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首辅的心尖宠_分卷阅读_3

  “你刚回来,军务上的事明日再说。今晚朕为你接风洗尘,将朕的皇子们也都叫来陪沉夕玩儿,你觉得如何?”
  “陛下言重了,小女何德何能,自然是她陪着皇子们玩儿。”
  沐沉夕听说是玩儿,顿时醒了过来,挣扎着落了地。不一会儿,十几个皇子便都被叫到了眼前。
  沐沉夕打眼一瞧,却觉得颇为失望。皇上的儿子,最大的都快弱冠了,她只到他的大腿根。同龄的倒是也有,但看起来瘦瘦弱弱的。
  她撇了撇嘴,小声在父亲耳边说道:“爹,不好玩儿,我想回家。”
  沐澄钧拍了拍她的脑袋:“安静在此处待着,不许乱跑。酒宴结束,爹便带你回家。”
  沐沉夕立刻霜打的茄子一般,鼓起了腮帮子。
  不多时,众人落座。沐沉夕瞧见眼前这么多美酒佳肴,顿时抛下了刚才的不快,埋头苦吃。
  以前跟着爹爹行军打仗,十天半个月吃不上一顿饱饭也是常有的。尽管她爹是将军,可秉承着身先士卒的精神,上战场冲在最前方,挨饿也是第一个挨。连带着她也经常食不果腹。
  如今见到这么多珍馐美味,她自然是大快朵颐填饱肚子再说。
  吃饭的空隙,她扫了眼众人,只觉得唐国都城里的人喝酒真是没劲,一个指甲盖大的小酒杯还要喝上好几口。那哪叫喝酒?那叫舔酒!
  哪像她边关的伯伯们,大家提着缸大口的灌,恨不得直接泡进去醉死。
  喝醉了还要念那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豪气干云,好不痛快!
  这酒宴太无聊了,来了什么人,她也没留心。只是觉得皇子们都在打量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沐沉夕那时候年岁小,并不知道父亲的归来对于整个唐国意味着什么。只隐约觉得陛下和唐国的四大世家似乎都对他的父亲很有兴趣。连带着她也时常要被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譬如那日酒宴,陛下酒过三巡,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若是你长大了,要嫁人了。在场的皇子世子里,你觉得哪个好?”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原本松快的氛围忽然紧张了起来。
  沐沉夕扫了眼四下,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张席位上,一名十岁上下的白衣少年正独自一人小酌。他一袭白衣,远远看起来清冷孤高。
  整个席间,只他一人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第3章 迷药
  可沐沉夕只瞧了她一眼,这双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这少年生得也太好看了!用当年威远大将军钟柏祁的话来说就是:“这小子忒他娘的俊!”
  于是她伸出手指了指那个少年:“我觉得他很好。”
  皇上面色一僵,再看看沐澄钧,却是一脸慈父的笑容,口中嗔怪道:“沉夕,你一个姑娘家,不要瞧见人家小哥哥长得好看,就转不开眼睛。”
  沐沉夕吐了吐舌头,三两步跑到少年身前,自袖中取出了一把精致的镶了七枚宝石的匕首:“我叫沐沉夕,这枚匕首送给你,就当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说出这么油的话,惹得在场众人一阵大笑。
  沐澄钧无奈喝道:“沉夕,别胡闹!”
  沐沉夕转过头,一本正经道:“钟叔叔上次带我去喝酒,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姐姐,他就是这么做的。”
  沐澄钧扶额,姓钟的那臭小子居然敢带他女儿去喝花酒,如今害得她学了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调戏起世家公子来了。
  他正要走过去拎走自己的女儿,那白衣少年忽然站起身来,施礼道:“沐姑娘有礼,在下谢云诀。姑娘美意,在下心领。只是所谓定情信物,需有情,方为信物。你我初相识,并无情分。”
  “可这把匕首是金国太子的贴身之物,是个宝贝呢。这你也不要吗?”
  谢云诀看着她,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沐沉夕将那匕首收了回来,心中觉得奇怪,在边关,多少叔叔伯伯想要她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她都不给。谢云诀却不想要,都城的人果然都很奇怪。
  她收起了匕首,正要回去,陛下却忽然问道:“金国太子的匕首,你是如何得到的?”
