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的心愿_分卷阅读_136

  千秋拿着玉佩,感动得眼中泪花微闪,“大人,您替千秋考虑得这样周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好。”
  “傻丫头,”徐名舟刮了刮她的鼻子,“一百两银子就把你收买了?若是你愿意,将你娘亲一家接到京中也未尝不可,只是我认为你娘还是在乡间过闲散日子来得好。”
  “当然,”千秋点点头,“娘在村里过得挺好,我不要她上京。”京中繁华不是人人都消受得起,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徐名舟见她一点就通,心中欢喜,又忍不住俯身轻啄了她一记,“我的好千秋,真是冰雪聪明。”这毫不吝啬的夸奖,叫他手下那些拼死拼活只能得到徐司徒一个点头的官员听见,可得气得要撞墙。
  这心呀,偏到不知哪去了。
  萧裕接到徐名舟的传信,急忙下山,马不停蹄地赶到司徒府,翻墙入院,来到徐名舟的书斋,急道:“有何要事?”信鸽飞来时,腿上绑的是红色信纸,这是表明徐名舟这有一等一的急事,他接到信,与七殿下说了一声,便立刻气都不喘地赶来。
  “是有要事,”徐名舟嘴上说着紧急要事,手上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叠画像,在萧裕面前翻转过来,“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徐名舟,你十万火急地唤我来,就是为了这事?”萧裕不敢置信地指着画像,他无法说服自己徐名舟会干这样无聊的事,都要怀疑眼前的徐名舟是不是什么人假扮的。
  “当然不是,”徐名舟将画像往萧裕眼前一凑,“你只管瞧,有没有喜欢的,我自有用处。”
  萧裕心中不知徐名舟卖得什么关子,但一想此人从不做无用之事,或许叫他来瞧画像,是真的有什么用,也只好半信半疑地凑过来看。
  “眼睛太小,不喜欢。”
  “皮肤太黑,不喜欢。”
  “身量太矮,不喜欢。”
  ……
  十几张画像看下来,萧裕没有一张说喜欢。
  徐名舟倒没想到这个缺心眼的萧裕在挑选女子的眼光上如此挑剔,奇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当然是得比照他娘子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水磨豆腐般雪白的皮肤,还有玲珑有致的身段,模样既可怜又标致,萧裕脑海中已浮现出一幅千秋向他温柔淡笑的模样,对着徐名舟高傲道:“这世间没有我喜欢的女子。”
  这也没撒谎,他娘子可不已经不在人世间。
  徐名舟最善看人是否撒谎,一瞧萧裕的模样,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心中终于放下了心,“唤你来,是有一件正经要事请你去办。”
  ……
  “殿下,你能相信吗?”萧裕在道玄面前上蹿下跳,气得满脸通红,“徐名舟那厮用最紧急的红色信纸唤我,竟是为了让我护送他的小丫鬟回乡!”他堂堂一个暗卫,还是暗卫中的佼佼者,派他做这种事,徐名舟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不稀奇。”道玄半躺着翻着佛经,那日他收手也是因为瞧见那朵独特的红色烟花,徐名舟为了找这个丫鬟,将方圆十里的暗卫都召了出来,可见这丫鬟在他心中的地位之独特。
  那丫鬟确实厉害,勾得他都动了欲,他与徐名舟在某些方面很是相似,徐名舟会喜欢那丫鬟一点也不稀奇。
  道玄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你只管办好差事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谁让徐名舟也能支使暗卫呢?“到时我只管将那丫鬟当成一个物件就行了,”萧裕撇撇嘴,嘟囔道,“一个丫鬟,有什么好护送的,还怕人抢了不成?”
  道玄将佛经盖在脸上,薄唇勾起一个邪笑,那丫鬟,倒真有值得抢上一抢的价值。
  因心中不是很愿领这差事,萧裕消极怠工,一直等到徐名舟临上朝前才不情不愿地来到司徒府门口,护送人是个明面上的差事,是以萧裕还乔庄打扮了一番,将自己俊秀的脸化成了一个满脸胡子的粗糙大汉。
  徐名舟倒是挺满意他这副模样,就是怕千秋被他吓坏,不放心地说道:“我去唤千秋出来。”
  切,萧裕默默翻了个白眼,对色令智昏的徐名舟嗤之以鼻,一个小丫鬟,还要徐名舟亲自去唤,真是丢人,真是跌份,徐名舟这样的行径实在叫他不齿,不过他隐约获得了些优越感,像徐名舟这样平常目中无人的怪胎,迷上一个小丫鬟,不还是跟普通男子没什么区别?
