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回头金不焕(重生)_分卷阅读_66
焕娘想到自己实在也没其他地方去变钱,感激地看着宋三奶奶,道:“多亏了嫂嫂。”
宋三奶奶笑着点了点头,末了还是道:“不过我也得劝你,钱这事是个无底洞,我知道金家养你到大,养育之恩是该报答,可也不是这么个拿法,再来几次你是要被榨干了,如何能拿出这么多钱?”
焕娘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那边的弟弟读书要用钱,这才会拿去,其余我是不会让他们胡乱挥霍的。”
“总归你心里有个数就好。”宋三奶奶又继续道,“我前几日就听母亲说了,大长公主似是对你养母非常不满,她不满意了,太后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想法。”
“能满意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焕娘苦笑道。
宋三奶奶走后,焕娘倒是想了一阵关于韦氏的事,这阵子事多,等她腾出空来,还是去别处给韦氏找一处住下,远离这里的是非。
焕娘坐着又叹了口气,韦氏也没想着托人写了信再带进来给她,一日一遍地问着金家如何,她倒直接传了口信进来。
这么大剌剌地问她拿钱,伯府怕是不久就能传遍了。
无论是伯府还是太后,不管对她如何,对着韦氏却大概是一样的态度。
焕娘又想到了钱,私房几乎都给韦氏留下了,如今又欠了宋三奶奶钱,一时半会儿哪来银钱再给她去别地置一处宅子。
说起来可能都不相信,太后的亲女儿竟然会缺钱。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韦氏那边拿了钱不再有响动了,太后却再次召她入了宫。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焕娘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并不要刘氏再跟着。
太后一见到焕娘,嘴角就高高扬起,道:“要你做皇后如何?”
“皇后?”焕娘震惊,但也猜到是谢元思的手笔。
“那日你回去之后,皇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了。”太后笑着去摸焕娘的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造化,不愧是我的女儿。”
“这不妥。”
太后指了指焕娘,道:“你怕什么事,你是我的女儿,又与皇上情愫已生,有一万个理由入宫的。”
“母亲,”焕娘看着任氏,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还有个孩子。”
“这不用你担心,”太后丝毫没放在心上,反而笑道,“母亲早给你安排好了。”
焕娘想到林婕妤,拒绝直欲出口,太后却伸出食指往焕娘嘴边一碰,道:“先听母亲说。”
窗外纷纷扬扬地落下雪来,焕娘静静地听着任氏说话,偶尔抬头望一眼外边,看着雪片一层层堆积在琉璃瓦之上,有些又飞落于红墙,斑驳凛冽。
太后只有一个女儿,为她打算了一个万全。
她年轻的时候入宫,正是吃了嫁过一次的亏,才迟迟无法被立为皇后,一日又一日地做着皇贵妃,一直到先皇将死之前,才得以如愿。
自己走的弯路,任氏是舍不得焕娘再走的。
即便是焕娘能马上当上皇后,她也不要她有一
丝一毫被从前名声所累的可能。
也不能让人诟病,毕竟焕娘和谢元思是名义上的兄妹。
她要她的女儿,无论从前还是往后,都清清白白。
“你是顾灵薇还是顾灵萱,母亲和皇上都不介意,我早就说过,你叫什么又有关系,只要你确实是我的女儿,是皇上要的人就好。”任氏道。
那日谢元思到了长乐宫,任氏几乎是不出片刻就想到了这个偷天换日的办法。
顾灵萱端庄得体,从小长于崇恭伯府,如今待字闺中,进宫为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顾灵薇依旧嫁到康国公府去,太后女儿,伯府嫡出,当一个康国公夫人绰绰有余。
只是从今以后,焕娘又成了顾灵萱。
太后唯一不如意之处,也就是女儿要顶着庶出的名头入宫。
“不过也不打紧,”任氏慢慢地说着,“过个一两年诞下皇子,你自然就成了皇后,母亲不会让其他人在你之前生子。到了那时候,你是嫡出还是庶出又有谁会多嘴。”
任氏说完又加上一句:“也不会真让你成了庶女,把‘顾灵萱’记在薛氏名下,那也是嫡出的,开始可能会有人记得,三年五载下来谁还记着这茬。”
“可是顾灵萱自己岂不是受我们所累?”
“你这傻孩子,”太后笑了,“没有咱们,我本也不可能让那个女人的女儿入宫来我眼皮子底下。她更不可能一嫁人就是康国公夫人,这两样,哪样她都难够到,细说来我还便宜了她。”
太后想了一会儿,又道:“只消先将裴宜乐瞒着,他求娶的是顾灵薇,若早让他知道了,难免会多生事端。”
裴宜乐要顾灵薇,任氏和谢元思就把顾灵薇给他,等洞房花烛夜盖头一掀,他又能怎么办?且又有谁敢说他娶的不是顾灵薇?
