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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里是喜欢我,你分明是要害死我!”燕朗气得直哼哼。
江郁也插着腰朝他哼了声:“随便你,反正你必须得娶我了,不然我就去吊死在你院子门口。”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夏娆被她们吵得耳朵疼,瞧了瞧躲在身后的燕朗,道:“小公子,要不你们……”
“夏姨娘,你救救我,我就是死我也不娶这个蛇蝎泼妇。”燕朗哭丧着脸道。
“那你死了我就跟你结冥婚,反正你跑不掉。”江郁咬着牙说完,才满是愤恨的盯着夏娆,道:“还有你,别想在再唆使小公子了。我知道你们夏家现在犯事儿了,你要是不想丑事传得人尽皆知,就离小公子远一点。”
夏娆还没开口,燕朗便怒了起来:“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江郁见他又为了别人凶自己,便委屈的满眼是泪了:“小公子,我才是真心待你的人,你怎么处处维护她?”
燕朗撇过脸去:“谁稀罕你的真心,你若真是真心,就离我远远的,让我这辈子都瞧不见你。”
“不,我死也要跟你缠在一起!”江郁气哄哄的说完,瞪着夏娆:“你给我等着!”
夏娆瞧见她满是愤恨的走了,头疼不已,若是等着江郁真的进了燕王府的门,那她耳根子就别想清净了。
燕朗轻哼了声,这才跟夏娆道:“夏姨娘,你别理她,我可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若是文姨娘以死相逼呢?”夏娆问他。
话刚问完,方才还斗志昂扬信誓旦旦的燕朗就蔫了。
燕朗坐在一侧,轻声问夏娆:“夏姨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就连文姨娘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我是父王的骨血,而非她从路边捡来的孩子,她就算以死相逼,我若是去求父王,父王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夏娆满头问号,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
燕朗话说到一半,就没往下说了,只是沉默了会儿,才抬头跟夏娆道:“今儿还出不出府,我随你一起去大牢吧,虽然我拿你当兄弟,但你到底是女子,大牢里阴气重,你肯定压不住,还得我这样响当当的男子汉才行。”
夏娆也正想去看看夏康是不是已经答应了,瞧见燕朗也想着出去透透气,便应下跟他一起出门去了。
不过两人刚到京兆府,聂茹苏就从门廊边跑了过来,笑着跟夏娆道:“夏姨娘,您也来了。”
“还有其他人来吗?”夏娆见她用了个‘也’字,笑问她。
“嗯,方才小国舅才去大牢呢。”聂茹苏笑盈盈的说完,回头看了看,又飞快的跑回去了。
夏娆瞧见她这般模样,心思微动,难道她是特意来报信的?
想到这儿,夏娆当即便拉着燕朗退出了府衙。
燕朗不解:“夏姨娘,我们躲起来做什么,被关押的可是你夏家的人。”
“这位小国舅跟夏家素无渊源,此刻找上来,必然有问题。”夏娆说罢,瞧见路边的正贼眉鼠眼准备随时偷一笔的小乞丐,上前道:“想不想赚二两银子?”
小乞丐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年纪不大但穿着富贵,立即动起了歪心来。
夏娆一眼看穿,眸底幽寒:“若是打别的主意,我保证你死的很惨!”
小乞丐被她那含着笑意却阴寒森森的眼睛吓得一哆嗦,问她;“当真有二两?”
“自然。”
夏娆朝不远处的华丽马车看了眼,才冷淡带着这小乞丐往一侧巷子里去了。
不多会儿,许尧就从里面出来了,跟着他一道被放出来的还有夏天真母女。
许尧没有发现夏娆来过,到了京兆府外,才冷淡笑着跟刘氏道:“这件事,若是夏夫人办好了,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你们。但若是办不好……”
“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好。”刘氏连忙应着。
夏天真水灵灵的眼眸眨巴一下,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朝许尧福了一礼,柔柔道:“真儿多谢小国舅相救……”
许尧看着她这般模样,直皱眉头:“你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夏天真怔了下,眼底盈出泪来,越发惹人垂帘的道:“真儿天生就是这般声音,若是惹了您不高兴,真儿就不说了……”
“那你还不闭嘴?”许尧真是不明白,这些个女子怎么动不动就喜欢哭,莫名惹人烦。
许尧不满的说完,又看了眼刘氏:“她有毛病就把她往屋子里关着,事情若是办砸了,可别怨我不讲情面。”说罢,就上了角落停着的那华丽大马车走了。
等许尧离开了,夏天真的脸才阴沉下来。
刘氏连忙怜爱的劝道:“真儿,你别担心,小国舅许是心里烦着才这般说话的,等咱们解决了他交代的事儿,他一定不会这样待你的。”
夏天真攥紧了手心,下巴才微微抬了抬:“不必他交代,这次我也不会放过夏娆的,但他既然做了安排,女儿自然会听他的。”说着说着,夏天真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勾起嘴角:“当初南润亦死的时候,夏娆可是哭得很伤心呢,好久不见她那样哭了,真是让人怀念。”
第77章 卫国公那个死老头
燕珺儿执伞出来,看到迎面而来的燕诀时,脚步便停住了。
蒙蒙细雨被春风吹斜去,打湿了她的衣角,也将她垂落身后的青丝吹起。
那一瞬间,她眼底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燕诀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流疆会意的退下,只留下燕诀和燕珺儿。
燕珺儿抓着伞柄的手微微紧了几分,微白的唇角勾起笑,问他:“三哥如何肯来见我了。”
“你要嫁给秦王?”
