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强娶_分卷阅读_23

  “奴才领命。”他起身恭敬应道,声音如少年,方才知是男子。
  风起身带着他们离开,身后靡靡之音又重新奏起,在空中回荡,入耳尽是醉生梦死。
  待到三人离去,男皇却是静默不语。
  一旁的中年男子当即开了口,“宫主为何放任这女子放肆眼前,依我看,就该割了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叫她好好吃点苦头才是。”
  男皇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一任的妖尊是谁吗?”
  “寂斐妖尊?”
  妖界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乱七八糟,妖尊更是换了一任又一任,跟闹着玩似的,没有一个能做的长久,近些日子以来才太平起来,难得有一个坐稳了妖尊的位置,便是这个寂斐。
  他既然有这个实力做妖尊,却这么多年任由妖尊之位争来夺去,可见心思之深。
  “不错,这个寂斐本宫当初见过,他身边就有这么一个这样的女子……”男皇闻言似在回想,只是时日太久,他记不清模样,不过那眼神却是一般无二,让他一直忘不了。
  太横了,仿佛张牙舞爪从脑海中爬过,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沉思片刻,下了决定,“如今天界已有秩序,仙帝势盛,不可硬拼,这个时候我们与妖界绝不能结仇,这个女子若真是寂斐的宠姬,便放她安然离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怔,地宫建了这么多年,就趁着阴年阴时阴辰的好时机一举颠覆人界,在仙妖对立之间谋得位置,若是叫人知晓他们这一处,可是危险重重。
  艳绿衣衫的中年男子步出上前,“宫主太可不必忧心,若这女子真是妖尊宠姬,又怎么敢和别的男子厮混,恐怕只是寻常小妖女……”
  男皇似有斟酌,“此事未必,晚间探一探,她身旁那个人连底子都还没有摸清,难保不会出问题……”
  几个中年男子闻言面色凝重,宫主法力已然无可估量,早晚有一天会打败九重天上那个仙帝,成为名正言顺的六界之主,如今却探不清此人,如何不引人忌惮?
  一时间所有人都警惕非常,暗中思索对策。
  风带着他们穿过了错综复杂的石桥,往尽头走去,那处绑着一叶小舟。
  水清澈干净得仿佛透明,若不是这处的水泛着碧蓝色,那一叶小舟就仿佛停在空气中一般悬空静立。
  风下了台阶,踏上小舟,看向他们,这一眼竟是眉眼生媚,“上来罢~”
  沈甫亭只作浮云过眼,平静踏上小舟,没有理会身后的锦瑟。
  锦瑟睨了他一眼,想起当初他按着自己吃了不少水,心中顿起不悦,慢悠悠踏上小舟,琢磨趁其不备推他入水玩玩。
  沈甫亭见她靠近,似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微微回转看向她,眼中神情淡漠如许。
  “二位可要小心,在水里头加了料,若是掉进水中,可就上不来了~”风开口提醒。
  锦瑟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有几分兴趣,“加了什么料?”
  “二位若是有兴趣,或许一会儿能看见不一样的场面……”
  区区的地下窝倒是会故弄玄虚。
  锦瑟闻言轻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最好不要让我太失望。”
  沈甫亭收回视线,似乎不想与她多做纠缠。
  风一笑转身解开了绳子,拿起竹竿子往岸上一抵,小舟在一片碧蓝之中无声往前划去,这出的水清澈见底,底下离水面足有数丈之远。
  这舟仿佛在空中划动一般,平静的水面泛起波纹,风轻轻拂过衣摆,顶上的石壁隐隐闪着光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碎钻洒入水中。
  轻舟过了数个洞穴,每一处都别有洞天,这里领域很大,错综复杂,就像一个地下王宫。
  沈甫亭静静看着周遭,眼睫微微垂下,遮掩了眸中暗色,“这里好像有些时日了,不知兄台在这处生活了多久?”
