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种_分卷阅读_36
明明立正川什么都没干,季元现就是觉得他性感到要命。
许久不见,立正川稍有变化。更挺拔,更男人,更……季元现找不出形容词,但他莫名认为这一刻简直要爱上他。
恐怕是小别胜新交。
“那什么,你、你回来了啊。”
季元现用手指蹭蹭鼻尖,丝毫没留意自己现在的情况。
立正川自打进门,视线一直锁定在季元现的窄腰上。他居然卷起衣服下摆,直到胸前。露出大片肌肤,覆盖一层蜜汗。估摸是在整理东西,热了。
季元现走几步,又回头看立正川。他微蹙眉,“你现在不跟我说话了?”
“啊,”立正川猛然惊醒,他佯装冷漠包不住羞涩。只得清清嗓子,“没有,好久不见。”
季元现得到回答,单方面觉得两人已握手言和。他开兴蹦跶回来,恰似摇起毛绒绒的狗尾巴,凑到立正川身边。
“听说你去尼泊尔了,好玩不。你居然晒黑了,不过挺好看的。我说……”
岂料,立正川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说完。方才季元现靠近时,小军长已躁动沸腾。熟悉的气息,俊朗的笑脸,还有白花花的腰身直晃。
怪只能怪残阳太盛,饱满日光将客厅四杀通透。少年人展露笑颜,分明写着“引人犯罪”。于是猎人不再举首戴目,他瞧见了季元现的好,终于准备拥他入怀。立正川是行动派,有股侵占的狠劲。这使得他再一次,捷足先登。
季元现腰肢上猛地一紧,落入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带着薄茧的手掌在他滑溜肌肤上缓缓蹭过,直接激起无限火花。
立正川眼里融着两簇火,竟比夕阳。他有些迫切地靠近,粗重炽热的气息喷在季元现唇上。
世界恰按下消音键,楼下遥远的人流车水尽数远去,客厅大摆钟亦骤然哑巴。
季元现只觉自个儿耳根发烫,呼吸搔过的嘴唇发痒。他面红耳赤,搞不懂立正川要做什么。
小军长伸手捏住他下巴,猎人完全觉醒,体内的占有欲彻底出匣。
立正川盯着季元现,一字一顿告诉他——
“季元现,我也是文科。”
“我告儿你,新学期,我们一个班。”
季元现一怔,心跳骤然加速。砰砰,砰砰。他知道自己脸红了,也知道自己看起来肯定特别蠢。
但他一动不动,身体不听使唤。
或者说,自从他于立正川眼里看到大火,看到不一般的情绪时。季元现就不听使唤了,他竟有一瞬享受如此压迫感。
乱了,全他妈乱套了。
第二十七章
近日,立正川风头正劲。至少于季元现来说,简直够劲够种够炸。
就说这开学考试,立正川以成绩展示了一个质的飞跃!完全是石破惊天,一炮而红。
原本同科同班两响巨雷,砸得季元现眼冒金星,好几天没缓过劲。谁知开学考试的分数排行,宛如给季元现嘴里塞一把枪。
要不是立正川语文英文不如他,季元现得吞弹自尽。真你妈打击人。
“川哥,你牛掰。”季元现将卷子叠好交还,眼神不老实,飘来飘去的意味深长。
立正川嚼口香糖,领带未系,松松垮垮搭于颈项。他撩一眼季元现,压着唇角笑意,保持淡漠,“我没抄,自己做的。”
见心思被拆穿,季元现也不好意思多想。他刚转过身,左手拿笔准备画圆圈。立正川心里将将数到三,果真,季元现耳根发红蓦然回首。
他唇瓣动动,扇子似的睫毛眨两下。俊眉微微一蹙,问:“……那、那个,川哥,你能告诉我怎么学的吗?”
