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总是要开花_分卷阅读_96
第231章 修习邪术的女修2
先前其余门派的修士已各回门中,此时其实也就崔尘以及天音宫的岑何师兄弟,这么几位在场。但这几位个个都是修真界中数得出的翘楚,如今叫他们亲眼看了一场琼华派的好戏,就更让人觉得丢尽了琼华的颜面。
薛逸含只觉得愤怒失望之余,还有一股羞耻感在涌动。他接手琼华派没有几年,琼华派就接连出事,如今还在他派修士面前丢了这样大的脸,今后叫他如何面对琼华派列代祖师英灵?
然而想再多,也已经于事无补,他只能长叹一声,向儿女道:“你们犯下此等大错,辩解再多也无用,今日我便是再顾念曾经的同门情谊,也不得不清理门户,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些惨死于你二人手中的女子?”
说罢,他手中剑嗡鸣着便带出一股浩大剑气,向二女席卷而去。
见薛逸含虽面上露出一丝感伤,手中剑却依旧刺向了她们。施曼薇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红光,随即飞身而起,双手十指连弹,仿佛拨动琴弦般拨出一连串带着血煞之气的光弧,轻易地就将薛逸含的剑挡了回去。
没有灵力的赵坦坦无法感受到,但众人却这才赫然发现,她与邹曼倩的修为不知何时竟已是金丹中期,分明不久前她们才晋阶结丹期,这修为提升的速度简直骇人。再看身为琼华派掌教的薛逸含,也面露惊异,便知连他事先都不知晓。
“大师兄。”一击震惊在场众人之后,邹曼倩一改方才纤弱委屈的模样,从容地站直身子。
许是知道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在场没几人能奈何自己,她甚至露出了平日常见的羞涩笑容:“我们在所谓的正派琼华之中修炼眼看近二百年,却始终止步于筑基期,尤其最近这数十来年不得寸进。若非你性子宽和,我们早就得改口唤你‘师叔’而非‘师兄’。可是如今你看,自从有了这能令修为一日千里的神功,我的修为转眼便赶上了你,从此仍旧能够名正顺地喊你‘师兄’了呢。”
在这以实力论资排辈的修真界,若是自身修为上不去,便只能按照修为的差距,来唤往日里亲密的同伴为“师叔”,甚至“师祖”,并要持晚辈之礼来对待。
这一点赵坦坦在当年还是昆仑山中的小弟子莲纹之时,便已深有体会。这也是当年的莲纹,对修真界逐渐产生厌恶情绪的原因之一。
清源剑派中的女弟子如梅彩、沙橖、卫菁等,总是假装忘记辈分,不管崔尘修为如何都唤着他为“师兄”,何尝不是抱着类似的微妙心思,希望能永远与崔尘保持着师兄妹的同辈关系。
比起充满人情味的凡界,修真界仅仅是个称呼,都能看出其中的冷漠残酷。更不用说昔时同伴随着修为提升而容颜不衰、寿命延长,自己却逐渐老去,鸡皮鹤发地看着他人依旧岁月青葱、意气风发,最后在元寿尽时寂寞老死。
怎么甘心?哪怕能依旧唤一声“师兄”,也至少能骗骗自己,偷偷做个隐秘而愉悦的美梦。
但梦就是梦,终有一天会醒。既如此,又是何苦?
赵坦坦忽然想起崔尘在很久以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师妹,感情的事如果都能弄清个所以然,凡间也便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而我们修真者也不必为寻求大道而断情寡欲。有时候未必是自己堕魔,而是魔由心生。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世间多少人只为情之一字,犯尽贪嗔痴戒,尝尽世间一切苦……”
当时她神识仍有些不清醒,只以为自己已经转世重生,那席话听着只觉得十分懵懂。如今想来,师兄当时应当说的就是他自己吧。
然而,当年被毁了道基的莲纹,用尽万年尚无法飞升上界与他相聚。如今靠着七叶梵莲重获生机,却又主动逼出七叶梵莲精髓的赵坦坦,连修真界都自此无缘涉足,恐怕就更无法与有极大几率回到上界的师兄,走到一条道上了吧……
既如此……既如此……
赵坦坦想到此处,心中猛地一痛,再也想不下去“既如此”如何。但她向来藏不住什么心思,所思所想都露在了脸上。浮在半空中的崔尘,本就一直默默看着她,此时怎能不知她心思?他盯着院中的人,不由沉下了脸。
薛逸含虽平素对同门师弟妹们温和宽厚,心底却向来以修真为念,因此无从理解一个称呼上的差别,更无从理解女儿家这般微妙的心理。发现二女竟连真实修为都瞒着自己,怕是早就别有用心,他只气得怒发冲冠:“莫再喊我大师兄!我琼华派没有你们这样残害同门、修炼邪术的败类!”
