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悍妇当家_分卷阅读_190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吵翻,原因更简单,一个女人,尤其是任性、肤浅,又不够理智的女人,一旦爱上,一旦认为男人爱她,那自然是想要全心全意地付出和回报。
  她爱柳浩哲,柳浩哲就该如她那般爱自己。
  甜言蜜语、浪漫交心,甚至……
  可她发现柳浩哲并没有,他看她的眼神虽然笑着,却依然带着凉意,并不火热。
  而且,他对别的女人也很好!
  纺织厂多的是女人!
  韩金玉吃醋,闹脾气,就要让他和女人们保持距离,当然是最好不来往。
  柳浩哲:“你觉得我要是和你结了婚,就得变成一个孤家寡人?周围那么多女人,我并没有要怎么样?否则我早就娶她们而不会想娶你。”
  话如此,韩金玉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看着别的女人对他也那么崇拜,他对她们也温言笑语,她受不了!
  所以她吵翻了,她发脾气,想让他追她,哄她。
  然后,柳浩哲并没有。
  所以,韩金玉又急了。
  可她能跟林岚说吗?林岚还不得笑死她!
  “你不借我就走着去!”韩金玉气得摔下一句话,果然撒腿就跑了。
  林岚望着她的背影,“这是走火入魔了啊。”
  她又觉得柳浩哲好手段啊,才见了几次面啊,怎么就把韩金玉这个任性刁蛮自私的丫头给抓得牢牢的?
  她和韩青松说起来,韩青松对这事却没什么兴趣,毕竟柳浩哲没犯罪,而且他在单位口碑不错,关键韩金玉迷恋他,不可能听人劝。
  韩金玉又去了两次县里,这一次回来,直接宣布要定亲。
  过了两天,柳家媒人上门提亲,按照之前商量的聘礼和嫁妆,写了定亲文书,再商量出嫁的日子。依照韩金玉的生日,定下腊月大利月出嫁。
  订了亲,韩青桦表示自己也该回农场准备秋收,等腊月韩金玉出嫁再回家送嫁。
  他对韩青松道:“三哥,我过两天就要回农场收高粱,等姐姐结婚再回来。”
  韩青松点点头,“好好干。”
  “那是肯定的。”韩青桦:“大哥,你不是说要找支书大爷吗,我和你一起去吧。”
  夏天村里不宣传的时候,大老爷们一般分成几拨,有人扎堆聊黄段子,有人扎堆下田间地头的五福棋,也有人扎堆找支书听收音听听新鲜事儿。用韩老太太的话说,除了韩青松没人在家耍老婆。
  韩青桦又说要和三哥溜达溜达,说说话,示意往河边去,河边风从水上来,河岸杨柳依依,水草茂盛,格外凉快一些。
  韩青松站在河边,看着河水的方向。
  韩青桦看了他一眼,“三哥,你不知道,其实我这趟回来可提心吊胆呢。生怕你们都瞧不起我不接受我,也怕你不让我上门。没想到俺三嫂不是那样小气的,真好。”
  韩青松:“你若改邪归正,你三嫂自然不小气。”
  韩青桦:“我肯定改啊,不改都众叛亲离,哈哈,那滋味想想真不好受。三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再也不犯浑的。”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我现在长大了。”
  韩青松点点头,“这样最好。”他顺口问:“你在农场也认识不少朋友,挺好。”
  韩青桦就打开话匣子,说说农场认识的人。
  “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大叔,他曾经教过柳浩哲。范毅坤,范老师,他可有文化了,当年的大学生呢。他是咱们滨北中学的副校长,还担任国学老师,后来县政府请他去教育部任部长他都不肯去,说要在教育岗位教书育人呢。哎,你说就这么一个好人,竟然也没逃脱被斗。斗得可狠呢,吊起来打,一条腿都瘸了。”
  韩青松静静地听着,没说什么。
  又说了一会儿,韩青桦说到动情处,眼圈都红了,他握着韩青松的手臂,“三哥,你不知道,我一开始……我,我可恨了呢。以为你们不管我,把我往劳改农场一丢,再也不想理我了。”
  他嗓子有些哽咽,说不下去,就把头抵着韩青松的肩膀,“三哥,谢谢你没放弃我,还总去看我。”
  有路过找知了龟的人看他们兄弟在路上说话,都多看了两眼。
  韩青松不以为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就好,以后不要再犯。”
  韩青桦保证道:“三哥,你放心,我保证再也不会。”
  韩青松就推开他,和韩大哥一样,韩青松并不喜欢表露感情,尤其和别人肢体接触。
  韩青桦就松开他的胳膊,飞快地擦擦眼泪,笑了笑,“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哈哈。”
  韩青松瞥了他一眼,“你还年轻,哭哭也没人笑话。”
  韩青桦继续道:“三哥,范校长真的给了我很多帮助,他很博学看得也通透。别看他被斗得那么惨,可他心大度着呢,一点都不怨恨。他跟我讲,人之所以心怀怨恨,是因为自己不够成熟强大。人足够强大,就能超脱世俗,认清对错,知道对错也就没有必要怨恨。如果自己错,没资格怨恨,如果自己对,已经受到不公正对待,若还怨恨,那岂不是对自己更不仁慈?反而更应该好好地生活,让时间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韩青松顿住脚步,转首认真地看着他。
  韩青桦笑道:“三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一样了?范校长真的了不起,教会我很多以前从来没人教过的东西。他在农场开了识字班,我每堂课都去上的。”
  韩青松缓缓问道:“那你觉得自己是对是错?”