立正川终于笑起来,他露出一排白牙,眼里是掩不住的戏谑愉悦。季元现本有点丧气,刚要食言而肥,他叼上小军长桌面的试卷,打算拿走自己研究。
“川哥,借我看看。”
“等会儿。”立正川忽地捏住试卷另一头,季元现浑身僵硬。只见试卷的主人倾身而来,眉骨、眼眶、薄唇,骤然在视野中放大。
立正川不顾他神色闪躲,一字一顿说:“借你看看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好好学习吧。”
季元现出神半响,他忍不住咬了咬舌尖,操真他妈疼。新鲜出炉的立“学霸”似笑非笑,抬手指指季元现颈项,转移话题:“哎,领带系这么端正,也不怕勒得慌。”
现哥完全没意识到鼻子被牵着走,他低头一看,说:“领带不好好系在脖子上,你还想怎么着。”
立正川不说话,片刻后笑几声。他推推季元现肩膀,叫他认真听课。很久以后,小军长身体力行地告诉现哥,领带可不止能够系在脖子上。
彼时,季元现要么双目“失明”,要么手腕反绑。要么束缚脚踝,要么赤裸着身子,鲜红的领带于脖颈前打个蝴蝶结。
肌肤细腻,红白惹眼。身体因情动泛粉,眼里全是潮,真他娘的往死里勾人。
立正川一脸痞笑,却言辞严肃道:“季同学,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立老师。”
“来,说句请多多指教。”
近日木星逆行,向来不信科学信风水星座的秦羽,总在季元现耳边嘈叨。说什么影响学业事业,爱情亲情,不宜投资远行,只要是人能干的事,基本算是齐活儿了。
简单来讲,诸事不顺。季元现从来都拿他是个屁,这丫除了学习能看,其余样样上不得台面。
可自从立正川转性后,季元现真有点懵逼。这世道,是不是玄之又玄。
现哥以为自己足够丧心病狂,学校要求七点半到校。他六点起床收拾,在家学习四十分钟,出门。
如今立正川更猛,五点五十准点叫他起床。季元现不答应,立正川直接开门进去。他隔着被子将季元现打包,抄在腋下往厕所拖。
好歹现哥也是一米八的身高,双腿搭在地上滑,跟他妈残障似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季元现学会了锁门。可有反抗就有镇压,立正川学会了开锁。两王八羔子算是真怼上,每日早晨起床时分,必定有一场你来我往的斗智斗勇。
谁都不服谁。
季元现十足后悔,自打立正川说一起学习,他就没有片刻轻松。比当时屈居顾道长的魔爪,更要命。
他们吃早餐,于饭桌面对面。便携式音箱链接蓝牙,放着每日听力练习。两人水平不如顾惜,自然不听什么bbc。从最开始听慢速英语,现在也能听常速了。
季元现真的特牙疼,立正川绝对与他八字相克。小军长时常按下暂停,逼着季元现简略复述上一段大意。说不出来好办,现哥洗碗。
连续挨整好几天,季元现怕是只猪也想出应对法则。他总断在句子中间,考察立正川上一句的某个单词。说不出来好办,小军长准备早餐。
立正川盯着季元现磨牙,这小子眼睛一弯,抿唇微笑。装得无辜,满脸“我真是好心”。这是一场学习的角逐,又好似两颗年轻的心在试探彼此。无声的探戈舞,最含蓄的求爱。人与动物相似,好比桑代克的饿猫*。
他们一次次尝试、犯错,然后寻找到最正确那条路。于是只等待一个时机,他们便会朝着对方飞奔而去。
但不是现在,雄鹰还稚,古树未老。季元现提着书包跑出门,立正川叫骂着跟在后面。风拂过头发,亮出他们饱满的额头。旭日如喷薄而出的油彩,染得大片大片云朵泛金光。
“哥,我现哥!”秦羽伸手在季元现跟前晃晃,他嘴角叼烟,流氓无疑,“回神!嗨嗨!回神!想什么呢。”
季元现猛然从思绪中惊醒,他往后退一步。秦羽的咸猪手差点怼他脸上,心有余悸地啧声:“问个问题,羽子。培育和弘扬中华民族精神中,除了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立足于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践。最重要的是发挥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主心骨’作用……还有三个必须是啥,我他妈不记得了。”
秦羽眨巴眼,足足傻了半分钟。他撒个尿,抖抖鸟。麻利儿摸摸季元现额头。
“操了,没发烧啊……”
“你娘的才发烧!”季元现推他一把,双手插在兜里,“我他妈就不能思考问题了?”
