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夫他弟_分卷阅读_225

  只是眼见主子沉眉不语,想了想还是没有发问。
  如意跑得快,没一会功夫就把那丫头带过来了,其实若说带,倒不如说是拖拽。等到那个丫头到王珺跟前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王珺让连枝给人倒了一盏茶,而后才看着人,嗓音清冷得问道:“信上写得东西,你知不知道?”
  那丫头本就是个胆小的,虽然这会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一盏茶,可身子却还是有些胆怯得蜷缩在一起,耳听着这话,更是忍不住打了个颤,手里的茶水因为这个缘故倾泻出来了一些。
  好在水是凉得,倒也不至于滚烫。
  她也不敢去擦拭,只能颤颤巍巍得坐在椅子上,迎向王珺那双没有波澜的目光更是觉得如坐针毡,勉强挪了挪屁股,只挨了半边,避开她的目光,这才捧着茶盏,犹豫得点了点头。
  先前姨娘写东西的时候,没有瞒她。
  她自然是知道的。
  眼见她点头。
  王珺脸上的神情仍旧没什么变化,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丫头,继续问道:“林雅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经过这么一会,丫鬟的气息倒也平复了不少,想起先前姨娘交待得,她也没敢隐瞒,轻声同人说道:“姨娘说,她再怎么说也是二房的人,若是九少爷死了,爵位落入三房,她也没能讨到好处。”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好似又沉了不少。
  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紧紧握着手中的茶盏,嗫嚅着两片唇继续低声说道:“何况五姑娘因为姨娘的事被送去家庙,要是真让三房起势,日后五姑娘肯定不会放过姨娘。”
  短短两句话被丫头说得磕磕绊绊,硬是费了不少时间。
  说完之后。
  她整个身子又蜷缩不少,生怕惹人生气,遭一顿罚。可王珺却没有罚她,甚至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语气平平得发了话:“带她下去吧。”
  这话是对如意说得。
  如意这会因为那两句话正晕晕乎乎得也没能醒过神来,听着吩咐就带人下去了,倒是连枝在人走后,白着脸问道:“主子,那丫头在说什么?”什么要是九少爷死了,什么爵位落入三房,明明这么简单的字眼,她怎么就听不明白?
  耳听着这话。
  王珺没有说话,她只是抿着唇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把手中的信递给连枝。
  连枝见此立刻就接过了信,眼见上头所书内容,本就苍白的脸色立时又白了几分,握着信纸的手不住发抖着,好一会她才喃喃道:“这,这不可能,三少爷绝对不可能这样做得。”
  家中几位少爷。
  三少爷因为和主子幼时一道养在老夫人跟前的缘故,关系是最好的,何况三少爷为人温和,无论是对家中的兄弟姐妹还是对底下的奴仆,向来都是很好说话的,她们几个丫鬟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他。
  可如今这封信上说,三少爷打算对九少爷出手。
  这怎么可能呢?
  眼见连枝这幅模样,王珺脸上的神色也终于有了变化,她张口,声音很轻:“我也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这么狠心,可是……”
  林雅敢拿这样的事骗她吗?
  她不敢。
  就如林雅所说,要是小祯没了,下一任成国公只可能是三哥,到那个时候,三房必定不可能放过林雅。
  林雅比她还担心三哥得势。
  这是真的。
  她的三哥是真得想让小祯死。
  双眼紧闭,只有那双睫毛仍旧不住打着颤,撑在引枕上的手也紧握成拳。
  连枝看着她这副模样,张口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好一会,她才握着手中的信,哑着声问道:“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打算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当初小祯出事的时候,她也曾经猜测过,会不会是三哥动的手?
  可最后查出真相的那一刹那,她甚至因为曾经有过这样的猜测而心生惭愧,想到这,她紧闭的双眼更是不住打着颤,就连身子也忍不住发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睁开眼,看着天边最后一道光亮,说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小祯出事。”
  至于王祀……
  在他决定向小祯出手的时候,就不再是她的三哥了。
  ……
  夜里。
  王珺和萧无珩坐在一起。
  不同以往两人相处时的模样,今日两个人看起来却都有些沉默,屋子里的下人早在先前就被打发了出去,这会萧无珩手握着信纸,目光循到身侧一直不曾说话的王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信,握着她的手,道:“这事我会去安排,娇娇,你……”
  有心想安慰人一回。
  可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要是今日涉事的不是王祀,他尚且还能说几句,可偏偏,这是王祀,是娇娇尊敬的三哥。
  只能把人带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手抚在她的后背,轻声宽慰道:“小祯不会有事的,我会陪着你,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自从她接到信到萧无珩回来,已经过去有一个时辰了。
  这一个时辰,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没有说过一句话,像是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连情绪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可如今被萧无珩抱在怀中,脸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脸上。
  她轻轻转了转眼珠,好似终于活了过来。
  哀怒涌入心间,她攥着萧无珩的袖子,紧闭的双眼有热泪从眼角滑落:“我没想到,会是他……”王家这么多人里,就算是她那位三叔想杀小祯,她都不觉得意外,可怎么会是三哥?怎么能是他?
