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矜_分卷阅读_49
为他,声色诸境里,与神有所祈。
☆、【四十二】
【45】
她怎么样?
那年苏校去老宅送东西,冷不丁听见他问。
问的是给祝缃补课的家庭教师,破天荒撑了三周。
她们就在客厅。祝缃耷拉着脑袋,服服帖帖。
看着挺聪明。
苏校看了几眼,下了结论。
正是黄昏时候,现在想起来也是个奢侈而平静的下午。
她的影子拉在地板上,镀了层很淡的金光。边讲着题,偶尔会抬头扫一眼他这边。
苏校说的挺对,她是聪明人,长了张不会轻易吃亏的脸。常常沉默,沉默背后,总藏着许多意味深长的探究,看着不好蒙骗。
纪翘喜欢观察他,却不喜欢让他发现。
还是第一次,她仰头望向他,眼神平静的像月光下的深湖,深处却涌着一团火。
祝秋亭很熟悉这眼神。
无数人在他身边来去,那些欲望或直白或迂回,就在眼底。无论藏不藏,都明晃晃。
有些人要财,有些人借势,有些人看他是好风,希望好风凭借力,送己入青云。
她也是。
唯一的不同,是她要他。
祝秋亭望着她,扶着车门的手背青筋根根分明。
“纪翘,你知道你他妈在说什么吗?”
他语速比平时要慢一些。
“知道,”纪翘笑笑,微屈起左腿,细长的手指夹着烟,眼睛一直盯着他:“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
她在脑海里搜刮一番,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干脆略略后仰,挑开副驾驶身前的手套箱,从里面摸出把sig p229,握着枪口递了出去。
“就算你朝我开枪,我也当你是走火。”
纪翘怎么也没想到,初中时用过的非主流签名,有一天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说得这么真情实感,还拿着真枪。
大概是太像傻逼了,男人脸色看上去……
不大好。
因为很快,他下了她的枪,掉了枪口对准她。
“你要真想死,不用那么麻烦。”
祝秋亭说。
纪翘盯了他半晌,失笑:“你真来啊?”
“那来吧。”
她摊开手,目光涌动着柔和颜色,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我是累。”
纪翘冲他笑了笑:“活着累,喜欢你也累。”
“比跑武装越野累很多很多。所以我就想,跟你商量一下。”
“实在不行。以后,我们俩,”纪翘咬着烟,试探地看了他一眼,靠近左右手的食指,提出了今夜最有建设性的一句话。
“那个,骨灰葬一起,行吗?地方你定。”
振聋发聩。
祝秋亭失语良久,甩手把枪扔后座,把人踹回副驾绑好安全带,坐到驾驶位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出去那一瞬间,纪翘脑海里仅存的想法是,操,迈巴赫landaulet有屁用,差点把她甩飞。
祝秋亭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纪翘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色,决定奉行沉默是金第一原则。
纪翘掰着指头,漫无目的的瞎想,人生中难得告白失败一次,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这条路不是回明樾的,他好像越开越偏了;不会真要灭口吧;男人怎么都这么反复无常?啊,好想开窗吹风;今天的月亮真弯;这车也不算一无是处,真跑起来还蛮舒服。
中途,祝秋亭手机还响了一次,响到快自动挂断了,他才扣上蓝牙接起。
纪翘趁势瞟了他一眼。
不到三秒,就听见祝秋亭说:“滚。”
没等那边回答,他把蓝牙摘了,扔出窗外。
纪翘:“要去哪儿?”
他再开都能开到附近崇岛了,现在都快午夜了,整条街都见不到几辆车。
祝秋亭单手握着方向盘,腾出只手来点烟咬着,专注盯着面前夜路,像没听见她说话。
任沉默蔓延许久,他才在黑暗里扭头看了她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但那个眼神已经足够构成答案,那是非常直白的掠夺和□□。
纪翘看明白了,抿了抿唇,把玩着手指,问得十分平淡:“祝秋亭,承认有一点喜欢我,有那么不堪吗,还是世界末日?或者你想说,照片是别人塞到你钱包里的?那天你让我删的——”
她话音刚落,一个急促的刹车,差点给她甩出车窗外。
“靠!”
纪翘头咣地磕在前头柜子上,清脆的要命。
祝秋亭抬手,扯松了衬衫领口,还没说什么,纪翘的手机就不要命地响起来。
她盯着他,没准备接,结果他松了安全带,俯身靠过来,从她裤兜里抽出手机,滑到了接听,手肘搭在窗沿上,深深吸了口烟过肺,吐出来的烟很淡。
“小翘,你之前问我的事,我现在有答案了——”
徐修然。
纪翘脸色微微一变。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现在。
“她没空。”
祝秋亭垂着眼,面无表情:“有什么等我们做完再说。”
他摁断通话,直接关了机。
“我们是可以试试。试试看,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
祝秋亭解开袖扣,压根没有看她,放慢语速,慢条斯理道:“操|你。”
landaulet轴距比一般车长很多,后排空间也更宽敞。
纪翘被他拉去后座,近在咫尺的吻落下之前,她也望进他眼里,轻声开了口。
“好。那我也再试试,看是之前喜欢的人行,还是你行——”
她……(此处被锁)。
☆、【四十三】
【46】
祝秋亭把车停在人工湖附近,湖边月色高悬,夜色浓得化不开。
纪翘跨坐在他身上,没动几下,后脑勺便被他牢牢扣住了。
男人喉结动了动,黑暗中无声地吻住她。
她没有抵抗,没有抵抗的心情,也没有抵抗的力气。
纪翘在拖地的时候,悟出了一件事。
她在意的,在意的不是徐怀意跟他在一起吃饭。
他们平等的坐下,那姿态像,可以随时并肩而立。
当时她烦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像现在这样。
祝秋亭心硬,哪都硬,只有嘴唇和指尖是软的。
他的手温度偏凉,顺着毛衣握住她腰线,用力掐了一把。没有多停留,很快沿线而上。
纪翘外套早就不知所踪。
不过祝秋亭也没好到哪去,今天纪翘效率出奇地高,宽肩窄腰,男人半卧在那里,腹肌被她碰一碰,下意识咬紧后槽牙,全身肌肉绷得死紧。
所有细微的变化,她感知的一清二楚。
祝秋亭把人往上推了推。
她是要化在祝秋亭手心中的一摊云,散成一缕一丝被抛向天际。男人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紧贴着彼此,好像这世上除了这片刻的温存,再没有任何值得眷恋的。
纪翘难受,便撑了下他膝头,还没来得及上下其手,动作如按了暂停键般顿住了。
他以前……有时候甚至最后衣衫都是完整的。动作深重,让她元神都散掉,腾不出意识和精力。
纪翘自己身上永久性的疤痕不在少数,遍布四肢全身,有早年训练的痕迹,有后天造成的伤,只有腹部基本没有。在任何时候,保护脏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他有很多。
纵横交错,枪伤刀砍,五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