“不是,合着您刚才一直魂不守舍,就想这个啊。”秦羽刚大笑两声,撞上季元现凌厉的眼神,又赶紧吞回去,差点没呛死。
他一板一眼,对答如流:“必须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必须正确对待外来思想文化的影响。必须与弘扬时代精神相结合,肩负起为中华民族强基固本的文化使命。”
“完了?”季元现回味几遍,摸着秦羽下巴。动作轻佻得很。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咱惜哥一会儿来了看到多不好。”秦羽移开自个儿的俊脸,讪笑,“我可是钢铁直男,大把美女等我拯救于苦海。绝不挖兄弟墙角。”
“我管你。”
季元现要到答案,眼唇沾蜜似的,笑嘻嘻跑了。独留秦羽在原地,他咬着烟头,拉扯两下领带。奇怪,真奇怪。
季元现到底抽什么风,学习这么可怕的?秦羽探头,已不见现哥身影。他嘟囔几声,回教室。
“惜哥还没来呢……元宝也不再等等。”
兴致冲冲滚回教室的季元现叫住立正川,他眼睛晶亮,翘起的唇角勾着小得意。
“立正川!我知道答案了!”
小军长微低头,认认真真看着他。少年额角带汗,脸色因奔跑而泛红。他双唇微张,甚至能看到红嫩的小舌尖。
立正川喉咙发紧,他咽口唾沫。赶在季元现献宝前,好心提醒他:“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想了二十五分钟。”
“你是猪吗?”
季元现抓着他手臂,脑子压根处于放空状态。半分钟后,他幡然醒悟,这人好像是在骂我,这是在嘲讽我?
立正川却见好就溜,门口只剩一抹衣角与爽朗的开怀大笑。
季元现恼羞成怒,拔腿追上去:“立正川,老子他妈不弄死你,就甭在这儿混了!”
少年不知愁,哪怕是在时而忧虑的青春期,也蓬勃向上。遇神弑神,遇魔除魔。“天真”与“孤勇”或许是近义词,江湖之大,亦不过在手掌之间。
季元现挺看不惯时下流行的所谓“丧文化”,引万人追牛,还习不得精髓。一群失志青年成天表达对生活的失望不满。可有这功夫怼天呛地骂傻逼,还不如做点实际意义的事。
因此,哪怕季家如何不幸,季元现总能用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
这是季夫人教他的,弱者才会沉溺于过去的不幸,强者始终向前看。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但少年也知愁,生活总在不经意间教会他们一些“技能”。
譬如做饭。
季元现是少爷,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试问,立正川又何尝不是呢。所以当两人生活费出现问题时,唯一解决方式:晚饭自己做。
“不是我说你,干嘛事事都学我。好玩吗?啊。”季元现盯着立正川给他展示的账户余额,痛心疾首,“你家又没落马,川哥,可不可以多要点生活费。”
“偶尔救济我,算我求求你?”
立正川摇头,人五人六道:“我妈听说你每月一千生活费,觉得给我一千二都算多。然后我提议,九百算了。”
“你这是在赌气。”季元现无情差拆穿他,“九百够您一周吗,想想以前的消费水平。咱乖乖回家跟你妈服个软,好不好,川哥。”
“不好,”立正川呲牙,“我们应该学会做饭。”
这才是真实目的。
然,现实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人买菜回家,打算从最简单面条开始。虽然嘴上尽出荤段子,什么我下面给你。
可出锅的东西,愣是叫两人的欲望被大水泼灭。难吃得可以消灭丧尸团,能叫妖魔鬼怪回娘胎。
“操,真难吃。”季元现将锅铲一扔,双手抱臂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