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_分卷阅读_38

  前头的马车里端坐着三名男子,靠左侧的着青衫包布头,打眼能瞧出来是小厮,此刻他正惴惴不安,眼尾时不时扫向居正中做的主子。间或有转向朝另一侧衣着朴素的男子,眼中饱含这恳求,气氛颇为凝固。
  “你不必想着求岳亭,若不是你管不住嘴,何故有如今多此一举,眼下尚在外头不便处置你,待寻回青羡再一并发落你”男子生的宸宁之貌,峨冠博带,只是君子似打了层寒霜的雪莲,美虽美,却触骨冰凉。
  林云芝要是在此处,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是旁人,正是来酒楼里要酥糖且点了通饭菜的沈寒。他口中的岳亭兄,便是桂榜提名的陶家兴。
  考中举人有两月的休沐,而后由着府里举荐前往京中太学之内继而深造,为的便是搏一把贡生以及殿试定功名。府州有遣送的名额,其中已然定下人选,其中二人恰好都在马车之内。
  陶家兴原还愁如何回去,有缘的碰上沈寒,他要往隰县找人,自己如此搭了个方便。
  成二被自家少爷瞪得脖子往衣领里缩了一截,苦着一张脸道:“我也没想着佟姑娘会瞒着家里偷偷跑出来”
  为的只是想朝陶记小娘子学些吃食上的手艺,往后成婚能抓住您的胃口,因的是他多嘴说起,少爷在乡下一处酒楼里吃倒是不错。
  佟姑娘听后,对他一直旁敲侧击追问,他以为对方最多会派人去请陶记的娘子,没想着她会瞒着家里,偷摸着自己前去。两地路途遥远,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带着个丫鬟出行,佟夫人看到女儿留在书桌上的信,险些当场厥过去。
  佟夫人与佟老爷为的姑娘安危,特地去了沈府一趟找了沈寒,将佟青羡的留信交给沈寒。沈寒看清内容,登时心里五味杂陈,当初那个整日里追在他身后喊他“哥哥”的小妹妹,为的自己竟然不顾一切,既让人心疼,又让人生气。
  有的这份复杂的心理,得知是自己的仆人胡乱与她说的,他最先想的是将人寻回来,只要人无碍,旁的都不是大事,他睃了眼瑟缩的成二,明明并无神色,成二都快抖成狗了。
  陶家兴暗地里觉着好笑,沈兄并非暴戾之人,不过是这小厮自己做亏心事吓唬自己而已。从沈寒口中知晓,他曾亲自去过陶记,且还尝过林氏的手艺,这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如此看来,今日同行也并非纯属巧合,他还是蹭了林氏的福气。
  林云芝午间用的是冷浇面,天气渐寒,今日算是到来年夏日里的最后一顿冷面了,故而她用的浇头料很足,做法也简单,虾肉、芫荽、笋,芄、韭芽分开切碎,凉着昨日里留冻的冷肉汁,再添上姜汁、椒末和醋调酱,用箸捞转,吸溜起来格外的爽口。
  姜汁的鲜辣、肉汁的咸香,细细碎碎的料嚼起来颇有劲道,唯独差些的便是韭芽有些老,眼下的韭芽基本都是夜里泡下黄豆,两日的芽长短,她要的晚,只剩下三日长的,遂而口感略略有些欠佳。
  李氏吸溜的欢快,砸吧道:“我觉着有大嫂的巧手,便是食料差些,吃起来却没有半点衰减的,全儿,你说是不是?”
  李全也是辛苦,忙活一个上午他是真的饿了,吃面还觉着不够快,他姑还要转移他的注意,又不敢不应,只胡乱点着头,手上动作不停“呜呜”的,真就含糊其辞,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瞧着猴急的,这就是最好的样例”李氏说着捧腹大笑
  大家伙也跟着乐,做吃食的,最高兴便是旁人吃你的菜吃的香,从里头体验到的成就敢简直太过舒坦。
  林云芝笑道:“慢慢来,且还多着呢,不够我在去做些,今日也算是年里最后一回吃冷浇面,如何也得敞开肚皮吃”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吸溜声,格外壮观。忽地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有个婢子打扮的姑娘朝内里一望问道:“这儿可是买酥糖家的陶记?”
