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_分卷阅读_199

  听着果然是喝多了,夜游怫园都游到了和隔壁邻舍的交界地不说,且还企图怂恿着赵大爷当偷花贼。
  春归不由掩面长叹:“这等糗事,难得大爷还画了下来。”
  “活色生香,不入画岂不可惜?”
  兰庭却把画册悄无声息的置于一旁,掰开掩脸的手掌,便用唇舌品尝那活色生香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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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6章 陶氏露形
  庭大奶奶因着被免除了晨昏定省的“苦差”,原本想着这段时间勤勤恳恳服侍好庭大爷的衣食起居,怎知刚在头一晚履行完毕洗手作羹汤的职责,第二日清早便玩忽职守起来,酣畅淋漓的一场高卧直到中午,才迷迷糊糊的被忍无可忍的宋妈妈唤醒。
  “大爷体谅大奶奶,特意嘱咐了奴婢们不用唤大奶奶起身,可大奶奶也未免太……”宋妈妈险险的才把“偷懒”二字咽回肚子:“总不能连午饭都不吃了,且今日下昼二老太太还会过来教习大奶奶抚琴,大奶奶误了课时,可得挨二老太太的戒尺。”
  春归终于在戒尺的威胁下一个激零清醒过来,才有些清楚了今夕何夕。
  仍扭着宋妈妈的胳膊撒娇:“我都多久没睡过这么晚了,刚睁眼的时候,都没觉着自己是在太师府,竟以为还是小的时候在汾阳家里。”
  宋妈妈瞪了春归一眼:“真在家的时候,有太太督促着,大奶奶哪里敢这样没规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春归都不用过去推开窗户张望:“哪里日上三竿了?外头一丝阳光不见。”
  宋妈妈无言以对,倒笑了起来:“老奴可比不过大奶奶的伶牙俐尺,更辩不过大奶奶这一套套的歪理儿,大奶奶还在酣睡的功夫,汤回已经递进来一摞帖子,摆最上头的就是易夫人的书帖。”
  春归洗漱清爽填饱了肚子,才有空去看那摞书帖。
  转眼便到新岁,各家的宴集渐渐多了起来,易夫人和舒娘子的自然不能推却,别家的也可以酌情去走动走动,至于不想搭理的,也得回上一封帖子委婉推托才算礼貌,不过当春归见到一摞书帖里的其中一封,竟然又是具名温门姚氏,着实有些连回帖都懒得再给一封了。
  自从知道温守初那龌龊的居心,更兼不久前的一场有如身临实境的噩梦,春归莫说再和姚氏走动来往,就连一笔一划都不愿再落去姓温的手里。
  她想了一想,让菊羞把那张帖子拿给汤
  回:“今后但凡是温家送给我的帖子,不用往内宅送,都让汤回代笔回绝就是,措辞也不用多么讲究,无需效仿我的口吻,就为让姚娘子一眼看出是男子的口吻和笔迹。”
  “好咧。”菊羞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问都不问大奶奶为何单对温家的书帖如此应对。
  处理完这些事务,离二叔祖母授课的时间还有一阵儿,春归正算着足不足够往四夫人院里去一趟,好预先知会一声儿她明日及后日打算出门儿,就看着渠出穿墙过来了。
  春归经过寿康宫的一场风险,人还在内廷,便用意念交待了渠出去一趟周王府盯看。
  乔氏背后一定有人唆使,这个人也只能是在周王府,春归甚至能够锁定必为陶才人,但要真是她在背后驱使,乔氏又怎么会替她隐瞒呢?又或者是乔氏另有哪件要命的把柄握在陶芳林的手中,方才不敢把她招供出来?