  不,看着比普通男子还要昏头。
  徐名舟说的唤千秋,是唤醒千秋再帮她穿衣洗漱,叮嘱万千,跟个女儿要远游的焦虑母亲没什么分别,千秋都听笑了,“大人,千秋不小了,都懂。”
  “你呀,”徐名舟抱住千秋,柔声道,“小丫鬟就是不懂大人的心。”
  他说不懂,千秋便真的装作不懂,只沉默地靠在徐名舟怀里,屋里流淌着温情脉脉的离别气氛。
  他们在屋子里你侬我侬,萧裕在门口抓蚊子,秋天的蚊子是最后一批蚊子不甘的反攻,又多又毒,叫萧裕不胜其烦,又在心里吐槽起徐名舟,在门前栽上那么多花草树木,平白招这么些蚊虫,文人酸气就是麻烦。
  好不容易等来了徐名舟,只见他穿着威严的赭色朝服,脸上的神情可称得上是柔情似水,拉着身边一个身段窈窕的小丫鬟,时不时地低头说着什么,嘴角的笑意让萧裕看了就倒胃口。
  这徐名舟还是假笑的好,瞧这笑的,可腻死人,对着个丫鬟有什么可这么黏黏糊糊的,萧裕瞥向徐名舟温柔注视的丫鬟,脸上不屑的表情僵住了。
  那丫鬟明眸善睐,肤白如雪,长发飘飘,笑容如春花般烂漫,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爱娇惹人怜,分明是他的娘子才对!
  萧裕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又惊疑地瞧着两人交握的手,徐名舟能抓着她,难道她化形了?不对,她是鬼,不是精怪,精怪才会化形,又往地上一瞧,两人一高一矮的影子正亲密地靠在一起,萧裕心眼是比徐名舟少,但也绝不比常人笨,他脑中瞬间滑过一个可能是真相的念头。
  不会的,她说的那样情深意切,怎么会是骗他?萧裕抿着嘴,双手紧紧按着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或许只是人有相似呢?
  徐名舟再不舍,也只能将千秋交给萧裕,他对着一言不发的萧裕道:“务必将千秋平安带回京中。”
  萧裕点点头,脸上的大胡子飘了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徐名舟只当他是不愿意暴露身份,并未多想,离别的愁绪充斥心间,他平素的那些心眼也少了许多,没有看出萧裕的不对劲,又替千秋拢了拢额边的鬓发,柔声道:“早去早回,我在府中等你。”
  “嗯,”千秋柔声道,“等娘的生辰过了,我就回来。”
  她一出声,萧裕就已确定,她就是那天那个立在月光下的女子,他是做暗卫的,听声辨人是他做惯的事,哪怕有人刻意伪装他也能分辨的出,更何况千秋压根没认出这个大胡子是那日的愣头青,丝毫没有顾忌。
  她真的是骗他的,萧裕沉默地坐在马车外赶车,心中不知是被她骗的愤怒多些还是发觉她还活着的喜悦多些,真叫是五味杂陈。
  现在回想那日,她立在墙角,他根本看不见她是否有影子,还有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跳出此景,萧裕像个旁观者似的回想,才发现她当时分明连骗他都骗的很随意,心里一定觉得他傻极了。
  千秋坐在马车里,被颠得屁股疼,这人不知道是徐名舟从哪里找来的,说是绝对可靠,人却古怪极了,满脸的大胡子看不清模样,一句话都不说,跟个哑巴似的,她上了马车就马上赶着马车走,马车赶得又快又急,像是后头有人在追。
  “这位大人,”千秋被颠得忍无可忍,在马车里头轻声唤道,“您能不能慢些,颠得我难受。”语气中十分委屈。
  马车外没有传来回答,过了片刻,那人倒是确实慢了下来。
  “真是个怪人。”千秋嘟囔道,坐在外头的萧裕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气得要死,这骗人的小丫鬟还说他是怪人,怒气冲冲地扬起马鞭,正想重重挥下,将那骗子丫头重重地颠上一记,临拍到马屁股时,却又怎么也下不去手,只能恨恨地抽了一记车辕。
  走了两个时辰,千秋撩起帘子,凑到萧裕身旁说道:“大人,能不能停一下马车?稍作休整再走。”
  她靠得这么近,身上的香味不停地往萧裕鼻子里钻,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轻轻一拉缰绳,马儿便乖乖地停了下来。
  这人虽然脾气古怪,倒还蛮听话的嘛,千秋满意地跳下马车,萧裕正巧将马车停在溪边,千秋下了车,先走到溪边,俯身掬起一捧清水拍了拍脸,“好凉快。”在马车里闷了半日,这山间的溪水拍在脸上倒真是舒服,千秋掏出帕子将脸上的水擦干,又将帕子浸湿拧干之后擦拭脖子。
  萧裕坐在马车上,心中对着自己说别听别看,眼神却忍不住瞟下溪边的丽人,见她粉白的脸扑上一些溪水愈显得娇嫩可人,可见未施粉黛,真是天生丽质,再瞧她擦拭着的脖颈雪白修长,如白玉一般,叫人见了,恨不能成为她手中的帕子,好一亲方泽。
  千秋洗完,觉得舒服了,刚要起身,惊喜地发现河里有好几条肥硕的大鱼,她冲着坐在马车上的萧裕雀跃道:“大人,这里有鱼!”