  即便经历了一世。
  即便如今他们长大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亲昵了,可幼时的那些记忆,她还清清楚楚得记得。
  她记得小时候贪玩爱闹,总爱同下人捉迷藏,有一回躲在假山里太困就这么睡过去,祖母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头一次生气罚她,就连父亲和母亲都不敢说什么,她那会还小,一个人跪在祠堂里,怕得要命。
  还是三哥偷偷进来陪了她一宿。
  她至今还记得,那个时候三哥摸着她的头发,与她说“娇娇不要怪祖母,祖母是担心你”,“娇娇别怕,三哥会陪着你”,“娇娇……”那些温和的字眼以及他脸上的笑容,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可如今,她的三哥却要来杀她的弟弟。
  胸前的衣服早就湿了。
  萧无珩看着王珺这幅模样,心疼得不行,只能把人带进怀中,一声又一声,安慰着她。
  ……
  六月下旬。
  都说这夏日的天气就像婴儿的脸,一会一个样。
  先前王祯刚出门的时候,还是天朗气清,哪里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竟然已经下起了雨,雷声阵阵,纵然身披斗笠雨披也抵挡不住这样的雨势。身边随从抹了一把脸,又扬了扬鞭子,同王祯说道:“九少爷,这雨下得太大,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耳听着这话。
  王祯倒是也没有拒绝。
  他循目四周,等看到一座破庙时,便指着那处说道:“就去那吧。”
  他率先骑马过去,身后众人自是也跟着他一道往前,破庙虽然不大倒也干净,想来平日也有不少行来走往的人在这稍作歇息,里面还有不少干柴。跟随王祯进来的几个随从看着这里的景象,便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让人歇息。
  王祯以前有些少爷脾气。
  可自打经历了上回事,性子也沉稳了不少,如今也只是撩了衣袍随意坐在一堆干草上,而后是看着其余几人说道:“你们也都坐吧。”
  自从发生当日那样的事后,王慎便给他安排了这些随从,让他每日出门都带上,相处了半年的时间,主仆之间倒也养出了几分情意。
  这会几人听得这话,倒也没有推辞,围着王祯坐着,靠近王祯的随从,姓李,单名一个勇字,这会他取出一些干粮递给王祯,等人接过后,压低了嗓音问道:“九少爷,他们真得会出现吗?”
  闻言。
  王祯握着干粮的手一顿,等过了有一会,他才如常吃用起来,口中是淡淡说道:“这一路他们都没有动手,要是等进了长安更没有办法了,所以……”他的目光朝破庙门口看去,却是又过了一会才说道:“他们肯定会来。”
  李勇听得这话,那双眉头皱得就更紧了。
  这事。
  九少爷没有瞒他们。
  他们也没想到府中那位看起来跟个谪仙似得三少爷会有这样狠辣的心肠,想到这,握着长剑的手又用了些力道,后头的话又沉了些:“那我们……”
  王祯知道他的担心,不等他说完便接过了话:“别担心,姐夫既然派了人过来就不会有事。”说着这句的时候,他那张年少的脸上倒是添了几分笑意,和萧无珩相处久了,他心里是真得佩服自己这位姐夫。
  只是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持续多久,耳听着外头的动静以及几个随从突然的严阵以待,他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
  把手中的干粮放置一侧,看着破庙门口,眼神有些冷:“来了。”
  第213章
  话音刚落。
  破庙门口就涌入一群黑衣人。
  统共二十多个黑衣人,每个都身穿黑衣,手持长剑,脸上也都戴着黑巾。
  而就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原本围坐在王祯身边的十几个随从也都手持长剑,起身挡在了王祯的身前,十几个随从把王祯护在中间,力保他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才冷着一张脸朝那群黑衣人看去。
  外头雷声阵阵,雨较起先前又大了许多。
  黑衣人先前得了吩咐,此时更是来势凶猛,目光在看到被众人包围的王祯时,手中握着的长剑便纷纷朝他的那个方向刺去,他们的武功不弱,可王家的随从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一时间,短兵相接,这本就不算大的破庙立时便充斥起了杀戮之声。
  只是一样的实力下,黑衣人却比王祯带来的随从多了一倍。
  虽说此时王家这些随从也没有死伤,可还是被迫退到了破庙墙角处,突然到了这样一个逼仄的地方,王祯这边的弱势就显出来了,李勇几人在这个时候也都受了些小伤。
  刺鼻的血腥气在空气中萦绕,王祯整个脊背都贴到了墙上。
  可不同于场上的紧张,他的脸色看起来却很平静,甚至比任何时候还要来得平静,他就贴着墙角站着,手中握着长剑,目光在众人身上梭巡,最后是落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
  那个男人的武功在这群黑衣人之中并不算出挑。
  甚至在先前所有黑衣人都攻过来的时候,他却稍后几步,若是细查的话,甚至可以看到身边几个黑衣人正在有意无意得保护他。
  心下一沉。
  王祯握着长剑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愤怒、悲伤夹杂在一起,使得他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这样一个环境下。
  任谁被人这样盯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可能不察觉,更何况是王祀那样天生就要比旁人心细几分的人?早在王祯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多想,直到王祯的目光一直死死得盯着他。
  王祀才察觉出不对劲。
  此时场上环境这样紧张,生死都悬在一线,王祯却不躲不避,反而一直在场上寻人?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他的心下一沉,也没有迟疑,手中的长剑在半空绕出几个剑花打退几个王家的随从后,便压着嗓音吩咐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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