  沐澄钧正要回答,却被陛下抬手制止了。沐沉夕见大家都瞧着她,也不怯场,绘声绘色讲起了匕首的故事。
  年初金国进犯唐国边境,金国太子亲自前来坐镇。但他贪功冒进,一心想着一战成名,中了诱敌深入的计策。金国军队被冲散,他落了单流落唐国境内。
  沐澄钧派属下去寻找,却无意中被沐沉夕给遇上了。那时候的金国太子正在一户农家疗伤。
  沐沉夕见过他的画像,认出了他。于是她便要上去捉他,金国太子见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自然不放在眼里。
  谁料交了手,没几下就被沐沉夕挑了脚筋,跌坐在地站不起来。当时金国太子破口大骂,骂的很难听。
  沐沉夕也表示理解,她身形小,力量比不得成年人,只能专攻他下盘。而且钟叔叔说了,男人有一处要害,只要是击中了,必定让他痛不欲生。
  于是她在实战中很好的运用了这一个技巧。
  最后金国太子见沐沉夕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于是掏出了那把匕首,想贿赂她。
  “所以你就收了那匕首?”皇上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沐沉夕得意地扬起了眉:“当然没有,收了匕首我就得放过他。可是爹爹下得是决杀令,见到他就要杀了他,我自然不能违背爹爹的军令。何况我杀了他,匕首自然也就是我的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周围顿时一片沉寂。
  从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人胆寒。但沐澄钧却是满脸笑意,看着女儿的神情也是颇为赞许。似乎并不觉得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去杀人是一件奇怪的事。
  这些在安乐的都城待久了的王宫贵胄们并不了解边关是什么样的地方,多年来的安稳让他们忘记了,这样的太平喜乐的背后是多少人的尸骨和血泪。
  沐澄钧的妻女都在边关,他并非常胜将军,吃败仗也是常有的事情。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一天自己打了败仗,妻女被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的摧残。
  所以他早早开始教沐沉夕习武,看她一天天强大起来,心中只有宽慰。在他心里,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繁文缛节,那都不重要。
  只是沐沉夕初见谢云诀便不顾矜持赠送定情信物之事,很快传遍了唐国都城。那时候的谢云诀已经是公认的世家子弟中数一数二的天才。他三岁成颂,过目不忘,十岁的词赋已经传遍天下,名气自然也不会小。
  谢云诀在酒宴上拒绝得礼貌得体,但传到民间就完全变了味儿。
  传到最后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谢云诀说:“似沐沉夕这般寡廉鲜耻的女子,即便是全京城的女子都香消玉殒了,我也不会娶她。”
  这句话到底是如何演变成这样的,沐沉夕已经无法探究其根源。毕竟依照她后来跟谢云诀之间关系发展,就连她本人也觉得当时谢云诀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如今京城的女子还未死绝,他竟然说要娶她?!
  她接过了那匕首,因为手上无力,竟然没能拿住跌落在地。沐沉夕自小到大,握得最紧的就是手中刀剑。
  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样的境地实在是狼狈。偏偏这么狼狈的时候,谢云诀提出要娶她。
  他俯身拾起那把匕首,沐沉夕一咬牙,往后一仰整个人摊开在塌上:“你捅吧,记得避开要害。大家相识一场,你留我条命,我还有事要办。事成之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随你。”
  谢云诀皱起了眉头,沉吟良久:“看来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给你时间考虑。”说罢起身离开。
  沐沉夕挣扎着起身,眼巴巴看着他负手离去。行至门边,谢云诀还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她连忙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脸,目送着他离开。
  人一走,沐沉夕便蔫了。谢云诀行事一向说一不二,只要是他想做到的,没有办不成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娶她?
  沐沉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陛下虽然大赦天下,可她如今的身份,对谢云诀来说完全只能是拖累。
  唐国有谢孟王齐四大世家,其中以谢家为首。满朝文武,大半是出自谢家,可谓权势滔天。
  四大世家的家风各不相同,但望族骨子里的门第之见,却比护城河的水还深。
  若是以前,爹爹和陛下都会为她撑腰,嫁去何处都只有她横行霸道的份。现而今,她只能靠自己了,真要是嫁入谢家,宅邸里的斗争烦都得烦死她。
  更不用说,谢云诀还很讨厌她了。
  沐沉夕躺了几日,谢云诀派来的丫鬟十分勤快,每日换迷香。她其实很想提醒她们,这迷香用一次,可抵三日,不用这么勤快。
  似她们这般用量,就是一头猛兽也爬不起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在谢云诀眼里,自己可不就是洪水猛兽么。
  谢云诀自那日起,便一直未曾露面。约莫过了七日,总算是入夜时分前来。他换了一身衣裳,今日只穿了简单的常服。素衣长衫,却愈发显得人清隽不凡。
  “可想好了?”
  沐沉夕正塞了个糕点填肚子,听他这么问,一脸不解:“想什么?”
  “成婚。”
  她呛了一下,被噎着了。
  谢云诀起身斟了杯茶递到她嘴边,她伸手去接,却又端不住。他托着她的下巴,将茶递到了她的唇边。
  沐沉夕就着谢云诀的手喝了一口,好不容易顺了气。
  “你来寻我,就只为此事?”
  “不错。”
  沐沉夕望着他,诚恳地说道:“非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已经有婚约了。”
  第4章 强娶
  谢云诀的脸色十分难看:“与何人?”
  “就是雍关城的时候,钟伯伯替我牵了个线。认识了军中一员虎将,名唤张毅贺。家中父亲也是军户。贺哥哥生得是满面美髯,膀大腰圆,力拔山兮气盖世。上战场的时候抡着宣花板斧,斩下敌军头颅的时候如同砍瓜切菜,当真是英武不凡,有如战神下凡。”
  沐沉夕把张毅贺那小胖墩吹得是天花乱坠。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抗揍。
  自打钟将军替她牵了线,张毅贺是三天挨一小打,五天挨一大打,隔三差五被沐沉夕拉出来切磋。每次切磋完都鼻青脸肿地回家,苦不堪言。
  沐沉夕却十分满意,甚至都能畅想起两人一同在战场杀敌时候的热血沸腾。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当真是神仙眷侣了。
  谢云诀垂着眼眸,姓名家世都说出来了,不是假话。只是几年未见,她的口味何时变得这么重?
  她见他默不作声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谢云诀打的什么主意,但她都有婚约了,他那么端方守礼,不可能做出什么有违君子之道的事。
  于是沐沉夕专心琢磨起了逃走的事情。
  观察了几日,她发现香炉晚上是熄灭的,夜里谢云诀也不会过来。
  她趁着丫鬟们都睡了,自塌上滑了下去。
  走路是走不动的,于是她只能在地上蠕动,姿势自然也优雅不到哪里去。
  虽然进展缓慢,但一个时辰之后,她还是蠕动到了香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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