  这婢子显然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衣着比起寻常百姓好上不上,林云芝顿了顿,让余下的接着吃,自己应了声“是”便迎了上去。
  正巧看到候在外头的姑娘,摸样并非倾城角色,但却让人见之心生好感,圆乎乎的小脸上夹着精致的五官,蛾眉鹿眼,一袭嫩黄色的长裙,身上那股活泼劲儿,好似三月的嫩韭,水灵灵的紧。
  韭菜姑娘微微一笑,脸颊侧晕开两个可爱的酒窝:“陶娘子好”
  林云芝愣住,对方这是认得自己?她也带上笑,迎着人到酒楼里:“正是在下”
  见她承认,不知是不是错觉,林云芝觉着这韭菜姑娘两个酒窝更加深,脸上似乎霍地亮堂。
  作者有话要说:已更√,明天见,求别养肥,不让真的写不动了,不要脸的我跪在地上
  第65章 、谣言
  外头风倒是爽快, 枣红色神骏的车马由着李全引着,去了后院马厩安置。林云芝适才已经囫囵填饱肚子, 遂而有客来便亲自出来,草草攀谈两句,晓得姓名后,迎着佟家主仆二人进门落座后。
  林云芝转身沏了盏千里茶,捡了些瓷罐里头的藏桃鲜,是些梨子、桔、榴、木瓜干,小碟一道端着上来。“佟姑娘一路舟车劳顿, 身上困顿,店里备下的饮子甜腻,姑娘喝了难免得刮嗓子,另沏了盏废了些功夫,久等了。还有这些果干,都是自家晒的, 酸酸甜甜,姑娘尝尝解口中苦味?”
  佟青羡道了声谢后接过茶盏,见里头的汤水, 澄如黄玉, 芬香扑鼻,颇有些意动问。“这茶可是有讲究?”
  “姑娘多想了,哪里来的讲究”林云芝取过砂壶,掀了壶盖让人一看究竟。只见汤茶下头没见着茶叶, 倒是有颗枣大的茶丸包在细纱茶袋里, 她道:“原是赶路的茶客想出来的方子,拿甘草、薄荷、洋糖、茯苓混成制成的茶丸,一日含在口中能解一日之渴, 贪图个便利的活儿。”
  有时赶路,谁还顾得上打水,且又不是处处都能有甘泉能打,总不能一路渴着。千里茶不过是用来讨巧的小法子而已,不失其千里之名。
  “某学着煮了饮子,没想着功效倒是未减,便是口里冒火,这一盏下去也能给浇个干净,能不让下头不住的添茶,失了身份。”
  佟青羡呷了口汤茶,入喉有些回甘清凉,顺着喉道却是将胸中那股闷气驱散不少,灼干的嗓子稍稍有了转圜,她略是困惑地睁大眼,不掩喜欢的又饮几口,赞叹道:“早闻得陶娘子厨艺精湛,料不到沏茶的功夫也这般深。不知这茶能否匀些给在下,银两不成问题,实在是家中出远门的不少,不时也能用上”
  林云芝忙摆手说客气,“不过是粗狂的小玩意,哪里值得谈银子。姑娘要,回头我包些让姑娘带回去就是了。”开酒楼的时日不断,她识人的本事跟着见长。
  面前主仆绝非是为的一罐子茶丸来的,该有的情面气度,自己还是能拿捏好的。
  佟青羡施礼还谢过林氏的大度,自然能察觉出林氏品行,为的心下要求的事,便多了份底:“劳烦娘子了。”
  林云芝抬手示意坐下谈。
  “这... ...”不曾想原还健谈的姑娘,却掐了话,瓷白雪肤肉眼可见的攀上片粉红,她眼睛左右打量酒楼里进出的人影,露出为难之色。
  眼下这会还未到禁食的时辰,酒楼里还有零星几个食客走动的身影。这些人多是来品下午茶的,要的东西不多,大致要一壶茶、一小碟糕饼、瓜子,闲碎嘴打发时光,李氏一人就能打点清楚。
  林云芝见状,晓得这事不能当大庭广众下说,便邀人去了后院凉亭。
  凉亭是为的夜里乘凉品茗搭的,立在偏角。凉亭里面靠墙,正中间填出条石头小道,两边则是栽了些瓜藤。用篱笆围了一圈,这会儿才瓜藤正是时候,大大小小缀着不少瓜果,黄腾腾挂在枝丫间。
  忙活的在正厅,凉亭有风,这个时辰少有的寂静,林云芝示以诚意道:“眼下没人会来叨扰打断,姑娘如今可以说了?”