  韩青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当然是……我错啦。”
  “那位范校长,他觉得他是对是错?”韩青松继续问。
  韩青桦挠挠头,“这个嘛。他说他是对的,但也是错的。”
  “怎么讲?”
  韩青桦摇头:“他没说,我也不懂。”
  “他因为什么被送去劳改的?”韩青松又问。
  韩青桦想了想,摇头,“三哥,这个真不好说。那两年乱的很,根本不需要犯错,大家观念不一致就能斗起来。就说学生斗老师、斗校长,哪里需要理由啊,让好好读书就是错。再有工宣队斗政府干部,直接关起来胡乱扣个帽子。表面是学生、工人运动,说白了还不就是排除异己、夺权嘛。”
  韩青松看着他,“看来你学了不少。”
  “哈哈,三哥,你有时间可以和范老师多交流交流,他真的好厉害啊,总会说一些我听都听不懂的事情。”
  韩青松:“你上学比我多都听不懂,我更听不懂。”
  韩青桦笑起来,“三哥你也会说笑。”
  韩青松淡淡道:“我从不说笑。你记住自己改邪归正的话,若有再犯自然不饶的。”
  他给赵建设提供消息,让赵建设带人来夜偷林岚钱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就是一起普通的偷窃案。可如果不是林岚和大旺遇事不慌,不是自己回来及时,谁知道事态会不会恶化?有无数的入室抢劫,最后都变成了先奸后杀。
  虽然韩青松没有敞开给弟弟说过,但是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一杆秤。他向来是实干派,行动大于语言,并不会说什么念你初犯,给你机会。而是直接把他送到劳改农场,让他参加劳动,诚心悔过。
  如果悔过,那自然给他机会,如果不肯悔过,或者有其他什么想法,那他自然也不会手软。
  他自然不会武断地说韩青桦改好没改好,也不贸然怀疑什么,只是出于职业本能第一反应是观察。
  凡是对无辜之人怀有恶念做出恶行之人,不管父子兄弟,皆为人民之敌!
  这句话就是他的警告。
  当然,他并不会说出来,他日常喜怒不显于色,别人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韩青桦哈哈大笑:“三哥,咱们是兄弟,你可别吓唬我。”
  “我从不吓人,一旦确凿证据,不管什么人照样抓的。”韩青松的声音带上几分深沉。
  韩青桦的笑就有些挂不住,看起来像干笑,他赶紧朝着韩青松做投降的姿势,“三哥,我不求你相信我,我只说咱们看表现,你看我表现。我韩青桦怎么也是个爷们儿,要是分不清点是非黑白,那我不是白活这么大了?”
  韩青松看了他一眼,就没再说什么,“走吧,去大爷家。”
  第二天,韩青松带着罗海成直接去了劳改农场,找到宋主任。
  宋主任见到他格外高兴,毕竟是免费助力啊,送点福利公安局就帮做好多棘手的事儿呢。
  “韩局啊,我正想你呢。”宋主任上前和韩青松握手,抓着不放,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欢喜。
  韩青松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宋主任,我想看几个人的档案。”
  宋主任:“给你钥匙自己去看。哈哈,韩局,我对你可大方着呢,咱俩啥关系,去吧。”
  韩青松道谢,拿了钥匙就和罗海成去档案室。
  罗海成之前奉韩青松的命令调查过农场和韩青桦走得近的人,不查不知道,这才发现韩青桦还真是改了不少。
  他在农场的人缘居然不错!
  赵建设几个对他恨之入骨,整天说出去以后要废了他,结果现在被累成狗,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韩青桦。
  而韩青桦还真的在努力劳动改造,很少和人起冲突,隔三差五就上读书班。
  和韩青桦常接触的一共有十来个人,关系最近的五六个,其中最常接触的一个是张黑驴,一个是范老师,还有一个看管宿舍的老头儿,以及一个女走资派。
  当然,这些人和别人关系也不错,并非只和韩青桦近。
  韩青松把这些人的档案都调出来看看。
  很快张黑驴跑过来,“嘿,韩局,来了咋不招呼我呢。”
  韩青松:“你白?”
  张黑驴:“……”他凑近罗海成,“干嘛啊,用不用我帮忙?”
  罗海成:“你识字?”
  张黑驴:“它们认识我。”
  他只得默默地退出档案室,怪不得韩局不叫他,原来是看档案,他不识字当然帮不上忙了。
  韩青松把档案看了一遍,半天过去,他从档案室出来,“张黑驴!”
  “到!”歪在外面睡着的张黑驴立刻起身。
  “关于范毅坤、秦在香几个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韩青松问。
  张黑驴想了想,“范老师每天上工、看看书,再就是借报纸看看,给大家念念书讲讲故事,也没别的特殊的。那个骚娘们……”
  “说人话!”韩青松道。
  张黑驴嘿嘿笑笑,“长得俊!有文化,走资派的闺女嘛,和咱们不一样,就算不烫头剪短头发,穿着粗布褂子,也扭啊扭啊的整天发骚。”
  韩青松瞪他。
  张黑驴:“就是穷讲究,格外俊,格外讲究!”
  罗海成:“你别吹了,我来了没有一百回也有五十,我怎么没见谁格外俊呢?”
  张黑驴呵呵,能让你看着?
  韩青松就说去拜访一下那个范老师,让张黑驴带路。
  范老师因为身份特殊,自己住单间,并不和韩青桦那些人一样睡大通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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