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秀才不如狗_第18章

  “今天朵哈来了是吗?”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问道。
  我点点头,说道:“有这么个妹妹该多好。”
  “是很讨人喜欢。”他也认同道。
  “那你不娶她?”我抬头看着他问道。
  “一直拿她当妹妹,才陪着她玩。”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头说道。
  “走吧,出去转转。”我说完背着手出去。他也跟着我。
  军营那边兵丁正在习武练兵,隔着一堵围栏,几个兵丁在围墙附近巡查,“要不要进去看看。”魏铮问道。
  我迫不及待点了点头。
  他带我进去,兵丁们各个士气高昂,刀,戈,戟也是耍的虎虎生风,又走到魏铮的大帐,进去后一张大的西戎地图跃然眼前,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图标。
  “你知道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吗?”魏铮在我身后突然出声,我下了一跳,回答道:“西戎?”
  “不全是。”他突然很是冷硬,眼睛里也全是敛默。
  我突然像是明白了又觉得还是什么都不明白,犹疑的问道:“七王之乱不是都已经镇压下去了吗,现在还剩的这三个王爷,一个醉心女色身子已经掏空,一个避至佛门,逃离世事,还有一个多年幽禁,他们能做什么?”
  “即使避至佛门,野心膨胀,佛祖又有何能耐渡之。”他声音很是低沉的说道。
  我惊了一跳,看着他的眼,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却未在多说,不多时,一个穿着收袖扎腿很是干练的精瘦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跪拜行礼。
  “这是呼赫,以后他就跟着你了,这个地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他跟着你,我也放心些。”魏铮指着那个男人对我说道,说完又对着呼赫下达命令:“呼赫,我要你起誓,以他的性命为自己的性命,无论如何保护好他。”
  呼赫同样琥珀色的眼珠直视着魏铮,将手掌贴在心口起誓道:“我将以芮大人的性命为我自己的性命,不遗余力保护他。”说完他就退下去了。
  “方柏死之前来找过我,他发现了临川王避居佛门颂经布道实则为笼络人心行不轨之事,更是发现了姑臧境内有人表面听命于朝廷,实在听命于临川王,但他却无法搜集证据,他死的前几天告诉我他要上金陵面圣,将这一切说清楚,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胆大包天,不止劫掠库银,竟然还将方柏吊死在衙门口示威。”魏铮双拳紧握,眼中迸发如野兽般的嗜血目光。
  我竟千思万想竟没想到会是这样,怔怔的说道:“临川王做为当今天子的叔伯,当今天子对他并不差,跟何况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膝下也无儿女,这又是何必呢!”
  “你可别忘了,临川王之子是斩于谁手。”魏铮走到太师椅前入座,右手撑着脑袋对我说道。
  “那也是他违犯法纪,罪应当诛,先帝仁慈,未再追责临川王府,不然时至今日哪还有临川王府。”我喝了口茶,也坐了下来。
  “武帝共有十三个儿子,两个夭折,一个不知所踪,最疼爱的当属临川王和先帝广陵王,
  据传言武帝属意临川王,但后来据说他年宴失仪,武帝大怒,流放至寒川,终身不得回金陵。
  五年后,武帝驾崩,先帝即位,七王皆不奉先帝为帝,举兵围攻金陵,后来还是护国将军刘书仁和刘啸带兵拼死护卫终反败为胜,七王之乱被镇压,各地也由藩王管制变为郡县管制,七王及家眷及同党斩首示众,剩下的三个王爷由于没有参与此次叛变,收回封地,各个做起了闲散王爷。晋安王好酒色美人,日日醉倒温柔乡,临川王遁至空门,日日诵经,安郡王因写诗隐含对先帝不满之意,略有诅咒之嫌被幽禁在庙陵为先帝守墓。”魏铮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又接着说道:“临川王蛰居寒川,表面看风平浪静,实则情报网四通八达,耳目遍布九州。”
  “这当今天子难道就不知吗?”我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近几年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忍不住才显露出来。”魏铮淡淡的说道。
  犹豫片刻又继续说道:“曾经有几次西戎进犯,竟能熟练掌握我军排兵布阵,我肃查军营中每一位将士,这才发现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已经侵入军队,还是后来方柏几次绞杀邪教,才在这些邪教聚集盘根之地搜集出了大量与寒川有关的东西,方柏心细察觉这件事的诡异,多次派人卧底,自己也多次犯险,这才查出来临川王借修佛之名行造反之事。”
  我听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方大人真是令人敬仰啊。”
  聊了许久,不知不觉间已至正午,魏铮便带我去军营的食堂吃饭,一边走还一边说:“军营餐食粗糙,以吃饱为主。”快到食堂时,就看见兵丁排队打饭的队伍,队伍分了五组,每组都排了很长,还不时有人加入,打好的端着着一碗烩菜,拿着两张大饼自己找地方去吃,虽然看着粗糙,但味道闻着还好。
