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恶猫好难哟_分卷阅读_48

  “知道啦!”
  知道村长和妈妈都认识顾余生他们,月牙的胆子就更大了,还敢凑过来,问问顾余生她可不可以也牵下甜虾?
  昨天在小驴车上,月牙已经试过抱抱花棠了,发现这猫有点沉,她抱着可能就不太好走路,所以就想试试甜虾,牵着狗走两步。
  对于月牙这样家庭环境的孩子来说,胆大又警惕,热情又礼貌,都是生存磨砺之后很宝贵的品质。
  询问顾余生的时候,也不会让成年人觉得冒犯。
  孩子太懂事的背后,肯定也有原因,顾余生看着小姑娘右额那块熟悉的月牙,拍了拍甜虾的脑袋,然后把花棠放甜虾背上,然后才把牵引绳交给月牙。
  虽然花棠平时懒洋洋的,但是有她镇着,甜虾就不会飘。
  这个体型的狗,要是撒欢冲出去,能短时间内把月牙拖行十几米。
  抓着牵引绳,月牙实在太喜欢这猫狗了,尤其是花棠蹲在甜虾的背上,差不多都和月牙样高,让小姑娘走两步,忍不住跳下。
  潘老师照顾月牙和学校里的孩子已经很吃力了,也没有精力再去养猫养狗,而且家里也没有什么骨头或荤菜的汤能喂猫狗,月牙只能默默羡慕别人家。
  现在顾余生愿意让她牵小会儿,月牙就高兴的不行,让花棠除了控制甜虾之外,偶尔还要把快乐的小姑娘拽回来。
  恶猫好像又被当成工具喵了?
  很快走出村子,来到不太好走的山路时,顾余生就把牵引绳拿回来了,月牙乖乖把花棠和甜虾还给他,然后带头在前面开始指路。
  这种通往花海的小路,基本上没什么人维护,说是路其实都不太准确,非常难走。
  也不知道月牙不上课的时候,是怎么提着小花篮跑这么远,太阳还没有出来就去摘花的。
  孩子不会喊辛苦,但二鹏他们挺不忍心的,做作的唉哟喊累,说设备好沉要休息下,然后把带着的茶水和饭团给月牙也分点。
  这饭团还是顾余生早上起得早做的,里面裹着菜和肉丁,拳头大小,再拿海苔片裹,拿着就吃。
  月牙平时没吃过这个,拿了个之后偷偷看二鹏他们的动作,才直接下口。
  满满当当的菜丁和肉粒,裹着酱香浸润在米饭里面,月牙吃的心满意足,小心的不让米粒或菜丁掉下来。
  休息的这会儿,手机信号还可以,花棠霸占了顾余生的手机,居然抽空购了走航空运输的西北牛羊肉。
  西北牛羊肉的店铺,是之前在农家乐王哥王嫂推荐的,他们舍不得卖自己家养的羊肉,但还是可以推荐两家新疆本地,知根知底的店铺。
  航空物流则是学保安大叔家乡寄鲜山楂的手法,除了贵之外,没有缺点。
  恶猫也是在与时俱进,不断学习呢~
  月牙他们这里牛羊肉很少,又比较贵,想想这孩子昨天馋肉的样子,就要大块吃顿肉才可以。
  要不是购物车里面不可以添加王哥王嫂,花棠都准备让这两位也快递过来,煮次手抓羊肉再寄回去。
  花棠负责购物车,顾余生就要负责清空了。
  看着黑猫理直气壮推给自己的付款确认页面,顾余生就知道,在花棠面前就不要提什么手机设密码的事情了。
  完全拦不住猫。
  付款成功,正巧还来了电话,顾余生让二鹏他们等下,自己走到边去接了老领导的电话。
  海哥的事情有点复杂,不是什么烈士家属没有得到应有照顾的问题,而是,海哥的父母夺走了潘老师的小儿子,也拿走了海哥的抚恤金。
  这种家庭纠纷,让外人很难插手。
  老人家坚持,他们的儿子去当兵就只回来个骨灰盒,那孙子必须给他们养,而潘老师则是坚持,她的双儿女从出生,就没有在奶奶家吃过顿饭,凭什么抢她的孩子。
  但是,个跛脚的女人,根本抢不过他们,潘老师求助无门,至今还在僵持阶段,想办法小儿子接回来。
  要是别人抢孩子,潘老师可能还能得到帮助,但是涉及到海哥的父母,这个问题就太麻烦了,所以村子里也没办法,提到只能说句潘老师命苦。
  顾余生把电话挂了之后,再看到月牙额头上的胎记,眼神里就多了几分心疼和深思。
