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莫慌(穿书)_分卷阅读_7
“殿下,公主!”一个人追上来,抱着一套折叠好的便服,恭谨地递过来,“殿下的行车、仪仗都在府外侯着。”
“灵儿,我先回府。依循礼法,我回京后还需入宫觐见父皇。”沐羽尘轻语,就近找个院落换上自己的便服。
这是套黑色的服饰,布料一看便是上等,做工精致,袖摆很宽,边缘处绣着银纹,腰间也缠绕着龙纹。
白冠束发、银纹镶边、黑袍龙纹。
安浅夜腹诽,果然人靠衣装,沐羽尘换了套衣服,整个人都贵气起来,比穿灰衣时耀眼很多。
“你住公主府吧。”上马车前,沐羽尘轻声道,脸上微带着笑,“明日立夏,气候也适宜,我接你们去游湖。”
“不,我住二皇子府。”安浅夜拒绝,爬上马车。三天见一次,一年要见一百二十几次,她还不如住进皇子府,早些毁掉盟书,而后就扬长而去。
她决定今晚就动手,偷到盟书立即跑,回了山寨就搬家,从此天高皇帝远,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沐羽尘摇头微叹,也上了车,近侍撩开车帘,他走了进去。他和她都要同住一府了,还怕在京城同乘一车?
沐灵儿追到马车前,笑眯眯道:“皇兄,明日不是立夏吗?我要设宴,邀各府千金、公子前来,你把她也带来。”
“她会砸了你的宴会的。”沐羽尘回了这样一句。小山贼现在很生气,憋着一肚子火,正找不到机会宣泄呢。
第9章 偷偷摸摸
华美的马车向前驶着,前方是仪仗队,后边则是侍卫,浩浩荡荡一群人,排场非常大,很引人注意。
“你欠我们山寨的三百两纹银,都换成银票,今天回府就给我。”安浅夜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好。”沐羽尘闭着眼睛,靠在背垫上,淡淡道:“别逃,我已命人去山寨接你母亲过来。一年后,盟约就会终止。”
安浅夜没有回,正琢磨着自己的计划。她想在晚上动手,趁夜黑月暗、深更半夜之时,静静地、悄悄地去偷盟书。
马车行驶得很慢很稳,车内部布置精美,地上铺着一层貂皮,点有熏香,两个人坐在里面,一点也不颠簸。
见沐羽尘始终闭着眼,安浅夜终是按捺不住,轻声唤道:“皇子殿下?”
沐羽尘没有动静,仿似无所觉。
安浅夜犹豫了片刻,很快下了决心,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她慢慢靠近,悄悄地用一只手拉扯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探了进去,一点点往里头摸着。
很快,她的指尖触到盟书的一角,顿时欣喜不已,又将手往下摸去,用两根手指夹住盟书,缓缓地退出来。
吧啦一声,马车向右一倾,因车轮陷入小坑内。
随着马车的倾斜,安浅夜不受控地向沐羽尘扑去。她心中一个激灵,此情此景,何其熟悉?按照她写的小说套路,此刻女主必然错吻了男主。
怎能被套路?她猛力扭转身体,让自己调转一个方向,不慎狠扑在地面上。幸好,马车上铺有貂皮,她没怎么摔伤。
“殿下恕罪!”外边,有侍卫在请罪。
“继续前行。”沐羽尘回道。经过刚才的变故,他清醒过来,见安浅夜在地上一动不动,略微怔了下,“姑娘没事吧?”
“闪了腰。”安浅夜咬牙说出。她扭转身体时用力过猛,不小心闪了腰。
沐羽尘过来,小心地扶她坐下,见她疼得脸色微白、冷汗涔涔,不禁皱了皱眉,轻声道:“冒犯了。”他搭来两指,在她的左腰处推、滚、揉着。
安浅夜卧趴在长椅上,紧绷的心弦舒缓,剧烈的疼痛感逐渐消失。她松了一口气,抹了抹汗,这一波总算过去。
“没有大碍,近几日动作幅度小点就行。”沐羽尘收回手。
安浅夜连连点头,慢慢坐起来。
在这时,沐羽尘发现自己的衣襟有点乱,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难怪,在半梦半醒间,他总感觉有人在摸他。
他的目光有点怪,整了整衣裳,收好那一纸盟书,倒没去挑明。
到达二皇子府时,天色已黑,但在门口仍等候着一大群人,大都是府里的仆人婢女,齐声道:“恭迎殿下回府。”
老管家上前,有些激动,“去年秋天,殿下去了军营,连大年都在外边过的,如今可算是回来了!”