  魏铮一路把我领到食堂里,亲自打了一碗烩菜递到我手里,又给了我张饼,我坐在食堂里的条凳上吃,魏铮看着我,我略有些不好意思,烩菜里只有一点肉沫,但是有绿菜,土豆,胡萝卜,还有蛋饼切的块,粉条,放了盐和胡椒还有其他的香料,吃起来味道也很好,喝了一大口,抬起头,看见魏铮还在看着我,便对他笑了一笑,他一见我笑,自己也乐了起来,阳光拂过他的脸,脸上细细的绒毛像沾了一层金粉,一瞬间心动不已。
  ☆、第二十章  人命官司
  坐在床上摸着刘崭给的令牌,看着皇上的信,又想着魏铮今天说的话,突然有点琢磨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派去丹霞镇查探的人也没有回来,郡衙里能用的人更少,来到这每天都有不同的烦心。
  正在发呆,一个兵丁急匆匆冲至帐门口唤道:“芮大人,尔玛城内出了人命官司,受害家属在军营大门求见大人。”
  我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收好东西,换好官服走出门,叫兵丁去寻仵作老刘,因已过子时,军营已宵禁,受害者家属只能候在军营外等候,我出门往大门走时,呼赫也跟了过来,身上寒气很重,估计是在账外守着很久了,不免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以后我出门会告诉你,在军营内不必这样守着我。”
  “守着你是我的职责。”他倒是很高冷,一句话说完就不愿意再说,理我五步开外不远不近的跟着。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声凄厉的嚎哭赶忙走过去,王师爷已经在那开始了解情况,还有两名军医正在为两名家属疗伤,夜色黑暗看不清,走近了才看到是一对老夫妻,浑身是血,胳膊上腿上还有伤,也许是徒步走的时间过长,也许是别人的血,整个身上已经被血浸透。
  王师爷他们要行礼我赶忙摁住,这种情况还拘泥什么礼节,老夫妻一得知我是姑臧郡守,拉着我要去救救他们的儿子孙儿,他们手上还满是血,被这满身的血给吓了一跳,这是发生怎样的惨案,当即不再犹豫,老夫妻里只有老大娘伤的轻,就驾着马车由她带路去尔马城她们家里,也就是案发地。
  一路驾着马车疾驰向尔马城,进了城中直奔案发地,到了门口,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推开门,一个披头散发身形较瘦的女人,双眼直直的瞪着,半蹲在地一边手拿砍刀在剁着一具男尸,男尸已血肉模糊,一边嘴里还含混不清的碎碎念什么莪王修行下凡间,众人助我去成仙。
  老太太一看那具血肉模糊的男尸当下便软倒在地,大嚎一声我的儿,又突然向疯癫的女人扑去,女人一看老太太扑过来,突然嘴角僵硬的咧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举起砍刀向老太太头上劈去,呼赫反应很快,一脚将女人手中的刀踢飞。
  女人跌倒在地后嘶吼一声,已不似人声,快速爬起来,张开手臂向老太扑去,两个兵丁见状一左一右去制伏女人,可她力气太大,不但没有制伏还被女人尖利的指甲所伤,老太太和我皆是被吓了一跳…
  正在呆愣间,女人的指甲伸到了我眼前,我惊吓的往后退去,呼赫急忙扯住女人的衣领重重的将她抛甩出去,女人摔落在地抽搐了一下,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两个兵丁赶快跑至女人身边一左一右将她捆缚住,她不停的发出嘶吼,嘴里还不停流出血沫。
  见女人被制服,吓到的老太太也慢慢回了魂匆匆往屋内跑,刚进门就嚎出了声,这会也只剩干嚎了,我也赶忙往屋内走去,一进门就眼前的惨况目不忍视,两个孩子,一个大一点一个也不过一岁左右,皆被砍的七零八落,血流满了整个屋子,墙上屋顶也溅的到处都是血迹。。
  仵作老刘一看这情况,却不急着去验尸,而是静静的走到我身边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大人,这女人怕是入了邪教,这邪教每隔两三年都会有人杀妻杀父杀夫杀母杀子来达到升天的目的,还请大人速速彻查不要让惨剧再次发生。”说完退到一边。
  我一听大惊失色,这般凶残,绝情竟会有人去做,老太太摸着两个孩子仅剩的全乎的头颅整个人都呆了,软倒在血泊里浑浊的眼睛里一片血红,看着这修罗地狱,内心沉痛不已。
  我半蹲下问那个老太太,可那老太太就像呆了一般,眼泪也哭干了,嗓子也哑了,就那么抱着孩子仅剩的头整个人都木了。
  我轻轻抚了抚老太太的背,决定先去郡衙找宋叔,老刘和两个兵丁处理现场,我和呼赫一前一后往郡衙赶去,内心祈求,千万不要再发生惨案了。
  到了郡衙,亮出鱼符,进了内堂,拍了拍宋叔的门,宋叔没顾得上穿衣服就直接开了门,急急向宋叔说明情况后,宋叔披了件大褂就骑着马往城防营奔去。
  我和呼赫先留在郡衙,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我手心里急的直冒汗,结果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我急忙跑出去看,是我让留在案发地的一个小兵,小兵急匆匆的跑过来告诉我老太太有要急的事和我说。
  我立马跟着小兵前去,到了院子,老太太还是瘫倒在地,眼神却突然充满了愤恨。
  “大人,你要为老身做主啊。”凄厉一喊完她跪趴在血泊中,泪瞬间就滑满了她那满是沟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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