邹曼倩却不以为意,她伸出一手,按在了身旁欲起身说些什么的施曼薇肩上,后者立时动弹不得,只能将双眼恨恨瞪着她。
“薛掌教,在你还是我们大师兄的时候,我便倾慕于你。”邹曼倩羞涩一笑,又说道,“可你却毫无所察。你对我那般好,几乎百依百顺,可除我之外,你对谁也都是这样好。你难道不知,对谁都一样好的话,与对谁都不好,其实是一样的?你甚至只是因为与清源剑派女弟子有过肌肤相触,便打算与其结为道侣,你难道就没考虑过一直跟随在你身后的我们是什么心情?”
才整理了自己心绪的赵坦坦,万没想到只是在旁围观,还能让火烧到自己头上。
听到邹曼倩提到自己时,她便暗觉不好,想也不想要往旁边疾退,却不料四肢突然一软,使不出力气来。幸好旁边伸来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及时地一把拉开。
下一刻一道猩红的光弧几乎擦着她的脸划过,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人欲呕。
赵坦坦不由暗叫侥幸,转头却恰好对上崔尘的眼睛。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回到院中,一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中,神情间冰冷之极,生生将赵坦坦欲出口的话又给吓了回去。
看他这反应,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修炼邪术,残害无辜的是他的同门师妹……
邹曼倩突如其来的一击之后,便无法继续攻击。
因为薛逸含的一剑再次破风而来,这一次毫不犹豫,更毫不容情。
按照修为来看,这一剑邹曼倩本还是有闪躲的余地的,但不知为何,她面上露出惊骇却没有躲开,而是一动不动地迎向了剑锋。
随着一阵血花四溅,邹曼倩的身子已被薛逸含的剑刺了个对穿。
这一下,就连薛逸含都大出意料。
看着曾经一手教导的同门师妹,如今门中的叛徒转眼陨落于他剑下,他手颤了颤,却望向四周,喝道:“是谁!竟敢下此暗手!”
此时院中除了薛逸含、邹曼倩师姐妹以及赵坦坦外,就只有崔尘和天音宫的岑何师兄弟在场。这几人没有谁能在其余人的关注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名金丹中期高手,在短时间内制住,令其无法挣扎地主动迎上刺来的剑。
究竟是什么人,竟暗中在窥伺着院中发生的事,并在刚才出手暗算?
然而在薛逸含喝问了几声后,附近却没有任何回应。夜空中的明月逐渐被乌云遮挡,院中徒然施曼薇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
邹曼倩的血溅在她脸上,仿佛扯断了她脑中的一根弦,令她瞬间失控,在这漆黑的暗夜里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着,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
第232章 神秘大能3
待乌云散去,明月重新照亮小院时,在场诸人骇然发现,刚才还叫声凄厉的施曼薇,竟已圆瞪着双眼死在了院中,身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萎缩。仿佛全身的血液在自行蒸发,离开她的身体。
再看旁边早已没了气息的邹曼倩,才发现那死去的邹曼倩早在不知什么时候,萎缩成了一具干尸。
这不过转瞬间的剧变,令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手中有武器的无不迅速亮出武器,并祭出护身法宝,警惕地检查四周。
赵坦坦本就被崔尘紧紧拉着站在一块儿,此时感觉手中被塞进几张纸,低头一看,这回不是当票,而是连没有灵力的凡人都能使用的几张符箓,攻击的、防御的都有些。
想起自己刚才将龙珠的当票假作符箓扔出去,尽管情势紧张,赵坦坦仍不禁有些讪讪,不确定崔尘刚才几时赶到,有没有看到自己丢当票的那一幕。
崔尘将符箓塞给赵坦坦后,手中一招,紫光一闪间挽紫剑已握在他手中,轻声道:“槐猛,护着她!”
随着这一声,几根枝桠不知从哪里伸出来,将赵坦坦笼罩在其中,再互相交织一番,便成了个牢不可破的防护罩。
看样子槐猛竟是一直未曾离开,悄无声息地隐在小院地底下。
也许刚才就算他们几人没有及时赶回来,自己也不会伤在邹曼倩与施曼薇手下吧……赵坦坦忍不住又朝崔尘望了眼,却发现他正全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槐猛的防护罩刚形成,寂静的夜空中,骤然响起了令赵坦坦心惊的熟悉笑声:“咯咯咯……真是好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还有什么好保护的?竟有人这许多年不见,仍是如此想不开,依旧要为个废物,平白拖累自己!”