  不过乔氏因此担着的罪行可不算轻微,要不是圣德太后求情的话,获死丧命大有可能,春归也实在想不通陶芳林手里能有什么把柄要胁得乔氏宁肯替死。
  这会儿眼见着渠出尚不及脚踏实地,张口便道“果然是陶氏想谋你性命”,春归自然要洗耳恭听渠出打探得来的情报。
  原来就在春归出宫回府的同一天,关于乔氏的罪错及处治才下达周王府,陶芳林当时正在周王妃跟前儿,冷不丁听闻这件消息时满脸惊愕,一边审度着王妃的神色,一边发表自己的见解:“王妃因着乔才人逾礼,罚她禁足,妾身听闻乔才人非但不曾悔改还闹腾着要绝食,着实不像样儿,便想着去告诫她几句话,劝着她主动向王妃告错赔罪,妾身还陪着她说了好一歇话,看她似乎不那样气恼了,才说正题,但乔才人并没有把妾身的劝告听进耳朵里去,没过几日妾身便听说了圣慈太后召见乔才人,心中便觉此事有些怪异,暗下一察,果然察出乔才人身边的婢女暗暗收买了仆妇,往乔家递信,妾身还提醒了王妃莫让乔才人入宫,就怕她会在太后娘娘面
  前中伤王妃,怎知道……乔才人竟敢谤毁王妃和顾宜人图谋不轨,且还计划着谋害顾宜人的性命!”
  她说这话时周王也已经赶了回来,闻言后不动声色只用眼余光微微一扫陶芳林的神情。
  倒是董明珠又惊又气,证实了陶芳林的说法:“陶才人确然提醒过妾身,不过既是寿康宫来的女使一定要召请乔氏入宫,妾身怎好阻拦?万万没有料到乔氏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周王见自家王妃意欲请罪了,连忙温声细语的安慰:“别说王妃没相到,我也没想到乔氏竟能愚狂到如此地步,不过好在有皇祖母明察,顾宜人非但毫发无伤,且皇祖母还当场逼问得乔氏如实招供,她得此咎由自取,父皇如此处治,自然也是信任我及王妃不存那等不臣不子的居心,这场风波还算有惊无险,王妃不用自责。”
  陶芳林见周王对王妃一句没有责怪,似乎又不留意她的机警,虽极其不甘,却不敢露于表面,出陪着安慰了几句,就知情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居院,把门窗一关,才露出一脸杀气。
  她的心腹婢女淑绢更加惊惶,期期艾艾一番才壮着胆子说道:“乔氏获罪,万一要是供出才人来……”
  “我怕她供出什么?!”陶芳林冷哼一声:“我让她谤害顾氏了么?我只不过告诫她莫再冲撞王妃,别说王妃是晋国公的嫡长孙女,殿下怎会宠妾灭妻,且王妃还有顾氏这么个义姐,殿下又与赵兰庭是知交,更不能够慢怠王妃,我教她的是向王妃低头,莫仗着有圣慈太后撑腰就以为可以在周王府横行无忌。是她自己从我这话里听出顾氏是她的绊脚石,也是她自己想到圣慈太后的担忧,谋划着利用张太后先毁了王妃的一支臂膀。”
  她所有的话都是引导,便没有唆使的确凿,还怕乔氏血口喷人拖她下水?
  “可是才人……才人让奴婢私下去见曹公公……”淑绢想到她逼于无奈竟然和东厂理刑百户交涉的情境,至今仍觉腿肚子抽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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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 吃个干醋
  陶芳林翻起眼皮十多息都没有说话,把淑绢险些没盯出一脊梁的白毛汗来,抖着膝盖就往地上跪,陶芳林这才又半垂下眼皮,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去见曹公公又怎么了?乔氏之所以获罪,就说明惠妃的人不敢背主,别说曹公公根本便不会受到牵连,就算他受到牵连,他怎知道你是哪家的奴婢,横竖是牵连不上你我的,你作出这样一副如丧考妣惊惶失措的神情来,这才是生怕殿下察觉不到你和这件事的瓜葛。”
  淑绢连忙匍匐躬身,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奴婢无用,奴婢是想着曹公公乃东厂的百户,万一被曹公公察出了奴婢的身份,奴婢的死活不关要紧,就怕连累才人。”
