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的初恋_分卷阅读_56
只是朴素的小市民心里,纵使希望女儿能找个风雨无忧的避风港,可程昊这类,到底超出太多,在唐妈妈拿手机搜了一圈后,更是下定决心,不能让女儿跟这样的人在一块。
原本打算看完女儿就赶回去的唐父唐母,当天晚上住了下来。
唐咪戴着眼罩,在床上属羊数了老半天,半天没睡着。
习惯真可怕,不过是小半月的相处,这房间就处处都是那人留下的气息,被子、枕头,连茶几边随手摆放的腕表都在提醒她。
床头的手机叮咚响了声。
唐咪翻了个身,半晌,又突然翻回来,摘下眼罩,眯缝着眼,就着屏幕那一点光看。
程:【下来。】
下来?
唐咪缓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掀被下床,拉开窗帘,楼下停了辆小区内不会出现的迈巴赫。
低调的银,路灯下,一个男人如傲直的修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指尖烟火明灭。
他抽了口烟,突然抬头向上看。
第48章 对门
唐咪知道, 窗内黑黢黢一片, 楼下的人其实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她完全可以假装睡着,什么都不去理会,可她还是提着拖鞋,蹑手蹑脚地从二楼下来, 做贼一样摸黑到门口。
一楼客房内,唐爸的呼噜声隐约作响, 黑暗中, 唐咪站着喘匀了一口气, 将门轻轻地开了条缝。
拍戏耗时将近四个多月, 时间悄悄地走过酷暑,滑到了初秋。
此时的月,又清又淡, 透过路旁的枝丫,将地面照得一片斑驳。唯有黑色车影前的男人,在月色照耀下, 站成了安静又永恒的树, 这么多年,不曾挪移过一寸。
唐咪看了一会, 直到黑暗中的男人察觉到目光, 抬头看了过来。
魔法像是降临在他身上, 从一颗顽石瞬变成了潺潺的温柔的流水, 程昊向她张开了双臂, 黑暗中, 那双眼温柔得像缀满了整条星河。
唐咪提着拖鞋,像只欢快的小鹿,扑到了他怀里。
“你怎么过来了?”
她扬起小脸,头发散乱地披在脑后,程昊扣着她后脑勺在怀里,另一手拉开后座,将她直接塞进了车里。
“开车。”
低调的迈巴赫缓缓驶入黑暗,司机将挡板升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
程昊看她一眼,答非所问:“我以为你会装睡。”
唐咪:“……”
该说他太了解她吗?
“装睡我还会在这儿?”
程昊将她双脚提起来,柔嫩白皙的足底,沾了地面的碎屑,他轻轻帮她把碎屑用袖子打开,最后才看着她hellokitty的睡衣笑笑:“很可爱。”
唐咪捋了捋头发,脸颊闪过微微的一丝不自在。
这种睡裙只有在爸妈来时,为了装纯装乖,她才会穿,大多数时候,她更偏爱贴肤一点的真丝睡裙。
“一会得送我回去,不然明早我爸妈看我不在,又得瞎担心了。”
“我以为唐小姐天不怕地不怕。”
唐咪睨他一眼:“那你这是想从唐老先生和唐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拐跑他们女儿喽?”
“不敢,”
说起这,程昊只能从喉间吐出一阵深深的叹息,“我现在,大概是位列唐先生和唐太太拒绝往来户的头一名了。”
“确实是。”
唐咪幸灾乐祸地点头,毫不客气地将凉冰冰的双腿往他怀里塞。
“我爸妈说你齐大非偶,还说脸带桃花,不是安分相,最后还一起重新研究了下你那段采访——”
她突然凑近他:“老实交代,那回做采访,你真的是想激我去找你?”
程昊垂下眼睑,嘴角翘了翘:
“你觉得呢?”
唐咪老老实实地摇头:“我觉得是托辞,安抚我爸妈用的。”
“何以见得?”
“又不是在拍偶像剧。”
唐咪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快到外环了,“这是去哪儿?”
“看日出。”
程昊摸了摸她脑袋,“大学那会,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去雁关山顶看日出?”