  有鱼又怎么样?萧裕冷着张脸不说话,当然他满脸胡子,千秋也不知他表情如何,只瞧着河里的鱼儿,轻声道:“我娘做的烤鱼最好吃。”小时候实在贫困,她娘一个女子,为了不让两人饿死,有时会下水摸鱼,捻着鱼肉给千秋打牙祭,望着溪中的鱼,回想起幼时的情景,千秋的脸上是陷入回忆的哀伤而温柔的神情。
  这神情叫萧裕心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他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子,往水中一扔,清脆的啪啪两声,两条鱼便被打了上来,落到千秋脚边上下扑腾,他对着惊讶的千秋说了今日第一个字——“吃。”
  千秋看着满脸大胡子的男子,心想,这人虽然怪,但人还不坏嘛。
  作者有话要说:萧裕:徐名舟有毛病,谁会喜欢一个丫鬟啊?!
  千秋:嘤嘤嘤
  萧裕:脸好疼,娘子吹吹
  第173章 陪嫁11
  千秋什么事都做得不赖, 料理两条鱼更是不在话下,向那大胡子男子借了一把短刀,利落地杀起鱼来, 有道是朔风起, 秋鱼肥,这山间溪水里的野生活鱼肥美无比,千秋生了火,将鱼串好,自顾自地烤起鱼来。
  萧裕没想到她看着娇娇弱弱的一个小丫鬟干起这种杀鱼的事儿也很利落, 转念一想她才不是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娇弱可怜的小丫头样, 骗他的时候分明狡猾的很。
  “大人, 给。”千秋烤完鱼,将其中一条递给那大胡子,那大胡子脸埋在胡子里也瞧不出什么神情,抱着手一言不发的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等千秋举的手酸想收回手时, 那大胡子才慢条斯理地伸手来拿。
  真是个怪人, 千秋心中暗暗吐槽, 自个坐在溪边,对着湖光山色,吃着自己亲手烤的鱼,想到很快就能再见到娘,心里别提多美了。
  她吃得开心, 萧裕拿着手上香喷喷的烤鱼却下不了口,脸上粘的胡子太多,不方便吃那么麻烦的东西,可这烤鱼的香气又一个劲地往他鼻子里钻,他瞄了千秋一眼,见她背对着他吃得十分陶醉,遂也背过身去,偷偷捞起胡子,咬上一口,这小丫鬟的手艺倒还真不赖。
  萧裕也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地解决,嘴里被鱼刺戳破了好几处,也顾不得了,赶紧吃完将胡子捋好,回头一看那小丫鬟还慢条斯理地在吃着,白着急了。
  千秋总觉得这个大胡子吃了她的鱼之后,非但对她态度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阳怪气的,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谁稀罕呢?千秋不管他,两人互不理睬,相安无事地赶路。
  路上十分顺利,在接近村落的小路上,却出了乱子,千秋坐在马车中正顺着摇晃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外头“哇呀呀”的呼喊声,一下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只听得外头有人用粗嘎的嗓音叫嚣着:“大胡子,你车里是什么人?”这声音不仅难听也十分有特色,如同砂纸磨过粗粝的石头,千秋一下就想起来,是他,是那个其中一辈子杀了千秋的劫匪!
  千秋心中顿时揪紧,身体中可怕的记忆被唤醒,她哆哆嗦嗦地抖着身子,轻声在马车里唤道:“大人。”想寻求一丝安慰和支持。
  尽管她声音极小,萧裕也还是听到了,也听出了她这两个字中包含的惊惶恐惧,他沉稳地回答:“嗯。”
  仅仅这一个字,铿锵有力,便十分让人安心,千秋在马车里镇定下来,不怕,这是徐名舟找来的人,定能护她周全。
  “喂,大胡子,大爷问你话呢给大爷装死?”匪首眯了眯眼,猥琐道,“车里头是不是藏着什么小娘们?”
