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熟了_分卷阅读_28

  “可以参加社团学学跳舞,打球,你现在时间多。”程霁话音落,原在不远处练轮滑的一个男同学,直冲冲的滑过来了,而且看样子是新手,动作非常不娴熟。
  男同学冲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让一让。”
  慌忙之中,程霁一把扯过时柿。时柿其实原本也在躲,只是躲向了另一边,打算让那个男生在她和程霁中间滑过去,没曾想程霁却把她扯过去了。
  披散的头发随身体的动作扬起,后又打到脸上,时柿觉得脸上痒痒的,但这种痒并不只是头发抚脸的痒,还有来自头顶的温热气息。
  他是用手臂环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身前带的,现下时柿正和他是面对面相拥的姿势。
  时柿长得高,稍微一抬头,下巴就会蹭到程霁的肩膀。她蹭到了两下。
  下一瞬,程霁把她扳正了,两人并排而站。
  “你要是学轮滑这种,还是要注意安全。最好是不要,血小板低,万一摔出血了,止不住。”程霁继续往前走,说道。
  “知道了。”时柿把脸颊的头发都撩到耳后。
  程霁又补了一句,“还是别运动了,就散散步,你傻样子,军训都不行。”
  时柿听他损自己,半噘着嘴,“不也说越运动,身体越好吗?”
  “你现阶段不适合这套说法。对了,国庆假后,继续去医院开药。”程霁撇了时柿一眼,“还是没胖,见你一次,我得看你脸圆没圆。”
  两人闲聊着这些琐事,一会就到了宿舍楼下。程霁把月饼递给时柿,这一次时柿接住了,进宿舍楼之前,时柿回头说道:“程霁哥,你这次回去了……其实你不能总靠武力教育程暄,程暄也是很早就没有父亲了,他比你还小。”
  时柿说完就溜进宿舍了,她怕程霁反骂她多管闲事。但她不后悔自己说了,她对程霁能够有点影响,那就让她自大说出这些话吧。
  时柿一溜烟跑进宿舍,程霁却在从口袋里掏出烟袋,点上后,这才往回走。最开始程暄淘气,家里没个人能镇住他,于是他就充当起了这个角色,不听话就揍,发现挺管用,他就没变换过和程暄的相处方式了,男孩子挨挨打算什么大事。更何况,他哪有什么闲心研究教育弟弟的方式,整个家都在他肩上。
  时柿回到宿舍,没想到谭笛可在,她便把月饼拆开,一样给谭笛可拿了一个。
  谭笛可接下了说了一声谢谢,接着却问起了八卦,“听说你和何颂在一起了啊?他人挺好的,家里条件也不错。”
  何颂和高果为一个宿舍,看来早就说过了。时柿才想到这层关联。
  “没有,就是朋友。”时柿想起了那只手链,谭笛可也早见过了,看来自己的解释也不可信了。
  谭笛可:“那祝你们早日终成眷属。”
  时柿明白,自己这是做错事了。
  第30章 30
  中秋节与国庆之间,谷城飘了几天雨。逢上雨天,大家似乎是都不愿意出门。
  彼时正下午第二节 课课间休息,第二节课与第一节课在同一栋教学楼里,时柿却发现同班一起上课的同学还是少了许多。
  葛酿酿在旁边抖腿,“没意思,好没意思。”
  时柿也有点犯困,趴在桌上,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什么有意思?”
  “柿子——”葛酿酿欲言又止。
  “嗯?”
  “刚进大学就谈恋爱是太早了喔,太着急了。”葛酿酿似乎是自我讨论了一个话题。
  “怎么了?”时柿陡然的心虚,葛酿酿也知道何颂的事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我无聊。”葛酿酿又不想深聊下去了,拿出手机玩游戏。
  时柿自然乐意这样,便也随便找了个话题,“我怎么觉得今天上课的人格外少,昨天下暴雨也没这么少的人。”
  “回去过国庆了。明天就三十号了,又只有一节课,好多人就提早溜了。”葛酿酿捶了一下桌子,“又没过关,这个垃圾游戏。”
  明天就三十号——
  时柿突然心跳漏了一拍,明天他们就要出发过来了。
  时柿坐在靠窗的位置,雨滴淅淅沥沥打在窗玻璃上,已经上课了,老师在上面讲解得眉飞色舞,突然大家都开始大笑,时柿也跟着笑了几声。葛酿酿转身问她笑了什么,时柿却一脸茫然,自己在笑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心里什么都没想,却也什么都没听进去。
  这样的状态,在三十号的下午结束了。
  时柿接到了薛漫令的电话,薛漫令在那头语气不算好,“这个许航宇,真的是关键时刻暴露人品。早早订好了车票,马上上车了,他说他不去了。国庆节的票多难抢,还是卧铺,他知道吗!”
  “他不来了,是吗?”时柿像被人捏住了嗓子眼,喘气很费力。
  “是呢。还是跟李畔吴说的,明明有我的联系方式。”薛漫令越讲越气。
  时柿握着电话静了几秒,这几秒,她静静地吸纳吐气。之前大半个月的忐忑,别扭、甚至是那么一丁点期盼,都归于无了。
  幸好他及时止损,他与她免成笑话。
  时柿扬了扬嘴角,“漫令,那你和李畔吴过来玩,我在车站等你们。”
  “柿子,要不我让李畔吴再劝劝许航宇,我跟他车票都还没退。”
  “他肯定还有其他安排。我们仨玩也一样。”就这么一刻,时柿开始期待这个国庆假期了,她可一定要带薛漫令她们玩得愉快。
  接了这个电话,时柿进宿舍,继续和葛酿酿她们一起大扫除。时柿中秋节已经忙活过一次了,这次就闲了很多,多半时候都在那发呆。临吃晚饭时,她收到了来自何颂的微信。
  何颂的微信现在是天天不断,时柿如今再回复他,会再三斟酌话语的亲疏距离了。至于手链,除了刚拿回来那天,时柿没有再碰过,想着合适机会还回去。
  她讨厌何颂吗?不讨厌。
  她喜欢何颂吗?不喜欢。
  时柿可以爽快的回答这两个问题。可如若问题变成这样,你以后会和何颂在一起吗?时柿会酝酿很久的措辞。
  总之,现在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谈恋爱,她不能接受。
  那程霁呢?他知道会生气吗?