  佟青羡稍稍顿了片刻后,略微颔首,她朝着边上的丫鬟使了眼色。想必是贴身伺候的,丫鬟略上前表明来意:“不瞒小娘子,我家姑娘千里迢迢前来,只为向小娘子学些烹调的手艺。”
  这倒也怪,若只是学手艺,何故要择处另谈。林云芝愣了愣,先是品出不同猫腻,她蹙眉道:“听姑娘说话,并非隰县口音,不知籍贯何处?”
  佟青羡懂得行里头的规矩,即是来拜师,自然要让师傅看到诚意,毕竟手艺这一门,最是重尊师:“不瞒小娘子,奴家祖籍赣州人氏,迁至南黔府定居。因半大的时候养在外祖家,学了一嘴的庆州口音,无怪小娘子觉得而生”
  林云芝闻言也笑道:“怪不得”
  古时更似后世,可谓十里一乡音,便是镇与镇间尚且有诸多差异。寻常要想交谈,多是用官话。只是官话尽管统一,但也架不住因人而异。
  官腔自然要属京都人氏地道,越是偏远,越容易夹带乡音。故而耳朵稍稍尖些,哪里能听不出来里头的诧异。于是乎,林云芝用着蹩脚的官腔同佟青羡和丫鬟左一言右一语:“南黔至此,路途遥远,某自认能力不达,姑娘又如何认得我?”
  若说后世有网络,林云芝还相信对方是无意间听闻的。但如今车马闭塞,自己再有本事,也不见得能将名声传得如此远。只能说,彼时一方有心。
  等等佟氏?,林云芝脑子里忽地闪过灵光,她略感诧异道:“不知姑娘与南黔沈氏是和干系?又否认识沈寒公子?”她还能记起佟氏一族,还是得亏酒楼里的食客们闲谈,两大氏族联姻,郎才女貌,委实是件茶余饭后的美谈。
  果不其然,那丫鬟嘴快,神色有些得意道:“怎会不识,沈公子与我家小姐乃是过了小定的正经未婚夫婿。要不是听说沈公子在小娘子这儿得了胃口,我家姑娘哪里会来这破地方,颠了半月的路程,路上还崴了脚。”
  说起崴脚,似乎激起小丫鬟的气愤,显然有些快人快语。佟青羡反应过来时,小丫鬟已经倒豆子般将自己与她家姑娘的底细,抖个一干二净。
  佟青羡全然来不及阻止,只红透半边脸,斥责道:“彩雀,快些住口,你这耍泼的样子,也不怕小娘子笑话。”
  “本就是吗?”丫鬟彩雀还想争口舌,却叫自家姑娘一记眼刀扫来,讪讪止住嘴。
  佟青羡不大敢去看陶娘子的脸色,神色有些纳纳:“让小娘子见笑了,这丫头在府上主意大,性子冒失冲撞,没想到在外头一样不知礼数,回头奴家一定好生教导。”
  林云芝却摆手道“无妨”,潋滟的桃花眼淬着笑意,连着身上的褐色衣裙也显得明艳,她倒是喜欢这丫鬟的口快,不然照着佟家姑娘弯弯绕绕的性子,要想晓得来意,还得磨上半个时辰:“她也是为的姑娘打抱不平,只是南黔多山,您独身带着个伺候的丫鬟前来,委实不妥。”
  心眼都是活的,一想便能知道,佟家姑娘为的是沈寒来的,学厨艺多半也是为的沈寒。不经想起那张俊美的脸,林云芝暗下叹了口气“美色误人啊”,看把人家姑娘弄得五迷三道,不顾安危:“好在是一帆风顺,中间要是出了岔子,姑娘家里还不得着急死?虽说你二人情谊深重,到底还是欠考量了。”
  “小娘子教训的是”佟青羡自己眼下找到人,回想起初时做的冲动,忍不住一阵心惊胆战,真要是路上遇上些悍匪,她忍不住一阵瑟缩。不过来都来了,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道:“您既已看出奴家的决心,不知小娘子能否圆我所想。”
