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的老板娘_分卷阅读_39

  可要是他把船开走了,不给他开回来怎么办?这条游艇可是他集全家之力才买的,还指望着它养家呢!
  周荣华一见他的脸色,便知道他不愿意。
  “我是山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周荣华,放心,我只是想招待我朋友玩两天,不会把你的游艇怎么样的。”周荣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从衣服夹层里把身份证和工作证摸出来,递给游艇老板。
  有时候,身份这东西比钱还管用。
  周荣华猜想没错,老板在看过他的证件后,犹豫之色立即从他脸上消失,“哟,原来是咱山市的周副局啊!行,行,这游艇您直接开走便是。”
  “那能这样,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订金你先收着,明儿晚上,你来码头接船就行。”周荣华客气地和他笑了笑,随即拿了五百块钱给老板,作为定金。
  如今刚过千禧年,物价虽有所上涨,但涨得也不多,五百块都快顶别人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老板和周荣华客气地推搡了一下,最后装作难为情的收下。他把钱装进兜里后,把钥匙给了周荣华,然后就笑呵呵地离开了码头。
  周荣华租到游艇,去停车的地方把赵萱和嬴政带到码头,便开着游艇,上了水道。他从小在山市长大,开游艇这种简单的活,还难不倒他。
  这一趟,赵萱其实很不愿意带上周荣华,毕竟,以她与嬴政的能为,解决两只被捆在棺材里的僵尸,那不过是举手之力的事。
  可周荣华不知道他们的本事,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先渡江,等到达悬棺峡谷附近后,便弃船,走小路上山。
  悬棺峡谷的悬棺全都在峭壁之上,想要到停放悬棺的峭壁,只能从悬崖上方,放绳子攀岩而下。他出发时,连绳子这种工具都准备好了。
  此时正是上午,江面上风平浪静,当游艇刚驶进悬棺峡谷外,一阵冷风突然从谷道口蹿出,卷起阵阵激浪。浪花袭来刹那,赵萱柳眉微微一动,抬手一挥,一张无形的气罩瞬间把正开船的周荣华包裹住,挡住迎面朝他扑来的风浪。
  在赵萱停手瞬间,一直静静跟在她身后的嬴政也有了动作,他大手往前一探,把周荣华从驾驶位上拉起来,甩到自己身旁,然后沉着眉头看向峡谷前方。
  两人配合默契,一套动作,只在眨眼间完成。
  嬴政与赵萱皆直直盯着水面,眼神带着凛凛微光。二人都感觉到了这阵江风的不同。
  “怎么突然起风了?”不明状况的周荣华揉了揉被风吹得有些刺痛的眼睛。
  刚才还风平浪静,怎么说起风就起风?
  赵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侧头,对站在周荣华身前的嬴政道:“你护住他,我来驱船!”
  嬴政点头,沉沉地“嗯”了一身,脚步一抬,挡在了周荣华的跟前。
  赵萱凛眉聚力,静止的游艇倏然一动,笔直朝着峡谷方向行驶过去。
  被嬴政护着的周荣华,见游艇无人驾驶,却在极速前进,本来还算轻松的脸孔顿时扭曲,他愣愣地看着两人,嘴巴微张,缠绕在舌尖上的话,愣生生被他憋回了肚子。
  他咽了咽喉咙,收回震惊的目光,不敢再肆意开口问话。
  赵萱和嬴政都没心思去管他这个凡人,两人这会儿注意力都集中在江面上,戒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掀起来的风浪。
