吃茶点啊,有专门为你准备的,看上去很好吃。”
阮知微听见了也没抬头,她仍旧在低头看剧本:“你们吃吧,我不吃。”
那个女群演情商不高,直接问阮知微:“微微姐,你真不吃啊,那我们替你吃了?”
“随意。”
女群演一听阮知微答应了,立刻拿起叉子准备大快朵颐,却看到眼前的沈宴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手拿开,你碰它试试。”沈宴刚才的随和不再,言语间染了些许凉意。
女群演没听出来,依旧念叨着:“不碰怎么吃,今天不吃就浪费了,这款蛋糕我见过,是r’drenh家最有名的一款,纯天然动物奶油,吃了也不会胖,热量又低,就是保质期只有半天,现在不吃就真的变质了……”
“变质了,就扔掉。”
这下没有人听不出沈宴什么意思了,连女群演都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沈宴的脸色以后,默默闭了嘴。
沈宴的目光依旧落在阮知微那边,哪怕他的方向只能看到阮知微的背影。
其他演员们面面相觑,大家似乎突然明白,这样精致的下午茶根本不是给他们准备的,沈宴其实只为了阮知微一个人,顺带捎上他们而已。
——所以,阮知微不要的东西,即使扔了也轮不到他们。
因为,那是沈宴的心意,只有阮知微,才有资格来定夺它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