  但这个变化实在太小了,二鹏他们没看到,花棠倒是凑过去看了好几眼,被顾余生摸了摸耳朵,才又蹲回肩头。
  拍摄很快结束,二鹏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顾余生喊住了月牙。
  “叔叔?”小姑娘有些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顾余生他们觉得刚才拍摄不满意,要换个新地方。
  顾余生指了指自己的右额,然后蹲下来尽量不让月牙感觉到突兀,说他是认识月牙爸爸的叔叔。
  月牙其实不太相信,她爸爸在牺牲之前,去很远的地方当兵,从小到大,基本上没见过什么战友或同事来家里。
  然后,顾余生把花棠和甜虾先交给方言,整理了下衣服,然后目光坚定,立正站直,举手敬礼。
  月牙瞪大了眼睛,瞬间认了出来。
  这和爸爸以前在家教她的动作,模样!
  第57章
  坚定的眼神, 利落的动作, 以及率直严谨的气质。
  在顾余生敬礼之后, 月牙不再怀疑, 眼睛里闪着光,近乎崇拜的看着顾余生。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月牙在顾余生身上, 看到了无数位和她爸爸、和这个叔叔气质类似的军人。
  可能不会再有个身份或群体, 用个敬礼就可以解释切。
  不论男女, 不论年纪, 但凡怀揣着颗红心穿上军装, 都会把对家人的歉疚和不舍,千言万语化在敬礼之。
  世上没什么两全的办法,方胜海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在国旗下宣誓,奉献给国家之后,他就是只能亏欠着自己的小家。
  父母更看重其他的孩子,对方胜海的感情小于利益,只要这个儿子定期汇钱, 出不出现无所谓。
  可是,妻儿不同。
  方胜海没法选择父母, 面对父母的偏心和漠视只能被动处理, 可是, 爱人和孩子是他选择的家人,他没有做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让他直都很愧疚。
  偶尔的休假, 也只能短暂回来陪陪家人,接到命令之后,还要隐藏真实理由再离开。
  “没事,家里有我,月牙和阿龙都很乖,切都好,你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潘老师理了理爱人的衣领,再多的不舍只能化在这种小动作里面,她不能哭也不能舍不得,军嫂不容易,可她想着丈夫,就能撑住。
  月牙拉着才学会走路的弟弟,没感受多少离别的难过,小手好奇的摸摸爸爸的制服,还拉着弟弟起摸摸。
  每当这个时候,方胜海只能给妻子敬礼,狠心辜负这世上他亏欠最多的人。
  两个孩子天真浪漫,也学着爸爸的动作,歪歪扭扭的敬礼,然后被方胜海左右抱起来,使劲亲口孩子的小脸蛋,抱紧了妻子,才转身大步离开。
  嫁给军人,尤其是方胜海他们这种常年在外的军人,另半其实都不太好受。
  夫妻本应该平等的分担婚姻责任,可是,对方却因为职业的特殊,只能让另方承担所有。
  有的时候遇到些问题,甚至打个电话听听对方说句话都难。
  天大地大,她却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尤其是方胜海夫妻这种感情甚笃,在婚姻里彼此携手,不涉及什么人品败坏或道德污点问题的关系,更是越真挚,越痛苦。
  其实,方胜海也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等他轮换回来之后,定想办法离妻儿近些。
  只是切,戛然而止在那次的爆。炸。
  月牙看着顾余生,半天才眨巴了两下眼睛,偷偷抹掉了眼泪。