  “让你去和曹安足交涉的确有些冒险,不过我实在不能容忍顾春归继续风光恣意的活着!既是她嫁给了赵兰庭,且在江惠妃看来她也是沈皇后的党徒,必定会想方设法铲除这颗绊脚石,江惠妃召她入宫,正好送到高氏的刀斧之下,倘若不是董明珠赶着上插一脚指不定高氏就能得逞,我不相信这件事和江惠妃毫无瓜葛,且慈庆宫一事后龚氏竟然相跟着病故,我猜这一定是顾春归的反击!曹安足既然是惠妃的人手,我把乔氏的计划透露给曹安足,曹安足能不借此机会献计惠妃借刀杀人?至于曹安足会不会察到你的身份,这你不需发愁,因为曹安足很快就会被处死,连江惠妃都自身难保。”
  “这、这又是才人的梦卜?”淑绢胆颤心惊问出一句。
  陶芳林拉起一边唇角:“是啊,若非梦卜,我又从何而知江惠妃与曹安足暗中勾结呢?所以你给我记好了,不要因为惶惧这回事态便露出马脚,曹安足就是秋后的蚂蚱,不要担心被他攀咬。”
  不过陶芳林几乎立时又把唇角耷拉下来,拳头在自己的膝盖上狠狠擂了一下:“可恨的是顾春归还真命大,这回明明进了江惠妃的陷井还能毫发无伤的脱身,圣德太后难不成注定是她的贵人,她究竟何德何能……”
  陶芳林也没再透露过多,她挥挥手打发了心腹婢女,仍笔直的坐在玫瑰椅上沉思,那一世刚过新岁不久弘复帝便下令废储,且废江氏妃位囚禁南台,罪名是勾结宦官欲行不轨,和江氏勾结被处死的宦官正是曹安足,十皇子因为年纪尚幼并未受到生母牵连,却在江氏被废后被弘复帝交给了和嫔抚养,却也只是暂时偷生罢了,后来尊统帝登基,没有放过江氏之子,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与淄王一同处斩,和嫔也被赐一杯鸩毒。
  但她因为弘复十一年时局限在内宅,并不知太孙究竟因何获罪被废,才为尊统帝的崛起拉开序幕。
  自从太孙废位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沈皇后,她的另一个姨母沈夫人和她同样糊里糊涂满头雾水,但小姨母比她幸运,小姨丈再是如何懦弱无能也不像他的儿子赵兰庭一样丧尽天良,纵然豫国公府在太孙被废皇后病逝后注定没落,小姨丈从来没有想过休弃正妻,后来小姨丈与六表弟虽被赵兰庭诛连,小姨母却还能保住性命,只是被贬为官奴。
  在鬼哭狼嚎的尊统帝治,保得一条性命已经算十分的幸运了。
  陶芳
  林长长叹一口气,极其遗憾自己在那一世并没有途径获知更多外界人事,她除了知道赵兰庭在废储一事上发挥巨大作用,导致沈皇后将轩翥堂赵门恨之入骨,连带着把她也斥为无用之极以外,压根没闹清原本对太孙寄与重望的弘复帝为何突然决意废储,她只知道从此她在太师府里更加举步为艰,小姨母怪她无用,老太太将她视为害死惠妃的元凶,正因为担忧被弃,她才不得不未雨绸缪,先把有朱家在后撑腰的和柔铲除。
  明明算计得天衣无缝,但赵兰庭根本就不相信和柔是死于赵兰心的谋划。
  他根本不听她的辩解,更加不看她出示的证据,因为一个贱妾的死,和她彻底决裂。
  直到重活一世,她才明白和柔无非是赵兰庭在借题发挥罢了,真正的原因是他心有别属,遗憾着与顾春归相逢恨晚失之交臂,这才是她的原罪!在赵兰庭看来,要若不是她答应了小姨母嫁进赵门,顾春归就不至于嫁为周王妾,如这一世。
  她的确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间接撮合了赵兰庭和顾春归这对奸夫淫妇,只可惜这回多好的借刀杀人机会,竟没能让顾春归这祸水死于非命。
  而今若再谋划杀机,就怕会使原本的轨迹横生变故,影响到即将到来的废储风波,反而让秦裕得益,使殿下陷入被动。