  江风,从峡谷内呼啸扫过,带着冷冷湿意。
  赵萱蹙眉,微微垂下眼帘。
  不用去看,她都知道,这又是那具子母棺里的母子在做怪了。
  别看子母棺里的两只僵尸没有苏醒,怨气也被锁在棺内,可母子二僵滋生的恶念却已经在渐渐影响到周围地界。
  虽然引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却足以让这片峡谷常年阴气森森,哪怕是夏天,这里的风也是冷飕飕的,带着莫名凉意。
  游艇渐渐接近子母棺所在区域,赵萱微微昂头,往悬崖顶端的子母棺望去。
  许是有周荣华同行,昨日没有任何动静的子母棺在赵萱里眼有了明显的变化——那棺材似乎在震动。
  震动弧度很小,小的让人无发察觉。
  但就是再小的波动,都没办法逃出赵萱法眼。
  赵萱看着棺材内,昨日还闭着眼睛,静静依偎在母亲怀里,今日却醒过来的小僵尸,顿时便知道是自己大意了。
  原本她还以为这两只僵尸没有苏醒过来。却不想,不是没有苏醒,而是醒来后,发现没有实力挣脱束缚,本能的选择了再次沉睡。
  不过看样子,醒过来的也只是那只小僵尸罢了。
  此时,被怨气占据的漆黑棺材里,睁着对黑白交加,面色青白的小僵尸,正张牙五爪的抓挠上方的棺材盖子,似乎想从里面脱挣出来。
  他眼底闪着野兽对猎物最原始的渴望,想从棺材里跳出来,撕碎近在眼前的猎物。
  赵萱知道,这是因为他感应到了周荣华的存在,所以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她心底叹气,虽怜悯他小小年纪便丢了性命,最后更是成了天地不容的僵尸,但到底留他不得。还是让这对可怜的母子早日解脱吧!
  如此不人不鬼的留在世间,注定业火缠身,永世不得超生,还不如彻底消失来得自在!
  第49章 毁掉子母棺
  子母棺中的小僵尸之所以能在这时苏醒过来,一是被同脉而出的血液吸引, 二是, 棺材内怨气堆积到一定程度, 浓郁漆黑,掩盖了透过棺木的白昼光线, 阴气森森,极大地促进了僵尸的苏醒。
  再过不久,这对母子可真要苏醒了。届时跳出棺材, 可就是一场了不得的动乱。
  此时正值白天, 正是斩妖除魔的最佳时机。
  赵萱昂头,盯着高高挂在悬崖顶端的棺材, 她额眉微蹙,想运功攀岩到峭壁之上, 用丹火把棺材烧掉。
  她的丹火, 乃是仙人之火,可灭尽世间一切邪物。
  “赵大师, 在往前行驶几分钟, 有条小路可以通往山岭上,到时再翻过一个山头就能到达峭壁顶端了。”周荣华看着昂头观望的赵萱, 以为她是在观察地形。
  赵萱:“无妨, 不用翻山。”
  这峭壁在凡人眼里虽是高不可攀, 可在她与嬴政这里, 却不过是一跃之力的距离罢了, 她才懒得费力去爬山。
  赵萱说完话看了眼嬴政, 示意他照顾着点周荣华,然后脚尖往游艇上轻轻一点,瞬间便从游艇上飞跃出去。
  游艇离峭壁还有些距离,她身姿轻灵,如仙人般漂浮江面上空,让张着嘴正准备告诉她峭壁不好攀的周荣华,满脸呆滞。
  ...... 轻功?魔术?
  卧槽...... 这个赵大师到底是从哪个山上里跑出来的隐世高人?
  简直,简直是太闪瞎人眼了!
  就在他目瞪口呆之际,赵萱已经到达了峭壁下方,她微微屏息,身形闪动,瞬间便蹿到了半空之中。
  赵萱是真没把这具在江面上兴风作浪的小僵尸放在眼里,消灭他只在举手之间,她连与他相斗的心思都没升起,只想赶紧处理完他,早点收工回去。
  赵萱身姿如燕,等飞升到与棺子同等高度后,凌空而立,不再动作。
  她看了看紧紧捆绑住棺身的两条铁链,眼底惊艳之色一闪而过,这链子经过无数年的风吹日晒,除去链身被雨水浸身而发锈外,在铁锈内却是幽光凛凛,一看就是副不错的法器。
  也不知道,这链子是出自谁人之手?