这话虽然是含笑而说,但这语气中分明带着极深的妒恨与愤然。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槐猛的枝桠猛烈颤动了下,有数根甚至直接断裂成数段,显然骤然遭遇极大的威压,槐猛差点没有抗住。
而在场中的薛逸含与岑何师兄弟等,也在这潮涌般的威压下连连后退,骇然发现这说话之人的修为,竟高深到了令他们有蜉蝣撼树之感的地步。
岑云鹤反应极快,立即将手中琴虚空一放,另一手便快速拨动琴弦,瞬息间化琴音为实体,变幻出一个防护阵法。何云宁则以将七星笛凑到唇畔,急急吹出几个刺耳的笛音,试图在这巨大威压间寻出一个破绽来。
“究竟是什么人!”薛逸含横剑当胸,剑气于岑云鹤的阵法外又加上一层防护,再度喝问。
虽然喝问,但他与在场几人心中都已猜到,除了最近突然横行修真界的那个神秘大能之外,再无人能有如此千仞高岗般的威压。
那近来令不少门派就此凭空消失的神秘大能,竟在此时此刻的凡界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夜空中的声音却只是笑个不停,仿佛在嘲笑他们几人的自不量力,甚至边笑边调侃:“呀,我都忘记感谢薛掌教了。多亏了有你,本尊才能享受这样两个鲜嫩可口的血食。唉……为了心里头那点私欲,这对蠢货可是铆足了劲儿修炼春不老,这才能没几年功夫,就晋阶到了最适合献祭的阶段,咯咯……本尊且笑纳了。”说话间,那声音的主人仿佛还在对此回味无穷。
听那话中意思,分明是这神秘大能教了邹曼倩和施曼薇邪术,而教她们修炼邪术的目的,竟是为了养熟到一定程度后,献祭给她自己?就好像人类豢养家禽一般,养肥了就宰来吃。
赵坦坦想到此处,再瞄一眼旁边那两具干尸,只觉得恶心欲呕,不由侧过头去。
薛逸含得知这便是引他那两名师妹修炼邪术的始作俑者,更是目眦欲裂:“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但害我门中弟子,引她们误入歧途,更令修真界大大小小门派无故消失大半,难道你就不怕做下恶事太多,将来飞升之时遭受心魔反噬?”
那声音百无聊赖般道:“若是心正之人,任我如何引诱都不会入瓠。她们有此下场,不过咎由自取。薛掌教其实应该感谢我替你清理了门户才是。至于那些修真门派,咯咯……弱成那般,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还不如让本尊收了他们。”那声音笑得轻盈,如同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字字令人心惊胆寒。
说罢,那声音的主人便再不理会薛逸含的喝骂,更无视何云宁不时穿插的刺耳笛声,以及岑云鹤苦苦支撑的结界。
强大磅礴的威压在场中如入无人之境,穿过剑气与琴音交织的结界,直直扑向赵坦坦所在的方向。
薛逸含等人齐齐暗吃一惊,意识到似乎那神秘大能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赵坦坦。一个前清源剑派的年轻辈弟子,已经没有修为,已经与修真界无缘的女子,又为何会令这神秘的化神期大能如此针对,甚至有穷追不舍之势?