只可惜他忙着兼职,一直没能成行。
“你还记得啊。”
“记得。”
程昊看着她,“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
原以为自己走出来了,谁料再见她的那一刻,记忆被重新唤醒,连同情感,也像汤锅里咕咚咕咚往外冒的水,重新沸腾起来。
唐咪笑得眉眼弯弯:“哦,是吗?”
两人当真坐了车,行了二十多公里,到雁关山顶等日出。
唐咪再一次感觉到金钱的便利,不论是野餐布,还是蜡烛、毛毯、帐篷,都由专人全部弄好,她只需要钻到帐篷里,等天亮。
程昊带着一身冷气钻进来,时隔多年,在这荒郊野外里,两人好像被重新唤醒了从前,热切的手指摩挲着对方年轻的身体,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炙热如火、又逼仄躁动的夏天。
在程昊窸窸窣窣地给小正套小雨衣时,唐咪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有备而来啊,程先生。”
程先生回应她的,是一次猛烈的撞击。
她深喘了口气,还没缓过来,就只能任一波又一波的暗流将自己淹没,他有一双灵巧的手,指腹有茧,稀稀拉拉地滑过身体各处,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唐咪低泣了一声,弓起身体,按住他落到胸前的脑袋:“想当年,第一次的时候,你连、连地方都找、找不准。现、现在……”
摸黑都能快很准。
程昊低低笑了声,什么都没说,底下的攻势却越发猛烈起来。
帐篷在夜色中摇曳,虫鸣与浓重的喘息交织成了一曲夜歌,月色轻烟似的笼罩住人间的一切。
唐咪是被程昊拍醒的。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到了一处小山包上,地平线相接之处,黑暗被撕裂,一点点光透出来。
天亮了。
也许这雁关山是情侣约会的圣地,唐咪在附近的小山包上看到了好几对相依相偎的身影,都是来看日出的。她将领子往上竖了竖,遮住大半张脸。
看程昊那张俊脸还无遮无拦地露在外,装作好心地替他将风衣领子竖起,拍了拍:
“有点冷,别着凉了。”
程昊没看她,抬头看天,“别遮了,人家都是来看日出的,你可没太阳好看。”
“真的?”
唐咪不服气。
这世上,说她婊说她作,她都不介意,唯独说她长得不如谁,即使这个谁是太阳,她都得跟人理论理论。
程昊知道她德性,捏捏她小鼻子:“别咋呼了,看,太阳都出来了。”
地平相接处,果然出现了一点光。
太阳还没出来前,是带着万丈红光的,可等它升起时,却是非常快,猛地蹦出来,光收起来,像只红中带黄的鸭蛋心。
唐咪靠着程昊,幽幽道:
“果然,文艺女青年的路线,已经不适合我啦。”
程昊唔了一声,所以他才送了她一堆满色的口红。
“哎,我问你,”沐浴在金灿灿的朝霞里,唐咪眯缝着眼,脸颊被映得红彤彤,突然有了追究过去的心思。
“当时我那么放话,你其实……挺恨我的吧?”
“恨啊,怎么不恨。”
恨得咬牙切齿,日日夜夜都想啃了她的皮,揉了她的骨,连做梦,都是她痛哭流涕、跪下求他,可这恨,在第二年里,又变成了痛悔。
这一年年的,记忆都快将骨头熬烂了。
程昊自嘲地笑了笑。
“那时候,我反复琢磨,你跟我说分手的原因,可后来,我不愿琢磨了,就想把我的痛苦还给你。再后来,也淡了。”
唐咪触了触他眼下那颗泪痣。
真的是个相当帅气的男人。
笑得比身前的太阳还耀眼,“但是我一点点都不后悔呢,程先生。”
不过想想,她那时候确实挺狠的。
在一个一无所知的青年面前,挎着新人的胳膊,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他一无所有,配不起她。
再后来,两人又单独碰过一次面,她还了他许多东西,程昊又问她,是他这只癞蛤蟆配不起天鹅么?
唐咪点头说“是”。
——此时想来,程昊对上她,确实算得上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