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王羲之_分卷阅读_38
王羲之觉得王徽之总算有瞧得顺眼的地方了,他放轻声音言道:“七郎此举,出于孝心,我不会责怪他。你歇着吧!”
说完,王羲之转身往外走。
王献之还在后院里呆着,王玄之跟葛洪也没离开。
见王羲之回来了,王献之开口对他叫道:“阿耶,五郎可好?”
王羲之颔首,他走到王献之的面前,对王献之温柔一笑,柔声言道:“七郎有心了。下次不可再如此。今后有何事,要好好与人商讨,切莫私自行动。”
王献之点头:“晓得了。”
王羲之便说道:“可有解药,除去我脸上这层颜色?”
王献之摇头。
葛洪目光紧张的望着王羲之,缓缓开口言道:“王公,这配方是七郎胡乱配的。他只会配,暂且不会解……”
王玄之都分不清王羲之此时是脸色太难看,还是肤色太难看,亦或是二者都有。反正此时的他,面色阴沉,脸上仿佛布满了阴霾。尤其是王羲之所站的位置,被遮挡了一部分烛光,使他的面色看起来晦暗不明,阴冷煞寒。这副脸色,实在是过于吓人。
沉默许久,王羲之呼了口气,声音轻而慢的问葛洪:“道长也没法解,七郎亦不知如何解。如此说来,那我的容貌恢复不了了?”
王羲之说话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郗璇却感觉到了他在恼怒。
走上前来,郗璇握住王羲之的手,声音温柔的安抚道:“今后郎主可敷粉……”
王玄之当即开口表示:“阿耶,我那里有多种上好的面粉,你若需要,我片刻后派人送来!”
王献之隐隐觉得王羲之生气了,他慢吞吞的出声说道:“阿耶,每日勤洗脸,会恢复原貌的。”
“需要多久?”王羲之看向王献之,心情复杂。
王献之摇头,小声的说道:“不知……”
广袖里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王羲之的内心有些绝望。
见王羲之的脸色越发难看,王献之安慰道:“阿耶,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看的。更有味道。”
“味道?”王羲之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
王献之点头,面色认真的说道:“嗯。看到你,我就会想到灿烂明媚的阳光。”
葛洪的嘴角微微抽搐,白须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他开口改善气氛,对王羲之言道:“王公,贫道近日会为你调配一些美白护肤的方子。或许能帮你减淡暗沉之色,渐渐恢复原貌。”
王玄之一听,眼眸发亮,马上对葛洪说道:“道长多做几份,赠些给我!”
王羲之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对葛洪言道:“有劳道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羲之:好气哦!想揍儿子!
葛洪(拦住):王公,算了算了!莫生气!
ps:感谢各位老板的订阅!再次交代一下背景,东晋前期,是琅琊王氏掌权,东晋后期谢安出仕后,陈郡谢氏的地位才提高。本文现在的背景是东晋中期,这个时期,陈郡谢氏的地位远远不如琅琊王氏。司马道福她爹还是会稽王,没当皇帝,她只是个庶女。
历史上,淝水之战后,陈郡谢氏才发展到顶峰。东晋大部分皇帝,都是傀儡,没有实权。很多事情都是几大世家的掌权人做决策。几大世家一起商谈大事,撕逼完,最后才让皇帝颁布旨意。司马氏只能任由几大世家拿捏。
司马道福她爹后来之所以能当上晋简文帝,是桓温安排的。桓温后期掌控大权,想要篡位。于是废掉一个皇帝,然后立会稽王为皇帝,此举是为了试探其他世家的态度。桓温没有把司马氏放在眼里,他怕的是几大世家一起联手对付他。
而桓温与会稽王是亲家关系,会稽王将庶女司马道福嫁给了桓温的次子。桓温临终前,将大权交给了弟弟桓冲,没有把大权交给自己的长子,于是他的长子跟次子就联手谋害叔叔桓冲。计划失败,这两人被流放。司马道福也就跟桓温的次子离婚了。