  顾春归,且算你命大,但我不会放过你,我绝不能容忍你这一世再次成为我的绊脚石,绝不能容忍你一直风光恣意,尤其不能容忍你……再有魅惑殿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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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归听完渠出的叙述,先是恍然大悟:“我说乔氏怎么把我看了许多眼,而后就变了口供,虽我猜到她也许是受到陶氏的驱使,又想不通阴谋暴露后,为何没把陶氏招供出来,原来陶氏并没怂恿她,只不过引导而已,乔氏压根就没察觉她是被人利用了,不过陶氏应当在她身边安插了另外的耳目,否则怎能得知乔氏的计划,是要唆使张太后将我毁容?乔氏不是没有想到利用陶才人顶罪,但她眼看着我当日受王太后袒护,她以为我是陶氏的表嫂必定不容她的计划得逞,这才不得不承认罪行。
  陶氏知道曹安足和惠妃勾联,应当的确是因她的‘梦卜’,那么或许她也知道张太后宫里的刘氏是听令于曹安足,我猜她口中所说的梦卜,实则是因亲身经历,玉阳真君不是也说‘原本应当’,陶氏要么是能未卜先知,不过如果只是身具此项异能,大约不会有这么深固的恨意。”
  春归这有些推己及人,她仿佛也莫名其妙经历了“梦卜”,很不幸的落到了温守初这个淫贼手中,可醒来后除了对温守初厌恶透顶之外,反而觉得梦里的恨意来得极其荒谬,她不可能因为一场“梦卜”就把温守初恨之入骨、非杀不可。
  “所以,我猜陶氏是当真经历过那些惨痛事儿,不知为何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之前,若找个比较好理解的说法……玉阳真君所说的‘日后’实则已然发生,不过岁月倒流了,‘日后’即是‘从前’,且陶氏还保有‘从前’的记忆,从前她是太师府的长孙媳,那么她说惠妃和曹安足都会倒霉,况怕这两人就真是死期将近了,
  况且惠妃和曹安足的罪有应得应当还和寿康宫的刘氏有关,所以陶才人能够笃定只要将乔氏的计划泄露让惠妃知情,惠妃一定有办法借着张太后的发作将我置之死地。”
  春归一番“日后”“从前”的分析让渠出紧绷着面孔下定决心一声不吭,但听完春归的话后仍然忍不住点了点头:“应当如是。”
  “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陶氏为何突然对我心生杀意?”春归蹙着眉头:“是她自己不愿重蹈覆辙,是她自己觉着迳勿是砒/霜周王才是蜜糖,仿佛那会儿她在太师府里和我初见,回去后第一次提起梦卜这由头,恨的是赵大爷和二妹妹,对我虽也没个好话,却没有咬牙切齿把我视为敌仇,就算我和周王妃交好时,她对我也无甚敌意,怎么至于这回冒偌大风险,为了置我于死地,竟然打发个内宅负责斟茶递水的婢女和东厂宦官交涉?”
  借刀杀人都借到了惠妃头上,陶芳林这决心也真够坚定的,虽然春归的确打算提醒明珠对陶才人要小心防范,但她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根本就没有行为让陶芳林感觉到威胁的事体,陶芳林为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急着要把她杀而后快呢?
  渠出摇头:“这我可没听陶氏说起。”想想又补充道:“况怕还是你这张容貌惹的祸事吧,着实太祸水了,是个女人都得妒嫉,保不定陶氏虽把赵兰庭恨之入骨,却也看不惯你受尽宠爱呢,有的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她自己琵琶别抱,却还看不得抱过的琵琶归了旁人弹奏。”
  春归:……
  渠出越说越觉得言之有理:“尤其赵兰庭对她和对你摆明判若天渊,陶氏看你还有个不恶心的?你和赵兰庭越是恩爱,就越是提醒她牢记曾经遭受的败辱,凭什么嫁的明明是同一个人,遭遇却是天差地别,要若你这时也和她经历的一样,在太师府受夹缝气抬不起头直不起腰,她说不定反过来还和你同病相怜起来。”
  春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稀罕她的同病相怜么?”