  林云芝没想泼这小姑娘的凉水,她不着痕迹打量过对方的手。纤细、雪白,总归是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庖厨一道整日都要在往伙房里头钻,才能学出本事。
  佟家是巨贾,佟青羡又是嫡女,谁家会放着正经姑娘整日里钻厨房?弄得满身油烟味。此番她偷摸着跑出来,也是一时脑热。
  林云芝不会打击对方的勇气,但有些话还是得明说,先兜底,对谁都好:“教你厨艺不难,但庖厨素来要的是吃苦,这条路不适合姑娘,且你只是想给喜欢的人做菜,三菜一汤也好、糕饼点心也罢,说到底,志不在此。终难有成就”
  平常夫婿倒还有望,偏偏这人是沈寒。林云芝晓得其口味刁钻,便说自己也没本事说能做出和对方胃口的饭菜,只能尽力而为。自己尚且如此,对于佟家姑娘远庖厨的十五年生涯,一步登天,无异于是在痴心妄想。
  佟青羡点头道:“我不求功成名就,便是想着往后成婚,遇上日子我能亲自下厨,做些他能入口的饭菜,不假他人之手。”
  林云芝却迷惑了:“南黔府名厨无数,佟姑娘何故要不辞辛劳,来这穷乡僻壤,寻我一介寡妇学艺?”
  她自认自己还没到如此境界,能力压整个大晋朝的庖丁们。自己无非是有底子在,且有懂得些新意花样而已。
  谁料复方却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成,若是可以,以沈家的身份,寒哥儿又怎会食难下咽。即便邀了顶尖的庖丁,做出来的饭菜,寒哥儿也是敷衍了事,身子每况愈下。唯有小娘子先前的饭菜,得了他一句赏。”
  正因是这一句赏,足以让自己奔赴。
  那抹坚定少见,林云芝没有拒绝,毕竟她很久没看到过这样不顾一切的眼神了,她笑道:“即是为他来的,我便只教你一道他赞过的菜,贪多嚼不烂。往后你学会了,还想着再学,便可让他陪着你来,我再教你”
  佟青羡点头,这已然是最好的法子。
  既是要学艺,朝夕定然不成,林云芝便整理出厢房供着佟家主仆住,对方生硬要给银子,她拗不过知道是拜师交的束宥收,寻常也是早晨和夜里教做菜。
  今日倒是没有,她们舟车劳顿,需得歇歇再议。夜里活着一大家子人吃饭,林云芝怕佟青羡用不惯,早早问过,得了无碍才摆的碟筷。
  酒楼里暮食用的早,为的是夜里的生意。平常暮食过后半个时辰,酒楼便会热闹起来。结果今日不知为何,已然过去一个时辰,酒楼里却依旧冷冷清清,大街上哄闹的很。显然不是人流的问题。
  林云芝满是疑惑,让李全出去瞧看缘由,李全应声出去后。半晌,气喘吁吁的回来:“外...外头,有,有人污蔑,小,小娘子。”
  他本就结舌,被外头的疯话一激更是说不利索。林云芝听了半晌才把握住污蔑,连忙往外头去,方才踏出门槛就听见一串污言秽语入耳。
  “陶家寡妇也就仗着一副好容貌,勾三搭四,否则你们为何都去她家酒楼花银子?还不是贪人家的身子,不要脸的下贱货,合该关了门,回家睡汉子去,痛痛快快,可比这酒楼来银子快。”
  有人回应:“还真是,我家夫君日日里夸她,如今看来,早是被迷了心窍了。”
  有人反驳说是陶记饭菜本就比寻常酒楼好,他们花银子有何错?赞同的多是男人,直接被那谩骂的妇人盖了“迷心窍”的帽子。吵得愈发凶!