  风幽幽一笑,“大抵要一辈子呆在这里。”眼中似有愁苦,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吊儿郎当。
  沈甫亭闻言并未再开口。
  小舟在清澈的水面上驶了一段,进入前头寂静的洞穴,隐约听到了鸟鸣。
  风看向他们,“二位想要看看这水里有什么料吗?”
  沈甫亭闻言没什么兴趣,锦瑟却是笑盈盈开口,“看看罢。”
  风突然一步跳上舟头,舟身剧烈晃动,险些翻了过去。
  锦瑟身子一倾往前跌去,沈甫亭微微侧身避过,半点没有伸以援手的意思。
  锦瑟反应极快拿住了他的腰带,角度一偏坐在了舟上,面颊撞到他的腿一片生疼。
  她抬头看去,正对上他淡漠的眼,真是够无视的,连腰带被她扯下些许,都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还不起来?”沈甫亭负手而立淡淡道,连扶一把的意思都没有,看她仿佛是挂在身上的一条抹布。
  锦瑟冷哼一声,松开了腰带收回手,细白的小手滑过的位置很是暧昧。
  沈甫亭眉间一敛,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眼睛微眯透出几分危险,看她如同看个色胚一般防备。
  锦瑟见他抓得这么紧,不由看向他,“你弄疼我了。”
  “再敢使花样,就不是疼这么简单了。”沈甫亭淡淡扫了眼她身后的水面,警告几许,才扔开了她的手。
  锦瑟揉了揉手腕,面无表情站起身。
  站在舟头的风吹了一声口哨,伸手到袖中抓了把鸟食往空中洒去,鸟食纷纷垂落在水中。
  不过片刻,鸟鸣声渐近,飞鸟不知从而而来,在洞穴之中盘旋一息,突然急冲而来至水面叼食。
  可鸟儿不过刚刚碰到水面,便听声声尖利鸣叫,继而落入水中发出滋滋响的声音。
  其余盘旋的鸟儿声声鸣叫,扑腾着翅膀飞快逃离,落入水中的鸟儿们不过片刻,便在水中化去,只余几根漂亮的羽毛漂浮着,水中瞬间恢复了清澈,连一滴血都没有看见。
  洞穴重新安静了下来,刚刚那一场仿如幻象。
  第31章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锦瑟正要上前,前头的人却如烟云一般消散而去,片刻间又出现在舟尾,目露哀伤看着水面上的羽毛,“你们可要小心,若是掉下去,一定比它们还要惨。”
  水面中一场杀戮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碧蓝色的湖水赏心悦目,却不想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锦瑟黛眉微挑,看着站在舟尾的这个人,觉得越发有趣了。
  沈甫亭依旧波澜不惊,看着风神色未变,似乎早有预料此人不简单。
  风又拿起了竹竿,嘴上哼着曲儿继续往前支舟,穿过这一片洞穴,才到了目的地。
  他将二人送上岸,指着前头石阶,“二位请罢,宫主若要见你们,自然会派人来接,可莫要到处乱走,妄害了自己性命~”
  锦瑟上了岸转身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沈甫亭闻言看了她一眼,似含嘲讽,自顾自举步上了石阶。
  “风,风花雪月的风~”风冲她眨了眨眼,满是挑逗魅惑。
  锦瑟闻言笑盈盈,话里有话,“好名字……”
  风邪魅一笑,伸手撩过身前垂下的发丝,眼眸流转于她面上,“不知姑娘芳名?”
  “我记得你的名字就好,你舟划得不错,小心别湿了鞋~”锦瑟话间隐露危险,意味深长一笑,转身慢悠悠走上石阶。
  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
  锦瑟顺着石阶上去,进了石屋,沈甫亭正站屋里打量。
  这石屋不大,一眼看得到底,屋中所有的摆设皆是石头做的,没有多余的东西,空空荡荡像个牢房,正中摆着大石床,上头铺着兽皮。
  周遭石壁坚固密实,入口也是出口,他们没有小舟,想要离开难如登天。
  锦瑟却没放在心上,缓步上前坐到石床上,看向沈甫亭,当作先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一般,一旁天真开口,“你唤我做内子,可是想让我做你的妻子?”