  链子的材料只是凡铁,却愣生生被炼制出克阴之力。就凭这技术,那位在久远之时,定也是一方高人。
  这链子比福南山底埋葬的那把大刀,不知高了多少个等级。
  链子克阴之力还在,赵萱倒是不想就这么把它毁了,她探手一扫,瞬间把紧紧缠绕在棺材上的铁链收了起来。
  铁链消失,棺材没了束缚,瞬间开始剧烈地震动。
  砰砰砰砰!
  拍棺声密集而剧烈,伴随着闷闷的尖啸低吼,叫人毛发直立。
  棺材板随着一下下的拍击,有松动的迹象。
  赵萱见状,知道是里面的小僵尸即将脱棺而出。
  小僵尸动作频繁,突然间,同棺里沉闭着眼的女僵泛黑的爪子一颤,也有了细微的清醒征兆。
  赵萱不再耽搁,收起铁链后,手指一弹,一缕火苗从她中指蹿出,朝震动的棺材飞扑而去。
  还是不要让他们出棺了,对僵尸而言,被白昼照射到灰飞烟灭,是他们最残酷的刑罚。
  这两只僵尸一直被棺材困住,还没有做孽。赵萱觉得,没必要在他们消失天地之前,还要再承受一番痛苦折磨。
  她的仙火,由她控制。
  只要她愿意,便能让他们在毫无痛楚中毁灭。
  赵萱轻轻沉下眼帘,心随意动,飞蹿而出的火星在接近棺材刹那,怦然爆炸,瞬间化成熊熊大火点燃了棺材。
  大火之中,拍棺声更加剧烈,棺材板错开一条缝隙,一只森黑冰冷的小手伸出,僵硬地将其向一边拨开。
  棺材里坐起一个小脸腐烂见骨的孩子!
  赵萱心下一凛,看来她动作还是慢了些。当下便飞到进前,一脚将小僵尸踹入棺材里,合上棺材板。同时,她施法加大火势。
  在火势爆发当下,一道凄厉的吼叫声突然彻响天际。
  声音响起刹那,燃烧的棺材以肉眼不及的速度,顿时化为了灰烬,只有峡谷里那道无尽的不甘声还在悠悠回荡。
  等声音彻底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连吹荡在峡谷里的风,都多了几丝清爽之意。
  赵萱微微叹息一声,从半空中缓缓降下,沉着对平静无波的眼睛,回到了游艇上。
  “回吧!”赵萱坐到游艇后座,声波毫无起伏地道。
  丹火在烧尽母子二僵时,她无意间探查到了母子二人生前之事,他们身上发生的事,让她心底略为闷沉。
  游艇驶出峡道,赵萱望着蔚蓝的天空,心底微叹。
  还是当今这个社会好,起码女子的地位有所提升。男人变心,家庭不幸福,离了另寻便是,与男子同样洒脱。
  子母棺中的女僵因为变心的丈夫宠妾灭妻,生生耗尽大好年华,后来终于在儿子中毒离逝后,生活没了盼头,绝望地选择与儿子同葬来逃避丈夫与妾室的磋磨。
  不得不说,可悲,又可怜。
  这要换成当今女子,早就拿起武器开始反抗了,哪会给男人伤害她们的机会?不过,要是她遇上这种情况,那男人与小妾怕早就被灭得渣渣都不剩了。
  ****
  自此,周荣华噩梦一事算是彻底解决了,不但如此,还顺手解除了潜伏在暗处的危机。他从离开悬棺峡谷后,整个人就恍恍惚惚,刚毅的脸孔上又是惊,又是喜,一直到回市区,才堪堪回神。
  他是真的被赵萱凌空漂浮的模样吓到了,不错,是吓到了。
  现在电视里武侠剧正演得热火朝天的那些,可那是假的,是假的!
  然而就在先前,假的竟然变成了真的。
  他眼睁睁地看见姓赵的天师平地而起,飞上了天。不但如此,还莫名其妙招来了一团火,把棺材给烧了!
  震憾来得太大,让向来沉稳的周荣华震惊不已,到现在还无法回神。
  这一次诡异事件,是彻底改变了周荣华的三观。心中有了敬畏,断案之时,心底多了一杆称,不再像以往那样铁面无私,出手便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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