赵坦坦也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几次遇到这个神秘大能,都免不了要被追杀一回。哪怕自己如今算是脱离的修真界,也依旧逃不过。
虽然不记得这位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她内心深处总对这少女的声音,有种隐隐的熟悉感,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形之下,还曾听过这声音。只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必然是非常非常久远以前的事。再细想下去,神识却又开始疼痛起来。
大能的威压在离赵坦坦只差三步处停顿了下来,崔尘仗剑挡在了那里。挽紫剑的神光中,他长身玉立,眸若寒星,如缎的黑发因气劲而激荡,纷纷扬扬地在他身后飞舞。
紧抿着薄唇,他果断地令挽紫剑向某个方向刺去。
崔尘的修为还未恢复,虽然没有灵力的赵坦坦,已经无法判断他如今的修为阶段,但却能看出他目前的境界绝不会比薛逸含高。挽紫剑这一刺,不过是他在这短时间内判断出来大能的破绽之所在,因而冒险出击。即便这一剑顺利刺中,恐怕也不足以击退大能,顶多只能起到阻挡片刻的效果。
但他这番举动,却似乎刺激到了那位大能,威压虽然在他面前暂时停了下来,空中却有透明而轻薄的丝带,裹挟着凌厉杀气袭来。
在离他不过半尺距离时,丝带蓦然转了方向,竟如同灵活的毒蛇般,绕着他将他团团围住,转眼间便将崔尘缠绕成了蚕茧一般。而后那暂时停顿的威压,便越过他重重压向后方枝桠组成的防护罩。
槐猛的枝桠如同被强力挤压一般,在巨大的威压下逐寸碎裂开来,却又不断有新的枝条缠绕过来,重新护在赵坦坦身周。
但槐猛不过是个千年树妖,与化神期大能实力差距如此明显,继续硬撑下去恐怕伤害的是他自己的根本。
赵坦坦作为当年能在道基被毁之后,依旧努力靠着天赋和以勤补拙,努力成为到达过化神境界的剑修,本性便并非软弱之辈。不过是千年前那段充满阴霾的经历,令她神识严重受损,至今时不时整个人会浑浑噩噩,但她却绝不是临阵退缩,会靠同伴牺牲来保全自己的人。
此时眼见薛逸含几人自身难保,师兄更是被大能的法宝困住,一时脱不得身,唯有槐猛拼死撑在她身边护着她。而但再继续这般撑下去,恐怕槐猛的千年道行就要毁于一旦。
她也管不了更多,将手中崔尘给的符箓全都丢了出去,同时喝了声:“槐猛,退开!”
第233章 血祭
符箓炸起几道灿烂火花,并未能令那威压减缓多少。而枝叶已经没多少剩余的槐猛,也并未听话地让开来,依旧顶着大能的威压坚持着,有个细碎而虚弱的声音窜入赵坦坦的耳中:“当年莲乐宫中蒙你点化,却不曾有机会报恩,还眼睁睁看你靠在我的树根上咽气。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得报大恩……我怎能让开,令当年那一幕重现?”
赵坦坦怔了怔,却一时想不起当年的莲纹于何时点化过槐猛,便听槐猛又道:“若我今日不幸消散,你便权当从无此事也罢……”
说到最后一字,似乎槐猛终于力竭,所有枝桠全都化作齑粉,在月光下纷纷扬扬飘散,唯余一段红纱在空中展开,最后挡了一下大能的攻势。
望见那段红纱的刹那,赵坦坦的脑海中蓦然浮现一幅画面。
那是一棵新栽于莲乐宫莲池畔的树,细小的树苗风大一点便摇摇晃晃似要折断。
拖着一身累赘宫装的莲纹,路过时看到,挥退身后态度恭谨客气,却赶也赶不走、推也推不开的宫女们,令她们远远等在一旁,然后掏出一段红纱绑在了树干上。
“可怜见的……这段软红纱曾经降服妖魔鬼怪无数,如今却随着我蒙尘,不如与你相伴,至少能同赏这世间的日月星辰。”小巧白皙的手指,小心地抚了下树苗嫩绿的叶子,低语声似那春日轻拂的风。
便是这段曾被化神期大能祭炼过多次的法宝软红纱,成就了千年后的树妖槐猛。
千年前的小小细节未曾在那时的莲纹心中留下印记,却阴差阳错有了今日槐猛的投桃报李。
赵坦坦终于在记忆深处捕捉到槐猛曾经的痕迹时,最后挡了一下大能攻击的软红纱,也化为稀烂的碎屑。
虽然这些年似乎什么样的痛苦,她都经历过了。但在这一刻,看着空中飘散开的碎屑,她的心中还是被猛然痛了一刀般狠狠一痛。
从第一次遇见槐猛到现在,他们从未有过多的交集,槐猛一直表现得似乎从前并不认识她,更不曾提过他们在千年前的渊源。她对槐猛的了解也始终停留在,那个曾经被她关在缚妖袋中的老树妖层面。
然而这样一个应该是没有太多交集的树妖,却在生死关头毅然选择了保全她。
大能的威压依旧潮水般疯狂碾压而来,崔尘给的符箓早已用完,赵坦坦来不及再为槐猛的事多想,自知逃不脱,她索性站在原地,急中生智大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四周的威压骤然凝滞,赵坦坦在这短短一息之间,全身被冷汗湿透,她在赌一个可能。
“哦?那么,我是谁?”空中的声音仿佛兴味盎然,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一般。
赵坦坦低下头,声音轻如蚊呐,似乎说了什么话,却又让人全然听不清。
“你在说什么?”果然就算是大能也未能听清楚她的话,随即又厉声道,“不要妄想耍花招!”
赵坦坦抬起头,她哪里能肯定对方是谁,不过是在胡乱猜测,赌对方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