后来,司马道福的哥哥司马曜当了皇帝,司马曜打破了世家门阀的统治,在淝水大战之后,他逼谢安交权。跟其弟司马道子一起掌权,几大世家都开始衰落,拿捏不住司马氏。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司马曜下旨逼王献之休郗道茂娶司马道福。
在丞相王导与太尉郗鉴去世后,琅琊王氏与高平郗氏在朝堂上的地位就大不如从前了,其后王羲之与郗璇也去世了,郗家最有能力的人郗超也早逝了,郗家原来掌握的流民兵也被其他世家夺走了,王献之的几个哥哥当的都闲职,没有手握重权,各大世家也开始衰落,对抗不了司马氏,在这样的环境下,没人护着王献之与郗道茂,历史上这两人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以上都是史书记载的内容。至于本文,还是主打剧情,感情线很淡很淡,最后当然是he啦~
突然想到司马曜的结局,再给大家逼逼一下。
司马曜有个宠妃,封为张贵人。张贵人三十多岁了,某天司马曜这个混球喝醉了,当着众人的面对张贵人开玩笑:“按照年龄,你应该被废了,朕更喜欢年轻的女人。”
张贵人听到这话,心里那个气啊!偏偏司马曜还继续嘴贱,一直逼逼她是老女人。张贵人忍着,等司马曜喝醉了,回到宫殿休息后。张贵人忍不住了,越想越气,干脆支开殿内的宦官,然后让贴身宫女用被子把司马曜捂死了。
弄死司马曜后,张贵人贿赂宦官对外宣称皇帝是自己闷死的。当时的太子软弱,司马道子沉迷荒淫,朝廷大权由司马道子的儿子掌握。司马曜死了,没有人关心在意,所以哪怕得知真相死因,也没人处置张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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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汝甚骚
东方发白,零雨其濛。
王献之披着白色的裘衣, 站在屋檐下, 凝望着濛濛细雨。
阿陌早已打开了簦,见王献之在发呆, 也不出声打扰。
隔壁传来开门声, 王徽之从屋里走出来。
“七郎在赏雨?”王徽之走到王献之的身旁,见王献之眼眸纯澈,小脸嫩白如玉, 王徽之忽然伸出手摸了摸王献之的脸。
如画的眉头微微一蹙,王献之拍开王徽之的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七郎, 你看这雨。”说话间,王徽之把手伸到屋檐外, 细雨落到他的手心里。
“真凉人。”说这话的时候, 王徽之叹了口气。
王献之诧异的看向王徽之,感觉他话中有话。
身后的屋门打开,王玄之被人搀扶着走出屋子, 淡笑着言道:“不如五郎去帮帮那些流民?先前你在建康时, 赢得了不少财物,那些财物够养活上千人了。”
王献之跟王徽之同时回头看向王玄之。
王徽之把手收回来,轻哼道:“我已将那些财物赠给七郎了。”
王玄之惊讶的言道:“七箱财物都赠给七郎了?”
王徽之挑起眉头,回应王玄之言道:“五郎想买山,身为兄长,我自然要助其完成心愿。大郎, 身为长兄,你不打算帮七郎一把?”
王献之瞥了眼王徽之,突然觉得王徽之厚颜无耻起来,其实有点可爱。
王玄之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
何氏就站在王玄之的身旁,见王玄之看她,立马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当即开口表示道:“夫主想出财物助七郎买山,妾自然会帮忙。”
王玄之不出仕,没有工作,自然也就没有经济收入。一切花销,都是家里承担。何氏带着嫁妆嫁进王家,平日里不单要管着自己的嫁妆,还要帮着郗璇管家。王玄之平日里都管妻子要钱花。
王徽之摇了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说道:“大郎,离了长嫂,你还不如我噫!也罢,既然你出不起钱,不如出点力好了!”
王玄之面色有些红,他解释道:“我与你不同,我不好赌,也不在意那些阿堵物。”
王献之盯着王玄之看了一会儿,慢慢地摇起了头。大好青年,不找份工作,天天闲着,到处浪,真是蹉跎岁月!