  有点……有点想爸爸了。
  和年幼的弟弟不同,月牙和方胜海相处的时间其实还挺长的,之前在家的时候,潘老师就是方胜海的号照顾目标,月牙就是二号,经常小尾巴样跟着爸爸到处跑。
  方胜海把孩子往肩头抗,有的时候故意做弯腰或者起跳的动作,让月牙尖叫着抱紧他,快乐的像只小鸟。
  至亲的离开,并不因为孩子年纪小而减少痛苦。
  月牙下意思回了个歪歪扭扭的敬礼,突然想到不会再有人把她抱起来,拿胡茬故意扎她和弟弟的小脸蛋了,才有些落寞的缩回手。
  “叔叔背你下山好不好?”二鹏他们在旁边看到月牙的小动作,都有点心酸,顾余生半跪在月牙面前,扭过了身子,可以让月牙趴上来。
  顾余生身上的气质,和爸爸太像了,月牙用小手扣了扣自己编织的花篮,然后伸出手,趴在了顾余生的肩膀上。
  在接到老领导的确认电话之前,顾余生就已经在想办法帮帮这个和海哥有着相同胎记的孩子。
  现在,知道月牙和潘老师就是海哥的家人,顾余生更没法坐视不管了。
  是,随意掺和别人的家事,是件吃力不讨好,还容易被指责和斥骂的事情。
  想必当初也有工作人员去做海哥父母的工作,却碰到了硬钉子。
  国人对家事的隐私化处理,对“家务事”的讳莫如深,直都是有利有弊。
  但显然,在海哥的家里,这是弊大于利的。
  凭什么拿捏住长辈的身份,就能夺走抚恤金和她的孩子,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家庭纠纷了,分明就是抢劫和要挟。
  顾哥的事情,二鹏他们不可能不闻不问,顾哥有着过命交情的战友,四舍五入也是二鹏他们没见过面的朋友。
  人嘛,活得就是这个路见不平的侠肝义胆。
  反正二鹏他们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也有时间和精力,专门管管这个“闲事”。
  哪有人家丈夫立功牺牲,保家卫国,失去爱人的妻子却被夺走孩子,还带着女儿过的这么清贫的道理?
  哪怕没见过海哥,二鹏他们也没法看这种事情发生。
  顾余生行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就专门去崖对面的小学,等潘老师上完最后节课,好好和她聊下。
  这个时候,不用聊什么到底是父母子女的关系和夫妻配偶的关系,哪个更重要,而是重申个很简单的生物常识。
  儿子,是生不了孙子的。
  方胜海只有生育请求权,用责任和担当以及个人的优秀,吸引了潘老师之后,情投意合,然后孕育了孩子。
  这孩子,天然的属于他的母亲。
  在母亲责任失格和丧失抚养能力之前,就是漫天神佛、宇宙英雄,也没有资格夺走她的孩子。
  走过跨越河涧的木桥,在还种着菜的小学里面时,月牙如愿又牵住了甜虾,蹲在成犬旁边,看着居然比甜虾还小圈。
  分不清是小姑娘黑还是甜虾黑,看的二鹏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架柴煮肉,让月牙吃的健康壮实。
  “我们村里上学,不按照镇上放假。”月牙对顾余生多了几分亲近,看叔叔们和自己起蹲在菜地旁边,小声为妈妈解释两句。
  因为读书的孩子,都是附近几个村有残疾的学龄儿童,他们每天赶往学校的路途,其实还挺周折的,需要潘老师提前过桥去接,然后放学再送过去。
  农忙的时候,这些孩子还要在家里帮忙,大部分家长都觉得,健全的孩子去读书才划算,要不是国家有政策,每个村的村支书和村长抓的又严格,他们都不太想送残疾的孩子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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