  沈甫亭闻言抬眸看来,神情玩味,“你觉得呢?”
  锦瑟身子一歪,斜靠在石床之上,身姿柔美,曲线毕露,“你让我说呀,那我自然是觉得你喜欢我,想要娶我做妻子的……”
  沈甫亭轻笑出声,眉眼尽染嘲讽,就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半点不从心里过。
  锦瑟见他这般,眼眸微转,伸手在兽皮上轻轻抚摸,颇为体贴,“我们奔波了这么久,也该歇下了,这处只有一张石床,我便勉强分你一半罢,难得刚头夫君这般护我,我又怎能独占?”
  “你留着自己睡罢。”沈甫亭无意多言,径直去了外头察看,似乎想要弄清楚什么东西。
  锦瑟见他拂了自己的好意,不由冷哼一声,身子一转躺在石床上,不再动弹。
  她自来随心所欲惯了,妖力使不出也不带半点忧心,至于后事,自有后头的她负责,关现在的她何事?
  夜深寂静,洞穴之中只余微微风声和静静流动的水声。
  沈甫亭看了一圈,回了石屋静坐调息,静待时机。
  而锦瑟已然躺在石床上睡着了,她侧身躺着,呼吸轻浅,洞穴中的玉石泛出的光亮映在她的面上越显娇嫩无邪,五官精致的挑不出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醒着的时候,作得很,欠揍得紧。
  忽然,石床上凸起锋利的尖铁长刺,一排排快速钻出,那咔嚓声响听在耳里颇为惊心。
  锦瑟猛地睁开眼,那铁刺已在眼前,下一刻便要从她身下钻出来,直直刺穿她的身子。
  她猛然弹身而起,身姿轻盈而迅速的跃下石床,电光火石之间,石床上便布满了铁刺,她若再慢半息,恐怕已经成了刺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锦瑟难得心有余悸,余光瞥见一旁的沈甫亭,隐隐光芒映得他面如冠玉,看着像个清贵斯文的谦谦君子。
  他神情清明看着这处,早有所觉却无动于衷。
  锦瑟心头余悸,见状自然不爽利,上前抓过他的衣领,“你可真是见死不救的好人才!”
  沈甫亭淡漠一笑,话间尽是轻忽,“你若连这点小机关都躲不去,倒不如直接死在这里省事。”
  锦瑟看他半响,忽而开口笑盈盈问道:“既然想要我死,昨日又何必救我,利用他们杀了我,还能让我受尽屈辱,岂不更好?”
  有共同对手的敌人便是可用的棋子,事有轻重缓急,多一个帮手少费些力气,更何况他现下还不知何时就要发作,如何能掉以轻心?
  上位者惯来筹谋操控,心思又岂会显露,他看着神情淡漠,话间却已在谋取人心,“我不是你,不屑用这种龌龊手段。”
  锦瑟闻言一怔,看他片刻,忽然松开了他的衣领,转头看向别处,口是心非鄙夷道:“傻子才会有这种想法,对待敌人还讲什么光明正大,不择手段除掉才是根本。”她话音刚落,上头突然掉下了一个冰冷光滑的条状物,在她肩膀扭动。
  锦瑟心中一凛,当即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伸手甩开。
  那条状物“啪”地一声被打落在地,不停扭动着,果然是一条蛇!
  整个石屋一时间都是“嘶嘶”声响。
  锦瑟抬头一看,上头的顶部不知何时开了密密麻麻的孔洞,扭动的蛇从孔洞中悬挂下来,连石床和周遭的石壁都有蛇连续不断的钻出来,无处不在。
  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滑溜溜的东西,甚至厌恶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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