“天色也晚了,都回去吧。”沐羽尘回道。他坐在车里,等门口人群疏散了,只剩下陈伯与守卫时,才起身下车,安浅夜自然跟在他后边。
乍一看到个姑娘,陈伯愣了下,很快低下头,毕恭毕敬地道:“殿下,您用仪仗队回府,消息应该传入了宫中。我已命人备好热水、正服,殿下要梳洗后进宫觐见陛下吗?”
“于礼,是要入宫拜见。”沐羽尘颔首,又吩咐道:“陈伯,你安排一下这位姑娘,就让她住在碧云院。”
陈伯一怔,立即反对:“殿下不妥……”
沐羽尘看了他一眼,“妥与不妥,由我说了算。”
“是!老奴会妥善办好事,也会管好下人们的嘴,不让他们乱嚼舌头。”陈伯低着头,退到一边,留出一条路来。
安浅夜惊异。碧云院在沐羽尘的天阙院的旁边,倒有利她晚上偷盟书的计划,但问题是,按照这座府邸的设计图,碧云院当是皇子正妃的居所。
沐羽尘什么意思?让她住正妃的院子?
京城南面,在一座布局雅致的院落里,一个小丫鬟敲门,得到屋内人的许可后,才轻声漫步进去,急急道:“郡主,二皇子殿下带个女子回府!”
“我已尽知。”床榻上,一个女子懒懒地躺着,一头青丝披散下来,脸上未施粉黛,仍旧莹白如羊脂玉,双颊上白中透着丝丝粉色,气色很好。
小丫鬟怔了怔,心情顿时冷静下来,但还是有丝不甘,“那女子不知何来历,居然住进碧云院,那本是正妃住处。”
霍云洁脸色恬淡,“只是一个说法,并未有明文规定,殿下便是让她住,也没有违反礼法,连御史都无理由弹劾。”
“虽说如此,但殿下怎能让她住进去,那应该是郡主的……”小丫鬟愤愤不平。
“兰芬!”霍云洁加重了语气。一直以来,她从未打断人的话,哪怕是敌人的反驳诋毁之语,都很有耐心地听完。
“郡主恕罪,兰芬失言了!”小丫鬟连忙跪下来。她从小在镇南王府长大,怎能不知祸从口中出,今日太急,又是在郡主面前,才忘了分寸。
虽然双方都心知肚明,但未下旨敲定婚事前,作为女方的她们,则更需要注意言行,免得让人取笑,自取羞辱。
“我知你是为我好,但下不为例。”霍云洁闭上眼睛,淡淡道:“我的身边,不需要管不住嘴的婢女。”
“兰芬知错。”小丫鬟低眉敛首,偷偷地抬头看了看她,又道:“奴婢是担心。”
在片刻后,霍云洁才回道:“父王早已派人打听过,那女子出身草寇,以王朝的律法,良贱不通婚,她连殿下的侍妾都做不成,还能肖想其它?”
“那殿下为何让她住碧云院?”小丫鬟满腹疑惑。她不太甘心,自家郡主的居住处,竟被人提前住进去。
“那姑娘住殿下的府,无名又无份,易惹人闲话,视她为不知羞耻之人。”霍云洁微叹了声,带着丝失落,“殿下让她住名义上为正妃居所的碧云院,是在告诉所有人,不准他们轻慢她。”
小丫鬟一惊,失色道:“郡主,那这般说来,殿下对那女子是上心的?”