  “呦呦呦。”渠出捏着鼻子扇了几扇:“我怎么闻着一股子酸醋味。”
  “我多清闲啊,和陶才人争这些干醋,难不成她志决意坚的要害我性命,我还要说她确然应该把我当作敌仇么?我只是瞧不上她恨这个怨那个,却从来不扪心自问是不是有那资格赢得他人的爱重,你瞅她的作派,荼靡和她无怨无仇吧,无论‘过去’还是‘日后’对她都没半点妨害吧,她也把人家往死里算计,这样的心狠手辣,难怪‘过去’的赵大爷要和她离心离德。”
  好些个“过去”“日后”的说法实在让渠出听得胆颤心惊,决定还是快些离开才好,免得露出更多破绽来被大奶奶勘破了真相,玉阳真君怪罪于她就真只能魂飞魄散了,连忙告辞:“我管大奶奶是吃湿醋还是干醋,终归是了了这桩差使,大奶奶自个儿琢磨去吧,我且先去魏国公府盯着了。”
  “你莫急着走。”春归连忙阻止:“最近太师府里也怕不会太平,你先盯着彭夫人这头。”
  渠出只好答应,却又想起了被春归“过去”“日后”的一吓唬,有一件发现差点忘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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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8章 蹊跷夫妻
  “大奶奶上回明知宫中有诈还决意以身赴险,我也跟着忐忑不安深恐大奶奶人进去魂出来,所以特地等在皇城外头,总是要听说了大奶奶当真应付过去慈庆宫的杀局才能放心,没想我等着等着,却见高皎的魂灵飞了出来,说起来也是巧合,在几百年前的轮回里,我和她竟然有过瓜葛,所以就站在皇城外头聊了几句。”
  渠出的话引起了春归的猎奇之心:“你两从前有何瓜葛?”
  “那一轮回我是她的夫君,后来我战死疆场,她守了几年寡便嫁人了。”
  春归:……
  这听上去是孽缘啊。
  “你已经变成这样她还能认出你来?”又有了新的猎奇。
  “当然能认出来,一旦恢复灵知,哪里是靠皮相相认的?”渠出一副鄙夷肉身的神色。
  “难不成是靠嗅觉?”
  “你以为皮相一样看着还是那人儿,体内的魂灵就一定不变?比如……”渠出话没说完,立时意识到自己险些犯忌,连忙住口瞪了一眼春归:“我就和你说不清楚,你究竟还想不想听高皎和我说了什么?”
  春归赔着笑脸:“听,听,她眼下魂在何处?”
  “她又没有困于妄执,和我说完话就往渡溟沧去了。”
  “她死于嫡亲姑母的算计,这样还能不生妄执?”
  这回渠出并没有再透露“魂界”的事儿,不解释高皎的超脱,只道:“她魂灵出窍后,再不受高氏的摆布,也没那闲心再关注高氏和秦裕的死活,但心里还是存着几分气恨的,就告诉我高氏之所以能从子虚庵出来,靠的是那丹阳子给她扎了几针,高氏就上吐下泄起来,任是太医院的医官诊脉,禀报的都是高氏确然身患重疾极难治愈,所以高氏才能回慈庆宫养病,后来再被丹阳子扎了几针,她的病就好了。”
  春归的神情便凝重了。
  这手段很耳熟,正是三夫人的弟妇何氏曾经害死几个侄儿侄女的阴招。
  何氏罪行暴露后,她的父亲赶来京城与伍尚书交涉,三夫人说何父又羞又怒,一个字都没埋怨伍家,反而是一番赔罪,果然欲领何氏回
  家好生教诫,不想才进陕西地界,竟遇着了强人劫道,据说何氏逃难时不慎坠河,何父只找到了女儿的发钗和鞋子,没寻着尸骨。三夫人知情后也就感慨了句“报应不爽”,但春归却疑心那伙强人是助何氏死遁。
  何氏的求救信多半是落到了魏国公手头,应当是魏国公帮着何氏逃匿,但魏国公实在没有与何氏勾联的价值,春归原本就怀疑真正施助于何氏的人是曾经教给她“医术”的“老神仙”,根据高皎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是丹阳子了。
  如果是这样,丹阳子必为魏国公驱使,否则魏国公哪里有闲空搭救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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