  待林云芝出来时,只见对面有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离得远,隔着人缝能看见里头有位妇人在指名道姓的谩骂,绘声绘色的指点,林云芝再笨,不过脑也知道这是来找茬的。
  面色猝地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大概18:00
  第66章 、举人回县
  秋日里寒风簌冷, 陶记门外户主年轻的时候栽了颗榕树,打量浇养几十年, 树干生得粗轧,枝叶繁茂,远了瞧,像是顶撑开菌伞的蘑菇。
  陶家人讨了它夏日里的凉快,如今秋末却也得捡起辛苦,叶黄枯败。风一吹,满庭前落叶, 三不五时,就得拎着扫帚打一回“秋风”,免得客人沾污了衣角。满簸箕的碎叶子,用脚碾碎了做养料,埋在菜地泥土下头,来年种的菜叶大嫩口。
  这活计原是林云芝领着的, 当做是消食动筋骨,时不时同路过的食客吆喝两句,招揽招揽客源。
  左右的食客似也习惯同陶家娘子攀两句新鲜吃食, 再“吆五喝六”成群进店喝两盅, 别是一番乐趣。所以,陶家扫叶的换了人,立时就有熟客察出端倪,但只敢端着一双眼, 避闲言碎语。
  李氏看着好几张熟面孔过而不入, 明晃晃是想进的,抬步的时候又犹豫,最末踌躇片刻掉头离开--走的时候摇头晃脑的叹息, 往不远处看,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支了张圆桌,磕着瓜子,噼里啪啦的说话。
  “且看哪泼皮娘子还能舔脸撑几天”那两婆子嗓门大,隔着老远也不碍着听。冲眼下的架势,林家怕是得罪了其他人物,不然哪会放两只疯狗出来乱咬人。
  熟客们不敢为着陶记说话,不然就得被扣上一顶“惦记陶家娘子”的屎盆子,有心无力,他们只能以退为进,尽可能不拖累林家娘子。
  食客如此“过而不入”,来回几次,李氏心底也跟着攒了一兜子的火,聚起来往五脏六腑里涌,她冲着远处翻了个记白眼,“呸”地朝地碎了一口唾沫,用绣鞋跟着碾了几下,遂才提起扫帚往酒楼里走。
  待走进空荡荡的酒楼,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堂,李氏憋不住骂道:“挨千刀的,等老幺回来,非得上一纸诉状告去衙门,让县太爷将这群嚼舌根的抓进牢里。”
  但想起清官难断家务事,那几个婆子聪明的很,除开最初的两日,往后指桑骂槐的泼污水,也不指名道姓,但话里话外有都极让人想到是林氏。她们越把话说得玲珑了,县太爷要判也该无从判起。
  再说县太爷平日里事多,哪里会有心思管他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前些日子林氏才拒了县太爷家小公子的心意,如何好再去寻人家?李氏愁得像只吹了气的糖球,奓成满身的毛。
  转头看见林氏从后厨出来,左手端了盘八蕉糕,右手则是碗酥茶,同后头跟着的“尾巴”有说有笑的,李氏急得“哎呦”一声,上前接过一样,搁置在桌上,边道:“我的亲娘,这都火烧屁股了,还有闲心吃东西,你也不知道着急啊!”
  “着急有用吗?”林云芝挑了块糕点,往嘴里送,细嚼片刻后又呷了口酥茶才道:“这几日的效果你该也看见了,她们避重就轻,为的就是让我们自乱阵脚,这样吃吃喝喝,总比遂他们意要好。二弟妹你也坐下歇歇,别胡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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