霍云洁思索了下,不知是在告诉小丫鬟,还是在说给自己听:“殿下大概是看惯了名门淑媛,图一时新鲜罢了,倒也称不上‘上心‘。”
她接着道:“那姑娘出身草寇山野,无礼仪修养,连字都不识一个,难登大雅之堂,殿下总会腻的。便是殿下不腻,皇后也会阻止,不允许他自毁前程。”
良贱不通婚,这条律法自实施以来,从未有过例外,哪怕是皇子也不能随心所欲。
“我只担心……”她蹙眉,有点苦恼:“父王在南方边境威望高,殿下又常驻守北方边境,陛下不会许两家联姻,让南北兵权合二为一。”
咯吱一声,紧闭的房门开启,屋外的月光洒入,为屋内带来光明。安浅夜偷偷摸摸地溜进来,反手关上门。
她四处翻找着,动作很轻,在寻沐羽尘的那份盟书。
忽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房门又一次被打开,进来两个婢女。
安浅夜忙躲在床柜后,掩藏着自己。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婢女煮了几次茶,茶水凉了便换茶叶再煮。
她也不知站了多久,感觉腰开始疼了。
另一侧,沐羽尘回府,陈伯在他身边禀报:“殿下,在您入宫后,那位姑娘偷偷进入您的主卧,意图不明。”
他恭敬道:“老奴安排两个丫鬟进去为您煮茶,令姑娘躲衣柜后不能妄动,就等殿下回来处理。”
沐羽尘皱了眉,加快脚下步子,同时吩咐道:“去取热包过来。”在马车上,小山贼闪了腰,还没有好全,无法站久。
第10章 目露凶光
“殿下!”房门开了,看见门口的人,两个煮茶的婢女忙福了福身,接着收拾好茶具很干脆地离开。
在衣柜后,安浅夜怔了下,立即明白过来,原来她早已被人发现,亏她还一直躲着。
这脸,丢得真大!她移了下身体,本想从角落里出来,老实地承认自己在偷盗盟书,但一股剧痛袭来,令她当场僵住。
她站了很久,腰有点疼也有点僵,不动时还能坚持,但现在一动便痛感加倍。尖锐如针扎的疼痛密密麻麻地盘旋在腰间,她感觉全身都僵直了,完全使不出力。
“小心些。”沐羽尘过来,犹豫了一下,便环住她的肩,支撑着她出来,“不舒服了早就该出来,何必强撑着,自讨苦吃。”
安浅夜苦着脸道:“第一日入府,便在偷盗东西,还被府中侍女抓到,很丢脸的。”最主要的,是她没料到左腰伤势复发。
“我送你回房。”沐羽尘轻声道。原本,以她现在的状态,是不宜妄动的,但也无法,总不能留在他的房间里休息。
旁边,仆婢皆低着头,目不斜视,没有跟在主子的后面,都留在原地。
“走慢点,疼。”安浅夜小声道,脸绷得紧紧的,精神高度集中,仔细盯着脚下的路。
沐羽尘蹙眉。因怕丫鬟不知轻重,牵动了她的伤势,他才亲自扶她,但自己的力量过刚硬,扶着她时的力道又难免比丫鬟的重些。
两个手提灯笼的侍卫过来,其中一人见自家殿下神色凝重,似有不堪重负之感,便立即上前表忠心,“殿下,我来扶着她吧。”
沐羽尘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此耿直的人,是怎么混进他府中做侍卫的?
另一名侍卫立刻上前,将那名侍卫拉开,又向他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提着灯笼,伴在两旁,照亮前方的路。
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浅夜小心地坐下来,在沐羽尘的帮助下,卧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殿下,热包取来了。”老管家陈伯前来禀报,看着面前一幕,不禁皱了皱眉,面上显现不快之色,恭敬道:“还请殿下回避。”
见安浅夜有点疑惑,沐羽尘解释道:“用热包敷一敷腰,会好过一些。明日公主府宴客,我已应允灵儿带你过去。”
“知道了。”安浅夜瘪了瘪嘴,抛开心中的那一点点感动。难怪他对她好,原来是想让她尽快上战场,怕她拖着伤残之躯延误战机。
“给姑娘用热包敷、揉伤处时,动作要轻一点。”沐羽尘嘱咐婢女,随即和陈伯出去。
用热包敷在伤处,是要褪了她衣裳的,否则达不到功效,他们必须要回避。
月华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点点光辉,映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殿下,老奴有句话,或许不当讲。”陈伯做了个拱手礼,忧心忡忡道:“殿下带一名女子回府,又允她住碧云院,是否该向镇南王府解释一下?”
“既知不当讲,便不该出口。”沐羽尘背对着他,淡淡道:“以镇南王府的实力,早已明晓一切,何须我去解释?”
据牧冰传来的消息,在十日前,曾有人去山寨打听过,详细了解过黎二丫的身世,如无意外那人当是来自镇南王府。
陈伯明悟,很快想明白个中蹊跷,脸上舒展开来,又恭敬道:“老奴明白了。”他是关心则乱,既有意将安乐郡主许配给二皇子,镇南王府自然会留心,想必早已打听清楚。
他将身段放得更低,小心翼翼地道:“老奴还想说一句话,殿下不应该和那位姑娘走得太近,百害而无一利。”