康国公府为着谢元思才全家遭了殃,也不好真让人寒了心。
“你的儿子——是叫宁儿是吗?我也为他打算好了。这个办法再好没有,顾灵薇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仍旧是康国公正正经经的嫡长子,往后的弟弟妹妹们谁能越得过他去?”
焕娘一时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便是天长日久,‘顾灵薇’在康国公府站稳了脚跟,要掀起什么风浪,咱们也是不怕的,我是太后,你是皇后,宁儿少了一根头发丝,无论是不是她做的,都要她给宁儿陪葬!”太后一想到顾灵萱便想到杨姨娘,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让她当康国公夫人也是咱们恩赐,她牢牢攒在咱们手心呢!”
“离开亲生骨肉只是痛过这么一阵,往后你不知多尊贵。”
第91章
焕娘被带到了偏殿,任氏告诉她,这里有人在等她。
她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谁。
谢元思一直到她走到身后,才转过身来看她。
他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几个月过去,他就把他身上的锋芒都藏了起来。
但是只要人一看见他,就会明白他只是把锋芒藏起来了。
他不再是那时跟在焕娘身边的少年。
那个问她“我命数如何”的少年。
“我知道你会来。”谢元思沉声道,“母后总能让你答应了。”
“原来你真的要娶我。”焕娘低头浅笑。
“不用等太久,很快你就会是我的妻子。”
谢元思站在焕娘一步之遥外,没有上前来,他的目光却灼灼,满含着笑意。
“把之前所有的都忘了,只要记着是你救了我。”
“谢元思,你这人可真不会说话,”焕娘笑出了声,“叫我都要以为是我救了你,你才娶我的。”
谢元思也笑了:“随你怎么说,只是普天之下,如今只有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的嘴一向不讨人喜欢。”
“你上回在李家教我打叶子牌,我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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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思日理万机,他才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偏殿,剩焕娘一个人静静立在那里。
不知什么时候,任氏又走到了女儿身边。
“我和皇上说,你答应了就会来偏殿见他。”
“母亲,我还没有应下。”
任氏把焕娘拉到了自己身边,轻轻道:“母亲知道,我当年和离的时候也想了好几天,最后是你外祖母做的决定。”
“我想再想几天。”
任氏是最想女儿做皇后的,见她犹豫不决,怕将她放到宫外之后,她一见到孩子和裴宜乐就再也不肯答应了。
太后又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母亲替你做这个主,你回去之后什么都不必再想了,我会安排好一切。”
“我从前受尽了苦,”焕娘想起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一些事,喃喃道,“就和做梦一样。有母亲为我做主,我想都不敢想。”
任氏在后宫中浸淫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什么话没说过,见焕娘松了口,连忙顺势道:“母亲不会刻意来问你过去的事,只是你有什么委屈,也可以和母亲说,母亲其他不敢应,谁得罪过你,还是能收拾的。”
焕娘笑了,她确实有一件事一直记挂在心头。
“安平李家的三姑娘李赤鸾和她与人私通生下的孩子,我只要他们母子的命。”焕娘咬牙道。
人的前路实在说不清楚,还是先送他们上路。
若李赤鸾和她的孩子死不瞑目,黄泉路上尽可以等着她来。
“好。”任氏立刻应道,“我不问你为什么,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杀了就杀了。”
“母亲要你记住,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权力?”
焕娘十六年来的人生中,这一个词离她很远。
权力,裴宜乐有,康国公府有,李赤鸾有,李家有,顾德言有,崇恭伯府有,任氏有,谢元思更有。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她从来没有。
“记着,今日母亲能应了你把人杀了,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还因为我手中的权力。”
任氏一边笑着,一边耐心地对焕娘说,教着她,仿佛焕娘还是个稚童。
焕娘本该是京城贵女中的一个,就算不出挑,也不会落下很远。
然而她缺了十六年的教养,如何当世家女儿,如何当当家夫人,如何当宫中嫔妃,乃至如何当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一概不知。
任氏一点也不心急,来日方长,她会将她所知道的,一点点教给焕娘。
还要将这权力,慢慢地转交到她的手里。
甚至要让她得到自己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任氏不会将这些话说给焕娘听,在她眼里,她的女儿柔弱、天真,她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她,她怕这些话吓到她。
她会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带着她在这深宫之中走下去,直至焕娘自己领悟这些道理,直至她能自己慢慢走下去。
“母亲能否再答应我一个条件?”焕娘道,“放过我的养母。”
任氏笑了,她的女儿,到底也聪慧。
“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要我放过她?”
“在所有人眼里,我的过去很不堪。韦氏养我长大,却把我推入火坑,母亲作为我的生身母亲见了一定无比心疼,您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恨了她,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