“三哥想阻止我吗?”燕珺儿问他。
燕诀知道她心底肯定明白,嫁给秦王的后果是什么:“你不要再走错了路。”
“再走错了,三哥还会愿意来救我吗?”燕珺儿笑着问,眼底的清冷早已随着春风被吹走了,只剩下柔软,这样的她才有正当年华少女的气息。
燕诀静静看着她,风雨中,她撑伞的模样,看起来还像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燕诀没有说话,燕珺儿所有卑微的期盼,也都重新埋在了心底,浅浅的垂着眼帘笑:“三哥若是肯说一句让我别嫁,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嫁。”
可话落,燕诀也未开口。
燕珺儿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她心底有一个越发克制不住的欲望,将她的心意告诉他,也许……也许他知道以后,并不会把她当成怪物一般看待呢?也许他也愿意接受……
“三哥,珺儿一辈子不嫁,就永远做你的妹妹好不好?”燕珺儿鼓足勇气看向他。
“父王不希望你嫁给秦王,但还有许多青年才俊。”燕诀答她。
燕珺儿听出是拒绝,眼神闪了下,问他:“三哥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会当做没听到。”燕诀说罢,便转身走了。
他的背影很决绝,也很淡漠,这样的淡漠,就像是往燕珺儿心上插了一把刀,让她难堪,让她无地自容,让她厌弃自己。
燕珺儿扔下伞,想要快步的跑过去拉住燕诀,可脚下一崴,她却直接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冷冷的细雨落在她的身上,燕诀脚步微微停了停,却仍旧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燕珺儿是第一次如此狼狈,如此的不体面,如此的觉得自己肮脏又卑微。
“小姐。”
青青捡起伞过来时,燕珺儿紧咬着牙的低泣声才停止了。
她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燕诀的身影终是消失在了这条小路的尽头,才深深合上眼,用不论她怎么努力也压制不住颤抖的声音,轻轻的道:“回去更衣。”
“那您还去见王爷吗?您一定要告诉王爷,您不嫁秦王……”
燕珺儿没说话,默默回头走了。
但她和燕诀,谁都没发现就在此处不远的转角后,文姨娘惊愕的捂住了嘴。
文姨娘一直觉得燕珺儿奇奇怪怪的,还对夏娆那么好,她还真的没想过,燕珺儿居然存着这样龌龊的情感!
“姨娘,这事儿咱们告诉王爷吧。”一侧丫环道。
“不。”文姨娘心思转了起来,旋即想到什么般,冷冷一笑:“我还在想要怎么对付夏娆,现在好了,一柄最锋利的刀自己就送到我手里来了。”
“文姨娘的意思是,利用四小姐来对付夏姨娘?”丫环惊喜的问。
“何止对付夏姨娘,我还要让夏娆,剜了燕诀的心呢,这样一来,世子之位就是朗儿的,郁儿嫁进来,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文姨娘说罢,确定周围无人,这才整整衣衫,冷笑着回去了。
夏娆还不知道府里文姨娘正在谋划着一个令所有人的命运都因此而的计划,只瞧着许尧走了,又看夏天真跟刘氏回去了,这才淡淡勾起唇角,跟一侧燕朗道:“小公子,快到午时了,咱们就在这儿用膳吧。”
“倒也行,那咱们就去这边的玲珑楼,如何?”燕朗指着不远处的气派酒楼问道。
“好。不过这会儿都快到饭点了,小公子你先去定个雅间,我瞧着前头有卖枣糕的,我去买一些。”夏娆笑着道。
燕朗不疑有他,立即应着去了。
等他走了,夏娆才闪身进了京兆府旁边的宅子。
张妈妈得知夏娆来府衙时,就早早在屋子里候着了,等夏娆一来,张妈妈就领着两个小厮来给夏娆行了礼。
“回禀主子,这两个人,一个叫小豆,一个叫华章,都是家里头遭了灾流落到京城来的。”张妈妈道。
夏娆想起之前让她找小厮的事儿,这才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是身量不高,但虎头虎脑满眼精明的阿豆,和身材修长,一看就念过些书带着些书卷气的华章,浅笑:“你们今年多大了?”
阿豆看夏娆都看痴了,见她问话,才忙回过神来,行着礼道:“小的今年十六了,以前在庄子里给老爷们跑腿,老爷们都夸我机灵。后来老家遭了灾,我爹娘都在灾病里没了,老爷们嫌弃我命硬,就把我赶出了村子。小的跟着华章哥一起相伴讨饭到京城来,入了京就遇见了张妈妈。”
华章也立即垂下眼眸,敛起脸上的绯红,道:“小的今年已满二十,家里的情况跟阿豆一般。小的曾做过两年账房,也在书屋做过些替人誊抄书本之类的活计,识得几个字。”
夏娆满意极了。
“那现下,有一件事要你们替我想想法子。”
“请主子吩咐。”二人齐声道。
“等到大约年末之时,我要你们替我安排好,避人耳目离开京城的路线。”夏娆虽穿越来这么久,可碍于女子的身份,并不能四处闲逛,打听的消息也有限。燕诀的耳目遍布京城,她想,燕诀若是不肯放她离开,那她只能偷偷溜走了。
华章还在想夏娆这话里蕴含的深意,阿豆已经利落应下了,圆圆的脸上,一双圆圆的眼珠子溜溜发着光:“小的保准给主子安排妥当。”
华章想了想,也跟着应下了。
夏娆满意的打发了他们两下去,这才感激的看着张妈妈:“这段时日辛苦您了。”
张妈妈听着她发自真心的话,心中动容。
“您是主子,这些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张妈妈与我无需太过见外,我的目的想必妈妈也猜到一些,届时,妈妈想要自由身,我会留给妈妈一笔足矣安然度过下半生的银子。若是妈妈愿意跟着我,我也一定不会扔下你们。”夏娆轻声笑道。
张妈妈看了看她,从来不笑的嘴角,终是露出了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