  时柿猛然意识到,她在想自己的感情生活里,会有程霁的一席之地,自己会考虑到他了。
  何颂发来的微信内容,是问时柿国庆计划,邀请她同游谷城。
  时柿礼貌回复了已有安排,却没想到何颂听说她要带同学玩时,主动担起了导游的任务。
  何颂:你跟同学在谷城玩,可不能少了我这个本地人,熟悉景点,保证你们不被坑。
  时柿:谢谢师哥的好意,我们就不麻烦你了。
  何颂:柿子,那天你也不是完全拒绝我,你说不了解我,总得给我了解我的机会吧。
  时柿一时想不到再给何颂回复什么了,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可她带个何颂一起去玩,听上去诸多不方便,对薛漫令她们也不好解释。她这边久久没有回消息,何颂的消息又来了。
  何颂:那就说好了,明天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火车站接人?我把我爸的车开着。
  时柿正在输入“不用了”几个字,睡在对铺的葛酿酿出声叫她,“柿子,帮我抖一抖这个被子。”说着还递给了她两只被角。
  那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葛酿酿少女心十足,她的被子上全是粉粉嫩嫩的小草莓,被子自低处扬起又落下,时柿透过遮挡的被子看见葛酿酿笑意盈盈的脸蛋。
  “酿酿,你十一不回家怎么安排?”时柿问。
  葛酿酿又抖了一次被子,“没想好,看约不约得出来人玩,找不到人一起玩,就在宿舍躺尸,睡个昏天暗地。你和朋友好好玩啊。”时柿已经告诉过葛酿酿会有朋友来了。
  “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时柿想,如果单独她和何颂,会尴尬,会让人想歪,如果约上葛酿酿一起,应该没事。
  葛酿酿扬起声调,“可以吗?是不是要给我介绍小哥哥呀?”
  “那倒没有,有一个倒是有女朋友了。”时柿打趣。
  “哎,那也行。”葛酿酿故作垂头丧气。
  等和葛酿酿一起收拾好被子,时柿再拿起手机,何颂又发了一条消息来了。
  何颂:明天早上几点来接你?
  时柿一个字一个字删掉已经打出来的“不用了”,重新输入“早上六点”。
  发过去之后,她又补了一句,“这么早,我自己打车去吧。”
  何颂:不早,天早就亮了。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葛酿酿还在睡觉,时柿就出门了。时柿先去食堂买了两份早餐,从食堂绕去校门口,准备在那里等何颂。然出食堂没多久,只走了一半的距离,有车停在时柿身旁,并对她鸣了一下笛。
  何颂从车窗那里探出头,“你说巧不巧,我从南门进来的,一下就碰见你了,我还想说到了宿舍楼下跟你打电话。”
  “麻烦你还开进来,在校门口等我就可以了。”时柿拎着两袋早餐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甫一坐上去,这才发现副驾驶上坐着高果为。时柿面露尬色,叫了一声高师兄,打算把两份早餐给前排的两人一人一份。
  高果为没接,“谢谢了。我和谭笛可顺路蹭个车去火车站,我俩早上九点的动车回家。”
  时柿唔了一声,再看向窗户外面,发现车在往自己宿舍楼底下开。
  谭笛可下来的很慢,时柿都坐在车里吃完一个饼了。她看见时柿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两人笑了笑,没有多讲话。
  这一路上,车里都是两个男孩子在插科打诨,明明也住在一个宿舍的两个女生却各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因为国庆堵车,时柿她们到车站停好车后,已经是七点,薛漫令她们坐的火车已经到站了。怕她们人生地不熟,到了出站口摸不着北,时柿便有些着急了,下了车就跑起来了。
  她跑了没几步,被身旁的人扯住了胳膊,“反了,出站口这边呢。”
  时柿扶额,她也是第一次来谷城火车站,她开学是坐程霁的车来的。·
  何颂扯胳膊的手顺势下移,一下子准确地牵住了时柿的手,“看吧,还是需要我一起来。”
  两个手掌相碰的那一霎那,时柿手臂轻颤,没敢转头看何颂,她开始从他手心里挣扎出来,“我、我看见出站口的指示牌了。”
  何颂在她挣扎第一下的时候就松开了,他用那只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来得及,只是到站,他们走出来还需要时间。你打电话问问哪个出站口。”
  时柿也用这只手去拿包里的手机,轻微捏拳,发现手心濡湿。
  顺利接到薛漫令和她男朋友李畔吴,并坐上何颂的车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薛漫令自看见何颂就挤眉弄眼,待李畔吴和何颂在后备箱放行李时,她拉了时柿讲悄悄话,“难怪许航宇不来也没事,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不是,就是隔壁学校的师哥。”
  “隔壁学校的师哥你都认识了,佩服。”薛漫令竖大拇指。
  时柿示意她小点声,“回头细说。”
  何颂并不怯场,也不是话少内向的人,和薛漫令她们很快就熟络起来了,介绍起谷城的吃的,玩的,跟单口相声似的,讲得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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