  萧裕冷笑一声,拔出靴中的短刀,那千秋先前用来杀鱼的短刀在他手上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一群杂碎不自量力,找死!
  马车外头几声短促的惨叫之后,再无声音,千秋在马车里瑟瑟发抖,她大着胆子轻声唤道:“大人?”
  “嗯。”萧裕还是简短的一个字,将刀上的血迹甩干,利落地跳回马车,一抖缰绳,马车又缓缓向前行进。
  千秋长舒了一口气,这群匪徒就像她命中的一个坎,这回可总算过去了,多亏了有这可靠的大胡子在,千秋这下再也不觉着这大胡子怪了,掀开马车的帘子,对着赶车的萧裕脆生生地道:“大人,谢谢你。”
  “嗯。”萧裕还是冷淡的样子,他本想说有什么好谢的,他不过是按徐名舟吩咐办事,要不是徐名舟特意吩咐,他才不会管她……哎,幸好是他,换了别人,这么一群人,换个功夫稍微不济的,这小丫鬟就得羊入虎口,一想到那可能的恶果,萧裕心里一阵不舒服。
  一定是因为他太善良了,见不得别人受伤,哪怕这个人是个可恶的骗子。
  刚刚杀了一群人的萧裕倒还真对自己夸得下口。
  过了这条路,千秋终于瞧见了自家村口的模样,一晃快十年了,村口还是那样,一口水井,有几个妇人在那打水说笑,几个孩童围着他们的娘亲打打闹闹。
  真怀念啊,千秋跳下马车,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景,不禁红了眼眶。
  一旁的萧裕看得心中又不舒服,女人就是麻烦,无缘无故地哭什么?
  打水的妇人们瞧见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看着眼生,互相张望议论着,这是哪家的姑娘回来探亲?
  千秋背着包袱上前,柔声问道:“请问黄德顺黄大爷住在哪?”那几个妇人倒也不怀疑千秋是不是什么坏人,爽快地给千秋指了路,指完才问道:“姑娘,你是黄德顺的谁呀?”千秋笑着说:“黄大爷是我的继父。”说完,从包袱里掏出一把松子糖分给那几个看热闹的孩子。
  那些孩子高兴极了,围在千秋身边甜言蜜语地唤她漂亮姐姐,千秋瞧他们应该与她弟弟差不多年岁,脸上也露出喜爱的笑容。
  这丫鬟,怎么有好几张不同的面孔,萧裕望着她温柔的与孩子们达成一片,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他呢?
  “大人,我们进去吧。”千秋跟孩子们笑闹过了,向还站在马车边的萧裕招手,脸上笑意盈盈,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模样。
  骗子丫鬟,装得还挺像,萧裕背着手跟了上去。
  千秋娘再嫁的是一个富户,在村里过的是极舒服的日子,心里就只有一件心事,那就是在京中高门大户里做丫鬟的女儿,这回女儿说要回来替她过寿,千秋的娘喜的几日都睡不好觉,半夜醒来念叨着还差了什么东西没给千秋准备。
  左盼右盼,算算日子,千秋过两天就该到了,千秋娘拿着一块五花肉细细地将粗盐抹在上面,今天下腌,后天拿出来刚好,想着千秋吃着她做的饭菜,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她的宝贝千秋,终于要回来了,不知她是高了矮了胖了瘦了。
  村外头看着没变,村里头变化还是挺大的,以前破烂的茅草屋都不见了,都是青砖绿瓦,瞧着就勃勃生机的模样,千秋欣慰不已,看到家乡比以前好,心里真高兴,想必娘现在过得应该也不错。
  照着村头几个妇人指的路,再问了几户人家,千秋很快到了黄家门前,挺大的一个院落,看着很齐整,门口长着郁郁葱葱的藤蔓,有个小孩正蹲在那,拿着根小草拨弄地上的蜗牛玩。
  千秋看着他短短的头发,小小的一个,圆润可爱的模样,心中不禁软成一片,轻声唤道:“你是千夏吗?”
  黄千夏一抬头,是个黝黑的虎头虎脑孩子,一双大眼睛与千秋有五分相似,他没见过千秋,却一点也不怕生,很老成地回道:“我是黄千夏,你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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