往前走了几步,王献之拉住王玄之的广袖,对他言道:“大郎与我二人一起做事吧!”
王玄之低头看王献之,疑惑的问道:“你二人要做何事?”
想到什么,王玄之目光警惕的盯着王徽之,立马问道:“五郎,你要带七郎做什么?我可提醒你,阿耶的容貌变成那样,近来心情阴郁,你二人可不能做些过头的事情,惹他动怒!”
王徽之一脸无辜的说道:“此话你该与七郎说。是七郎要做事,我不过是助他一把罢了!若是大郎不放心,可以参与进来,监督我二人。”
王玄之思索了一下,面色认真的点头:“如此也可。七郎,你要买山做何事?”
王献之不答反道:“我饿了。用过膳,再谈论此事。”
王玄之只好吩咐仆人打簦,兄弟三人与何氏一起去膳堂。
来到膳堂,看到敷了粉的王羲之,王献之顿时觉得不太适应。王玄之平日里也敷粉,但是他的粉敷得自然。而王羲之今日脸上不知道敷了多少白|粉,看起来像鬼妆,有些吓人。
王献之没忍住,开口言道:“阿耶,汝甚骚。”
王羲之听到这话,淡淡一笑。嘴角一扯,脸上的粉掉落少许。
王徽之听到这话,扑哧一乐,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阿耶,七郎在说你骚气!”
听了王徽之的话,王羲之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凤眼复杂的盯着小儿子。
眼睛一扫,目光不悦的看向王徽之,王羲之语气冷淡的问道:“你教的?”
王徽之摇头,表情极其无辜的说道:“非也非也!七郎天生聪慧,何须我教他?”
见这两个弟弟在王羲之发怒的边缘疯狂试探,王玄之赶紧开口言道:“阿耶切莫将五郎说的话当回事!七郎自然是夸你风雅!”
王羲之没跟几个儿子计较,他口气淡淡的言道:“入座用膳吧!”
用完膳,王献之本想离开,却被王羲之留住了。
“七郎,片刻后随我到后院,我为你启蒙。”
王献之心里有事,哪里愿意跟王羲之去学识字。他便回答道:“阿耶,在东山时,谢叔父已为我启蒙。”
听了这话,王羲之沉吟不语。心里纳闷。这两年王羲之没少教导小儿子,奈何王献之就是不愿开口说话。没想到王献之跟谢安相处了一段时日后,变化竟然如此之大!难道是他教的方法不如谢安?
王徽之也吃好了,他漱完口,擦干净嘴巴,起身说道:“七郎,我与你一起回屋!日后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可开口问我!”
王羲之怕的就是这个。让王徽之来教导王献之,十有八|九会把王献之带坏!有一个顽皮的儿子,已经让王羲之很头疼了。若是再出现一个顽皮的儿子,那日子可不敢想象……
“五郎,七郎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昨夜我给你拟了一份书单,片刻后仆人会送到你那里。近来,你好好看书,切勿闹事!”
王徽之眼珠一转,点头应道:“晓得了!那我带七郎回屋!”
“七郎留下。”王羲之总觉得王徽之不会老实,这小子眼睛贼溜溜的,一看就是想折腾什么事情!
王献之却说道:“阿耶,五郎赠了我七箱财物,助我买山。午后,我二人要出门购置山野。”
果然有事!
王羲之眯起眼睛,语气随意的问道:“五郎,可是如此?”
王徽之轻哼道:“七郎不是告知你了吗?”
王羲之颔首,凤眼含笑的看向王献之。还是小儿子乖巧可人!
王玄之也吃好了,他开口言道:“阿耶,此事我也知晓。我会与他二人一道出门的!”
言下之意:我会帮着你盯着他们两!
王羲之满意的颔首,声音温和的言道:“雨天路滑,你几人注意。大郎,切莫让五郎再带着七郎淋雨。”
王徽之出声辩解道:“昨日明明是七郎带我淋雨!”
王羲之可不相信王徽之说的话,他对王玄之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